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间接交易与企业的性质
交易行为中不仅有竞争，还有合作。人们合作的目的是为了提高规模效益，提高效率和分担市场风险。有些活动，一个人无法完成，或者多一个人可以提高效率，因此，人们会进行合作，而这些合作行为也是一种交易行为。在合作中，交易的所得不是互相直接得到对方的物品，而是按投入的要素比例来分享合作成果（或者交易中的一方不是直接从对方的付出而获得收益），这种交易方式称为合作交易。合作交易是一种间接交易，交易双方的所得不是通过直接获得对方的付出，而是将合作的结果按事前的约定进行分配。相对而言，直接交易是一方的付出就是另一方的所得，即交易所得是直接得到。
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合作行为都是交易行为，动物间也会有合作，但不会有交易行为。这里所说的合作交易，是指合作结果的分成要按合作各方的投入来进行约定，才能称为合作交易行为。如夫妻间、父子间的合作，如果不能按照投入来分成，就不能称为合作交易行为。
在合作交易中，双方投入的要素可以是资本和劳动，资本包括资金、土地、厂房、设备等非劳动要素。广义上说，劳动也是一种资本，包括美貌、歌声等，因此，劳动是一种依附于人的特殊资本。那么，合作交易的方式可以分为：
（1）资本与资本的合作。资本之间的合作方式又分为两种：A.借贷；B.股份。A属于直接交易。B属于合作交易，是间接交易。
（2）资本与劳动的合作。有四种合作方式：A.提供服务；B.雇佣；C.雇佣+奖金；D.股份合作（技术入股等）。A类合作方式包括家政、维修等服务，是一种直接交易；B类合作方式是劳资的合作方式之_，特点是资方的收益不确定，劳方有固定工资，收益确定，这种合作属于间接交易；C类合作方式属于间接交易，与B类合作相比，劳方的部分收益不确定；D类合作方式属于间接交易。
（3）劳动与劳动的合作。这种合作主要表现为分工合作。
一般来说，企业就是以上三种合作所形成的组织形式，这种组织形式的目的是为了规模效益、提高效率和分担风险。
因此，企业的本质是一种间接交易，而不是科斯的企业理论中为了降低交易费用。那么，企业的边界就是间接交易的成本要低于直接交易的成本，这也就是企业与市场的区别，市场是一种直接交易形式。如：汽车制造厂商需要一种配件，如果公司内部生产，成本低于外购的成本，就会选择自己生产，如果大于外购的成本，就会外购。因此，企业的边界就是企业内的生产（或服务）成本与企业外的生产（或服务）成本进行比较，如果企业内的整体成本大于公司外的成本，则企业就会采用市场交易的方式来发展。
在公司理论中，资本与资本的合作可以用债券和股份制理论加以解释，如果采用借贷的方式合作，就是借贷关系，而不会形成公司；当形成股份合作关系，经过规范化发展，就会形成公司。
劳动与劳动的合作可以用分工理论来解释，分工可以提高效率，从这个角度来说，分工首先是一种合作行为。
最复杂的合作交易就是资本与劳动的合作了，因为劳动者具有主观能动性，监测和激励是主要问题。而且，劳动者相对于资本家而言更加辛苦，以至于马克思对这种合作方式进行了批判。
关于资本与劳动的合作，张五常的佃农理论确立了分析的理论基础。对于佃农理论，杨小凯总结为：
这些理论证明，当生产中风险很高，生产者的努力水平很难测度时，分成地租是最有效的，而当风险很小时，固定地租最有效率，而生产者努力水平测度费用低时，雇佣关系最有效率，当风险不太大也不太小时，分成地租和固定地租会在合约中同时出现，而分成地租由于地主与佃农分担风险，所以租金水平会高于地主不承担风险的固定地租。
所有这些土地制度都在特定条件下是风险分担和提供激励的两难冲突之间的最优折中，所以不存在一种制度在所有条件下比所有其他制度坏，也不存在一种制度在不同条件下比所有其他制度好的情况。
