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青春年少的容颜,你是否更爱那张与时间思辨的沧桑少年的面孔呢?在无声的星夜里,他煮字论命,以细腻的叹息吹化生活的痂壳,用卑微的情思占卜过往今明,然后,他用温和却又叛逆的智慧缔造了点滴梦幻的风景,以期那些微妙的情愫和思想能以风一般的辽阔,声势浩大地从八荒六合,打击人们日益迟钝的虚弱心灵,以此给予世人澎湃的梦和艺术。你们或感动,或不屑,或被治愈,那人却依旧在种种复杂的命题下重咳,仿若不比常人更懂生活。他比别人更深知:这些在孤独中不计代价,而酝酿的文学经验,不太可能抵得住永恒的考验,而眼前这面容只会消逝得更快。不过,他的笔没有放下去。毕竟,这终将消逝的一面,或能让人感动一生。
相比于青春年少的容颜,你是否更爱那张与时间思辨的沧桑少年的面孔呢?在无声的星夜里,他煮字论命,以细腻的叹息吹化生活的痂壳,用卑微的情思占卜过往今明,然后,他用温和却又叛逆的智慧缔造了点滴梦幻的风景,以期那些微妙的情愫和思想能以风一般的辽阔,声势浩大地从八荒六合打击人们日益迟钝的虚弱心灵,以此给予世人澎湃的梦和艺术。你们或感动,或不屑,或被治愈,那人却依旧在种种复杂的命题下重咳,仿若不比常人更懂生活。他比别人更深知:这些在孤独中不计代价而酝酿的文学经验,不太可能抵得住永恒的考验,而眼前这面容只会消逝得更快。不过,他的笔没有放下去。毕竟,这终将消逝的一面,或能让人感动一生。
面对着镜子,其中折射出来的,是19岁的我。不知道这一生能有多少个19年。人的灵魂一旦置于经纬的坐标之间,千差万别也几乎无异,少年也可能是老人。
我一直说,哲学家就是哲学患者,文学家就是文学患者。超越于人性之上,就洞彻一切意向了无挂念,居于人性之下就不会与世界犯紧张。文艺家类似于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人,保持着与世界对话的姿态,呼喊着很具观赏性的观点,又嘟囔着很不实用的方法。他们判定的真理可能是乔装的谎言,手指的通道可能被黑暗阻塞。有时候我写作,感觉不过是给那些平凡的句子裹上华丽的外衣,那种种莫测的话语带着恍若隔世的陌生感,事实上却不曾隔世。或许便诚如普鲁斯特所言,我们的文字,只是让人读到已经存在于人们内心的东西。我们的作品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让人发现自己的内心,却并不能使人对这个世界做出任何实质的解释,尽管这种解释可能并不必要。
我更清楚,我不过是脚着贫瘠现实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分子,在这个被称作希望的青春期,我倾尽自己长久以来的积累与思考所书写的文字,不会像科学那般发现“未知”,抑或找寻出所谓的求解之道、发展出新的见解。其实,我只是用更丰富、绚丽、异于他人的方式,表达出横亘人性中经久顽固的愚蠢与聪颖、细腻与柔软、丰富与空洞,毕竟,文学本就是如此,如同哈罗德·布鲁姆写到的“文学不会把我们变得更有用或者更无用,它最终的意义,是教我们面对自己的孤独”。
就像川端康成当年写下的,看到凌晨四点开着的海棠花,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要活下去。”但是不久后,他还是选择了自杀。作家不是真理的布道者,而是情感的探索者,有时,其智能或与常人无异,不过是用了更陌生、更炫目、更诗意的方式表达人的无知、演绎人的无能。凭着这种方式,作家躲过了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牵绊的庸俗人生,但也为自己立下了一座无字的思想墓碑。
遵循内心的长久笔耕,不知是痛并快乐着,还是短暂的快乐并永远痛苦着。
5岁写下处女作,一度被别人当作一种谈资抑或炫耀履历的资本。小小的少年作者第一次拿起笔,怀着向成人世界献媚般的心态,以及与年纪不相符的隐秘野心,把表达欲的淋漓释放当作了文学世界的全部诱人内涵。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如果选择以笔筑梦,我也可能与梦无缘。很多时候,无数笔者经常流着眼泪说笔耕越久,距离梦想越近,可为何一触摸到梦想,它便碎了。文学梦,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开玩笑的梦,只有它得到了你足够多的付出时才碎,也只有它在梦碎的时候才告诉你——呵呵,这个梦其实并不属于你。年纪尚轻的人,几乎无法做到只去喜欢那些适合自己的东西,直到光阴的不可逆性和梦想的独立性做出了残酷的惩罚,便才终止此类无畏的慢性自杀。文学恰巧最善于恶毒地蔑视误读自我天赋的愚昧。幸运的是,至今我还不认为时间暗算了当年儿时的无知和澄澈,兴许灵感的火花确实在5岁那年就已经匍匐成燎原的姿态,并一直燃烧到了今天,又兴许我只不过是大胆地做了一场自我燃烧,把本就暗淡的天赋尽力燃烧得足够彻底,足够耀眼而已。
无论如何,这支笔,我拿得起。(P3-5)
林卓宇是一个从事多种文体写作的少年作家,非常具有想象力,且能看出他对语言节奏的把握能力,对文字本身的良好的控制能力。
——曹文轩
从这些文章中可以看出,林卓宇有相当的文字阅读积累,有敏感灵动的心性,有写作技巧的初步掌握,在写作道路上有不错的开局。他青春年少,在生活中摸爬滚打还有充分的时间。我很高兴地祝福他!
