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中国文学至关重要的收获,荆楚大地的现实版《聊斋》,一个游荡回乡的冤魂,一座荒圯的村庄,一群鬼魂互相复仇!
鲁迅文学奖得主陈应松突破文体界限,写就中国式魔幻现实主义,批判锋芒指向草菅人命肆意妄为的现实权力,以音乐和诗般的文字冲击你的灵魂,讲述村庄与生存荒诞的真实!
《还魂记》能够让我们轻易联想到鲁迅的《野草》,联想到萧红的《生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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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还魂记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陈应松 |
出版社 | 江苏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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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2016年中国文学至关重要的收获,荆楚大地的现实版《聊斋》,一个游荡回乡的冤魂,一座荒圯的村庄,一群鬼魂互相复仇! 鲁迅文学奖得主陈应松突破文体界限,写就中国式魔幻现实主义,批判锋芒指向草菅人命肆意妄为的现实权力,以音乐和诗般的文字冲击你的灵魂,讲述村庄与生存荒诞的真实! 《还魂记》能够让我们轻易联想到鲁迅的《野草》,联想到萧红的《生死场》! 内容推荐 《还魂记》是令人惊讶的,生命的万千气象,以遗弃、无辜、复仇、异乡、新生、泪水、兄妹、阳具、乳房、糕点、谋杀、决斗、贪欲、性爱、暴虐、私刑、鬼魂、葬礼、悼亡、遗言、尸骸等跳跃在中外小说中的关键词的方式潜入文本,在雷电与火焰交织、阴雨和大雾笼罩的阴郁湿冷的氛围中,向你揭示生死要义。 在《还魂记》中,陈应松进入了非凡的创世境界,以有别于日常人类的全息感觉,有异于传统神鬼小说的范式,进行了大胆创造,使得《还魂记》呈现出文字诡异、意象奇谲、通感星罗棋布、想象翻空出奇的全新格局,为中国当代小说大幅拓展了关于生命题旨的表达。 目录 上部 火舌 我飞起来了 刑事裁定书 远离家乡的罪犯 泥石流 南监演出 食堂 麻雀的叫声如急雨 养生地 瞎子的半夜 闸房 谁在黑暗中拍刀 我躺在摇篮里 甲鱼晒背 算账 暮色 在火光和闪电中 野鳝鱼馆 吊冤 破血盆 每个人都是一座坟 雨有着它幽暗的光 老流浪汉 断头坝 在芦苇里 把他交给我吧 密谋 准备远行 双头婴 雨雾 那颗头死了 消防车追逐着鸟群 你自己跳下去吧 遗弃 大伯抬来了棺材 雾很大 琴声 所有的尘土都是爱的遗骸 鳖与狗 揉麝人 说与父亲 筲箕坟 露水升起 我不吃鸭子 吹嘘 满身柴油味的男人 刺蛇 路口 糕点 我想做个好人 农药的气味很重 她摔成了一张纸 黑鹳号叫151. 风是一刀一刀砍进来的 坟山明亮得像镜子 夜火 守闸人的头轧断了 穿过天空的是乡愁 正脸 坐棺 一个声音在唤我 擀酒火 我问 乡村的夜晚 三个瞎子 在墙上抠出了血 鹰 一张遣送书 大风口 他与羊互啃 我们坐在涵闸上 挖树 湖像一盏灯 她把桌子掀了 瞎子打架 拦截 羊头在笑 大黑凤 运砖船 火与焰 中部 守灵夜 陌生人 踏勘 在兰苑 我坐在坟墓上 他每天吃五十只臭虫 刨坟 鳖的大雷雨 他说·一 他说·二 他说·三 探测仪落在大伯头上 对峙 眼泪出来了 他在路上填土 兰与《荆楚秘钞》 他鼻子发痒 歌声飘扬 你记得737吗? 