如果把“地租”换成“薪酬”，那么，佃农理论就是劳资合作中的不确定性和效率关系的最好阐述：当合作的不确定性很高时，资方和劳方会采用“分成奖金”的形式合作，而没有基本底薪；当合作的不确定性水平一般时，资方和劳方会采用“底薪+奖金”的形式合作；当合作的不确定性很低时，资方和劳方会采用固定薪资的方式合作。这些结论显然与企业现实的薪酬情况相吻合。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企业的性质是一种合作的经济组织，这种组织是通过间接交易形成的。企业出现的原因，实质是一种间接交易，通过这种间接交易的合作来提高效率、增加规模收益以及分担市场风险，而不仅仅是科斯认为的降低交易费用。杨小凯在《企业理论的新发展》（1993）中，把这种理论称为“间接定价理论”，实质应称为“间接交易理论”。
第四节 间接交易与利润
在人们的交易过程中，有的交易是以获取利润为目的，而不是为了直接获取满足自己需求的物品。以获取利润为目的的交易，必须经过两次以上的交易，才会产生利润，一次交易不会有利润可言。
间接交易至少要经过二次交易，利润就是这种间接交易的收益，这就是利润产生的原因。对于企业投资来说，如果企业亏损，说明企业的经营不能提高效率或者产生规模效益，这种组织形式就会解散，也就是日常所见的破产。间接交易比直接交易更复杂，间接交易的产出和收益更具有不确定性，因而导致了利润的不确定性。
一般来说，在企业的发展过程中，劳资双方先要确定合作的方式，劳动者获取工资，投资方获取投资收益，或者双方采取“工资+奖励”的方式。当然，随着人们合作方式的复杂化，企业利润也成为劳资谈判的主要内容，形成了经理人股权激励制度。劳资双方的一次交易是由资方付给劳方薪酬，这个时候还没有利润可言，在二次交易过程中，已经没有劳方的参与，因此，资方获取了利润的全部（当然，也可能会是亏损），这就是企业利润产生的原因。但是，二次交易是以一次交易为基础，劳方也会以此为基础向资方索取利润的一部分，从而形成了奖励和股权激励制度。
科斯的企业理论认为交易费用是企业产生的原因，但交易费用理念却解释不了利润的出现，更解释不了股权激励等现象。
马克思认为利润是一种“剩余价值”，因而从劳动价值论的观点出发，认为“剩余价值”来源于劳动，但最后“剩余价值”完全归资方所有，是一种不公平的分配方式，因而资方对劳方是一种剥削。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利润确实来源劳资合作，缺乏任何一方都不会存在利润。但是，资方已经通过一次交易给予了劳方工资作为回报，而二次交易与劳方没有任何关系，因此，资方享有二次交易的回报，这应该是没有什么争论的，但恰恰在这方面存在很大的争论。这是因为，如果把资方与劳方的合作，看做是资方与一种“劳动机器”的合作，资方从原有者手里一次性购买了“劳动机器”，再通过“劳动机器”制作出新的产品，产品销售后，除去“劳动机器”的折旧和原料的成本，所得就是利润。对于这部分利润，“劳动机器”的原有者有权再向资方索要吗？显然不可以。因为，在一次交易中，资方已向原有者支付了费用，“劳动机器”已经与原有者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劳动者与“劳动机器”的最大区别在于，“劳动机器”可以一次性买断，而对于劳方则不能一次性买断，这种对劳方的一次性买断如同奴隶制，因此在废除奴隶制以后，资方只能是“分期”向劳动者支付报酬——工资，这就类似于资方在购买“劳动机器”时是分期付款，“劳动机器”的原有者和资方在这种分期付款的情况下，都可以随时终止交易，再重新谈判分期付款数额的多少。因此，资方与劳方争论的问题在于分期付款——“工资”的多少上，这是双方谈判的重点。如果资方赚取的利润较高，劳方就会提出增加工资的要求，资方不赚钱甚至亏损，资方就会提出解除合同，这是双方自由谈判的结果。但在工业革命初期，资本的积累较少，因此资方的竞争压力不大，在谈判中处于有利地位，而劳方相对人数多、竞争压力较大，在谈判中处于弱势的地位，使马克思产生了“剥削”的看法，这也是资本主义在发展初期存在的劳资纠纷的主要原因。这种问题属于交易的公平性和可持续性问题，随着经济制度的完善，这些问题会逐步得到改善。