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帝国》为世界首部展现早期匈奴历史变迁的文学长卷。
匈奴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民族。其名称本身就意味着“有骚味儿的人”。世人对他们的蒙味行为,很难想信。在他们之中,唯有一个带来许多敌人头颅者,方会受人尊重。在草原上,这些战利品堆积得如此之多,以至于垒成了灾难的纪念碑。
2010历史长歌巨献,西部作家杨献平十年磨一剑之力作。用命运的视点窥探匈奴东方历史,以怀恕的触角叙述苍狼热血传奇。
网站首页 软件下载 游戏下载 翻译软件 电子书下载 电影下载 电视剧下载 教程攻略
书名 | 匈奴帝国 |
分类 | 文学艺术-艺术-艺术概论 |
作者 | 杨献平 |
出版社 | 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 |
下载 | ![]() |
简介 | 编辑推荐 《匈奴帝国》为世界首部展现早期匈奴历史变迁的文学长卷。 匈奴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民族。其名称本身就意味着“有骚味儿的人”。世人对他们的蒙味行为,很难想信。在他们之中,唯有一个带来许多敌人头颅者,方会受人尊重。在草原上,这些战利品堆积得如此之多,以至于垒成了灾难的纪念碑。 2010历史长歌巨献,西部作家杨献平十年磨一剑之力作。用命运的视点窥探匈奴东方历史,以怀恕的触角叙述苍狼热血传奇。 内容推荐 这本书基本表现了东方匈奴的主要历电景观,几个单元在叙述和表现方式上相对独立,有的可以直接拿来政编剧本。由此而言,这《匈奴帝国》确实有砦独一无二的意味,尽管她存在诸多缺陷。但可以肯定足,住此之前,几乎无人这样上写历史,更没人以此方式完整挖掘和表现过东方匈奴。 至于我为什么要写匈奴,一个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另一个,是我已经把自已当作“匈奴”了——既然匈奴出自于“夏后氏之苗裔”,我们就没有理山将之称之为异族,他是世界的,也更是中国的。住匈奴历史之间,不仅可以找到一个民族的风习与秉性,精神和灵魂,也能够找到我们乃至我们自己的失败和荣耀、过去和未来、痛楚与愉悦。 目录 第一章 传说的背面 第二章 高原上的隐秘历程 第三章 单于家庭的隐秘往事 第四章 消失者归来 第五章 想象的快感 第六章 维族与名将的未意之旅 第七章 秦匈之虎及其结局 第八章 头曼时代的命运猜想 第九章 冒顿的政治历险 第十章 刀锋上的苍狼 第十一章 冒顿的帝王之路 第十二章 暴风雪 第十三章 闪电战 第十四章 至圣伟业 第十五章 白登之围 第十六章 狼与羊的圆舞曲 第十七章 匈奴弓马的强劲余音 第十八章 马邑之谋 第十九章 一人具的丝绸之路 第二十章 无爱的战争 第二十一章 将军百战身名裂 第二十二章 武力巡边与西域之争 第二十三章 细君公主与贰师将军 第二十四章 失败者的与光荣 第二十五章 胡天下的灵魂悲歌 第二十六章 天灾人祸的单于争立 第二十七章 东方匈奴的命运绝响 附录一 匈奴帝国大事记 附录二 匈奴单于世系 附录三 参考书目 试读章节 第一章 传说的背面 一 传说和记载:姒履癸·夏桀,末代之王,力大无比,一人可斗牛伏虎,双手一拉,铁链断为两截。继位初,先是将国都从西河(今山西西南部)迁到斟寻(今河南巩县)。几年后,为平定叛乱,召集方国与诸侯军队,攻伐企图动摇其统治地位的有施氏(在今山东藤县)。一路上,大军浩浩荡荡,刀矛闪亮,鸟雀绝迹,猛兽潜藏——有施氏国王施伯焦恐惧莫名,此时再行议和、臣服、纳贡再或割地,却都显得词不达意。 有施氏只好拿出了一柄蓄谋已久的“杀手锏”——进献美女于姒履癸。