牧铃不愧是一位讲故事的高手，这套“牧犬三部曲”，情节波澜起伏，主人公灰灰和黑头的命运云谲波诡，让人一读起来便无法罢手。透过一连串高潮迭起的故事，我们看到了牧犬兄弟虽历经苦难仍不屈不挠的灵魂，听到了一曲高亢嘹亮的男子汉之歌。

本书为其中一册：灰灰逃入山林，沦落为一条野狗。黑头因替同伴复仇，遭人追杀，也被迫出逃……

灰灰逃入山林，沦落为一条野狗。黑头因替同伴复仇，遭人追杀，也被迫出逃。在城市，黑头遭人诱捕，加入了一个马戏班。灰灰击败豺狗当上“豺王”之际，黑头逃离马戏班，随新朋友白丑去了它家，成了一条宠物狗。后来，灰灰在山中遭遇偷猎者，陷入了偷猎者布下的天罗地网……

引子 猎人小屋

一 家门口的血战

二 荒野猎场

三 逃避追杀

四 马戏班演员

五 猛犬豺王

六 胜利逃亡

七 抓捕行动

八 智与勇

九 安乐窝

十 山大王

十一 野兽与宠物

十二 被迫应战

十三 制伏

十四 哑獒

十五 牧场的风声

十六 牧犬与野狼

十七 游子归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在牧场与大山接壤的坡地上，在幼松、杉树与楠竹混生的狭长林带间，人们常常可以看到一条疾速奔走的大狗。不管阴晴雨雪，只要牧场上没有活儿干，或者牛羊们都安安静静地埋头吃草，这条大狗就会跑上山坡，去搜索，去追寻，有时还会登上山背，驻足翘首，若有所思。

用不着分辨毛色，仅仅从那结实的肢体和生龙活虎的身影，我们就能认出，那是黑头。

它要干什么呢？

牧工们都说，黑头是在搜索狼踪，因为这条狗有着超乎寻常的警惕性和责任心。只有中学生林达认为，黑头是在寻找灰灰。

谁又能否定呢，一条优秀的牧犬为了寻找主人或者走失的牲口，坚持一年半载并不稀罕！因此，我们也有理由跟林达一样，希望黑头那样奔走确实是想要找到它的同胞兄弟……

那么，灰灰呢？

让我们回到黑头与灰灰分手的那个日子。你可能还记得，那是在积雪覆盖的山林里，这对同胞兄弟通过那次并肩作战对抗群狼似乎冰释前嫌；可紧接着，灰灰又决然地离去，把自己抛给了荒野。

灰灰在林场与保护区之间，傍着老瘸狼的领地占据了一片山林，也像狼似的散布开它的体臭，开始了占山为王的猛兽生涯。

老瘸狼一伙儿居然没有驱逐它。只要它不越界，那几头狼大约也能与它结成互不侵犯的邻里关系。

但食物并不丰富。啮齿类小兽冬天大多转入了地下，在洞穴中靠它们积蓄的存粮过活；偶尔路经此地的野猪、黄麂，只要一发觉灰灰的踪迹，便立即向保护区那边逃窜。它们宁可与豺狼虎豹为邻，也不想接近一条狗。因为经验告诉它们，狗这种东西一旦进入山林，身后一定跟着持枪的人——那才是世间最可怕的动物！

灰灰不明白这个，否则它肯定要深感冤屈的。

它早已养成了沉闷的性格。它不是猎狗，不必在追猎中汪汪地向猎人报告自己的方位，以引来主人，并使自己免遭枪弹误伤。它的捕猎与狐狼类似，它总是无声无息地接近猎物，再突然发起偷袭，继而解决战斗。

它习惯像狼似的夜猎，白天却“还原”成一条狗，四处巡游，这使得它得到食物的机会多了一倍。

没多久，这位勤勉的猎手便将它梅花状的爪迹印遍了它那小小的领地。这样一来，那些聪明的小动物对它更加敬而远之。灰灰明白这对自己十分不利，它盼着下一场大雪，好掩盖它的爪迹。