资本主义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劳资关系问题已经通过人们的自身认识和外部制度环境的完善，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奖金分成、股权激励等方式已经普遍应用于这种“分期付款”的劳资合作中。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外部制度环境也是“政府干预”的原因之一。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利润是间接交易的结果，具有不确定性。这种分析显然又回到了奈特不确定性分析的思路上。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交易费用理念对人们认识企业、利润等现象，存在着误导作用。还是有必要再重温一下奈特的说法：
我在别处提出过两个人（两个工人）的例子，即两个人打算一起做一项工作，其间不涉及任何其他“要素”。他们也会有选择：要么他们事先会就每个人应做工作的诸项细节一一达成协议，并分享工作的成果；要么会采用一种更为简单的解决方法，即其中的一人负责这项工作，并确保另一人会得到一定的回报，他自己的“那份”（正的或负的）则取决于工作的结果。在自由契约社会制度下，除非双方当事人存在一种“家族”关系，否则，后者似乎是一种更合乎常情的办法。这一假设的例子说明了企业家职能与利润的所有理论实质。
P79-83
由于学的是经济专业，工作之余难免会对一些经济现象左思右想一番，希望能对真实世界有更多的认识。可是，很多基本的经济现象仍无法明白，于是又去看书，却越看越糊涂。是经济现象太复杂？还是所学的理论太深奥？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在2003年，身边有许多人参与所谓的直销（多层次），这些人不计报酬（没有薪水、只有奖金），却还能充满信心地从事所谓的直销“事业”。自己从事多年的销售管理工作，对这种销售模式却一头雾水，虽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就是看不出问题在哪里。于是就看啊想啊，突然有一天看到经济学家杨小凯写的一篇文章——《从租佃理论和信息经济学看土地制度变迁》，在分析过程中应用了张五常的佃农理论，其中的几句话让我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没有想到经济学理论竟会如此精彩，原话是这样写的：
这些理论证明，当生产中风险很高，生产者的努力水平很难测度时，分成地租是最有效的，而当风险很小时，固定地租最有效率，而生产者努力水平测度费用低时，雇佣关系最有效率，当风险不太大也不太小时，分成地租和固定地租会在合约中同时出现，而分成地租由于地主与佃农分担风险，所以租金水平会高于地主不承担风险的固定地租。
所有这些土地制度都在特定条件下是风险分担和提供激励的两难冲突之间的最优折中，所以不存在一种制度在所有条件下比所有其他制度坏，也不存在一种制度在不同条件下比所有其他制度好的情况。
这个结论不就是公司薪酬制度的基础吗？把其中的“地租”换成“工资”，那么，佃农理论就是劳资合作中的不确定性与效率关系的最好阐述：当合作的风险很高时，资方和劳方会采用“分成奖金”的形式合作，而没有基本底薪；当合作的风险一般时，资方和劳方会采用“底薪+奖金”的形式合作；当合作的风险很低时，资方和劳方会采用固定薪资的方式合作。这些结论显然与企业现实的薪酬情况相吻合。
所谓的直销不就是采用“分成奖金”的合作方式吗？显然，这种销售方式是一种高风险的销售方式，而不是像直销公司自己所鼓吹的那样是世界上最好的销售方式。
经济学的结论告诉我们，这些所谓的直销模式显然存在严重的欺骗行为。因而，我写了《直销的本质》一书，许多人从这本书中，对直销有了清醒的认识。
可是，我却糊涂了。直销的骗局并不复杂，仅仅采用了类似于彩票的高额奖励制度，却使许多人沉迷其中。另外，如赌博等行为，很多人明知道其中弊大于利，却还要参与其中？!