乡村 涉过沼泽 守灵夜 棺材漂荡 狼毒花开满湖滩 守岛人盐过 鹳神在前 蛇 闪电 一口咬住它 时间就是一眨眼 我像一个标本躺在疵纱里 他用鱼又举着 下部 莲花盛开 雁往南飞 过阴兵 进山 我们躺在山洞里 九头鹰 义眼和痒鼻子 县政府门口 村长 我们杀了两只癞蛤蟆 整个岛都在呼喊 村里人声鼎沸 诵经声 寒婆 一个骷髅 越笑越带劲 那个人好像没有身子 死孩 大脚弓的话 冰凉的手 雷公 他打水漂 村里扯起了横幅 梦想 旱晨的花棚 小汽车在奔腾 锹这匹牛很饿 他五天没吃东西 老头们号啕大哭 水声飘忽 刨圣骨 一首野猫湖的情歌 迷路 唤魂394. 兰花开了 他忽然一头向我撞来 蛤蟆 上帝是一只獭兔 动弹不得 跟着坛子里的声音走 只有一个影子 夜鸟在街道上空盘旋 活丧 养生地 烧狗牙 栽哼了一声 火泥 最后 后记 试读章节 远离家乡的罪犯 “你是我的表妹吗?” 她很小,简直像一只蚂蚁。 她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不是梦吧?她的两颗大门牙像两把铲子,挺好看地对着我。她的两只眼睛就像两颗野生蓝莓,很大,不像是乡下人的,像是电视演员的畸形的大眼睛。她的头发非常黄,就像从野猫湖扯出的水草没有包扎,营养不良,突然又变成了一条在后园的篱笆边甩动的驴子尾巴。 她的眼睛瞪着我,像是我的女儿。就像看一个犯人。我在她的眼里知道了自己是远离家乡的罪犯。她的头发上全是灰土,还有带刺的野果。她是飞来的?要坐什么车?火车,汽车,加上步行十五里,到处虎豹豺狼,坏人挡道。她没被野兽吃掉?没被坏人掳去和杀害?她没有迷路? “叔叔让你捐个互监组长……” “滚回去!”我说。 我双手搭在膝盖上,不准动。一边一只。这是规矩。否则我就要两只手乱挥乱舞赶她滚。 她从裤腿里拿出的两千元钱,用透明胶绑在腿上,再用布包扎。她撕开透明胶,好像要把皮肉扯下来。 她稀里糊涂地哭着,异常伤心。脖子因为抽噎越来越细。她将怎么回去? 她怎么来,怎么回。 她跟着村里的一个人来的,这个人是个瞎子。他儿子奸杀了女学生判了死缓。他在半路上摸摸索索要强奸表妹。表妹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要刺杀他。并说,老子跑掉让你在深山喂老熊。 “狗牙奶奶!”瞎子求饶,“狗牙牙!”瞎子喊。 她十七岁。 “滚回去!”我又说。我的事,我不愿跟亲人说。我一句话也没有。我没有亲人。 她发青的嘴唇爆发出了尖锐的哭声,头发疯乱。 “这是叔叔每天逮野猫的钱。他跟我爸的眼都瞎了!叔他身上被野猫抓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把钱带走!”我最后有气无力地说。 我梦见跟表妹做爱,器官对着器官。后来我遗精了。我很多年不再遗精,因为我的脑袋顶上不停地流黄水。我以为我裆里没有什么了。我是一架服刑机器。我身体的水分,通过我脑袋上的那个孔,那个窦道流干了。我每天织布、吃饭、睡觉。身体活动,肺部吐纳。我所有的生命。 我后来成为了互监组组长。互监组:互相监督小组。 我检举他们越狱。他们还有放火的企图,准备趁乱逃出监狱。他们知道通往北崖下的路。 有一个人减刑泡了汤。 他们把我织机上的梭子拔下,反检举我破坏生产。 政委不信那些人,信我。我是321。监狱的线人。我渴望减刑。 ……一个人用棍棒猛击我的头。这是在北崖监区。在很遥远的时间和地方。我想在茫茫的风雪里和黑暗的狱墙中甩脱这个地方。我的头却不。头在反复背诵过去的悲痛,包括夜半醒来时的痛。 我被送到医务室的时候,围墙已经有裂缝,唤鹰山政府和省司法局也来了人。大家说监狱要垮了。我们在北崖,一个悬崖上的监狱。监狱上面还是悬崖。我们在半山腰。 谁打的?有人问。我血流不止。狱医说,你什么时候不好挨打?没看到我要去挖排水沟吗?这时候很混乱,坏人趁机捣鬼。狱医穿着雨衣,就像电影里雨夜去接头的阴森森的特工。雨的确太大,医务室漏着雨。一块石头从窗户外滚进来,一只鸟被砸死了。砸着了一个柜子,里面的药全往地下滚。狱医去找纱布。他在泥浆里找到了消毒的纱布。狱医说你冷么?我和那只砸死的鸟一同抽搐。伤口被泥浆吓得越来越深。狱医说,现在你就是要死我也没办法了。狱医看了看那只翅膀已经奓开的鸟,找了几盒黄连仁丸给我。 “每天吃几颗吧。” 