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知识》是德国哲学家尼采的著作之一。尼采用格言隽语的形式，以明快的节奏，分五部分阐释了他的哲学思想，语言优美，寓意深刻。书中附有译自英文和日文的尼采研究文章，便于读者准确地理解尼采的哲学思想。本书旨在让读者通过阅读，有所思考，并从中体会生命的美好。

《快乐的知识》是哈尔滨出版社出版的是尼采后期的重要作品。创作于尼采大病初愈之时。本书浓缩了尼采思想的精髓，对诸如生命、个体与群体能、爱情、文艺、哲学、科学、道德、法律、宗教、社会发展等问题都进行了简明而深刻的论述。语言凝练而隽永，思想鲜明而锐利，行文多为警句或短诗，思想火花处处闪现，令人读后有痛快淋漓之感。

译序

嘲谑、阴谋与报复

 一 邀请

 二 我的命运

 三 无惧

 四 对话

 五 致贞洁者

 六 俗之智

 七 手册

 八 第三层疮痂

 九 我的玫瑰

 十 轻蔑者

 十一 谚语

 十二 致爱光者

 十三 致舞者

 十四 勇者

 十五 迟钝

 十六 精益求精

 十七 雄辩者

 十八 狭窄的灵魂

 十九 玩弄女性者

 二十 值得一思

 二一 谨防高傲

 二二 男人与女人

 二三 注释

 二四 悲观的医疗

 二五 一个请求

 二六 我的残酷

 二七 彷徨者

 二八 勉励初学者

 二九 自我为中心的行星

 三十 邻近

 三一 伪装的圣者

 三二 奴隶

 三三 孤独者

 三四 塞涅卡，一个高贵的人

 三五 冰块

 三六 早期的作品

 三七 慎重

 三八 虔诚的人如是说

 三九 夏季

 四十 不嫉羡

 四一 赫拉克利特学说

 四二 过于拘谨的警语

 四三 忠告

 四四 通过

 四五 众神

 四六 评厌烦者

 四七 坠落

 四八 大自然的静寂

 四九 哲人之言

 五十 一个虔诚的心愿

 五一 他失去了头脑

 五二 书写的脚

 五三 人性，一切太人性的

 五四 致读者

 五五 现实派画家

 五六 诗人的虚荣

 五七 尝试抉择

 五八 歪曲的鼻子

 五九 笔在删涂

 六十 崇高的灵魂

 六一 怀疑论者的话

 六二 瞧!这个人

 六三 星的道德

卷

 1 诠释存在意义何在的导师

 2 理智的良知

 3 高贵和卑贱

 4 人类的自我保存本性

 5 绝对的责任

 6 尊严的失落

 7 辛勤劳作

 8 没有意识到的德行

 9 我们的冲力

 10 人类文化的隔代遗传

 11 意识

 12 学问的目的

 13 力量意识论

 14 什么叫爱

 15 远看

 16 越过木板

 17 贫穷的刺激

 18 古代的骄傲

 19 罪恶

 20 愚昧的尊严

 21 致无私的教师

 22 上帝是为国王而存在的

 23 腐化的特征

 24 不同的不满

 25 知识并非先天注定的

 26 什么是生存

 27 自我舍弃者

 28 被至善所伤

 29 危险的说谎者

 30 名人的喜剧

 31 商业与高尚

 32 不受欢迎的门徒

 33 讲堂之外

 34 历史学家的藏匿

 35 异端与巫术

 36 遗言

 37 三种错误的观念

 38 力量爆发的人

 39 改造审美眼光

 40 缺乏高贵风貌

 41 无悔

 42 工作与无聊

 43 法律背叛什么

 44 信念的动机

 45 伊壁鸠鲁

 46 神话比科学更让人惊讶

 47 热情的压抑

 48 苦恼的知识

 49 雅量与相关的性质

 50 孤立的辩论

 51 真实感

 52 别人对我们知道多少

 53 善之源起

 54 表象的意识

 55 什么使人变得高贵

 56 受苦的欲望

卷二

 57 致实在论者

 58 只能做个创造者

 59 我们艺术家

 60 女人与对远处的影响

 61 向友情致敬

 62 爱情

 63 音乐中的女人

 64 怀疑论者

 65 奉献

 66 弱者的力量

 67 自我掩饰

 68 意志与顺从

 69 报复的能力

 70 男人的女主子

 71 论女性的贞节

 72 母亲

 73 圣者的残酷

 74 失败者

 75 第三性

 76 最大的危险

 77 心安理得的动物

 78 我们应该感谢什么

 79 缺点的魅力

 80 艺术与自然

 81 希腊人的尝试

 82 非希腊式的才气

 83 翻译

 84 诗的源起

 85 善与美

 86 戏剧

 87 艺术家的自负

 88 热心追求真

 89 现在与从前

 90 灯光与影子

 91 留心

 92 散文与诗

 93 “但是，为什么你要写？”

