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万新的这本大书,情节真实生动,资料详尽珍贵,突破了“老题材、老人物、老语言、老情节、老结局”的“五老”窠臼,读来让我耳目一新,也赋予了鲜活的、新的、当下的时代价值。郭万新以一种“中国味道的中国故事,中国情感的中国叙事,中国乡土的中国时间”,对六百年历史进行了个性化的触摸,可以说,他的《耕读世家》正是一部具有中华文化底色和弘扬中国精神的非虚构文学作品,一部无法忽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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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耕读世家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郭万新 |
出版社 | 人民日报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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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郭万新的这本大书,情节真实生动,资料详尽珍贵,突破了“老题材、老人物、老语言、老情节、老结局”的“五老”窠臼,读来让我耳目一新,也赋予了鲜活的、新的、当下的时代价值。郭万新以一种“中国味道的中国故事,中国情感的中国叙事,中国乡土的中国时间”,对六百年历史进行了个性化的触摸,可以说,他的《耕读世家》正是一部具有中华文化底色和弘扬中国精神的非虚构文学作品,一部无法忽视的作品。 内容推荐 二十代人耕读传家,六百余载兴衰离合一一清代翰林张炜家族的命运传奇从朔州、从山西,穿越历史的云烟迤逦走来。再现传奇家族的历史风雨,弘扬耕读世家的家族文化,走近北方乡村史的厚重博大,便是郭万新的长篇纪实文学作品《耕读世家》的主旨。 透过一个家族的沧桑,立足一个极具典型意义的乡村,将乡风乡情凝结积淀成难以割舍、挥之不去的绵长乡愁,从而传递出中国人生生不息、梦想依旧的家国情怀和时代价值,便是本书的使命。 目录 第一章 朔州小堡 一、小堡 二、张姓 三、翰林 第二章 以儒起家 一、伏阁受读 二、其人可表 第三章 光前裕后 一、翁德守道存诚 二、笃实不求人知 第四章 聚散离合 一、吉壤:落雪即融 二、积善:但为多子 第五章 翰林春秋 一、泉壤荣三代 二、金榜题名时 三、宦路有坦途 四、增补《三字经》 五、悲剧起萧墙 六、唏嘘后来人 第六章 以本守末 一、河东河西 二、关南关北 第七章 从戎从医 一、妻离子散 二、退求其次 第八章 自食其力 一、预定媳妇一岁半 二、供着自个上小学 第九章 同而不同 一、“我不知道,我都忘了。” 二、“志德志德,光景至了。” 第十章 乡关何处 一、归去来兮 二、去留徊徨 第十一章 天道无为 一、空没梨园有遗声 二、少年子弟江湖老 第十二章 被褐怀珠 一、博导,从赤脚医生起步 二、优高,曾经是民办教师 第十三章 往哉生生 一、乃祖乃孙 二、享帚自珍 尾声 后记 试读章节 一、小堡 中国山西,表里山河。 在中国辽阔的版图上,山西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唐代山西老乡柳宗元在“晋问》中这样写道:“晋之山河,表里而险固。”比柳宗元更早五百余年,西晋军事家兼学者杜预注解《左传》,其中一句越发言简意赅:“晋国外河而内山。” 具体说来,八百里太行山雄立踞东,深堑的晋陕大峡谷鬼斧西裂,南有黄河奔腾,北则长城蜿蜒,山西果然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愧于历史上的全国第一战略要地。清人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总结说:“天下形势,必有取于山西。”最典型要数唐太宗李世民的名言:“山西乃王业所基,国之根本。”说白了,得山西者得天下。 