我听别人说,我活过来是一个奇迹。那些人说,你竞还没死?不过,他们说我活该。我血流不止,没有了血,先是鲜血,鲜红的,后是黄水。我吞吃这种黄连丸。我没有任何药可吃。因为大雨阻隔了北崖监区通往山外的路。我们只有稀饭可吃。我太疼。我就吃黄连仁丸。当疼得无法忍受时,我大把地吞吃。那伤口里冲出一股股的黑血。同改说,把你的瘀血全追出来了,这药好。 黑血汩汩地流,浓稠、腥臭,同改用竹片给我刮净。再流,再刮。疼痛好些了。我一天吞吃五瓶黄连仁丸。我信它。我不知道这是啥药。因为,医务室只有这种药治我。也因为疼,不管是什么药,就是给我砒霜,我也吃。 我也一锹砍过去,从背后给那个打我的同改狠狠一下。我稳准狠。我在挖沟时,就那一锹,从背后。事情解决了。一报还一报,就像那人对我一样。 那个人的脖子断了,用石膏护颈撑着。 我会突然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到了冬天,头上的伤会封口。到了夏天,那个地方会再次溃破流水。我还是吃黄连仁丸。狱医说,你吃这个没用。可我就要这种药。我非得要吃。吃上瘾了,依赖它。吃这个药,是我的生活。 当我突然昏死过去,突然醒来,我看着人,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来。要一个小时后,我的声音才会出现。 P8-11 序言 歌颂故土,被怀旧所伤。我不至于如此悱恻,注视死亡。我能否在一个湖沼的清晨写出大气弥漫的村庄?能否在一座长满荒草的坟墓里找到已逝的温情?在一堵断墙上找到熟悉的欢笑和秋收?这不确定的炊烟般的答案在黄昏浮起时,我的归乡意念布满了痛感和苍茫。 最踏实的故乡里,房子和亲人是可以凋谢的。时光可以埋存所有的喧哗。找到也许是因为恐惧的童年中过久的记忆,也许是新的写作刺激,让我体验在过去平凡荒寂的岁月里,那些成长的温暖,这尘世永无答案的关于死亡的奥秘。这部小说在想象中获得了意义,并艰难完成。当下生活所蕴含的悲伤感、漂泊感,在摇晃的生活中故乡和虚幻的魂灵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个人的成就更大,对外面世界知道的更多,内心会更加葆有对艺术深久的挚爱和赤诚。年龄会让我们审视过去对艺术的付出。真诚和艺术如何解决我们对生死的看法?写作是对悲伤的遗忘吗?是为了对抗失忆吗?如果我们为之终身付出的东西无法回答我们的根本问题,艺术就会出现虚幻,伪装的崇高和声嘶力竭就会大行其道。 谈论鬼魂是我们楚人对故乡某种记忆的寻根,并对故乡保持长久兴趣的一种方式。无论是当下还是过去,让我们在许多沉重影子下生活下去的动力还是来自大地的力量。当大地神秘的生命在搏动的时候,我们会有文字和声音应和。不论高亢或者低沉,耀眼或者晦暗,人间或者鬼魂,它与艺术所展示的博大宏伟、崇高清洁没有关系。 靠什么抗御恐惧,只有正常的社会秩序、明亮平等健康的生活和人与人的相亲相爱。生命固然有无可抵挡的苦难,让我们在黑暗中活着——譬如这个村里因假酒而遭受伤害的那些村民,但是眼泪不能解决问题,唯有活下去,才能让村庄薪火相传,让黑暗转化为心中小溪一样的光明。是什么使我这样纠缠于对死亡和生命的思考?这也许是文学到了一定的时候,是要说真话的。是小说写到一定的时候,它的蜕变所产生的。它要推翻自己,重建新的健康的免疫系统。在坟墓前你会像一个哲人那样发声。不是因为悲痛,而是赞美好好活着的人和百花盛开的人世。所有文字的光芒都是为了慰抚生命极易遭到的伤害。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畏惧于这些文字的出现会损害我写作的声誉,但是内心真诚的提醒在催督我,必须写出你最为深刻的记忆,不管它对一个成熟写作者是否意味着伤害还是荣耀。一个人自由表达的时候,技术性的操弄会退向一边,那些过去被奉若神明的技巧退避三舍,写作策略一钱不值。摆脱掉对自己羽毛的过分爱护,转而向更为诱人的荒芜世界开拓和拥抱。而这对我来说,却是灵魂的解脱与自由。