传说中的夏桀、姒履癸,极其贪淫好色,凶残霸道,曾经剿灭另一个诸侯国——有缗氏(驻地在今岷山一带)。目的是为掠其美女,其中一个叫琬,一个叫琰。 但是这一传说或者记载值得商榷——古人总是习惯将一些亡国君主涂上贪淫好色的釉彩,再加上暴虐无道,残害忠善等作为,似乎只是为了验证残暴帝王这一传统恶行的必然性。而正在此时,一个更具传奇色彩,美得令人无以目视的女子的婀娜出世,不仅有效阻止了夏桀击灭有施氏,而且成为大夏灭亡的决定性因素——她就是被誉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祸国的“红颜祸水”,千古不灭的美女及转世妖精:妹喜。 端庄的历史说:妹喜是有施氏国王施伯焦的爱女,为满足夏桀的淫欲,保全城郭,才将之进献于姒履癸;滑稽一些的历史(传说)说:妹喜原本乃是妖女转世,性恶且淫荡无比。多年后,姒履癸鸣条战败,与姒履癸一起渡河至南巢(今安徽巢县),再三年不知所终。因妹喜祸国贪淫,极尽人欲,当世皆痛恨,诅咒说: “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列女传》) 但从下面的蛛丝马迹推测,妹喜最终结果可能是,鸣条之战后,其跟随姒履癸之子淳维远走西域,后为淳维大阏氏(正妻、皇后、妻子)。《魏书·高车传》载:“俗云单于生二女,姿容甚美,国人以为神。单于曰:‘吾有此女,安可配人,将以与天。’乃与国北无人之地,筑高台,置二女其上。曰:‘请天自迎之。’经三年,其母欲迎之,单于曰:‘不可,未彻之间耳。’复一年,乃有一老狼昼夜守台嗥呼。因穿台下为空穴,经久不去。其小女曰:‘吾父处我于此,欲以与天,而今狼来,或是神物。’遂将下就之。” 由此,将妹喜说成是狼女或是妖精转世,而后又被有施氏国君施伯焦抚养长大——最大可能是有施国君施伯焦将之迎娶,再献于夏桀。似乎更顺理成章,且合乎人们的审美需要。 但在传说或正史的背面,还存在着丰裕的想象空间——狼女,在有施氏宫中长大,被进献于夏桀,以色令姒履癸穷全国之力,建造倾宫、瑶台、酒池,以致诸侯反叛,民怨沸腾,给“特别善于”仁慈爱民、广播恩惠、散布异见的汤煽动夏之诸侯和方国、人民以及贵族离弃(反叛)与瓦解大夏创造了绝好时机。 妹喜是这一场伟大颠覆运动中的重要一环和主要实施者,对其出身及传奇经历,也可以如此一番想象和推测—— 许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山洪暴发,狂风肆虐,摧枯拉朽,大地生灵涂炭,鸟兽命丧、城郭坍塌、村庄尽毁……罹难的人民总是多于贵族,妹喜生身父母也葬身滚滚洪流,而命大的妹喜乘坐着一张荷叶或一面陶罐,出现在天晴雨住后的泱泱大水上,她的漂泊像是一场不期然的旅行,仅用数天时间,便尽览大好河山,然后在一滩积水停驻,看着湛蓝深邃的天空,用咯咯的笑声,等待某一神异之物出现。 四边青山突兀连绵,岩石泛着太阳的光泽,山坡沟壑之中,还有浑浊或者清澈的水流汩汩流淌。临近正午,热烈的阳光让人口舌发麻。正在这时,一匹刚刚生产的母狼来了,在水洼边踩下一串清晰的足迹,以用来被所有看到的人引申、猜测和联想。 这一类型故事在人类历史上屡见不鲜,人与狼,天敌之间的暖昧情感,敌我之间的刹那善念与仁慈……或许,人和狼本来是和睦相处的两种哺乳类动物,一个直立,一个四肢掠地,只是原始生存资源的争夺使得我们和狼成为不可调和的死敌。 随后,这匹母狼发现了妹喜,它好像已经知道这个女婴将来会成为汤灭夏的主要推动者和遗臭万年的名人、“孽嬖”似的,毫不犹豫地张开尖利牙齿,轻轻咬住妹喜身上的肚兜,挥动四蹄,消失在高山密林。 二 美女妹喜就这样与一匹灵性而富有爱心的母狼结下千古奇缘,与众不同的是,妹喜遭遇的这匹母狼有着持久的仁慈,从咿呀学语到初懂世事,漫长十五年甚至更多时光,一个出身不明的女婴、女孩、美艳的少女,与一匹连睡觉都张着血红大口的母狼,在一起生活……尤其是妹喜吸食母狼奶汁并与狼相拥而睡的情境在生活中经常出现……妹喜每日从茅草掩盖的洞窟中走出来,迎面碰见兜头直射的阳光,被鸟雀和禽兽叫声包围,置身于枯败或葱绿植物之中时,妹喜的表情和她的心理状态、思想情绪,该是什么样的复杂影像? 