 94 死后的成长

 95 康福德

 96 两个辩论家

 97 作家的争辩

 98 向莎士比亚致敬

 99 叔本华的信徒

 100 学习尊重

 101 伏尔泰

 102 给语言学者的话

 103 德国的音乐

 104 德国的语文

 105 德国艺术家

 106 如鼓吹者般的音乐

 107 我们对艺术的最高感激

卷三

 108 新的奋斗

 109 留心

 110 知识的起源

 111 逻辑的起源

 112 因果

 113 有毒的学说

 114 道德的扩延

 115 四种错误

 116 群体的直觉

 117 良知的群体刺痛

 118 善意

 119 反对利他主义

 120 灵魂的健康

 121 毋庸争执的生命

 122 基督教中道德怀疑论的要点

 123 知识并非只是工具

 124 无限的范畴

 125 上帝存在的条件

 126 疯子

 127 反对基督教

 128 危险的果断

 129 神秘的诠释

 130 基督教与自杀

 131 格言

 132 祈祷的价值

 133 悲观主义者成了受害者

 134 最古老的迷信余波

 135 罪恶的起源

 136 选民

 137 比喻

 138 基督的错

 139 情欲的色彩

 140 太过于犹太的

 141 太过于东方的

 142 乳香

 143 多神论的最大效用

 144 宗教战争：

 145 素食主义者的危险

 146 德国人的希望

 147 问题与答案

 148 宗教改革的起源地

 149 宗教改革的失败

 150 对圣者的批判

 151 宗教的源起

 152 最大的改变

 153 诗人

 154 另一种危险的生命

 155 我们的欠缺

 156 最有力的人

 157 说谎

 158 不自由的特性

 159 美德有其时尚

 160 与美德交媾

 161 致时代的崇拜者

 162 自我本位

 163 胜利之后

 164 寻求静息的人

 165 舍弃的快乐

 166 在属于自己的社会中

 167 厌世与博爱

 168 关于病人

 169 公然的敌人

 170 跟随群众

 171 声名

 172 嗜好的误解者

 173 真正博学与故作博学

 174 离异

 175 关于雄辩

 176 怜悯

 177 论教育

 178 致道德启蒙运动

 179 思想

 180 自由人的风光

 181 带头与跟从

 182 离群索居

 183 美好将来的音乐

 184 正义

 185 贫穷

 186 惭愧

 187 无礼的表达

 188 工作

 189 思想家

 190 面对赞颂者

 191 反辩护

 192 好人

 193 康德的玩笑：

 194 “心灵开放”的人

 195 可笑的

 196 听觉的极限

 197 小心

 198 骄傲者的苦恼

 199 大方

 200 笑

 201 喝彩

 202 挥霍者

 203 愚人急中生智

 204 乞丐与礼貌

 205 需要

 206 雨中沉思

 207 嫉妒的人

 208 伟大的人

 209 一种寻找理由的模式

 210 勤奋的节制

 211 秘密的敌人

 212 不要让自己受益惑

 213 幸福之路

 214 有信即得救

 215 理想与物质

 216 声音的危险

 217 因与果

 218 我的反感

 219 惩罚的目的

 220 牺牲

 221 体谅

 222 诗人与骗子

 223 感官的替代

 224 动物的批判

 225 顺其自然的人

 226 怀疑者与其风格

 227 谬论

 228 仲裁人

 229 固执与忠诚

 230 缺少含蓄

 231 努力用功的人

 232 人生如梦

 233 最危险的论调

 234 音乐家的自我安慰

 235 气质与性格

 236 推动群众

 237 有礼的人

 238 没有嫉妒

 239 不快乐的人

 240 在海岸上

 241 艺术家与作

 242 属性

 243 “善”与“恶”的源起

 244 思想与文字

 245 以选择来赞美

 246 数学

 247 习惯

 248 书籍

 249 知识寻求者的感叹

 250 罪恶

 251 误解受苦者

 252 宁可欠债

 253 浪迹如归

 254 排除困窘

 255 模仿者

 256 表皮

 257 亲身体验

 258 否认机遇的人