世界在阴阳两边来回奔跑,就像春风中没有定处追逐的顽童。我一直忐忑不安地踏着我自己的脚印写作,让我的内心最为踏实的却是这一部完全没有规则的小说。它使我获得了心灵的安宁,并且明白了所有的文字都应该叫文章,是没有文体之分的。好的文章就是好的文学,不管叫什么,小说、诗歌或者散文。 生命是否有来世,人死是否会还魂?我永远不会知道。但我乐意表达我生命中出现的文字、语言和想象的激情,并且尊重和袒露我的疑惑、缺陷、短板。这些,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写作者是不可多得的。我必须诚实地写作和说话,不要违背内心的意志与召唤,不要回避那些越来越稀薄的探险念头,不要掐断那些躲闪在深处的生命奥秘的线索,不要拒绝远方。用虚构的网逮住它们,纵然身败名裂也要奋力一试。 故乡是渐渐消逝在离开途中的颠簸和记忆。不太相信灵魂的人,在慢慢的离弃中却让灵魂变成了真实的飞翔。一个不想为故乡的颓败和荒凉唱歌的人,他的心里一定有春天。 作家就是像魂一样说话的人。他的声音是大地所赐,必须模仿大地的厚度和诡异,模仿它的野性和荒寂。也许技术操作小说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如果我们的内心还有僭越企图的话,不要太安分守己。但我仍然会尊重某种强大的艺术裹挟力,贯彻我的意图,我会让读者知道另一种可能,这就是:作家要不停地挑战自己的极限,挑战文字的摧残力。我之所以这样坚持的理由不是一时癫狂,而是基于我对生命可能会因文字延续的想法。 写作甚至不可对父母献媚,文学是为天地立心。生命的生生不息给我的暗示恰恰是茫然,我会在无从表达的肤浅中感叹生命的短暂和无奈,我内心的苍凉支持着我的写作理想,但孤独的思想是悲伤的。我的交流可能想躲过读者,向上苍求教和倾诉。但最终我只有轻薄的表述,并没有抓到终极的真理。或者,这种真理是没有的。活着是一切,死了也是一切。生命在某一阶段的过程中,被我记下,这就是写作的意义。我坚信,这些散发着浓郁野草气味的文字终究会传播。因为我的文字中有晶晶闪动的河流和湖泊,这些自然流动的声响,不会让我们对死亡屈服。那些热爱生活的念头是可以裂变的。苦难不能阻止我们向家乡回归。灵魂只有形成在归乡的途中才值得纪念。“惟郢路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屈原《九章·抽思》)因为一夜穿梭般地九遍回到故乡,这个并不伟大的魂成为了永远吟诵的楚辞。这或许也是我一个小小的妄念。 陈应松 2016年1月8日于神农架 后记 歌颂故土,被怀旧所伤。我不至于如此悱恻,注视死亡。我能否在一个湖沼的清晨写出大气弥漫的村庄?能否在一座长满荒草的坟墓里找到已逝的温情?在一堵断墙上找到熟悉的欢笑和秋收?这不确定的炊烟般的答案在黄昏浮起时,我的归乡意念布满了痛感和苍茫。 最踏实的故乡里,房子和亲人是可以凋谢的。时光可以埋存所有的喧哗。找到也许是因为恐惧的童年中过久的记忆,也许是新的写作刺激,让我体验在过去平凡荒寂的岁月里,那些成长的温暖,这尘世永无答案的关于死亡的奥秘。这部小说在想象中获得了意义,并艰难完成。当下生活所蕴含的悲伤感、漂泊感,在摇晃的生活中故乡和虚幻的魂灵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个人的成就更大,对外面世界知道的更多,内心会更加葆有对艺术深久的挚爱和赤诚。年龄会让我们审视过去对艺术的付出。真诚和艺术如何解决我们对生死的看法?写作是对悲伤的遗忘吗?是为了对抗失忆吗?如果我们为之终身付出的东西无法回答我们的根本问题,艺术就会出现虚幻,伪装的崇高和声嘶力竭就会大行其道。 谈论鬼魂是我们楚人对故乡某种记忆的寻根,并对故乡保持长久兴趣的一种方式。无论是当下还是过去,让我们在许多沉重影子下生活下去的动力还是来自大地的力量。当大地神秘的生命在搏动的时候,我们会有文字和声音应和。不论高亢或者低沉,耀眼或者晦暗,人间或者鬼魂,它与艺术所展示的博大宏伟、崇高清洁没有美系。 