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抓起手机不耐烦地摁下了接听键。
“在哪儿?”电话中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压低声音:“你的哪儿?”
“学校!你在哪儿?”声音已经开始不耐烦。
我淡定地扫了一圈埋头读书的广大同胞们,小声说:“我在家呢。”
他在电话那头冷笑:“在家?在家需要这么小声讲话?”
我看了一眼旁边看科普杂志相当投人的某同学,更加淡定地对着手机小声说:“我妈在我旁边睡觉呢,我怕吵到她。”
果然不出意外地看到旁边男生嘴角抽了抽,鄙视的小白眼飞向了我。
手机那头顿了一下,我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别让我问你第三次!于陆,你到底在哪儿?”
你看你已经糊涂了,这不就是第三次了?
我并不是存心跟他较真:“真在家呢。”
“你往窗外看。”
我下意识地往窗外看,窗外什么都没有,这是三楼,只能看到对面第七教学楼窗口几个模糊的身影。今天周六,除了特别用功的人会上自习,或来图书馆看看小书,其他人估计要么宅,要么疯狂去了。
只有可怜的我,要为了那全额奖学金而拼了老命。
扫完窗外无果,我直接问:“天上有什么?”
那头咬牙切齿,我毫不怀疑要是我站在他跟前,他会眉头不皱地掐死我。
“往下看!”
我抓住打开的窗户朝下望去,看到了我极为熟悉的一辆车,还有车旁冲我扬了一下手机的某人。
不是我对他的车太熟悉,而是他这车太拉风。这车他换了没多久。我毕业后的终极目标,不过自从他买了之后,我忍痛转移了目标。
因此不止一次被他嘲笑:“虚伪!喜欢就直接说,你说你喜欢,我送你开着玩都成。”
我冷冷地回答:“不食嗟来之食!”
要不是那次被他发现我喜欢这辆车,他会买来寒碜我?我不会傻到让他再羞辱我一次。我以后一定买得起比这辆更好的车。
我无奈地问:“干吗?”
他说:“下来。”
我答:“没空。”
他恶狠狠地说:“9个A!”
我火上来了:“别再拿这事威胁我,老娘不干了!”
我狠狠地挂断了手机,想想觉得刚刚声音太小,不够解气,于是手伸出窗外做了个拇指朝下的动作。
手机又震动起来,我一下子摁断了,要不是今天要等重要电话,我直接抠掉电池。 震了一下,有短信进来。手机在手中打了个转,我还是不放心地打开看了一眼:
“一分钟,你不下来,我上去!”
我又烦躁地抓了抓我的鸡窝头,想了想他上来的后果……与我一
直以来做人的标准不符,于是,我决定下去。
怕他等不及真的上来,我又伸手朝窗外比了一回拇指,这次冲上,是你很厉害的意思。
即使他智商不高,估计也会懂的。
我开始慢吞吞地整理东西,慢吞吞地绕过今天的同桌某男。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又慢吞吞地回头对他讲:“那个,同学,34页那张平台画得不错。”
他脸一红,没说话。
小样,别以为我接电话的时候你偷偷撕下来揣进兜里我就看不见。
破坏公共财产者,人人得而诛之!
楼下那人若真的上来,与我低调做人的标准背道而驰。
做人一定要低调。显然跟楼下那位扯上丁点关系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低调不了的。不过安全防火防爆规范告诉我们:力将人员伤亡减小到最低!
我一直贯彻执行!
我和他相识的过程不可谓不奇妙,至今回想,我这个唯物主义者都不免怀疑有一只翻云覆雨的小手导演了一场戏。
他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不是刻意去听,就算堵上耳朵也能透进来的名字我无法屏蔽,无妨,人名而已。石一,乍一听,还以为是他的家庭排行,想着计划生育怎么落下你这个祸害了呢?
这人,应该踢回娘胎重新塑造。
倒不是这人长得恶心巴拉太对不起围观群众,相反,这人长得太风华绝代,太花容月貌,太得瑟,太招摇……原谅工科女生的词汇量,已不写作文好些年。
长得太好就是你的错,太有钱更是错上加错。大学那会儿流星飓风早已刮过,不过后续冲击还是一波接一波的。又坏又有钱又帅的男生最不缺的就是群众关注的目光。
尤其是女生,这一点难得文、工、理意见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大一开始BBS置顶的评论最多的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十一郎生活照、十一郎最新女友、十一郎动态报告、十一郎……
一张一张的偷拍照看起来还挺人模狗样。
他的文献检索关键词在一个“坏”字。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