——韩少功
一个好的阅读者,大概需要具有四种叠加的视界:一是谦卑的视界,唯有如此才能甘心受作者的骗,否则难以进入文本的虚构;二是分析作者何以采取这种手段骗,进而抽丝剥茧地分析作品运行生成的机制;三是与作者展开协商,你这么行文是否足够符合叙事伦理,你是否有主题先行或重复堆砌之嫌?你的作品能提供怎样一个层面上的审美体验等;第四种便是纸笔在前,自己会怎么写。第四种视界的关键在于它才是主导一个读者过渡为作者的根本,在这样的重重视界中生长出来的写作者,免不了以更多的视界审视自己。于我而言,虽然至今未写出过自己真正满意的作品,但每一篇作品都贯彻着自己究诘的思虑、审慎的犹疑,它们是目光中交错生成的结晶,所以它们有如同风景般存在的意义。波伏娃说:我是目光,也是风景,写作史,已然是目光史。
文艺的世界,是我们的第二世界。常人的目光,只能收集到现实世界中一些色彩强烈的信息,而那些隐匿的,甚至透明的信息,则需要有着异禀天资的人才可捕捉到,于是,无数杰出的文艺家将他们独具意味的现实经验转化为文艺经验,发展了这个世界都还未曾发展的动机,且创造了一个独立于表象世界的第二世界。杨振宁先生在和莫言的对话中曾说过,人类的神经元是有限的,因而科学的世界终有其边界。换句话说,这个属于文学与艺术的性灵世界是无边的,再高深的知识都有可能发展为一个常识或被否定,再杰出的技术都可能会落后或被弃绝,而第二世界中带给我们的审美、情怀、精神、思想,超越一切物质,它们是具有永恒性的。第二世界让我们有了敢于追随永恒的勇气和信念。
在自己成长的几年中,我的的确确目睹了太多太多少年,他们是书本和生活的优秀读者,更是天才的作者,他们的作品超出了许多人的阅读经验。即便同是圈制于体制之中,他们或轻灵或深邃的书写,也可堪称是对体制的漂亮回击。不单一的叙述,不单一的想象,不单一的知识结构,已令人叹为观止。而极具节制的叙事节奏、游刃有余的情节编制,动辄通篇隐喻、超现实的艺术手法,甚至颇具先锋意识的实验性创作,更令人足以见得,技巧之修为或所谓现实阅历之多少并非最为重要,一个写作者天生超凡的感知力才是一切差异的主宰,这也从侧面佐证了我历来坚持的一个结论:文学经验不等同于现实经验。这些织梦者,作为自己执笔路上的同路人或竞争对手,常常令我备感惊艳与敬意。
在高中三年的时光中,自己说的话远比写的多,时间一晃到现在,终究还是未能写出几部真心想写的作品,心里不由得有了些庸碌感。我并非一个好的写作者,自己虽能尽力以目光透视万物,但很多时候受限无法与世界互动。但不曾遗憾的是,我已经试着完成了一些自己的文艺理想,在文字世界里为了一些人和梦翻山越岭,并积累着一个创作者必需的话语权,积极酝酿着自己心中的“石破天惊”。所以,虽然心存遗憾,但从不后悔。
对我来说,写作的目的即是让读者心中最隐秘最孤独的部分得到鼓励和认同。诚然,在一个普世价值大行其道的国度,个人心灵世界的点滴都显得出奇的渺小与卑微,然而,作为诠释人性的文学,正是在对纷繁无尽的人性的观照中实现意义。对自身的观照,恰恰是目光史的起点。举起一支笔并不比举起一个咖啡杯子更难,但创作者极有可能在不动用太多力量的平静境地之中将水上风声点化为一抹斑斓的涟漪,又在涟漪之中酝酿一场思想的海啸。小时候,我幸运地找到了这一合乎自己的表达方式,并心怀敬畏与执念持续笔耕,这个世界对于我可能有了区别于其他许多人的意义,为了成就出美丽的表达,自己不能等待灵感对自己吝啬的一刻乍现,而是主动学会对万物时刻保持神秘的向往与好奇的探看,在琐事当中不断创造审美体验。我常觉得,一个带有审美探索性质的目光,比一个大声的呐喊来得有力得多。就这样,这个世界常常为了我表达的需要,瞬间呈现得多彩,并还原出被再创造的无限可能。若干个世界在笔下被自己演绎,如是自由驾驭表达让自己更熟练地在另一精神层面上行走,在幻想当中更满怀情意地去游离。那些跃然纸上的字句,更像某种形式的隐喻,带着稍显青涩的意味,又以热情的幻想与大胆的洞察,定义了我对世界的理解,现在,我依然坚持用文字表达的方式赋予岁月更多细腻的凝视,并试着和自己眼下的世界促膝长谈。