 259 远离乐园

 260 一加一

 261 原创力

 262 永恒的见地

 263 无关虚荣

 264 我们的行为

 265 至高无上的怀疑论

 266 需要冷酷的地方

 267 高瞻远瞩

 268 什么造就伟大的英雄

 269 你相信什么？

 270 你的良知在说什么？

 271 你最大的危险是什么？

 272 你还喜爱别的什么？

 273 你认为谁较坏？

 274 你认为什么行为最具人性？

 275 什么是自由的保证？

卷四

 276 新年有感

 277 个人的上帝

 278 死亡的沉思

 279 昙花一现的友谊

 280 供思索者用的建筑物

 281 知道如何找出结尾

 282 步伐

 283 开辟者

 284 自信

 285 精益求精

 286 离题

 287 喜欢盲目

 288 崇高的情愫

 289 上船

 290 不可缺少的一件事

 291 热那亚

 292 致道德的传道者

 293 我们的环境

 294 抗议对本性的污蔑

 295 暂时的习性

 296 固定的声望

 297 反驳的能力

 298 一声叹息

 299 我们应该向艺术家学习的

 300 科学的前导

 301 沉思者的幻觉

 302 最喜悦者的危险

 303 两个快乐的人

 304 在行动中扬弃

 305 自制

 306 伊壁鸠鲁学派与斯多亚学派

 307 拥护批判

 308 每日的经历

 309 走出第七个寂寥之处

 310 意志和浪潮

 311 破碎的智慧

 312 我的狗

 313 不画殉难者

 314 新的家畜

 315 最后一刻

 316 预言者

 317 回顾

 318 痛苦的智慧

 319 经验的诠释者

 320 再度会晤

 321 新的告诫

 322 一个微笑

 323 命运的快乐

 324 平庸的生命

 325 什么是伟大

 326 心灵与痛苦的治疗者

 327 太认真

 328 对愚蠢的伤害

 329 闲暇与懒散

 330 鼓掌

 331 耳聋比震耳欲聋好

 332 邪恶的时刻

 333 了解意味着什么

 334 我们必须学习去爱

 335 向物理学欢呼致敬

 336 大自然的贪婪

 337 未来的“人性”

 338 受苦的意志和同情

 339 女人似的生命

 340 临终的苏格拉底

 341 最沉重的负荷

 342 悲剧的起源

卷五

 343 喜悦的含意

 344 我们可以虔诚到什么程度

 345 道德问题

 346 疑问的注解

 347 信仰者与对信仰的需要

 348 学者的源起

 349 再谈学者的源起

 350 向人类的笃信致敬

 351 向僧侣的天性致敬

 352 为何道德必不可少

 353 宗教的起源

 354 “人类的天赋”

 355 我们的“知识”概念

 356 欧洲怎么变得“更风雅”

 357 老问题：“德国人是怎样的？”

 358 低阶层者对精神的反抗

 359 报复知识及其道德背景

 360 两种混淆的动机

 361 演员的困扰

 362 我对欧洲阳刚之气的信念

 363 男女双方对爱情的偏见

 364 遁世者如是说

 365 遁世者又说

 366 浏览一本渊博之书

 367 如何区别艺术作品

 368 犬儒学派的讥诮论调

 369 并存在我们心中的

 370 何谓浪漫主义

 371 我们是难以理解的人

 372 为何我们不是理想主义者

 373 “科学”的偏见

 374 我们的新“无限”

 375 为何我们近似享乐主义

 376 缓慢宁静的日子

 377 家可归的人

 378 再度自我澄清

 379 傻子插嘴

 380 流浪者如是说

 381 理解的问题

 382 伟大的健康

 383 收场白

附录：“自由之鸟”王子之歌

 1 致歌德

 2 诗人的呼唤

 3 哥伦布第二

 4 在南方

 5 虔诚的碧芭

 6 神秘之舟

 7 爱的表白

 8 没有决心的人

 9 愚者的困境

 10 牧羊人之歌

 11 拙劣诗人的疗方

 12 我的喜悦

 13 西尔斯·马莉亚

 14 给西北风的一支舞曲

尼采年谱

365遁世者又说

我们也需要和人交往，而且还得穿戴得整整齐齐，好赢得别人的青睐与尊敬，如此才能在社会立足，也就是说，我们混入一群伪装自己的人群中，和那些小心翼翼的化装舞会上的宾客一样，祛除一切不光是由我们的“衣着”引起的好奇。