靠什么抗御恐惧,只有正常的社会秩序、明亮平等健康的生活和人与人的相亲相爱。生命固然有无可抵挡的苦难,让我们在黑暗中活着——譬如这个村里因假酒而遭受伤害的那些村民,但是眼泪不能解决问题,唯有活下去,才能让村庄薪火相传,让黑暗转化为心中小溪一样的光明。是什么使我这样纠缠于对死亡和生命的思考?这也许是文学到了一定的时候,是要说真话的。是小说写到一定的时候,它的蜕变所产生的。它要推翻自己,重建新的健康的免疫系统。在坟墓前你会像一个哲人那样发声。不是因为悲痛,而是赞美好好活着的人和百花盛开的人世。所有文字的光芒都是为了慰抚生命极易遭到的伤害。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畏惧于这些文字的出现会损害我写作的声誉,但是内心真诚的提醒在催督我,必须写出你最为深刻的记忆,不管它对一个成熟写作者是否意味着伤害还是荣耀。一个人自由表达的时候,技术性的操弄会退向一边,那些过去被奉若神明的技巧退避三舍,写作策略一钱不值。摆脱掉对自己羽毛的过分爱护,转而向更为诱人的荒芜世界开拓和拥抱。而这对我来说,却是灵魂的解脱与自由。世界在阴阳两边来回奔跑,就像春风中没有定处追逐的顽童。我一直忐忑不安地踏着我自己的脚印写作,让我的内心最为踏实的却是这一部完全没有规则的小说。它使我获得了心灵的安宁,并且明白了所有的文字都应该叫文章,是没有文体之分的。好的文章就是好的文学,不管叫什么,小说、诗歌或者散文。 生命是否有来世,人死是否会还魂?我永远不会知道。但我乐意表达我生命中出现的文字、语言和想象的激情,并且尊重和袒露我的疑惑、缺陷、短板。这些,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写作者是不可多得的。我必须诚实地写作和说话,不要违背内心的意志与召唤,不要回避那些越来越稀薄的探险念头,不要掐断那些躲闪在深处的生命奥秘的线索,不要拒绝远方。用虚构的网逮住它们,纵然身败名裂也要奋力一试。 故乡是渐渐消逝在离开途中的颠簸和记忆。不太相信灵魂的人,在慢慢的离弃中却让灵魂变成了真实的飞翔。一个不想为故乡的颓败和荒凉唱歌的人,他的心里一定有春天。 作家就是像魂一样说话的人。他的声音是大地所赐,必须模仿大地的厚度和诡异,模仿它的野性和荒寂。也许技术操作小说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如果我们的内心还有僭越企图的话,不要太安分守己。但我仍然会尊重某种强大的艺术裹挟力,贯彻我的意图,我会让读者知道另一种可能,这就是:作家要不停地挑战自己的极限,挑战文字的摧残力。我之所以这样坚持的理由不是一时癫狂,而是基于我对生命可能会因文字延续的想法。 写作甚至不可对父母献媚,文学是为天地立心。生命的生生不息给我的暗示恰恰是茫然,我会在无从表达的肤浅中感叹生命的短暂和无奈,我内心的苍凉支持着我的写作理想,但孤独的思想是悲伤的。我的交流可能想躲过读者,向上苍求教和倾诉。但最终我只有轻薄的表述,并没有抓到终极的真理。或者,这种真理是没有的。活着是一切,死了也是一切。生命在某一阶段的过程中,被我记下,这就是写作的意义。我坚信,这些散发着浓郁野草气味的文字终究会传播。因为我的文字中有晶晶闪动的河流和湖泊,这些自然流动的声响,不会让我们对死亡屈服。那些热爱生活的念头是可以裂变的。苦难不能阻止我们向家乡回归。灵魂只有形成在归乡的途中才值得纪念。“睢郢路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屈原《九章‘抽思》)因为一夜穿梭般地九遍回到故乡,这个并不伟大的魂成为了永远吟诵的楚辞。这或许也是我一个小小的妄念。 陈应松 2016年1月8日于神农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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