这使我深深感到，经济学“理性人”的假设基础存在严重的问题。
正是因为当年对于这些问题的思索，使我有了写这本书的想法，从确定方向到正式出版，历时7年。
7年时间，对于本书的主题和内容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开始下笔后，其间又不知搁笔多少次，有时感觉无从下笔，有时又豁然开朗，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整个过程无疑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思维探险历程。回过头来再看，还是颇感欣慰的，毕竟“无限风光在险峰”。正如经济学家茅于轼所言，一个研究者能够遇上一个重要的现象是一种幸运，而这种幸运的机会是一辈子也碰不上几回的。
诚然，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是幸运的，适逢中国改革开放，物质的极大丰富与技术的不断创新，使我们可以比前人更有效率也更轻松地创作。在如此日新月异的时代，希望本书的出版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这就需要广大读者对本书的错误不吝赐教。
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得到了许多朋友的帮助，与他们的讨论，使我深受启发。新华出版社的贾允河主任认真专业的编辑工作，使本书避免了许多错误，也使本书不至于那么生涩。刘卫作为出版界的专业人士，为本书的顺利出版提供了很多专业的建议，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烦琐程序。对于大家的帮助，深表谢意。
最后，要感谢我的太太赵美航女士，没有她的付出和支持，本书也许早已半路夭折。
是为记。
何全胜
2010年5月于北京
亚当·斯密于1776年发表的巨著《国富论》，使经济学正式成为一门单独的学科，这门学科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构筑起了一个学科繁杂、规模宏大的经济学大厦，被称为“社会科学的皇后”。随着经济活动的日益复杂，对经济学的发展也提出了越来越多的挑战。在经济危机发生之时，不能给予人们帮助的经济学家，面对着越来越多的批判。对于传统经济学所面临的种种困境，本书不是对其加以批判和挑战，而是在传统经济学的分析架构上，从交易的角度去重新分析一些基本概念和基本理论，希望能为经济学大厦的理论基础添砖加瓦。尽管本书对传统经济学多次使用“谬误”、“误导”、“错误”等形容词，但正如书中所言，没有绝对正确的理论，也没有绝对错误的理论，因为理论的前提条件不同，导致理论的应用范围也不一致。所以，在不同的条件和范围下，人们自然会选择不同的理论。当然，应用范围越广的理论也越容易被人们所接受。科学研究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争论对与错，而且是为了发现对人们有实用价值的理论。科学理论只是一个工具，只有适用于人类发展、经过实践检验的理论才会被大家认可并且广泛使用，这也是从科学方法论得出的结论。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人们对世界的认识，如同盲人摸象，从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不同的结论经过缜密的逻辑推理，又会形成不同的理论。哥白尼从太阳为中心的角度去分析天体运动，提出了日心说，推翻了以地球为中心的地心说，实现了天文学的根本变革；罗巴切夫斯基从非平面的角度去分析几何空间，从而提出了非欧几何的理论；爱因斯坦从相对时空的角度去研究物质运动，从而“推翻”了牛顿经典力学，创立了相对论。这些角度的变换，实际是人们思维方式的转变，使人们对世界的认识大不相同。但是，我们也要看到，人类思维方式的转变。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哥白尼为了日心说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罗·巴切夫斯基的非欧几何遭到了社会的冷漠对待，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当时也没有几个人能读懂。由此可见，思维的转变和创新，最大的阻力往往来自于传统和主流。