当然，还可以运用其他手段或方法与人接近。好比一个鬼，如果想把别人都吓跑，实在易如反掌。又好比一个人抓住了那个鬼，却无法扣紧不放，那一定会把自己吓坏。鬼可以从锁紧的门穿过，或在灯光熄灭后出现，或在人死之后显灵，而后者是不同寻常的人死后玩弄的技巧。

于是，有个人不耐烦地问：“你想我们活着忍受这些怪异、冷漠和死寂，那有何乐趣可言？包围在四周的是一片幽隐、晦暗不明的孤独，如果我们无法感觉自己会有何种改变，岂不虽生犹死，唯有在死后，我们才能够因获得生命而复活，这才是真正的活着，我们只不过是活死人！”

366浏览一本渊博之书

我们不属于那种单靠从书本中获取的知识来建立思想的人，相反的，我们比较喜欢在户外思考，一面散步、跳跃、爬上无人的山上手舞足蹈，要不然就在海边沉思，那时刻，连野外小径也显得若有所思。

我们所提出的关于书籍、人或音乐价值的第一个问题：

他会走路吗？会跳舞吗？

我们很少看书，我们能迅速地看穿一个人借何种方式获得思想，若有人弯腰驼背地面对墨水瓶，终日埋头伏案，必定一眼就可瞧出来，又快又准！这种人甚至会有便秘的毛病；我敢打赌，连他那狭窄斗室里的气氛，以及低矮的天花板都泄露了他的秘密。

每当我合上一本很有深度的书，心中都感激不尽，如释重负，这种书通常会给人一种压迫感，“专家”们却满怀热忱，一本正经地驼着背研究不辍、皓首穷经，同时对所阅读的书给予很高评价。每一本深奥的书都反映出一个被折磨得变了形的心灵。其实，任何一种职业多少都会扭曲人的心灵。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曾共度青春时光的挚友，他们选择了科学，也拥有了科学，然而，可叹啊！世事变幻往往出人意料。天哪，如今他们却反过来，被科学役使、被科学占有。他们经年累月，置身于隐蔽的一隅，被挤入没有鲜活知觉的境地，身受约束，同时被剥夺了平衡的心态，整个人憔悴衰弱，目睹此景，我们深感震撼，瞠目结舌。

任何技巧都会良莠不齐。

黄金铺成的地板，上方也许就有铅制的天花板，它不断地压迫心灵，直到后者被压挤成奇怪扭曲的形状。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我们不需要白费心思地去考虑是否可通过教育或其他方式免遭扭曲的命运。世上任何种类的完美都得花高价才能购得，它们的价格也许太昂贵了；其中一种情形是：某一行的专家不得不付出与那一行针对的受害者同样的代价，方能成功。而你却想得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想做得简单方便些，不是吗？我的朋友？

好极了！不过，接着你们会立刻找到另一些不同类型的人，除了工匠、专家还有文学家，他们是多才多艺、机智善变的人，却不驼背，因为这些人不是贩卖知识或文化的售货员。他们实在不算什么。然而却几乎“代表”一切。他们扮演并代表专家，也表现出自己受人注目与尊重的一面。

错了！亲爱的朋友！我宁可因你的驼背而祝福你！而你也和我的看法相同，鄙视文学家和文化寄生虫！你呢，却不知道该如何推销自己的学识！而且，还提出了许多无法以金钱衡量其价值的意见！这全因为你不想代表你不具备的能力和身份！同时，你只想成为自己才艺的主人。这都是你尊敬每一种专长的能力所致，还有，以无情的叱责来拒绝所有虚伪不实、蛊惑煽动和适合表演的文学艺术作品，只要不是绝对真实、有节制或有训练、经得起考验的事物，都无法使你信服。

即使天才也不能帮人克服这种缺陷，只要注意最有天分的画家或音乐家就可明了其中的道理，毫无例外的，他们都曾很有技巧地借着模仿别人的艺术创作风格、代替品，甚至原则的采纳等方式达到剽窃的目的。说得确切些，他们并没有因此欺骗自己，也没有因良心不安而保持沉默。大家应该都知道，所有现代的伟大艺术家都会因良心不安而十分痛苦吧？

367如何区别艺术作品

凡是经过思考、写作、绘画、作曲，甚至建筑或塑造的作品皆属个人的艺术，要不然就是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才艺，即使是后者也蕴含了明显的个人才艺中所包含的信仰上帝的因素。因为，一个虔诚的人绝不可能孤寂，这个名词就是我们这些无神论者所发明的。

