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伴随农业的发展在这一地域兴起,换句话说,它是与小米种植和稍后的水稻种植携手并进的产物。在史前时期那鲜为人知的数万年里,先民们焚烧并清理掉了覆盖着西北黄土高原的灌木丛林,排干了浸泡着东北中原地区的沼泽湿地,开垦出一片片农田。我们在《诗经》中可以看到关于这种情景的描述:“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薮黍稷”。那时候,先民们从事集体劳动,有几位圣人由于教会人们生产的技术,而被称为备受颂扬的神话英雄:教会人们刀耕火种、使用锄头的神农氏;被尊为“稷王”的后稷;治理了黄河水患、创立了夏朝的大禹,他通过挖沟排水,增加了沟渠与河道的数量,让泛滥的河水流向大海,开辟出曾经被水淹没的土地。
这些过着农耕和定居生活的中国人的祖先,与一直过着游牧和打猎生活的部落完全不同。那些游牧部落或许与前者属于同一种族,有着相同的血统。他们有的生活在陕西、山西北部的大草原上,有的生活在淮河、长江流域的沼泽森林里。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认为,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存在种族上的差异。有学者认为,他们来自中亚,是原始中国人种的移民,这种看法也令人难以置信。远古时期,游牧部落生活在中原地区周边的狭小“领地”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注定也要采用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与思维方式。从古风时期…末叶开始,他们逐渐放弃了原本的游牧生活,开始从事农业生产(对于生活在长江下游的游牧部落来说,这个过程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在北部湾地区也是如此。如果说越南人与他们的芒族姐同胞有什么区别的话,那是因为越南人的祖先很早就成为沿海地区水稻田里的耕种者,而生活在内陆森林中的芒族人,却没有去试着学习农业生产的知识。
对于生活在同一地方的中国农民而言,不论古代还是现代,他们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在广袤的中原地区,人们住在用泥土砌成的房屋里(后来又出现了砖土的房屋)。这种土屋对风雨侵蚀所造成的毁坏,没有什么抵抗力;在黄土高原上,人们在峭壁上挖出窑洞,作为生活和居住的房屋,他们的农田则高于农舍之上,窑洞的通风口有时候奇怪地通到耕地的中间;中国人养蚕的历史也非常久远。约成书于公元前5世纪的《禹贡》中曾提到一个经济地图,如果它的记载可信的话,山东及邻近的地区则可能自古以来就是适宜种桑养蚕的地方。中国上古传说中的“三皇”,排名第二的黄帝亲自教百姓养蚕,用纺织品取代用稻草或野兽毛皮制成的“粗”衣。中国农民自古以来就惯于在灌木丛和沼泽地里开荒垦地,这样可以确保他们征服的地方能够采用一套精耕细作的制度,这种耕作制度在今天仍然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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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简史》(Histoire de La Chine)是法国汉学家勒内·格鲁塞写的一部中华文明史。“汉学”一词,法文里称为“Sinologie”,如果直译,也可以译成“中国学”,意思是对中国历史、文化、语言等方面的研究。严格地讲,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从事这些研究都可以称为汉学,但人们习惯上只把国外的这种研究称为汉学,已经约定俗成。《中国简史》一书,就是法国汉学的重要成果。
当今世界,汉学已经是一门成熟的学科,国外著名的大学,几乎都设有相关的科系、中心,或开设有关课程。法国是西方汉学研究的重镇。法国著名汉学家、法兰西学院院士戴密微教授在一篇论文中指出,西方的汉学是法国人创建的。法国人对中国的研究,始于16世纪。经过400多年的发展,已经蔚为大观,出现了一大批熟悉中国文化的汉学学者。1909年,王国维在北京结识了法国汉学家伯希和,就赞叹伯氏“优于中学”。1949年莫东寅先生的《汉学发达史》中,以较大的篇幅介绍了19世纪以来卓有成就的十多位法国汉学家,格鲁塞也名列其中。莫先生称格鲁塞的《蒙古史略》(格氏《远东史》中的一篇。冯承钧译)为“远东通史之世界名著”。