或许有不少人会想起芥川龙之介在《侏儒警语》中所说的:“为了微妙的享乐,我们又必须微妙地受苦。”他对热爱观察和表达的人们给予了明确的忠告,一味充当生活的观察者、表达者会因过度的敏感和思索而苦,好的写作者要敢于同自己的现实境遇悖逆,在与现实保持距离的孤独状态中,才能创造有价值的经验。然而我也欣赏辛波丝卡说过的一句话:“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身为一个平凡的人,在面对这个世界时,完全可以选择旁观一场于己无关的戏剧那般不落爱憎,仅仅付之一笑罢了,然而我终究不能忍受故事的倾斜,情怀的覆灭和意象的沉睡,人与人擦肩而过的气息,亦有存在的意义,而那些跌宕的情节和人性的流露更不应该在若干年后,只成为供人凭吊的苍白古迹,它们存之于世犹如旋转的密码,带着莫测的微妙节奏,或透露着光影深处极致的恐惧,或彰显着明暗之中灿烂的欢愉。我抱定纯粹的心以笔筑就它们,尽管我的表达并不完美,但这多少了却了自己时刻沸腾着的关于表达的梦想,让落寞的细节在自己的虔诚注释中幻化为永恒,让无数浪游在虚实之间的念想有了同一个归宿,并让读者想象到其背后丰富的无限。更重要的是,凝视让世界呈现出一种可被多元解释的状态,于是每每当自己失望到否定自己的时候,我总能听到从身边的各个角落涌出同一个声音——这个世界需要你。这个声音兴许来自天光云影,兴许来自日月星辰,它们无一不是一种渴求被表达的声音,它们的真实含义是:这个世界等待你去体察。不可否认,这亦是冥冥之中维系一个表达者坚持表达的最高力量。
依哈罗德·布鲁姆的理念而言,文学不会把我们变得更有用或者更无用,文学最终的意义是教我们如何与死亡相遇。所以,我还想说,阅读或写作,其本身无法弥补一个人思想上的贫瘠,就如同除了活着没有什么可以弥补活着的贫瘠一样,它至多可以充当水的作用。你看卡夫卡,看普鲁斯特,看乔伊斯、马尔克斯、福克纳……许多优秀的作品往往出自一些不善生活的人之手,这些人的艺术适应性强而生活适应性差。你难以模仿,即便模仿出了语气上的逞强,也模仿不出精神上的示弱。甚至,它们对你一直心生期待的那虚无缥缈的“精神境界”的提升也难以有直接作用。但是,“无用”的文学终归是会化腐朽为神奇的,伟大的文学道出了生命的悲剧,也不会忘记昭示梦的可贵。当我们在这些簇拥的目光吏面前,认知了生的某种实质,便在人生忧患面前,有了一种从容优雅的风度。我们在与他人一道不得不直视苦难的同时,却有了一种解析苦难的深沉目光,就此,我们成全出了一份生命的重量。