综观艺术家的各方面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深刻而准确的辨认方法了：不论艺术家的作品是个人的还是大众的，也不论他是否“已将这个世界遗忘”，总而言之，一切均在于“遗忘”，在于对所有喧嚣置若罔闻。

P222－224

尼采是近代西方哲学史上一位特立独行的人物，与其说他是一个哲学家，倒不如说他是个诗人更加贴切。在他那极端敏感的心灵中，完全充溢着诗人的纯洁与热情，同时他也爱好艺术和文学，甚至常常将其作为表达哲学思想的方式，尤其是诗歌；在他的作品中，处处散发着“哲学中有诗歌，诗歌中有哲学”的意境。如果我们要了解复杂难解的尼采思想，最好不要把他当作一位纯哲学家来研究，只有这样方能有所契合。

尼采与克尔恺郭尔同为当代存在主义哲学的先驱，在他生前，几乎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思想，直到20世纪，人们才有如挖掘一颗沉埋的珠宝那样，逐渐将它的光辉纹理亮出来，正如雅斯贝斯所说的：“当克尔恺郭尔和尼采的存在主义的重要性增加时，哲学才有现代的思想倾向。”套一句尼采自己的话，“有些人出生得太早”，再加上他一向以高洁自持，不愿与尘俗同流，因而注定一生孤独寂寞。晚年的疯狂，更是他为自己的理想——“超人哲学”——所付出的最大代价。

大体上说，影响尼采思想形成的要素有三：一是希腊早期的古典文学，一是叔本华的学说，另一则是瓦格纳。他的哲学与作品的发展也大致可分为三期，本书属于过渡时期作品，这一时期的特色为逐渐摆脱早期的悲剧的探讨而转入理论的批判。书中所讨论的对象十分广泛，举凡科学、哲学、宗教、历史、艺术、知识论、民族性等均在其批判的范围之内。

本书又名《快乐的科学》，尼采意在将哲学经由犀利的批判而提升至与科学同样严谨的地位，这也是他的经验主义热血达到鼎沸的表征。事实上，在他的著作中，他也提过所谓超越道德的途径要经过三种精神形态转折的观点，那三种精神形态，即虔敬、服从的学习精神；破坏、批判而尝试对一切价值重新评估的自由精神；肯定、创造和对命运之爱的精神。

本书正是在尼采的思想开展中期，即他的“破坏与重新评估”时期形成的，因此在轻快曼妙的字里行间不时透露出几许深刻的冷酷，而尼采也曾以一首诗来表达他孕育这本书的喜悦之情：

用你炽热的枪矛，

融解我内心四周的寒冰；

它带着怒号，

匆匆地将自身完全倾注于伟大的希望之海。

啊，美丽的正月，

比往昔更光明、更纯洁，

它为你带来的奇景而歌颂！

同时尼采也在其自传中对此有这样的说明：一旦人们掌握《快乐的知识》卷四最后一节中查拉图斯特拉所说的话，谁还会对此处“伟大的希望”的意义有疑问呢？一旦人们读过本书卷三开头第一篇有如花岗石一般的句子，这些句子又初次解说了一切时代的命运，谁还会对“伟大的希望”的意义有疑问呢？从这里我们也可看出尼采对生命的态度是肯定的，人必须以“权力意志”为武器，而与和生命对立的一切进行战斗，不达“超人”之境绝不终止。

一般人对尼采的印象往往是反传统、反宗教、反伦理、反道德、反……几乎存在的一切规范都是他反对与讽嘲的对象。事实上，他并非刻意如此。他真正所排斥的，是人们在面对规范时所展现的人性中的盲目、虚伪、无知、麻木、骄矜、猥琐等有碍生命提升的“恶德”。

他实在无法忍受一个庸俗腐朽的生命，因此提出“超人”的理想：一般人只不过是行尸走肉，唯有“超人”才有存在的尊严、意义和价值，人必须把自己成就为一个摆脱所有道德束缚，生命意志飞扬的“超人”。而他自己也为此付出极大代价，和梵谷、舒曼、波特莱尔一样，他们有如电光石火，在西方文明的夜空划过，随即隐入永恒，留给世人无限沉思。

本书出版，感谢张清吉先生的奖掖和支持，还有好友黎唯东兄在百忙中抽空为我校稿，特此致谢，译者才疏学浅，译文中若有错误或不妥之处，欢迎读者不吝赐教。

余鸿荣

1982年2月4日于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