这恐怕是中国最初的人狼传说,妹喜是主角,可惜的是,这场戏没有更多的观众,也缺乏忠实转述者。或许,除了作为另一主角的母狼外,还有更多的生灵见证了妹喜的成长——原始荒野,猛兽奔窜,鸟雀鸣唱,植被年年覆盖植被,日月将轮回的大地照耀得如同天堂。一个女孩,跟在一匹鬃毛金黄的母狼身后,在群山游荡……捕猎时,妹喜可能是一位出色的潜伏者和追踪者,乃至致命的媚惑者,用母狼所不具备的美色作利器——夜晚来临,群狼聚集,对月嚎唱,集体会议或首领争夺,妹喜的声音夹杂其中,使得这群狼显得与众不同。 彼时荒野,鲜血进溅,到处都是死难者的皮毛,白森森的骨头随意遗弃。目光敏锐、指爪尖利的鹰隼一掠而下,仿佛黑色幽灵;乌鸦和秃鹫,喜欢腐肉的动物,纷纷前来打扫战场。不知道妹喜对此有没有产生过厌恶感,但对于一个长时间目击残酷生存乃至自然法则的人来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超乎寻常。 P1-3 序言 所有的历史都是我们自己 杨献平 十年前,在山丹路易·艾黎博物馆,蓦然看到一柄匈奴弯刀和一支残缺鸣镝,锈迹斑斑,内里泛红,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像是层层泛起的黑色肉痂。这两种冷兵器在当世的激烈的暴力体验,已经与那些被它割断的生命浑然一体。可以说,它们的本身就是一种真实的历史,承载自己,也承载匈奴所有的逝者及其亡灵——真相不断损耗,灵魂却会越来越清晰,以致于这把刀子真正呈现的时候。只能以沉默的姿势和表情,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忽然觉得了生命的仓促和时间的迅猛。 再后来,与朋友两度登临焉支山。一次是盛夏,牧歌之中,山地浩荡,峰峦迭起。匍匐的青草在无声流水的周遭蓬勃,青翠、柔软得令人心疼。站在任何一座山丘上,极目远望,浑圆的苍穹澄碧如洗,不断飞临的鹰隼发出骄傲、嘹亮的叫声;犹如岩石的羊群,在生死间咩咩而鸣。放养它们的人穿着厚厚的大氅,细线辫梢刀锋一样晃动。 一次是初秋,满山的油菜花黄得铺天盖地,置身其中,就像瞬间跌落在黄金堆砌的梦境。笨拙的旱獭在草丛中奔跑,响亮的云雀一次次把闷头采蘑菇的妇女惊醒。激烈鼓荡风中,耳边一次次响起匈奴古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这歌声有着无尽的悲怆力量,令人不自觉地想起那些曾经在焉支山上纵马奔腾,蹲在牛马胯下挤弄奶水,骑羊射箭,在马背、草丛和雪窝中端坐,抬头望天等典型的匈奴生存风景。 晚上,在一位诗人朋友的书房,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背挎长刀、骑马射箭的人,从一片松树林疾驰而来,马蹄溅起黑泥,一边弯弓射击,嗖嗖的响箭穿过透明的空气……醒来,夜幕漆黑,从焉支山吹来的风灌入窗棂,歌声一样浇澈灵魂。 随手拉了稿纸,我在诗歌中写道:“焉支焉支/小小的匈奴/佩戴焉支的匈奴,风中的闪失/没有人的深夜/羊皮/帐篷和松脂灯/单于那挂马鞭/长过了黎明//似乎是一些赤身的孩子/在马背上/在草尖上/弯弓射箭。他们的叫声和呼喊在骨头里面/然后看见刀铤和血腥/饮马的河边/纵容的匈奴/携带箭簇、女人、烈酒和胭脂/在突然的风中/沿着雪花的方向/战争。饮酒。做爱。衰老。不知所终。” 匈奴,这是一支饱含苍狼习性、掠夺和杀伐欲望的远古民族,他们在今天的蒙古高原艰难生存、崛起、强盛和败退、乃至消亡,他们的历史就像整个人类的命运,在马蹄和长刀、鸣镝和木车轮番倾轧的高原上,所有的事实都被时间淘洗成了乌有的传说,甚至在不存在的空气中凝固的雕像。 