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派看着体重器上的数字还是比较满意的,最近她在减肥,学着以前--公司的一个同事不吃晚餐,坚持了一个月,成效还是有的。
从体重器上下来,瞟了一眼墙上的复古大钟便匆匆到了厨房——炉子上正炖着猪肺汤,猪肺是闫派起了大早赶着早市买的。
闫派住的这个小区在三环边上,小区挺高档的,设施也很完善,边上就是家乐福,可买猪肺这种食材,还是得去早市赶着新鲜。回到家就用小火炖上了,放了不少清肺的草药,这会儿香味已经弥漫开来,闫派也不着急关火,拿勺子尝了一口,这汤里除了食材可什么调料也没加,味道虽然淡点,却也健康。
关上火,一勺一勺地盛进保温壶里,最后盖上盖子——大功告成!
出门时正好十一点一刻,从这里到飞马所在的CBD打车大概需要半小时,当然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不过就算堵车应该十二点也能到。
到了小区门口,看着戴着口罩的路人,闫派才意识到自己出门前忘了戴口罩,这入冬之后,北京的雾霾天气就持续不断,这几天更是夸张,整个北京城看上去就像机场里的吸烟区,昨天一家国外媒体还用这样的话来形容中国的雾霾天:令全世界吃惊的疯狂的空气污染指数。
闫派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这北京的空气污染指数竟是世界卫生组织指导标准的三十五倍,连闫派自己都觉得在这生活的人真牛,竟然一切照常,忙碌丝毫未减。
闫派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保温壶,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一路上出租车上的广播都在报道雾霾天的种种情况,司机也跟着自说自话:“这北京城是被鬼子放了毒气弹咯。” 北京的出租车司机一向比较幽默,闫派在坐车闲得无聊时也会和司机们侃上几句,只是这会儿闫派心里想着事儿,也没接这司机的话。司机倒也无所谓,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闫派怀里的保温壶,笑着问:“你这抱着保温壶不累啊,放一边去吧,我开车稳着呢,洒不了。”
司机好意,闫派回了个笑脸倒也开口了:“没事,我抱着当取暖了。”
估计是这天气出门的车少了,路上顺得很,不到半小时就到了飞马的楼底下,闫派给了钱没让打票下了车。
抬头看着眼前这座钢筋玻璃砌成的艺术品,闫派的脑海中闪过一串数字,那是飞马在这里租办公地一年的租金,真是贵得让闫派现在都觉得咋舌。当初搬来这里的时候,闫派还是飞马的财务主管,她不是很赞同搬到这又贵交通又堵的地方,可倪一琛说的她便不会真的和他唱反调。
要认真算起来,飞马是闫派的第一个公司——闫派大学学的是会计,毕业之后跟着倪一琛一起创业,那会儿闫派既是飞马的会计也是出纳,还包揽了行政,最后干脆连前台都包办了。
倪一琛和闫派大学是大学同学,倪一琛学的是计算机编程,大学时期就自己研发软件申请专利,毕业那会儿赶上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萌芽期,就着大学挣的钱在中关村附近租了个商住两用的一居室创业,当然这笔创业基金里还有闫派从她哥那里拿的三万块。
从中关村不知名的小出租房到CBD的五星级办公楼,这说明倪一琛的创业成功了。
飞马是移动互联网开放服务平台提供商,说白了就是做手机浏览器的,凭借着自己对产品的敏锐以及对运营的把握,短短六年的时间倪一琛与他的飞马已经成功地在移动互联网行业占有一席之地。
如今飞马是一个拥有一千多人的行业领头企业,而就在前不久,闫派却从飞马离职了。
这些年,闫派跟着飞马一起成长,见证了倪一琛与飞马携手书写的奇迹,却常常想不起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汗水。起初的那些日子,闫派倾注了一切在飞马上,仿佛在倪一琛身上无法获得的某些东西能在飞马中找到一般。
只可惜最后,她还是没能坚守住战场,倪一琛的一句话,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从飞马离开了。
飞马准备上市,倪一琛从国外找来了专业人士担任CFO,于是她这个财务主管自然是要下课了。
一晃神电梯就到了飞马的楼层,门在眼前闫派竟然有些不自在,飞马前段时间在装修,装修后她还是头一回来。进了门才发现连前台都换了,现在这俩前台妹子从外表看来确实比原先的强太多了。只是原先的那俩妹子人都不错,很本分,在飞马也做了好多年,还是闫派亲自招进公司的,不知为何都走了。
“走了也不打声招呼。”闫派心里嘀咕了一句,想着待会儿要问问倪一琛怎么也不和她说一声,这人毕竟是她招进来的,这么多年下来虽然不深交,感情却是有的。闫派离开公司那会儿,其他人真真假假的不说,这前台两个妹子却是真的舍不得,送她到了楼下,其中一个还红了眼睛。
也是这红了眼睛的妹子对着闫派说了那句闫派心里不敢说的话:“这倪总裁怎么能这样呢,忘恩负义!”
倪一琛到底有没有忘恩负义闫派心里有数,倪一琛心里也有数,却谁都不说一句。倪一琛要她走时就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为公司好。”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解释,尽管心里有委屈,可是闫派信他,这是她认定了要过一辈子的男人,她怎么能不信呢?
“这位小姐,你找哪位?”新来的前台妹子微笑着问道,闫派清楚她们肯定不知道她。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