雪却没有再下。南方的冬天总是如此吝啬，它要把水分积攒起来，留给春天。

在最寒冷的日子里，灰灰被迫挖洞，去搜寻那些穴居的小兽：山鼠、野兔，甚至是冬眠的蛇……

它学会了用体臭封锁住几个洞口，再去挖其中的一个洞。冻硬的表土被刨去之后，下面一般是湿润的松土。它刨着，还虚张声势地咆哮，灌入洞中的声响会逼使山鼠从别的洞口突围，而那些洞口残留的狗的体臭，又令山鼠张皇失措。此时出击，很容易在某一个洞口逮住猎物。

不过，那种比狗爪子大不了多少的黑山鼠要逮很多，才能填满灰灰那占整个腹腔三分之二容积的庞大的胃，事实上这很难做到。小山鼠临终的尖叫会警醒附近所有的同类，那些小动物宁可死守，也不突围。

这样一来，逮着冲出洞外的三两只山鼠之后，灰灰的挖掘必须动真格的了。胜利的希望依旧渺茫。有时它一连数小时的努力，也只换来山鼠窖藏的粮食——坚果、植物块茎或野麦穗。它的肠胃根本没法消化这些东西。而洞的主人早已逃走。

野兔更难抓到。如果运气好，倒可以掘到借废弃兔穴藏身的僵蛇。  曾经逞霸一时的蛇，被严寒整治成了任由宰割的弱者。它是野猪在寒冬最爱的营养美餐，狗却只在饿得发抖时才吃它。

灰灰最乐意找到的还是肥壮多肉的獾子。獾子爪尖牙利，碰上个儿大的，不经过一番争斗还真治服不了。灰灰很欣赏这种凶猛顽强的对手，它很少一下咬住对方的要害解决战斗，而总是要逼着獾子使出全部手段，再以稳健小巧的战术一一破解对方的招式，来获得这顿大餐。

山道上的积雪在冬日的微微暖意中点点滴滴融化，灰灰的脚印渐渐消失，外出活动的鼠兔也多了起来。现在灰灰偶尔还能抓到一只出来晒太阳的山鸡，对它来说，这样的日子就像过节了。

冬天在半饥半饱中熬过，阳春给山道送来温暖。灰灰在一堵灰色的岩壁下找到了一座废弃的木屋。

经过反复侦查，确信木屋内外没有它得罪过的人类之后，灰灰就把这儿当作了自己的安居点。它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放弃住得好好的岩洞来到这儿，只觉得一走近木屋，一种到家了的亲切感便油然而生。

野兽不会产生这种感觉。凡是有着人类生存痕迹的地方，大多数野兽都避之唯恐不及。P1-5

牧铃是当代中国很有影响的动物小说作家。他长期生活在湘东，扎根在与野生动物近距离接触的大山深处。

我最早是从作品中认识牧铃的。那是在1999年，“第五届宋庆龄儿童文学奖”组委会委托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儿童文学教研室承担初评工作。我们在全国各地申报的250余部参评作品中，欣喜地发现了牧铃的科幻小说《梦幻牧场》，并将它推荐给评委会。初评评语是：“《梦幻牧场》体现了牧铃的一种人文关怀。擅长于写少年小说的牧铃在科幻作品里充分发挥了他在小说艺术方面的特长，使得作品具有情节曲折动人，人物个性鲜明的特点。”2000年1月，“第五届宋庆龄儿童文学奖”评奖委员会评出了获奖作品，《梦幻牧场》荣获殊荣。自此，我记住了牧铃的名字。

