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鼠牌铅笔吗?”“对不起,我只有猫牌橡皮。”听起来像什么?是在买东西?还是克格勃(俄罗斯情报人员)在接头?不管怎样,读到这儿你准会笑出声来。有这样出门旅游的吗?下了火车居然要像克格勃特工一样对暗号?有这样的老爸老妈吗?居然给自己儿子安排这样一趟神秘兮兮的“体验生活”之旅?夏刚和他的爸爸,看起来像不像一对活宝?
这不是一趟单纯的旅途,而是一个理想化的自我锻炼的过程。作家张之路用了调侃的口吻、夸张的笔法讲述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故事,但在讲故事的同时,他也表达着自己对少年人成长的看法。特别是对于“新夏刚”的傲慢与自恋、秃秃的骄娇二气、夏刚的老爸安排的“走出去经风雨见世面”。
仅凭着一个接头暗号,男孩夏刚孤身踏上了前往青岛的列车。到站后,却没有如约找到接头的人。阴差阳错中,他被接进了一个摄制组,后来又误闻抢劫银行的现场……历经一系列的峰回路转后,谁才会真正对上暗号——“有老鼠牌铅笔吗”?
爸爸说:“你不怕,我还合不得……”
我说:“听您这么一说,您还挺慈祥的,那么我屁股上的巴掌印难道是我用红笔画上去的?”
爸爸严肃正经起来:“打你是为你好,那是疼你,你只要回忆一下打你的部位,你就会理解,我为什么只打你的屁股,而不打你的脑袋。”
“您是怕把我打傻了,考不上大学!”
爸爸有些激动:“你只说对了一半,关键是屁股上肉多,不疼。就是疼,也是十分短暂的……再说,随着你年龄的增长,打屁股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今年都快年底了,还没打过一次呢!”
“噢!合着打屁股还有计划?您是不是觉着亏了?”
“话不能那样说,”爸爸摇摇头,“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不是我亏了,而是你亏了……”
“我亏了?”这太荒唐了,我只能认为爸爸在开玩笑。
爸爸一点儿不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爷爷也打过我的屁股。后来,我长大了,结了婚,尤其是有了你,想起那些事,我不但不恨他,反而还特别想他…一没有一个父母是愿意打孩子的,都是气急了,恨铁不成钢——那当然也不对!……现在,你爷爷不在了,我倒想让他打我的屁股……可是,打不成了……”
爸爸的眼里湿湿的。
本来,我是想和爸爸开个玩笑的,如果真的让爸爸来教我,我优秀的学习成绩就会被蒙上“走后门”的阴影。没有想到,这段谈话以喜剧开了头,眼瞧着就要以悲剧来结尾。于是我赶紧说:“爸爸,等星期天有空,您好好打一顿我的屁股,怎么样?”
爸爸突然从惆怅中振作起来:“你以为打屁股像鼓掌那么容易吗?每次打你屁股的前后我都要承受巨大的感情折磨……我今年刚好到了不惑之年,我明白了,打屁股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来说都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以后不会再打你的屁股!”爸爸信誓旦旦地说。
咦!我们的谈话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打人的吃了亏,被打的却占了便宜。这样算起来,我从小到现在不知占了爸爸多少便宜……
有段绕口令教导我们说:“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四十不是十四,十四不是四十。”
今年,我爸四十岁,我刚好是十四。这段绕口令好像就是为了今年的我和我爸爸写的。这段绕口令在我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我永远是我,爸爸永远是爸爸;爸爸不是我,当然我也不是爸爸。”
妈妈对我和爸爸之间那种“没大没小”的谈话总抱着一种批评的态度。
吃饭的时候,一张小小的方桌,妈妈横在我和爸爸之间,我和爸爸脸对脸。饭菜实在是太单调了,我们总想开个玩笑给饭桌上“加个菜”,可又不能太放肆,不知道什么样的玩笑可以开,什么样的玩笑不能开。这时候,我和爸爸就互相看着,我知道他和我一样的寂寞。
有一次,我忍不住了,就用两支筷子互相敲击着说:“筷子一打点儿对点儿,我和爸爸脸儿对脸儿,今天不把别的说,说说我的小心眼儿……”(这话免不了有点影射妈妈的意思。)
爸爸举起筷子正要响应,妈妈瞪了我们一眼,说:“干什么?干什么?吃饭都堵不住嘴呀!从哪儿学来这么俗气的东西,吃饭居然敲筷子!”
爸爸赶紧帮我解围:“这是学校文娱会演的节目,叫筷子歌,还得了奖的……”
妈妈说:“什么?敲筷子也得奖?得了奖怎么不上电视?”
我和爸爸面面相觑,不知道妈妈怎么会有这样的思维方式——得了奖干吗就非得上电视?不上电视就不准得奖吗? 爸爸说:“你总得幽默点吧!”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