在内心,在灵魂,我想我一定与匈奴有着某种联系,它不直接,却若隐若现;它无证见,但与我有着神启般的辉映。匈奴人的苍狼习性是群体性的孤傲之诗。夜里,在空旷的河西走廊,四边都是寂静,风中的尘土打疼脸庞。众多的坟冢、墓碑之下,沉睡的不仅仅是当世之人,更多的骨殖和灵魂下面,还是骨殖和灵魂,在不知不觉间,成为遗忘的战利品。 在蒙古高原和河西走廊的每一处,我几乎都能从嗅觉甚至灵魂中找到属于匈奴的气息,甚或触摸到他们的勃勃心跳。但在前人笔墨下,匈奴始终透着一股“被记述”和“被偷窥”的轻蔑与妄断——司马迁却是一个例外,《匈奴列传》摒弃了作为当时的先进文化持有者的优越感,从低处或者对面,记述了自淳维至且辊侯单于时期的匈奴历史。它是早期汉文化与草原游牧文明的一次自觉比对和映照。 “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日淳维。”(司马迁)这种说法似乎更贴近匈奴起源事实。至于黄帝战蚩尤时的“趁机南侵的荤粥”,可能是斯时生活在今河北与山西交界地带的另一支游牧部落。 设若司马迁的记载无误,那么,在纪元前1600年左右,作为夏桀子孙的淳维及其族众流徙北野、繁衍生存的历程,在今天,很难被猜想出来,由此也可推断,以美色祸乱国家的一代妖后妹喜,也应当与匈奴先祖有着密切的关系。鸣条之战后,夏桀被汤放逐南巢,“三年而亡”。其子率众北徙,在今宁夏银川及中卫安顿下来。 在匈奴这段历史当中,有两个人的身世和故事扑朔迷离,匪夷所思。其一便是《列女传》中“美于色,薄于德,乱淫无道,女子行丈夫心,佩剑戴冠”的妹喜。这个以奇技淫巧乱夏朝纲,令夏桀倾全国之力,造倾宫瑶台与酒池,供其淫乐的“孽嬖”,出身一定曲折离奇,且充满玄幻意味。 如果再将妹喜与匈奴一而贯之的苍狼习性联系起来,《魏书·高车传》“俗云单于生二女,姿容甚美,国人以为神。单于曰:‘吾有此女,安可配人,将以与天。’乃与国北无人之地,筑高台,置二女其上。曰:‘请天自迎之。’经三年,其母欲迎之,单于曰:‘不可,未彻之间耳。’复一年,乃有一老狼昼夜守台嗥呼。因穿台下为空穴,经久不去。其小女曰:‘吾父处我于此,欲以与天,而今狼来,或是神物。’遂将下就之”的记载,即是妹喜与早期匈奴密切相关的又一佐证。 另一个是淳维。作为夏朝合法继承人,在国破之际黯然率众北走,在亘古荒蛮的塞外之地,若非强力武功,智慧谋略,一个破落的亡国太子,何以能在汤之势力外围,酷烈荒蛮之地引众而生,不至灭绝,且能够在较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并频频兵犯旧国,攻杀掠夺,参与中原王朝的政权更替呢? 可惜的是,因为“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淳维到头曼,一千多年的匈奴历史,从来没被详细记载过。若再联系匈奴“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的传统习俗——那么,妖后妹喜与先祖淳维之间,肯定不会是一片空白——在早期蒙昧如初的蒙古高原,妹喜与淳维,一定一起演出过一场至今鲜为人知的传奇大戏。 苍茫无际的北部边疆,风吹万里,盐泽广袤,一支逃匿的部族,在艰苦的环境中生存发展。其情状一定丰富曲折,悲怆且又极其隐秘。后世之人,即使穷尽想象,也难以企及真相。 东周末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申侯联合犬戎(匈奴别支),在临潼击杀周幽王和褒姒,拥立太子宜臼为周平王;重耳在晋,为求平安,与周边夷狄通商、通婚。匈奴四处掳掠侵犯,唯有秦昭襄王、燕国秦开、赵武灵王、李牧等人将之成功击退。公元前216年,头曼为匈奴单于时代,将兵袭击和掳掠秦之代郡、云中、陇西、五原等地。