对于更为复杂的经济现象，人们真正需要的是转变思维方式，多角度进行观察和分析，才能得出一个接近真实世界的结论。斯密从财富创造的角度去分析经济现象，马克思从分配公平的角度进行研究，现代经济学则从生产和分配的综合角度去研究，既研究生产的问题，又研究稀缺资源有效分配的问题。本书认为，在“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这一系列经济活动中，交易是生产和分配的桥梁和纽带。随着社会分工的发展，人们生产的目的已从直接满足自己的需求——自给自足，转变为间接满足自己的需求，转变的办法就是交易。正是这种转变才是产生经济问题的根本原因。另外，从资源配置的角度来说，通过交易进行配置也被证明是最有效率的配置方式。因此，交易才是经济学研究的核心内容。
本书定名为《交易理论》，是从交易的角度去观察、理解和分析经济现象，从而将经济学定义为研究人的交易行为的科学，认为经济学是研究人们如何通过财富交易来满足各自需求的学问。从这个定义可以看出，经济学主要研究的是“人们为什么交易？如何交易？交易的结果如何？”这三个基本问题。
第一个问题，从经济学的定义就可以得到答案：人们为了各自的需求和利益才进行交易活动。交易的前提是人们有不同的价值判断，这就涉及经济学最基础的价值理论。本书从价值的主观性和客观性的特点进行分析，提出了“新价值理论”：交易不能创造财富，但交易能够发现价值，从而激励人们创造财富。
第二个问题，是人们如何在交易中确定交易的比例——价格。价格理论可以说是整个经济学的核心。传统价格理论的观点是：价格决定供求，供求又能决定价格，价格与供求之间互为因果关系。本书对这个观点的前半部分持否定的态度，又重新阐释了后半部分，从而提出了“新价格理论”：供求是因，价格是果，供求决定价格，而价格不能决定供求，供求与价格是单向的因果关系。“新价格理论”是在整体、长期、动态分析的条件下所得出的结论。传统价格理论认为价格决定供求，是在个体、短期、静态条件下的分析结论。按照传统价格理论，在同一时刻，同质物品，人们会选择价格较低的物品，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同一物品，在不同时刻，价格降低后，人们还会选择购买这个物品吗？答案显然是不确定的。现实生活中，房价越高买的人越多、房价越低买的人越少，股价更是具有越涨越买、越跌越卖的特点。然而，传统价格理论无法对这些价格现象做出很好的解释。传统价格理论将静态分析应用到动态分析中，导致以静态分析的价格理论为基础的微观经济学，与动态分析的宏观经济学相互矛盾，形成了微观经济学与宏观经济学相对立的局面。对于这种局面，本书所提出的“新价格理论”，把价格分为内生价格与外生价格，并分别加以比较说明，尝试着为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奠定一个统一的理论基础，即“新价格理论”：供求决定价格，价格不能决定供求；供给不变，需求增加，价格上涨；需求不变，供给增加，价格下降。
第三个问题，是交易的结果具有不确定性。也就是说，人们无法对交易结果做出准确预测。小到个人消费选择、企业投资，大到国家经济发展，没有人能做到精确预测和控制。人们生活在不确定的经济世界里，经济因素相互关联和制约，很难从几个因素的变动就做出准确的预测，这也是现实生活中经济预测无法做到精确的原因。人们的交易活动是为了获利，而结果又不确定，因此产生了许多经济问题，无法达到帕累托最优，形成了经济活动的非均衡状态。传统经济学家从局部均衡或一般均衡的角度去分析经济现象，强调理性人和完全竞争的假设，认为通过市场交易可以实现出清，“看不见的手”可以引导人们达到帕累托最优的状态。显然，现实世界并非如此完美。由于不确定性的存在，人们的实际经济活动很难达到均衡状态，非均衡才是人们经济活动的常态，均衡只是经济活动中的特殊现象。不确定性问题导致的非均衡状态是现实生活中人们所面临的主要经济问题，也是经济学研究的困难所在。在不确定性的影响下，交易就会失去价值发现的功能，导致价格与价值并不总是一致，甚至产生严重的偏离，导致经济危机的发生。针对不确定性问题，信息经济学、交易费用经济学j企业理论、博弈论及理性预期学派做出了许多贡献，但这方面的研究才剐刚开始，产权、利润、企业、制度等经济现象都是围绕不确定性问题所衍生出来的。本书从交易的角度看不确定性，是从一个新的视角去分析以上各种问题，从而构成了交易的不确定性原理：交易的不确定性导致交易失去价值发现的功能，形成了价格与价值的偏离。
传统价格理论存在静态均衡分析的问题，导致了微观经济学与采用动态非均衡分析的宏观经济学之间相互矛盾。但宏观经济学又将供给和需求割裂开来进行分析，在不同的经济时期形成了众多相互排斥的宏观经济学派。各个学派不是重视供给分析，就是偏重需求分析。其实，从交易的角度看，供给和需求是交易行为的两个方面，是一个整体的行为，供给和需求的关系完全是“鸡生蛋、蛋生鸡”的关系，在经济研究中不能厚此薄彼。如：凯恩斯刚否定了萨伊定律“供给决定一切”的观点，马上就提出了“有效需求”的理论，虽然暂时解决了需求不足的问题，却引发了“滞胀”现象，从而遭到货币主义学派的攻击和供给学派的反击，显然是顾此失彼。
