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他讲述了一个凡人——兰斯也承认自己远非圣人——如何在求生的征途上打了不平凡的一仗。
和兰斯一样,我们在这本书里也想努力讲述事实,讲述法人团体及其寻找一条健康、繁荣的发展道路的事实。我们发现可持续发展也不是鸡尾酒会上的聊天;然而事实是,全球正朝着不可持续的方向发展,最终将使全人类变得一无所有——这和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如果全球的生态环境遭到破坏,没有人能幸免于难。证明这一观点的例子层出不穷,随处可见,在第二章的第二部分,我们将讨论其中的一些例子。然而出于种种原因,或是疏忽、否认,或是自我安慰,我们很多人都没把这些危险信号放在心上。
那么为什么我们还抱有希望?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有幸和一些普通人共事,并且目睹了他们是如何取得杰出功绩的。在这个快节奏、高压力,有时甚至是令人困惑、充满矛盾的21世纪初期,他们所在的公司、政府机构和非营利组织正努力“做正确的事”。我们,以及他们自己,没有冠冕堂皇地说这些机构是完美的,也没有说他们能给出全部的甚至是最好的答案,没有说他们对可持续发展了如指掌。但是我们很清楚,这些个人和他们所在的机构正对可持续发展所面临的挑战和任务做着最富有创造性的高层思考。这是一项令人生畏的任务。我们把他们的经历比作与虎共舞的挑战。
为什么说是与虎共舞呢?老虎是名副其实的兽中之王。它是一种狡猾、神秘、凶猛而又威风凛凛的食肉动物,在受到威胁或是捕猎时能迅速出击,一招致命。老虎位于食物链的最顶端。尽管老虎凶猛、残忍,统领百兽,但是它们的未来却难以预料。它们正面临着灭绝的危险,这一威武的野兽的数量正大幅减少,在20世纪初,野生老虎的数量大约有10万只,而到了21世纪初却只剩下大约5000只。老虎残暴、凶猛而又强大,尽管如此,它们却不得不忍受复杂的人为力量的支配,并且对此毫不知情。这些人为力量正逐步地威胁着老虎的生存:栖息地的毁坏和丧失,环境的恶化或利欲熏心的偷猎者。
现代的工业体制就好比是老虎。这一以市场为基础的资本主义工业经济是人类智慧创造出来的最有力、最新颖也是最强大的生产力——这股力量主宰了错综复杂的全球社会、文化、经济体系。当今的跨国公司是这一王朝中的主导者。然而真正支撑着整个系统的基础是地球的自然资本,它们无处不在,并总是受到无形的威胁:这些威胁不是来自其他物种,而正是来自我们人类自己。自然资本——那些自然资源、生物系统,以及为生活提供必需品的生态服务,诸如肥沃的表层土,纯净的空气和水,这些是所有财富的最终来源——被这个大获成功的工业体制以惊人的速度严重侵蚀,也正是这一体制使现代工业系统获得了统领全球的地位。
我们的生存系统和老虎的一样,正处在腹背受敌的状况。令人担忧的是,如今的机构似乎很少能意识到这一事实或是承认自己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他们也很少意识到自己对造成这一现状以及在寻找对策上所承担的责任。那些开始意识到这一问题的机构正逐渐成为可持续发展运动中的领导者,并开始承担共同的社会环保责任。我们相信这些企业不仅能在长期生存的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也能为我们急切需要创造的未来提供创意和解决方案。
目前,大部分企业老虎所采取的商业策略像法国在二战前修建的马其诺防线一样毫无价值。马其诺防线是法国于1929年和1940年期间,在与德国和意大利接壤的边境修建的一个配备重型武器的大规模堡垒体系。这条防线的构建是为了防止纳粹武装力量从地面向法兰西共和国发起攻击,其规模之大可以和中国现存的长城相媲美,然而它却让法国人产生了一种错误的安全感——这使他们在新情况出现时溃不成军。马其诺防线是针对一战的情况而设计的完美之作,但是在面对纳粹在二战初期所采取的装甲战和空中战斗机等新战术、新科技时,它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同样,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看,现在大多数企业和政府仍然把持着过时的观念,仍然用过时的方法处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关系。
法国人没能意识到一种新的安全危险正在悄然形成,兰斯也没有重视疾病发生前的症状,使自己的健康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就像他们一样,绝大多数现在的企业、政府和普通居民从根本上忽略了在当前的模式下,经济运行所带来的威胁,这一经济模式的特点就是保罗·霍肯(Paul Hawken)所说的“获取一制造一丢弃”商业体系。或是由于不知情,或是不想承认现实,我们生活在一种假想的安全中,觉得我们一直以来所沿用的体系既然在过去有用,那么就一定会继续为我们创造成功。但是爱因斯坦的格言提醒我们:我们不能用制造问题的思维方式去解决被制造的问题。我们需要换一种方式,我们需要个人、团队和机构来与我们一起与虎共舞。
事实是,如果我们沿着现在的方向前进——污染全球的食物和饮用水,让废气和温室气体改变我们呼吸的空气的化学成分,向生态圈内排放有毒的合成化学物质,从而导致癌症和其他免疫系统相关疾病的发病率提高——我们就在无意识地播下自我毁灭的种子。我们还需要面对另一个事实:尽管这些情况发生在更广泛的生态范围内,但是我们的机构和机构里的每个人都被困在了这场复杂的生存游戏中。
在金融市场的束缚下,如今的企业必须不留余地地追加每季度的销售额和盈利额,用相等的或是更快的速度追赶竞争企业前进的步伐,从同行手中抢占市场份额,就像老虎从同类的口中夺去猎物一样,在这些压力下,企业总是把确保长期生存的使命转交给其他人。我们商界和政界的领军机构似乎都患了某种近视,使他们不能用长远的眼光来看待自己企业及其所服务的、与其息息相关的社会的最大利益。在急功近利的时代,这是一种普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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