次年2月,秦始皇令将军蒙恬将兵三十万出塞,以潮水之势,鲸吞匈奴。头曼不敌,引众后撤千余里。秦国迅速移民屯边,修筑亭障和围墙,将匈奴之地开垦成“坚实的移民区”。 李牧的命运似乎更牵动人心、令人惋惜。这一位样貌丑陋,于匈奴地长大,深有谋略的“战神”,对匈作战时采取的“高墙坚壁,不令所获”战略,在很大程度上为赵国积蓄了充分的战争储备。其一战而退匈奴十万,最终却被秦军“反间”,被赵幽穆王赐死的命运,至今叫人唏嘘长叹。 秦匈之战中,将军蒙恬的命运最值得怀疑和虚构。按常理,一个智谋过人、志气勇决的将军,在始皇帝驾崩,太子扶苏自杀之后,绝不可能就此成擒,回到成阳,被迫“吞药自杀”。按我的想法,斯时,蒙恬一定趁人不注意,携扶苏尸首远遁塞外。避于漠野,且与匈奴及冒顿单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此,最有力的证据是,从冒顿“鸣镝弑父”“马踏东胡”“击逐大月氏”“白登山围困刘邦三十万大军”“经略西域”等一系列非凡武功作为中,依稀可以看到蒙恬谋略的影子。 将匈奴带入鼎盛时代的冒顿,其武功作为,乃至对匈奴后世影响,似乎是成吉思汗的前世景象的翻版。两者时隔一千多年,但并不影响这两位“蒙古高原一代天骄”命运重叠和相互映照。其被质于大月氏而“盗其善马,骑之亡归”,乃至“鸣镝弑父”后的一系列非凡作为,不仅惊心动魄,充满传奇,且留给人巨大的想象空间。 刘邦和吕雉,与冒顿显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假使汉武帝生在冒顿时代,卫青与霍去病,乃至其将领们,面对的敌人不是匈奴的军臣和伊稚斜单于,而是冒顿,那么,发生在公元前200至前100年间的汉匈战争不仅会更加精彩、残酷和暴力,且结局也会大出意料。 当是时,冒顿治下的匈奴,刀锋之利,马蹄之远,蒙古高原及中亚一带,显然无出其右。尤其是冒顿晚年,冒顿派遣其子稽粥(老上单于)对河西走廊大月氏和西域“城郭诸国”的军事冲击与控制,可以说是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之间的一次深刻翻犁,是东亚游牧部族对世界文明的一次强劲推演——并“由此产生了发端于亚洲高原的有史记载的第一次各民族大迁徙”。(《草原帝国》) 刘敬倡导的“汉匈和亲”,实际上是当世亚洲两个军事强国——狼与羊——之间一曲时断时续的圆舞曲。尽管汉匈翁婿相称,但匈奴之“引弓之国”自始至终没有放弃对汉之“冠带之室”的侵掠。 被称之为“盗寇之国”的匈奴,自古“以力为雄”、“以战止战”、“以战养生”,“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他们是草原上席卷不息的狼群,是蒙古高原第一道绚烂闪电。他们将敌人的头颅挂在马鞍和马笼头上,割下敌人头颅,沿“眉毛”处锯开,作为饮酒的器具(老上单于即用此法把月氏王的头颅做成了镶金酒器),“他们每一个战士的坟堆上,围着的石头数量与其生前斩杀的敌人数目成正比”。(《海市蜃楼中的帝国》) 刘邦死后,冒顿使使对吕雉所言(“陛下独立,孤债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最是出人意外,强悍嗜杀冒顿,竟也耍小孩脾气,调皮得令人忍俊不禁,另眼相看。景帝死,武帝继位,但“文景之洽”后的西汉,迅速在“七王之乱”“两越反汉”及远征朝鲜乃至匈奴长期作战中,耗尽了积蓄百年的“元气”。拓疆殖土,是汉武帝令后人最常念及的功绩,但西汉败落也由此始——公元前133年,“马邑之谋”胎死腹中,大将王恢自杀,军臣单于仓皇撤离险境,几年间不曾马寇汉边。此后的匈奴,似乎觉得了一种必然的宿命,内部的政治纷争和权力争夺萌芽初露。 横空出世的卫青及霍去病,他们的战功令人怀疑。尤其是霍去病,何以八百人而击杀匈奴五千人?匈奴“来如飞鸟,去如疾风”,是闪电战的真正发明者和娴熟运用者,且极善于组织大规模野战和运动战。