引用普遍认可的比喻,山西本身就像一座军事意义上的大堡。 仿佛对应似的,在表里山河的北大门朔州市,恰有一个村庄名叫“小堡”。 先来研读朔州,可谓万里长城沿线的一座不容忽视的古城。朔州最初的地名叫作马邑,源自大秦帝国的一代名将蒙恬筑城养马北击匈奴的故事。到了朱明王朝,永乐大帝迁都北京后,为了有效对抗北元,除了加固原有长城,又沿太行山在山西、河北一段加建了全长1600公里的第二道防线,这就有了内外长城之别,《明实录》中也称大边和二边。外长城自西向东从偏关的老营堡进入山西,途经朔州的西北一线直往天镇新平堡进入河北;内长城也从偏关老营堡走起,再经朔州的西南一线出灵丘平型关通向河北,最终两段长城交汇于北京延庆。直观而言,朔州处于内外长城的西夹角间,“遥控长城,外连大漠,虽僻在一隅,实边陲要害”,平添了鲜明的战争色彩。 而且,朔州还处于地理学的那条400毫米降水线上。400毫米降水线,大体从东北大兴安岭而起,沿途经过张家口、兰州直趋拉萨方向。这条线就是我国半湿润区和半干旱区的分界线,也分开了森林植被区域和草原植被区域,其中段正与外长城一线吻合,自古以来朔州就见证了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在这条线上不断地碰撞,不断地融合,并最终铸剑为犁,书写了历史的必然。这就像一部跌宕起伏的史诗,多少年余音不散铮鸣如故,留下了不可磨灭不可再生的文化结晶,其中就包括小堡这样一个引人遐想的村名,一个小小的却不可或缺的音符。 驻足朔州望长城,之南25公里有阳方口,之北将近150公里有杀虎口,均属战史有云的长城要隘。殊不知在这两口问南北连线的平阳公路上,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口,名为刘家口,现在是朔城区刘家口村所在地。北出朔州市区不远,洪涛山脉东来,黑驼山脉北去,正好在刘家口扼作咽喉,是山西通往内蒙古的必经之路。左右土山不高,东边的人称口子梁,西边的人称沙涧梁,而小堡村就坐落在沙涧梁之南,土地平坦,不算山区,往东与刘家口村隔沟比邻,距离市区中心稍偏西北方向大约10公里。 就以刘家口辐射,类似于小堡其名的,不乏上团堡、下团堡、安太堡、向阳堡等村子,还有一个全武营、一个马营堡,似乎已然形成互为配套的防御体系。当然还得追溯回六百余年前的明代。朔州民间流传着一句俚语:“朱修园圃唐修庙。”说的就是唐代修庙多,而明代朱皇上则下令夯土筑堡,“园圃”的土语意思,特指四面围起高墙之处。正史记载,明朝初年,朝廷重点在长城沿线广置关塞和堡寨等相关的附属拱卫设施,同时派驻军队驻守边防,就是独具明代特征的卫所制度:5600人为一卫,1120人为千户所,112人为百户所,归相当于军区首脑的都指挥使司或行都指挥使司调派指挥,每都司形成一个边防重镇,每镇配以重兵,所有北部边地各都司兵力约有全国的二分之一以上。那时的朝廷将长城分开为九段,也称九边或九镇,其中山西境内两镇,一是山西镇,镇守的总部驻宁武,一是大同镇,镇守的总部驻大同。有资料显示,光是大同镇所属,共有卫8、所7、堡583,而仅朔州卫的土堡就有大小42座,无疑包括小堡在内。 “子在川上日,逝者如斯夫。”好像一瞬间,漫长的六百多年已经过去了。狼烟散尽,换了人间。在小堡村再寻当年的土堡,早已几无痕迹,即使80岁以上的老者,问起来都不知曾经有没有过土堡,更别说是什么模样。若是勉强去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唯有村北留下一截高出地面的土埂,名叫小围儿,考证是土堡北墙坍塌的旧痕;再就是村南有一处老坟,名为南垣坟,可能与土堡的南墙有关。 P1-4 序言 最厚重的,是土地和人 ——长篇纪实文学《耕读世家》代序 邱华栋 拿到郭万新的这部沉甸甸的《耕读世家》,我首先就为郭万新的雄心感到了钦佩。一个作家,一辈子写来写去,总要写本厚重的书吧?就像陈忠实当年说的,写一本给自己当枕头的书。所以,从郭万新写这本书的立意来看,他是有雄心的,这一点就让我折服了。我一边读,一边想,郭万新写这本书,想的一定是要写一本能够留得下来的书,能够与时间对抗的书,能够对得起家乡父老,和自己作为作家的荣誉的书,能够告慰亲朋好友的书。我看,这些目标,这本书都实现了。 