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密码发出的缅北战讯/旧版书系》作者吕德润深入到所谓的“蛮荒之地”,在旅行、生活条件极差,乃至恶劣时,以其惊人的毅力,在天灾,也在人祸所遭遇的惊险中,写出他们耳闻目睹之种种,有的归纳、概括而抽象为更具理论色彩、更具文献价值的调查报告,有的则更侧重沿途实见实闻的纪实,夹叙夹议,所悟的学问常常深于一见一闻,遇险的惊恐又常与人生闯荡的乐趣同在,大多写得朴素、清新,和平冲淡中确有委婉的情致。从人类学、社会学、民族学、民俗学,对东西方的一些不同之处和相同之处所引发的思考,为我们打开了眼界,打开了思路,于此回顾、前瞻的天地,更加宽阔。
《军用密码发出的缅北战讯/旧版书系》是作者吕德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印、缅战场随军反攻缅北的战役中,作为重庆《大公报》随军记者所撰写的中、美两国军队并肩作战打败日本法西斯的战地通讯,是缅北战场当年的一些实况,以及由此联想起的一些当时不能说、也不宜说的“内幕新闻”。
在孟关作战时,我们战车部队便迂回到Narnbga河口的瓦拉本地区。三月四、五日,日寇从孟关撤逃时,正碰上前来参战的美国突击队(由麦尔利准将率领的突击队,简称麦支队)也到达瓦拉本东岸地区。两军意外地遭遇,使美军受到了猛攻,颇有损失,并向后撤退,于是要求紧急支援,因此正处于这一带的我战车营,便开始向敌军猛攻。日本鬼子还想打一下,但这正如生物实验室解剖台上的乌龟,虽然缩藏脖子,却难免被掀去甲壳,我们的战车部队便是来掀这个龟盖的。
当我们的战车部队出现的时候,这些短腿的日本兵便惊慌起来,两条短小的腿拖不动他们罪孽深重的身子,有些来不及叫喊便“无言凯旋”了,有些逃出车轮的便四散开,以机枪和小炮向我攻击,我战车也集中火力还击,于是在这原始地带便交响着二十世纪最悲壮的音响。我军面前几十米处,敌人在树上架起的一架机枪叫闹得最厉害,我们也就首先把它消灭。一百米处深草里有一架机枪也在响,我们一个小弟兄将战车加足马力开过去,那边就连人带枪倒在下面。跟在车后的搜索兵,连踢开尸体的工夫都没有,跟着车子射击。一个安徽姓戴的弟兄一眼看到两个日本兵,便开着车子赶上去。一个日本兵将背包和枪一起丢了,一翻身跳人河里,顺流而下;另一个先丢了背包,后来把枪也丢了,但终于被战车赶上,于是他转过身来,跪在地上,举手求饶,当了俘虏。
四日晚到达Ng Maw Ga,我们战车部队休息下来,可是我们离敌方的炮兵阵地太近,炮火都从我们头顶上穿过。战士们生气时一阵火力,敌方便老实一会儿;一停,他们又吵闹起来,惹得我们战车弟兄发了火,把车子在野草上辗来辗去。晚上看不清人,只听见鬼子惨叫。第二天清晨,我们才发现我们宿营地的邻居便是敌军一个部队的队部。那晚,他们正饱餐战饭,可是饭虽吃了,尚未作战,便被战车辗死了,有几个嘴里还含着米饭,这才是真正的“最后晚餐”呢。
五日晨,我战车部队冲到Kumngerga。在这里的这批鬼子更惨,早餐才烧热,锅上正冒气,一百多个鬼子尚未张嘴便死在车下了。
六日到ugaga,敌人一听见战车声,便望风而逃。
七日到达Namh鼬河口。伍车长急功好胜,还没等到命令,便想从小桥上冲过去,但小桥怎能吃得消这重家伙呢。于是美方战车营指挥官布朗上校便用筑路用的开山机把河岸的斜度修正后,让战车连首先过河,横冲直撞地压毁敌防御炮七八门。一个机关枪阵地处在死角上,我们的炮打不到他们,开战车的小兄弟很聪明,把车子开到附近,一探头,从车中抛出几个手榴弹,把鬼子打发了。忽然,一辆战车的尾部起火了,开车的并未发觉,可把后面的小兄弟急坏了,情急生智,他加速马力把车开到左地,赶快把火弄熄。不幸,另一辆车子的轮带坏了,鬼子围了上来,车中的一个弟兄打死了几个爬车的鬼子。当车子上的盖子被掀开时,我们那位弟兄已用手枪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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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由于某种特定条件,有些近似巧合的人或事,会极其相似地出现,然而,历史绝不重演。过去的就过去了,永远地过去了。《论语·子罕》曾说:“子在川上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不舍昼夜”之所“逝”,在今日,由于现代交通之发达,完全可将前人几十日长途跋涉的路,缩短为几十分钟舒适的空航距离,寓于神话、童话所变幻现实的梦,也有现代科技使之成为真真切切的现实,恍惚这个世界越来越小,可以想象的空间已渐失去,不得不感叹这“不舍昼夜”之所“逝”,已无比地加快其“逝”速。