霍去病再勇决,在以人数多寡为胜败主因的冷兵器战争当中,处于数万军阵,也难以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即使五千人任其宰割,短时间内也难以砍杀殆尽。 西汉对匈奴战争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张骞。张骞及其主要随从的勇气,最终取得的“外交”成果,显然是西汉对匈奴决战决胜的重要的潜在因素。张骞的功业完全可与汉武帝、亚历山大大帝并驾齐驱,甚至比之更为至伟和卓越。他掀开的是整个世界,看到的是比西汉更广阔的生命存在,也使中央帝国第一次拥有了一双观照整个人类和文明存在的崭新眼睛。 以人格魅力动天下,传千年。这一评判标准始终没有失效。李广及其子李敢、李椒和李当户的悲剧性命运——无数后人认同司马迁的记载,从李广到李陵,祖孙三代在西汉演绎的是一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命运悲歌。至今,河西走廊一带仍将一种小而圆的杏子称作“李广杏”,把一种表皮发黑吃起来香甜的桃子称为“李广桃”。 “卫霍李广利之属,名位虽盛,豪杰从军者贱之如粪土。李广父子愈摈抑,而豪杰愈宗之。”又“其时军人亦壮烈多可称道。著者如李广及子敢,孙陵,皆奇才。而李陵将勇敢五千人屯边,陵称其皆荆楚勇士,奇材剑客。徒步出居延北千余里,独挡单于八万骑。转战八日,杀伤过当。及陵降,而陇西之士居门下者皆用为耻。其时陵副韩延年战死,军人脱归这四百余人。李陵之才气,及其全军之勇决,令千载下读史者想慕不已。”(钱穆《秦汉史》) 霍去病武功至伟而性情寡贵,尤其是屠杀匈奴不降兵士一万三千余人的残忍,也不仅仅是忠于皇帝和战争本身的原因。怜悯在很多时候应当成为人类的天性之一。《卫将军骠骑列传》说:“其从军,天子为遣太官赍数十乘,既还,重车余弃粱肉,而士有饥者。其在塞外,卒乏粮,或不能自振,而骠骑尚穿域蹋鞠。事多此类。大将军为人仁善退让,以和柔自媚于上,然天下未有称也。”从其战而受其恶,兵饿死而将军娱乐……却不是“少贵”,不知体恤下属等托词可以遮挡的。李陵独带五千兵士深入匈奴腹地,李广利无全局胸怀,路博德不予后援,而终使李陵客死塞外。霍去病少年夭折,“天子悼之,发属国玄甲军,陈自长安至茂陵,为冢像祁连山。谥之,并武与广地日景桓侯”。 卫青霍去病,更多激发的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暴力意识和显赫于当世的名利思想;而李广及至李陵,则是以纯正的军人职业素质和“兼爱”道德品质而令后世自觉“想慕”和“尊崇”。 匈奴最终失败,更多的原因来自内部。冒顿缔造的“强力”统治,乃至家族及个人权威、韬略与个人魅力的逐渐丧失,使得自古“以力为雄”的匈奴民族内部权利分散,争夺者目光短浅,为一时之权欲相互倾轧和杀戮,最终导致王侯离心,叛变降汉。各部将领纷纷自立,内部混战——最终只余下呼韩邪、郅支骨都侯两支规模较大的势力——呼韩邪势弱,听从其岳父乌禅幕言,与汉和解并依附,借汉军击杀郅支骨都侯单于所部。 这显然是西汉“统战”的结果,扶持一方,打击一方,使匈奴内部战乱不断,大幅削弱匈奴实力,达到“以匈制匈”的战略目的——呼韩邪与郅支骨都侯单于同父异母。前者以依附的方式,获得与北匈奴对抗的军事力量;后者以不妥协的孤傲和决绝,在西域进行了一系列激烈反抗。远走西域后,呼屠吾斯先是借居康居(今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撒马尔罕),而后图之,建郅支城,却终被汉与乌孙、康居等联军大火焚烧,呼屠吾斯被汉军当场击杀。翌日,陈汤和甘延寿即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挂于城墙。 