就在不久前,2015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揭晓,获奖者是白俄罗斯的纪实文学作家斯维特兰娜·阿列克谢耶维奇。这是一位持续关注俄罗斯历史和现实的作家,我在前年就预言她会获奖,因为她的非虚构文体在当代俄语文学中首屈一指。她得奖之后,一时之间,非虚构写作和纪实文学,受到包括中国在内的全世界文学界的高度关注,这也是继丘吉尔因自传类非虚构获奖之后的第二位非虚构作家获奖,必将推动非虚构、纪实报告文学的发展。 实际上,非虚构、纪实文学或说报告文学,已经成为中国当代文学一支不容忽视的主要文学门类,不管如何称呼和界定这一文体,这一文体的发展确实空间很大。作协相关部门也很重视,比如,我就职多年的《人民文学》,从2010年起,就一直在推动非虚构文学的写作,开设了专门的栏目,推出了《中国在梁庄》等一批好作品,以及阿来、慕容雪村、李娟等一批非虚构作家。后来,我调到了鲁迅文学院,我记得,鲁院曾于去年的九月份,还专门开办过一期中青年作家报告文学高级研讨班,这也是为报告文学、纪实文学把脉、鼓劲,推动这种活泼的、接地气的文体大力发展,相信将会收到预期的成效。 我的印象里,山西一直是非虚构文学、纪实、报告文学的传统文学重镇,尤其是在最近的二三十年来,出了著名的写非虚构文学、纪实报告文学的作家赵瑜。他已经出版的十多部作品,包括他还没有出版的大著《牺牲者》,都是很重要的作品,无论是深度还是广度,无论是写作技巧,还是情怀境界,都使得非虚构类纪实文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是当代中国最重要的非虚构作家。因此,我感觉到,在赵瑜的感召和影响下,山西一批从事非虚构写作的中青年作家纷纷脱颖而出,这其中,就包括了郭万新这样的作家,不断受到文学界的充分肯定。比如,在2013年赵树理文学奖评选之际,首次设立报告文学奖项,获奖名单中就有作家郭万新的名字,可以说,这标志着郭万新从此跻身备受瞩目的、山西实力派报告文学作家的行列。 我知道郭万新从小生活在山西农村,他曾经挥汗如雨务农数年,三晋大地的苦与乐,他体会很深。后来,好不容易才进入城镇,一步步地写作,一步步地发展。这是一个典型的草根出身、却不断顽强超越自己的人。虽然有学历的局限,但并不影响他本人的努力和追求以及理想的实现。一时的困顿,也从来没有让他灰心丧气,可能有时候,挫折感会使他在文学道路上走得坎坷和无助,但他很顽强。我记得,他曾在一篇文章中介绍说,在2004年他参加过山西省青创会,当时,一些作家的新潮写法很受热捧、风头正劲,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笨太土,写得太保守,使他怀疑自己的创作手法十分落后,因而感到了迷茫悲观,几欲搁笔。好在他后来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文学最重要的,不是外在的花哨的形式,而是内在的精神气度,而是找到自己的根。这一点开悟,对他很重要,他从此更加执着,不管境遇如何改变,最终都没有放弃文学,而是踏踏实实、默默无闻地一路走来了。他除了获取赵树理文学奖,他的另一部长篇纪实文学《吉庄纪事》还获得山西省第五届五个一工程奖。这些鼓励都很重要,就像戴在他身上的小红花一样,鼓励着一个内心里对自己有要求的作家奋力前行。从更高的层面考量,他获得的这些奖项,或许算不上最重量级的,但作为一位半生置身基层的作家,那就难能可贵了。 那时,我对他有所注意。我看到,郭万新获得赵树理文学奖的篇目是《2012:吉庄的三户人家》,他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塞北小村庄展示给人们,折射了改革开放三十余年农村社会所受到的巨大冲击;《吉庄纪事》则更是把吉庄近百年的历史,以文化编年和小史记的方法,将文学、民俗学、地理志、人类文化学结合起来,再现于读者面前,被有的评论家称为“一部农民中国的非虚构力作”,另一部《草根吉庄》则人选2015年全国农家书屋重点推荐书目,成为十分耀眼的作品。 由此可见,在郭万新的灵魂深处,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养育他的那片沉厚的黄土地,有多么厚重的土地,就会有多么厚重的人。