勒内·格鲁塞是法国著名历史学家,法国汉学和东方学界的泰斗。l 885年9月5日,格鲁塞出生于法国加尔省的奥拜,父亲是一位大学教师。1903年,年仅18岁的格鲁塞就获得了史学学士学位。1912年,他在美术杂志编辑部担任编辑,开始了他的学术生涯。1922年,他出版了三卷本的《亚洲史》(Histoire de I'Asie),戴密微教授称这部著作使得“整个亚洲的历史首次被一名真正的史学家高屋建瓴触及了”。第二年,他又出版了东方学巨著《东方哲学史》(Histoire de la philosophie orientale)。在学术研究上,格鲁塞用功极勤。戴密微教授说他“肯下苦工去仔细钻研专家们的著作,除去那些蒙在令人烦恼的著作、文章、札记、部分译本之上的封尘,而找到了专家们可以利用的基本前景”。在这样的功底支撑下,格鲁塞潜心研究东方历史与文化,成为一位著作等身的学者。他的《蒙古帝国》(Ltempiremongol)、《草原帝国》(L'empire des steppes:Attila,Gengis—Khan,Tamerlan)、《成吉思汗传》(Le conqu6rant du monde:viede Gengis-Khan)等著作,均被公认为世界名著。格鲁塞晚年,把研究的视角转向近东,发表了一系列研究著作和论文。 格鲁塞并不是一位完全困守书斋的学者。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曾在法国军中服务,并负过重伤。1925年,他被任命为法国国家博物馆的副馆长,后来又担任过吉美博物馆和塞尔努什基博物馆的馆长。这些博物馆里丰富的亚洲藏品,为格鲁塞研究亚洲提供了最好的实物参考。1940年开始,他接替去世的著名汉学家葛兰言教授的职位,在巴黎东方语言学院教授远东的历史、地理和制度的课程。1946年,法兰西学院接受他为院士,这是法国学术界的最高荣誉。对于他研究的亚洲,他曾有两次机会亲自前往,一次是在1929一1930年,他访问过伊朗和叙利亚,另一次是在1949年,他曾前往日本和东南亚地区。
格鲁塞虽然一生没有到过中国,但是他专门对中国的历史发展进程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他的多部著作都是关于中国的。他的《东方哲学史》和四卷本《东方的文明》(Lescivilisations de l’Orient)中,都把中国列为单独的一篇。他还著有《印度和中国的石雕》(Les sculptures des Indes et de lachine)、《从希腊到中国》(De la Gr6ce a la Chine)、《从中国到日本》(De la Chine au Japon)等有关中国的著作。他一生中的最后一部著作,是关于中国艺术的。
《中国的文明》是格鲁塞关于中国的一部专著,与其他关于中国的著作不同,这部书的“主角”就是中国。本书出版于1942年,书名按照法文直译应该是“中国史”,英译本则把它译为《中华帝国的崛起与辉煌》(The Rise and splendourof the Chinese Empire)。但是,由于作者长期研究的对象是东方的文化和艺术,所以在本书中,他并非主要叙述中国的历史,而是更多地着墨于中国的文化艺术。比如,在本书中,作者把“北魏的艺术”、“宋徽宗”等列为专章,详细叙述了那时的艺术成就。因此,这部著作和我们理解的中华文明史比较接近,所以我们决定采用这个书名。
俗话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国内作者撰写的关于中华文明史的著作,已经很多了。但是,格鲁塞的这部著作,却是一部用西方人眼光来看中华文明史的著作,为我们提供了认识中华文明的一个崭新视角,阅读它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到西方人眼中的中华文明。我们要知道,格鲁塞写这部著作的时候,正是中华民族积贫积弱的时期,是一个“西风压倒东风”的时代,西方文明是地球上的强势文明。然而,格鲁塞用史学家的深厚功底和理性客观的研究方法,为后世留下了这部传世之作,帮助西方人认识中华文明的悠久历史,也帮助中国人从另一个视角审视自己的文明史,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本书是译者根据1952年英国伦敦杰弗里·布莱斯出版公司(Geoffrey Bles Ltd.)的英译本译出的。由于译者水平所限,书中会有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尚请学者同仁批评指正,在这里先表示感谢。
吴青山
2016年1月于北京
法国著名汉学泰斗勒内格鲁塞,毕生研究东方文化,从草原帝国的征服到古印度文明的荣光,从古希腊的民主风度到古中国的盛世辉煌,一以贯之,兼收并蓄,融会贯通。他站在贯穿东西方文明的古丝绸之路的高峰,用一个西方人的视角,全面客观审视中华文明,于是有了勒内·格鲁塞著吴青山编译的《中国简史》这部名著的问世。全书以史家的严谨、公正的态度、通俗的文笔,描绘出中华文明从远古到清朝的兴衰历程,其中关于地理环境、宗教、艺术的叙述,尤为精彩。阅读本书,您可以看到中华文明五千年的卓越成就,看到真正西方人眼中的东方文明,看到全球视野下的中国文明发展史。
勒内·格鲁塞著吴青山编译的《中国简史》是格鲁塞关于中国的一部专著,与其他关于中国的著作不同,这部书的“主角”就是中国。格鲁塞的这部著作,却是一部用西方人眼光来看中华文明史的著作,为我们提供了认识中华文明的一个崭新视角,阅读它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到西方人眼中的中华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