关于郅支骨都侯单于败走西域及其影响,勒内·格鲁塞《草原帝国》的评论可谓精辟:“被打败了的郅支,把蒙古故地留给了那位依附汉王朝的呼韩邪,向西到今天俄属突厥斯坦去碰碰自己的运气(公元前44年)。途中他打败了伊犁河畔的乌孙人,把额敏河畔的呼揭人和咸海上的坚昆人纳入他的统治之下,使他们成为他的盟邦,他甚至侵犯曾经轻率地帮助过他的索格底亚纳人(康届人),他在楚间和怛逻斯河畔的草原上扎营。这是西方大匈奴帝国的一个胚芽。” 至此,匈奴在东方的历史逐渐暗淡,以致同化、融入汉民族,最终无声无息——尽管公元4世纪后,郅支骨都侯单于子孙又在中亚及欧洲强盛一时,甚至出现了比冒顿更为强悍、嗜杀、勇猛的“上帝之鞭”阿提拉,但由于匈奴民族只知暴力侵犯,“毋文书”,少文明等等原因,终究还是像一抹炊烟,在人类的天空消失得干净而又彻底。 这一连串的命运变迁,似乎高空鹰羽,在辽远时空中悠悠而飘,不知落向何方。有时候,我觉得,这些人其实并没有消失,单于们裹金的尸骨或许还在蒙古高原某处深深埋葬,上百万的匈奴灵魂还像旧时一般,在大地和高空俯瞰和游荡。 2007年夏天,在敦煌夜市,蓦然看到一面木雕的狼头——神情之中,充满不妥协和孤傲的战斗欲望——我想,匈奴留给现代人的印象,也大致如此。 每一个人注重和追求的当世利益最大化。对于历史,再深刻的记取,依据的也大都是支离破碎的道听途说。 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巴丹吉林沙漠及其周边生活、游走、瞻望、冥想和拜谒,这里是乌孙、大月氏和匈奴故地,偶尔在戈壁看到一根白骨,或者马缰,甚或生锈的刀片和马蹄铁,就会想起匈奴——匈奴的悲剧与后来的西夏异曲同工,在今天,只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只能在墓葬及其文物中被人想象和猜测,惋惜和悲恸。 2006年底,天津的绍东兄弟建议我把匈奴写出来——这切中了我长期以来的梦想,复述和想象匈奴的历史及其传奇,我觉得荣耀。可面对少得可怜的资料,我感到茫然。关于匈奴,所有的记载都极其简约,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韧性的线条,到处都是空白,辽阔而又庞大;每一句话后面,几乎都蕴藏着一段精彩的历史、一群鲜活的人和一幅绵延不绝的生命景象。 一年后,初稿完成,以长篇小说的形式,但不连贯、不流畅。由时间和人数切割成三大板块,数十条。我总是想,匈奴历史本身就是断续的,它在时间中运动,唯有断续,才会更加逼真,符合历史本质。后来又觉得,作为小说,它在艺术和结构上可能是失败的,至少与约定俗成的阅读习惯格格不入。 一个人的俗世旅程太短暂了。我想不出有什么样的办法,可以使整个匈奴在东方的历史由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贯穿起来。最终,我把这个题材写成了长篇散文——自由度要大一些,把忽略的要回来,把没有的放进去。但这部书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散文”,它更多地借鉴了小说及影像叙事,强调画面感、节奏性和故事性。突出对夏桀、妹喜、淳维、几代匈奴巫师,及两位“与狼婚配,繁衍成国”的公主,乃至头曼、冒顿、老上、昭君公主、中行说、稽侯册、呼屠吾斯等人进行了叙述和展示——大方面遵循历史记载,细部想象填充。 我觉得,应当是这些人构成了匈奴历史的主线,他们的个人命运就是匈奴的命运,他们的个人传奇就是匈奴的传奇——刘邦、汉武帝及其将军们的个人命运和事迹似乎是整个西汉王朝的某种缩影,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从古至今的封建传统及其意识形态下的人性本质,乃至勇气和梦想,灵魂和宿命。 