光阴荏苒，一转眼到了2009年12月，我在中少举办的“牧铃动物小说研讨会”上第一次见到了牧铃。牧铃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山民，朴素、厚实、不苟言笑，那张被山风吹糙了的脸刻满了沧桑。那天会议讨论的牧铃动物小说的主角是牧犬，很巧的是，这次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牧铃最新动物小说的主角也是牧犬，而且都是以牧场作为故事的背景。我曾问过牧铃，为何他的作品总离不开牧场、牧犬。牧铃告诉我说，他少年时代跟随父母在湘东牧场生活了3年，由此结下了挥之不去的牧场情结。以后作为“知青”，他又在湘东上山下乡11年，进山伐木烧炭，与山民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虽然后来他有进城工作的机会，但他却放弃了城市，重新回到乡镇，心甘情愿当了一名供销社营业员，因为在那里，他可以经常接触山民，倾听有关大山与动物的种种传奇故事。我这才明白，为何牧铃的作品总是离不开牧场、牧犬了，他的笔名“牧铃”，不就是“系在牧犬脖子上的铃铛”吗？显然是要表明他与动物真正的“零距离”。

牧铃的最新动物小说“牧犬三部曲”由《兄弟情仇》《独战苍穹》《浴火重生》三部既相对独立又浑然一体的作品组成。他笔下的动物世界是多叉的、立体的，具有多种张力。小说围绕一对兄弟牧犬“灰灰”和“黑头”展开，这对原本亲密无问的同胞兄弟，由于人为的因素，经历了意想不到的反目成仇、颠沛流离。灰灰经历了牧犬一恶犬一野犬一牧犬的变化，从牧场走向了丛林，最后又回到牧场；而黑头则经历了牧犬一马戏班演员一宠物一牧犬的变化，从牧场来到城市，最后又回归牧场。兄弟牧犬的命运背后折射出人与动物关系的多重向度，呈现出动物生存的严峻现实，同时也传达了人类理性的自审与行动。这就使牧铃的作品具有了多种解读的维度和多重意义的回归。

首先是生态学的维度，从人的视角看动物，作品呼唤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兄弟牧犬只有在原生态的自然环境中，才能重归物性，回到犬之为犬的自然本色。其次是伦理学的维度，从动物的视角看人，在特殊状态下的人性变异、扭曲、丑恶，实在是人性不如犬性，白娃的死不正是人性恶的结果吗？作品的字里行间大声疾呼的是回归人性，回到脉脉温情的人道立场上去。再次是生命哲学的维度，从动物与动物互看的视角打量，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其实也是自然之子，动物与人一样，也都有生命的意义。尊重生命的尊严，追求生命的价值，重在回归生命的圆融，这于人、于动物，都是一样的命题。牧铃的动物小说直接搭建起作家与少年儿童关于生命、关于生存、关于自然等具有深度意义的话题平台，为少年儿童提供了比其他儿童文学样式更多的关于力量、意志、精神，关于野性、磨炼、挫折以至生与死、爱与恨等的题材和意蕴。阅读并领悟牧铃动物小说所具有的这种独特而深刻的精神内核，对成长中的少年儿童来说不失为一种“精神补钙”。

向远在湘东大山深处的牧铃致意。新世纪的少年儿童需要动物小说，因为他们需要“精神补钙”。

2010年7月18日下午6：30

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王泉根，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评审专家，国家出版基金评审专家。】

作者不愧是一位讲故事的高手，这套“牧犬三部曲”，情节波澜起伏，主人公灰灰和黑头的命运云谲波诡，让人一读起来便无法罢手。透过一连串高潮迭起的故事，我们看到了牧犬兄弟虽历经苦难仍不屈不挠的灵魂，听到了一曲高亢嘹亮的男子汉之歌。

沈石溪

牧铃的动物小说在作家和少年儿童之间搭建起关于生命、生存、自然等的对话平台，为少年儿童提供了更多的关于力量、意志、精神，关于野性、磨炼、挫折等的思考。阅读并领悟牧铃动物小说所独具的这种深刻内涵，对成长中的少年儿童桌说不失为一种“精神补钙”。

王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