几年前的冬天,韩少功老师在给我的第一封书信中题写了“为天地立心”五个字,我可以理解,身为一个作家,面对事物,自然要穷尽思虑,与大地万象时刻保持一种友好的“博弈”,在这里提出与大家共勉。而就在几天前的冬至日,我随父母去了一趟曾外祖父的老家,位处浏阳东陲的一座小镇。蓦然回首,我竟那样清晰地记得,澄潭河畔,我在杨家大屋里端详曾外祖母的情景,那时,她不曾对我说过一句与她相关的那段民国往事,而我想自己的目光不会比那个时候更具苦难的意味,以至于十年后,我会写下《摩登少女》,并写下“忧患并不完全是过去的事,因为它在以生的形式循环不息”。几年前,当姨外婆从美国返回故土,她伫立在这测阳河上游的地段,曾无限感慨。生离死别一时尝尽,人生忧患自此开始。临走时,她赠我一本龙应台的《大江大海》,那时她是沉默的,而她的目光就融在河水的粼粼波光中,隐忍和忧郁,顺着大河大江,流向台湾海峡……那一刻我更加深刻地体悟到:文学史,即目光史。
我们无须讨论所谓道德文章的大业。确实,不是所有的表达都要被流传与铭记,而我们身处的这个狭小的环境,恰恰最缺乏有意义的表达,视野的狭隘、框架的束缚,使得这里有了太多坐井观天、自以为是而又不具思辨和智慧的表达。然而,在表达中,我既欣赏优美的智慧,同时也欣赏热情的错误,只是我们时刻不要忘记身为一个洞察者应有的善意和清醒。不要让所谓正义的犀利,变成冠冕堂皇、满怀私欲的咄咄逼人;不要让所谓的善辩,变成头脑浅薄、狂呼乱骂的咋咋呼呼;不要让所谓的抒情,变成愚昧无知、附庸风雅的矫揉造作。我们应认识到,目光史,可以壮大我们生命的存在,我们应该给世界留下些许美好的创造。
写到这里,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只猫。那一只曾在荒原上游走的猫,被迫寄居在一所图书馆里,书架上智慧和文明的光,一直与它眼中闪烁着的对世界的剑拔弩张互相对峙,它不甘一切束缚,图书馆剥夺了它在生命缝隙当中歇斯底里的挣扎、疯狂、角逐,它游走在苔藓和阳光上,等待别人采撷到自己的孤独,但孤独却毅然成长为矢志不渝的宿命,致使灵魂深处的野性就此无疾而终。可某一天它在一句诗人的悼词中顿悟,并发觉星空兀自美丽着,天空星辰如潮汐漫来,仿佛给昨天的记忆贴上了一个炫目的吻……
这只猫来自自己去年冬天写就的一篇不完美的小说。这个忧郁的生灵,在我面前,反反复复呢喃着我当时传达的为残酷世界辩护的主题。我不曾料到,此刻,它会从作品中走出来,给予我无比的温存。
感谢每一段被书写的目光,感谢那无穷而又辉煌的第二世界。
此刻,我周遭的黑暗畅饮着华光;此刻,很想做一场雪过窗未白的梦;此刻,很想夜幕尽头升起彩虹……而我知道,我的目光正抵达着若干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想象。
是为序。
哪里是我们的第二世界?
往日,目光只能遇见物质世界中色彩强烈的信息,另一个隐匿、透明、多维的世界,需要敏锐、专注、宁静的心灵,方可捕捉。
第二世界与我们的感应,超越于一切物质,它让我们有了敢于追随永恒的勇气和信念。林卓宇著的《目光史》,一本致敬于我们第二世界的文字,一个少年在一段岁月里悄然发现、构建的第二世界,宣示生命存在的永恒见证……
林卓宇著的《目光史》讲述了文艺的世界,是我们的第二世界。常人的目光,只能收集到现实世界中一些色彩强烈的信息,而那些隐匿的,甚至透明的信息,则需要有着异禀天资的人才可捕捉到,于是,无数杰出的文艺家将他们独具意味的现实经验转化为文艺经验,发展了这个世界都还未曾发展的动机,且创造了一个独立于表象世界的第二世界。这个属于文学与艺术的性灵世界是无边的,再高深的知识都有可能发展为一个常识或被否定,再杰出的技术都可能会落后或被弃绝,而第二世界中带给我们的审美、情怀、精神、思想,超越一切物质,它们是具有永恒性的。第二世界让我们有了敢于追随永恒的勇气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