这本书基本表现了东方匈奴的主要历史景观,几个单元在叙述和表现方式上相对独立,有的可以直接拿来改编剧本。由此而言,这本书确实有些独一无二的意味,尽管她存在着诸多缺陷。但可以肯定是,在此之前,几乎无人这样去写历史,更没人以此方式完整挖掘和表现过东方匈奴。 至于我为什么要写匈奴,一个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另一个,是我已经把自己当作“匈奴”了——既然匈奴出自于“夏后氏之苗裔”,我们就没有理由将之称之为异族,他是世界的,也更是中国的。在匈奴历史之间,不仅可以找到一个民族的风习与秉性,精神和灵魂,也能够找到我们乃至我们自己的失败和荣耀、过去和未来、痛楚与愉悦。 从个人写作的角度看,这本书应当是有突破的——“散文可以写的比小说更雄浑、更张力、更好看”,散文不一定只是以点带面的评说、词语解读乃至具体情感及现场的剪贴和铺展、品悟、发现与觉醒,历史文化散文不一定都要取一点不及其余的感慨和抒情,且还可以像这样去书写。 但对于我或者消失的匈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我无数次叮嘱自己:一定要把匈奴写好,且要以小说的形式。书名可能叫《三个匈奴》 《灵魂之书》,也可能叫《匈奴回忆录》或其他——任何一种历史都是人的历史。也都是我和我们的往事。“因为是前辈人造就了我们,因此他们的热情、他们的迷茫、他们的错误,还有他们的罪行也造就了我们,完全脱离这一链条是不可能的。”(弗里德里希·尼采) 二〇〇九年四月十五日 书评(媒体评论) 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日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逐水草迂徙。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儿能骑羊……士力能弯弓。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其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铤。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苟利所在,不知礼义。自君王以下,成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余。贵壮健,贱老弱。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其俗有名不讳,而无姓字。 ——[中]司马迂《史记·匈奴列传》 匈奴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民族,其名称本身就意味着“有骚味儿的人”。世人对他们的蒙昧行为很难相信。在他们之中,唯有一个带来许多敌人头颅者,方会受人尊重。在草原上,这些战利品堆积得如此之多,以至于垒成了灾难的纪念碑。 ——[法]F·B·于格和E·于格《海市蜃楼中的帝国》 被打败了的郅支,把蒙古故地留给了那位依附汉王朝的呼韩邪,向两到今天俄属突厥斯坦去碰碰自己的运气(公元前44年)。途中他打败了伊犁河畔的乌孙人,把额敏河畔的呼揭人和成海上的坚昆人纳入他的统治之下,使他们成为他的盟邦,他甚至侵犯曾经轻率地帮助过他的索格底亚纳人(康居人),他在楚河和怛逻斯河畔的草原上扎营。这是西方大匈奴帝国的一个胚芽。 ——[法]勒内·格鲁塞《草原帝国》 |
随便看 |
|
霍普软件下载网电子书栏目提供海量电子书在线免费阅读及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