在雁门关外桑干河畔那一座著名的古城——朔州,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父老乡亲,他脚下的大地,山川,河流,以及煤和煤的燃烧。以至于赵瑜欣慰地评价说:“郭万新成了吉庄人。”实践也证明,只要扎根生活、扎根底层,将视野投放到大地之上的人群里,走进他们的内心,文学之树就能结出该结的果实,郭万新拿出来的作品,也总是叫人感觉沉甸甸的。 山西作家早有自己的文脉和传统,开创了有名的“山药蛋派”,老一辈作家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让入耳熟能详。很多山西作家写得很接地气的,都是脍炙人口的作品。后来,陕西的陈忠实的“白鹿原》、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也给从事农村题材的作家很大启发和影响。近年来,非虚构、纪实类作品《中国农民调查》《中国在梁庄》等作品,都很有影响,这类题材比较多,不胜枚举,几乎作家和喜欢文学的都知道。 中国本来就是一个数千年的农业社会,千千万万的农民可谓创造历史的主角,近当代文学选择农村为载体,顺理成章。我们这些作家,即使自己不是农民出身,祖辈、父辈也绝对出身农家,我们的骨子里流淌着乡愁的血脉,绵延不绝。 不过,一个不容忽视的现象是,有时候,农民形象在一些文学作品中,成了愚昧、贫穷和守旧的代名词,比如,有些文学作品中的农民形象很不立体,他们的姓名,动辄是狗剩、石头、王大、李二之类,全无一点文化蕴含。因此,如何还原一个真实的中国乡村,就需要作家抛却偏见,去深刻了解中国乡村的历史,才能客观地看待乡村的现在,才能对乡村的认识不至于失之偏颇。古代的中国文学,尤其是明清小说,不少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形象居多,乡村社会史、生活史、人物史,几乎是一片空白,无疑算是文学史的缺憾所在。早在1961年,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一路踏访了内蒙古大草原后,曾经感慨万千地写下这样一段文字:“……这个历史学宝库,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打开,至少没有引起史学家足够的注意。”引起他震撼的,就是沉淀在乡间民间厚重的历史文化资源。作家梁晓声先生曾经出版过一本著作《真历史在民间》,深刻表达了作家的满腔忧思,正如书中传达出的观点:一个社会好不好,或有没有希望,有多大希望,不仅看官员是怎样的官员,富人是怎样的富人,精英是怎样的精英,也还要看到民间,是怎样的民间。民间是万民所在,民间是万物生长,我想,郭万新一定从大地深处,从芸芸众生中,看到了某种契机,他寻找着自己写作的方向,他果然从这一路径,找到了自己通达成功顶峰的方法。 因此,阅读这本郭万新的呕心沥血之作,这本让我惊艳的《耕读世家》,我感觉,这本书凝缩了中国北方农村六百余年的历史。这本书以山西清代翰林张炜家族的兴衰离合为素材背景,讲述了二十余代,一代代地接续下来,不断地耕读传家的命运传奇,从时间的深处,见证了朔州的一个小村庄,如何从明初移民开始,一直穿越了清代的烟云,再到民国的纷扰世事,再到新中国成立,及改革开放年代的不同历史时期的沧桑变迁,其六百年大历史、大事业,和小细节、小人物结合起来,全书始终贯穿了其“以儒起家、守道存诚”的传统文化内涵,既是一部恢弘厚重的北方乡村史,又是一卷浩瀚繁复的民俗风情画。通过书中描述的一张张似曾相似却又迥然不同的面孔,我真切地感受到,中国农民的伟大,中国传统文化有着不断再生的力量。的确,这本书写的正是传统农民生生不息的坚韧图存、家国梦想和文化内涵。 因此,郭万新的这本大书,情节真实生动,资料详尽珍贵,突破了“老题材、老人物、老语言、老情节、老结局”的“五老”窠臼,读来让我耳目一新,也赋予了鲜活的、新的、当下的时代价值。郭万新以一种“中国味道的中国故事,中国情感的中国叙事,中国乡土的中国时间”,对六百年历史进行了个性化的触摸,可以说,他的《耕读世家》正是一部具有中华文化底色和弘扬中国精神的非虚构文学作品,一部无法忽视的作品。 