同时，不同的经济学派又以不同的微观经济理论为基础，形成了两种针锋相对的思想观点——“经济自由”与“政府干预”。在经济繁荣时期，经济自由思潮响彻整个市场；而在经济萧条甚至经济危机时期，凯恩斯主义的“政府干预”思想又会被人们重新认识。这两种观点突出地反映了微观经济学与宏观经济学的矛盾和分歧，分歧的根源就在于微观经济学的价格理论。传统的观点认为“市场万能”，政府效率必然低于市场效率。但经济危机的出现告诉人们，由于不确定性问题的存在，市场也会失灵，政府干预具有必然性，这就需要在政府效率与市场效率之间做出权衡。这种权衡实际上是以微观经济学的“市场价格”与“管制价格”理论为基础进行分析的，“自由放任”和“计划管制”是这两种价格机制的极端体现。中国经济改革的实践表明，“没有市场是万万不能的”，西方各国经历过多次经济危机后的经验也表明，“没有政府也是万万不能的”。因此，人们往往面临着在“政府”与“市场”、“管制”与“自由”、“政府定价”与“市场定价”之间的两难选择，需要在政府与市场、公平与效率之间做出权衡，任何极端的做法都会将人们带向哈耶克所说的“通往奴役之路”。
针对各个宏观经济学派的争论，本书尝试以“新价格理论”为微观基础，建立了“新宏观经济学”，从供给与需求、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两个方面，对经济周期、失业、通货膨胀、货币理论、金融理论、国际贸易理论和经济增长理论做了一些新的探索。
本书从交易的角度来观察、理解和分析经济现象，只是做了一个初步探索，期待能使人们对真实世界有更清晰、更全面的认识。
由于经济现象的复杂性，限于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本书在一些理论分析上浅尝辄止，甚至还很粗陋，难免有纰漏之处，欢迎大家做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电子邮箱：theoryhe@hotmail.com）。
何全胜
2010年4月于北京
经济学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已经成为“社会科学的皇后”。但是，微观经济学与宏观经济学却存在着严重的矛盾和对立。微观经济学在“理性人”的假设上认为“看不见的手”可以实现市场均衡发展，因此主张经济自由，反对政府干预。现代宏观经济学则认为市场是非均衡的，必须由政府进行干预，积极发挥“看得、见的手”的作用，才能保持经济平稳的发展。“经济自由”与“政府干预”的政策突出地反映了微观经济学与宏观经济学的这种矛盾和分歧。在经济繁荣时期、斯密的经济自由思潮响彻整个市场；而在经济萧条甚至经济危机时期，凯恩斯主义的“政府干预”思想又得以“还魂”。
本书认为这些争论与分歧产生的原因是对经济现象观察的角度不同，因而不能全面恰当的认识经济问题，传统经济学是从财富的创造（生产）和分配（资源合理配置）的角度对经济现象进行研究，而本书认为交易是连接生产和分配的纽带，交易才是经济学研究的核心内容。本书从交易的角度，以“新价格理论”为基础，对经济学理论进行了新的阐述，尝试着为宏观经济学奠定一个微观基础。
本书的思想基础来源于中国的经济改革实践、在改革开放以前，中国实行严格的政府管制和平均分配的计划经济体制，经济建设虽然取得了一定的积累和发展，但还不能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需要。在改革开放以后，中国进行了市场机制的转变，从土地承包到国企改革，不再实行计划管制，而由市场交易自由决定，充分发挥了中国人民的勤劳和智慧，使中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从而创造了“中国奇迹”。
中国的发展实践表明，“没有市场是万万不能的”：西方各国经历过经济危机后的经验也表明，“没有政府也是万万不能的”。因此，人们往往面临着在“政府”与“市场”、“管制”与“自由”、“政府定价”与“市场定价”之间的两难选择，需要在政府与市场、公平与效率之间做出权衡，任何极端的做法都会将人们带向哈耶克所说的“通往奴役之路”。
本书是从交易的角度去观察、理解和分析经济现象，从而将经济学定义为研究人的交易行为的科学，认为经济学是研究人们如何通过财富交易来满足各自需求的学问。从这个定义可以看出，经济学主要研究的是“人们为什么交易？如何交易？交易的结果如何？”这三个基本问题。
针对各个宏观经济学派的争论，本书尝试以“新价格理论”为微观基础，建立了“新宏观经济学”，从供给与需求、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两个方面，对经济周期、失业、通货膨胀、货币理论、金融理论、国际贸易理论和经济增长理论做了一些新的探索。
本书从交易的角度来观察、理解和分析经济现象，只是做了一个初步探索，期待能使人们对真实世界有更清晰、更全面的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