从目前历史分期断代的办法看,贴近我们“当代”最近的“现代”之末,也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距今也已七十多年。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美国作家斯诺在“云之南”做他的“马帮旅行”时,说昆明“这个城市伸出一只脚在警惕地探索着现代,而另一只脚却牢牢地根植于自从忽必烈把它并人帝国版图以来就没有多少变化的环境”。此说,在封建了几千年的土地上,东西南北,闭塞滞后的地区,概莫能外。甚于此者,六七十年前的历史,有时也无异于几百年前的旧闻。即便在当代,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有些路不通,人罕至,封闭于深山老林、穷乡僻壤,还没进行社会改革的人家,其生存形态,对今日也是遥远的,从根本上讲也属于“没有多少变化”的旧事。它翻天覆地的新旧、隔世之变,有时也只是几年间的事,距今也已半个多世纪了。
尽管过去的一切,随流逝的时光流远了与今日的差距,但它毕竟还是今日的历史与文化之根。沧海横流,世事纷纭,男女老幼、强弱智愚、善恶忠奸、尊卑贵贱,在人生的舞台,同台亮相,都是好戏。以此为历史经纬的故事和人物,无论英雄豪杰、贪官暴君,还是顶天立地、有仁有义的人民,都有他们的正史、野史、传说、逸闻。就是他们的生存环境、民风民俗,也随着这一切而有它的沧桑巨变。今日要了解、研究它,无法不借助一些过去的资料。将这些为数有限的资料束之高阁,不予充分利用,乃至散失,是有负于国家和民族的。
于是,我们从现代、近代,云南的、西部的,到更广远之天地的有关文化、历史、民族等等的有识之士的札记、掌故、田野调查、佚文旧稿中,选出一批当时和今日依然有其影响与价值的专著和篇什,编辑为书系,以介绍给读者和关心、研究它的朋友们。由于“逝者如斯”,一些作品的认识、审美、资料价值,有的往往还会与日俱增,由此,更增加了我们介绍它们的责任感。
时代在巨变,正如许多学者所言,我们“每天都有珍贵的民间文化品种在消亡”。形势亮出了黄牌,他们呼吁“抢救”民间的文化财富,提出“需要深入当代民间进行‘田野调查”。这里人选作品的作者,不少正是当年的“田野调查”者,他们深入到所谓的“蛮荒之地”,在旅行、生活条件极差,乃至恶劣时,以其惊人的毅力,在天灾,也在人祸所遭遇的惊险中,写出他们耳闻目睹之种种,有的归纳、概括而抽象为更具理论色彩、更具文献价值的调查报告,有的则更侧重沿途实见实闻的纪实,夹叙夹议,所悟的学问常常深于一见一闻,遇险的惊恐又常与人生闯荡的乐趣同在,大多写得朴素、清新,和平冲淡中确有委婉的情致。他们,有的定居该地,已属当地居民,有的,调查的行程,一年半载的跋山涉水,想蜻蜓点水似的所谓“深入生活”,想追名逐利而做所谓的“研究”之浮躁,都不可能。他们,不乏过去的先贤名儒,名校名师下的研究人员,多有鲜明的民主意识,同情广大的劳苦大众,抨击不合理的社会秩序与社会结构,维护人道、人权,正视压迫、剥削、两极分化的现实。从人类学、社会学、民族学、民俗学,对东西方的一些不同之处和相同之处所引发的思考,为我们打开了眼界,打开了思路,于此回顾、前瞻的天地,更加宽阔。
这些不同时代的不同作者,在不同的社会、政治背景下所写的作品,若无他们的局限性,也就无须后来的社会进步。除了书中的白纸黑字,他们跋涉在穷山恶水的艰辛和为此追求的执着顽强,正是对这土地,对这土地上的人民之爱,虽然并不排斥有的也许出于好奇,想探险、冒险,但他们作为民族大家庭的一员,其大中国的兄弟之情,是无可怀疑的。可是限于当时政治结构之情和个人识见,将人民对反动统治的反抗写作“叛乱”,在正视人民的痛苦时,又仅从当地的风光与人情称他们所在之地为“乐土”,或对他们的风俗习惯,简单地以自己的好恶来看待,难免有些偏颇不当之处,但从整体来看,作者的爱心都是浓浓的,有些不周之处,或是漏洞、失误,都不难理解。照排之旧书,就该看到它是过去另一个时代,另一些作者,在不同的社会、政治背景下所写成的作品,就该看到它的局限性,更为新时代而自信。
世事变迁,“逝者如斯”,前人有的看法无法请他们统一,后人无权强求一统。有些说法,能理解,并非简单地认同。能作注的,加注;若难查证的,存疑。乍看,有些不明白处,顺读下去,就理清头绪了。
本书系的选编,除由繁体字改为现代简体字横排外,内容基本保留原貌,有的地方,另加编注说明,以便读者阅读参考。
为保留原作资料的真实性和风格,对个别带有民族歧视的描写和用语,未做大的删改,请阅读中予以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