《耕读世家》作为一部呈现历史内涵和时间魅力的纪实文学,将一个极具人类学、中国文化符号的典型意义的山西小村落的乡风、乡情,逐渐积淀成难舍难割、挥之不去的绵长的北中国的乡愁,这是郭万新超越了他自己,也超越了别人的地方。 我期待更多的读者喜欢《耕读世家》,希望郭万新在文学道路上走得更远,走出属于他的一片新的天地。在此也盼望当代文学中的非虚构、纪实文学厚积薄发,走出来更多像郭万新这样优秀的作家。因为,郭万新告诉我们,最厚重的,始终是土地和人。 2015年11月10日 (作者系著名作家、诗人、评论家,鲁迅文学院副院长) 后记 善待乡村,永记乡愁 2015年,山西大旱。 据报道,全省11市69县(市、区)604.25万人口受灾,农作物受灾面积1267.93千公顷,绝收223.61千公顷。冷冰冰的数字足够让人心惊肉跳,但最初看了相关新闻,我并没太多留意,直到七八月份如常回村看望父母时,才发现我家小院的自来水竟已断流。听到耄耋,的老者们说,如此罕见的天年,只有民国十八年出现过一回。再看从朔州市区到我们安子村20公里,沿途两侧大面积种植的玉米几乎全部枯死,不多的高粱虽然顽强苟活,但只有半米多高竟已出穗,哪像小时候见过的壮观的青纱帐? 我是1985年终于离开我的安子村的。陆陆续续间,我们高中的部分同学,通过同一跳板——高考获得了一份城里的职业,大家躬身前行、奋力立足,也算得遂所愿。恍然三十余年过去,我们好像已经坦然适应了城市的舒适,一个个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居住是楼上楼下,出入是车来车往,生活中诸如互联网、有线电视、超市、公园等等元素,感觉一时不可或缺,寻常回村一次也像敷衍一样待不住,若有对村里残余的一点儿念想,怕就是吃腻大鱼大肉时怎么调剂一盘苦菜或几个嫩玉米吧?当然,这样的定论可能偏激了些,因为公允来说,我周边的同学中,确实有人始终心怀乡村情结,能够牢记自己的生命之本一张士权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位。 张士权的村子名叫下疃,与安子村相距十几里地,都在朔卅市朔城区最贫瘠的东南乡范围,我俩就读的高中就是当年专为东南乡设立的县办安子中学。1981年毕业时,张士权考入山西省林校,同届150多名同学只考中4个,他是其中之一,即便说不上风毛麟角,也属脱颖而出。参加工作后他一直没有改行,兢兢业业学以致用,最终成为朔州市林业系统唯一的教授级高工。士权为人厚道宽容,跟我交往素来吃亏,我出门向他借车,有饭局由他买单,早年有拙著面世,他每每买上几包,以示支持。我由衷欣赏他对自己村庄的眷挂如一:每逢周末假日,他回村次数最多,待的时间也最长,农忙还要帮着父母、弟弟出地劳作,跟村里的乡亲们走得很近,甚至,他的心始终不曾离开乡村。 前几年,仪善堂张家编撰宗谱,主编张永来得到士权的鼎力协助,出钱出人随叫随到,从未含糊。其间士权不止一次跟我表达他对家族辉煌历史的自豪之情,鼓动我动笔完成一本有关家族史乃至乡村史的纪实文学,并愿意为我提供素材。当时我已着手创作另一本长篇纪实作品《吉庄纪事》,自忖二者可能大同小异,所以兴趣不是很大。直到前年初夏,他专门请我吃饭,再一次郑重地跟我商谈,说:“张家的素材绝对丰富,再过几年,一旦那些高龄的长辈们辞世,许多故事都将堙没,你还是答应写这本书吧,不然你也许会后悔。”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没有拒绝的理由,我知道,士权并非仅仅为了张氏族人,也并非仅仅为了张氏的一部家族史。准备一番后,遂按照他的策划投入采访和创作。 刚开始我跟他回了一次下疃村,在前去张家祖坟的路上,不注意车子陷入泥淖,我俩只得徒步往返十几里。所幸有他自述家史,路的泥泞才似乎减了不少。他在坟地里为祖先立碑勒铭,不惜高价从网上竞买了祖上张炜张翰林的三张信札,他特意请画家用爷爷奶奶难得留下的老照片重新画像等等,平静的叙述里,路程也短了很多。我市侩地随口问他:“花不少钱呢,别人会问你,究竟图个什么?”他说:“咳,眼看年龄增长,总想为祖先做些什么,为后代留些什么。”