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出一万公里路,但我走在没有你的别处。天黑前有人歌唱。在寂寞的公路上。这场电影从未公演,亦永不散场。”这本以“电影”为标题的书收录了作者蓝火发表在《Hit轻音乐》杂志上的乐评和音乐随笔集,书中“充溢着作者对于生活的无比热爱,以及各种各样荒诞却温暖的想象。
文艺是一剂毒药。哪怕你知道它是毒药,也会随时一饮而尽。因为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活的空虚。当空虚蔓延,生不如死,所以我们会一气的饮下文艺这剂毒药……
我独自在阳朔西街晃荡了整个夏天。几乎以为,会一直蜗居在那家小旅馆里,打发余生,其实那时,我才刚刚开始衰老。
西街上,晃悠着许多鬼佬。他们总是拿着大沓大沓的唱片从那几家挨得很近的唱片店里出来,各自点一点头,然后走向不同的方向。许哲风告诉我,在夏天结束的时候,他们就要离开。那些空下来的旅店房间里,搁下了许多他们没有带走的唱片,最后,被清洁工人像垃圾般清理掉。许哲风是跟我住在同一家旅馆同一个房间的男孩,背着一把吉他,从吉隆坡来。这个夏天,我跟他,像一只猫儿在街角邂遇了另一只猫儿,短暂作伴。一起逛唱片店。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打着呵欠晒太阳。骑单车在山路上颠簸。在旅馆房间里,听他弹新写的一段曲子,还有时候,听他说起吉隆坡,在他的唇舌间,“Kuala lumpur”是两个异常生动的单词。
“这个城市,常年炙热。阳光猛烈如兽,只有在下午,暴雨常常骤然而至。阳光下,能够看到各自晦暗的阴影。我一直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样的阳光无声无息地融化,于是,感到莫名的恐惧,我跟路边大片大片的热带植物毫无分别,靠本能栖息,生命看似充满繁殖的盛情,却随时会失去控制。我家的楼后是站台,每天,列车穿行,各种声音和气昧发生碰撞。再远些,是一条浅水河,污浊,沉寂。路边是寥落的商行,破败的旅店,灯火通明的餐馆。许多人来来往往,始终让人感觉陌生。哪一天,我将彻底离开。”
P7-8
让我想一想,文艺之王应该是什么样子。首先,他必须敏感。敏感的人才能捕捉到生活中最细微的美,哪十白更多的时候还伴随着莫名的感伤;其次,他喜欢文字,且喜欢把它们编织得如丝般细腻顺滑:再次,他常做梦,坚硬得如石头一般的现实硬生生地掰成一个妙趣横生的童话世界:最后,他一定要喜欢音乐。
其实,我想说的就是蓝火。
第一次见到蓝火,是在上海。他带着一份价值不菲的合作意向过来跟某知名品牌签约,为他的布娃娃们找到了第一个大买家。
那天在饭桌上,听他说到这个,我有点吃惊。因为,在此之前,我一直只是跟他HSN联系,没见过面,只知道他是作协的会员,给包括我所供职的杂志在内的各种媒体写稿,写乐评、影评,有时也发些他养的小猫、画的小人、做的小布偶的图片给我看,仅此而已。
在我的印象中,蓝火是一个标准的文艺青年,喜欢王菲,喜欢Torl Amos,喜欢Indle,喜欢旅行,喜欢编~些莫名其妙的小故事,喜欢凭着自己敏感细腻的触觉捕捉那些生命里每一个艺术的瞬间——你可以管这叫情调。这一切都体现在他给《H1t轻音乐》写的专栏里。这些文字大都是一些亦真亦幻的小故事。比如《小狐仙》,比如《一个柠檬的私奔》,又比如他从阳朔西街小旅馆清理出来垃圾里寻来老外遗留的唱片……我们都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些文字的真实性,但是,如果你也是一个文艺青年,你很难拒绝构筑这些故事的情调。
就像每一张Indle唱片上常常含蓄地扭曲着的小花小草,就像每一件手工DIY的T恤上那些滴着血的小人,就像每一张充满绝望的幻想的明信片,就像每一个固执地低吟浅唱的小歌手,就像每一首骄傲地感伤着的小情歌……我们之所以很难拒绝这些,因为我们都是文艺青年,都讨厌现实生活的苍白平淡,于是不可救药地做着一些白日梦。
所以,我从不认为这是一本纯粹的“乐评集”。“乐评”这个字眼,往往代表的是血淋淋的生吞活剥、疑惑是冷冰冰的抽丝剥茧,但是,这本集子,更多的充溢着作者对于生活的无比热爱,以及各种各样荒诞却温暖的想象。那些跃然纸上的音符不但成了生活的一部分,还被作者据为己有,拿来构筑自己的领地——那些亦真亦幻的小故事里所说的,其实就是他梦中的童话王国,纯真的、浪漫的、伤感的。小狐仙、私奔的柠檬、水妖以及那些造型各异的小布偶,还有他曾经喋喋不休的蓝瞳瞳和蓝木村都是这个童话王国里的子民,而他就是这个王国里的文艺之王。 话说,如果蓝火愿意,他也可以写出刻薄的乐评,就像他曾经化身“布鲁非”写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