我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慎终追远的一种情结吧。 自从写这本书,我果然不止一次地收获欣喜——感谢士权,他给了我得以走近张氏远祖朴素与坚忍并存的历史;以张氏家族史为窗,我接着有了“窥探”六百年乡村史的契机,这无疑是对我写作生涯的一次无价的馈赠。 这就是《耕读世家》问世的由来。 说实话,创作《耕读世家》也引发了我对时下乡村的许多担忧。随着国家城镇化的推进,虽说新农村建设喊得响亮,但已经很少有人,尤其是年轻人,把种地作为主业,而是越来越多的人远离了熟悉的故土,奔向了陌生的城市打工挣钱,这事实上已颠倒了本末。年轻父母远赴城市的繁华,不仅带走了乡村学校的生源,也拉长了老人们牵挂的目光。一些乡村学校被撤并了,农家子弟求学不再那么便捷,“留守儿童”也成为一个时代的热词;老人们孤独地守在祖屋里,用浑浊的眼睛看向远方,那儿有他们的儿孙,更有浓重的思念,于是,“空巢老人”这个词便灼烫着人们的视线。总感觉城市的门槛降低了,城市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它吸纳着越来越多满怀渴望的脚底沾满新鲜泥土的行者,使得乡村似乎正在渐渐被边缘化。其实,城镇化与新农村建设并不矛盾,城镇化并不意味着农村人必须离开乡村,新农村建设也并不意味着抹去传统——让乡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崭新生态理念便是明证。事实上,每一个眷恋乡村、钟爱传统的人,如张士权,不仅希望中国的农村能长期甚至永远存在下去,而且会尽自己的最大力量,保留乡村、传统、家族的生机,使之能够生生不息。通过对张氏家族史的触摸,我能够近距离地了解乡村史,实为幸运。我唯有认真地记录,以此对包括张士权在内的用心之人的一片苦心作一交代,对我的故里朔州作一交代。 乡村毕竟是我们祖祖辈辈生存繁衍的地方,是茁壮地生长家族史和乡村史的沃土,是我们的心飞翔的起点,也是我们回望过去、追思先祖的落脚点,我们应该善待乡村,善待乡村也就等于善待我们自己。 我写下这篇后记的时候,朔州终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浸润了久渴的广袤旱田。迟是迟了,对今年的庄稼已经无济于事,但终归还有明年,还有下一个、再下一个春天。我似乎看到了正拔节的生命,听到了稼苗的欢呼,感到了乡村涌动着的生机。 郭万新 2015年9月6日 书评(媒体评论) 作家郭万新执着于山西朔州乡村文化的发掘与书写,他以心与历史对视,用情与农民相交,《耕读世家》中张氏家族的耕读史便可看作是我们民族精神追求的一个侧影。 ——中国小说学会会长雷达 郭万新在搜集了大量一手材料的基础上,围绕着张家数百年的沧桑历史,去粗存精,细梳考据,用自己忠实的文笔描述耕读人家,记录过往历史,笔下流淌着对乡土文脉的怀恋,也溢渗着对文脉流失的反思。作品情文兼备,接古衔今,其写作的广度、深度,其作品富含的社会意义等均值得关注和重视。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 在当今许多作家热衷于写宏大题材的大气候中,作家郭万新能够立足质朴的农村,着眼于生活在社会基层的小人物和他们的历史,带着对农村人和农村史的热爱,走出书斋,踏足散发着泥土芬芳的乡间,怀着爱与敬写出农村和农民的清新与纯朴,实属难能可贵。 ——《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 在郭万新的灵魂深处,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养育他的那片沉厚的黄土地,有多么厚重的土地,就会有多么厚重的人。在雁门关外桑干河畔那一座著名的古城——朔州,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父老乡亲,他脚下的大地,山川,河流,以及煤和煤的燃烧。 ——鲁迅文学院副院长邱华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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