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溪画本》是一套将优秀文本与精美图画完美结合,具有高品位的原创儿童文学“画本”。
《苦豺制度》为该画本之一。本书讲述了凶猛野兽之间的母子情深。绝境之中,豺王选择苍老的生母豺娘当苦豺,用她的生命来解豺群的燃眉之急。谁料母豺狼甘愿牺牲自己,成全豺王。
沈石溪著的《苦豺制度》讲的是一群红豺在族群面临灾难时如何进行痛苦抉择的故事。
连日的风雪让埃蒂斯红豺群陷入了食物危机,正当豺王索坨一筹莫展之时,一个野猪窝的出现点燃了豺群生的希望。为了将凶狠的野猪引出洞穴,索坨需要执行苦豺制度——每当族群遇到危难时,豺王要选出一只年老的豺当苦豺,牺牲个体,保全族群的利益。豺王在苦豺的挑选中必须做到公正,任何的徇私都会受到豺群的反抗和围攻。
然而,族群中年老的豺却是索坨的生母豺娘。如果不选豺娘作为苦豺,索坨的王位就会受到挑战。想到豺娘曾经为它做出的各种牺牲,索坨内心万般纠结、千般痛苦,谁能忍心将生母推向死亡?后,索坨决定放弃王位,代替豺娘来完成苦豺的任务。但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豺娘挺身而出,毅然冲进了野猪洞,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族群的生存机会,同时也巩固了自己儿子的王位。
本来豺群在离雪帘洞很远的那片白桦树林里行进,谁也没有想到要去光秃秃的猛犸崖下进行搜寻。突然间空寂的山野传来吱吱一声猪崽叫。
猪崽的叫唤声虽然十分微弱十分短促似有似无,但几乎每一只豺都听得清清楚楚。霎时间,蓬松的豺毛紧凑了,黯然的眼神明,亮了,耷拉的尾巴翘挺了,萎靡不振的队伍变得精神抖擞。根本用不着索坨召唤,掉队的豺迅疾无声地赶了上来,以索坨为轴心,群豺缓慢地绕着圈圈。这是一种等候指令准备出击的圆形阵容。
有猪崽叫就有母野猪,野猪每胎起码产三至五只猪崽,足够埃蒂斯红豺群美美地饱餐一顿的了。
猪崽叫唤得正是时候,假如早些叫或晚些叫,也许豺群就永远发现不了这个野猪窝了。对豺群来说无疑是一种幸运一种福气一种造化。对那窝野猪来说当然是一种灾难一种不幸一种劫难。索坨无从猜测那只倒霉的猪崽,怎么会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发出叫声的。也许这只猪崽特别淘气,天生就喜欢乱叫乱嚷;也许是一对猪崽在洞内闹架;也许是母野猪无意中翻身压疼了那只猪崽……
索坨前额上那两条紫色的倒挂眉毛陡然竖立起来,甩了甩脑壳,率先朝猛犸崖跑去。群豺散成扇形向雪帘洞悄悄逼近。
贴近那条隐秘的石缝,这才嗅闻到一股野猪的臊臭味。那块平滑的屏风似的石板,不仅遮挡了视线还盖住了气味。这真是个巧夺天工的石洞。
豺群把洞口围得水泄不通。
嗬——索坨朝洞内发出一声试探性的嗥叫。
雪帘洞里寂然无声,半天没有动静。
对豺来说野猪虽然是可口的食物,却也是不好沾惹的家伙。野猪是杂食性动物,既吃竹笋果根野木薯等块茎植物,也吃雪雉松鼠豪猪这类小动物。野猪性情凶猛,凭着嘴里那副能掘开板结冻土的锐利的獠牙,敢和豹子周旋。
一只普通的草豹是很难对付一头成年野猪的。尕玛尔草原曾发生过草豹咬断了野猪的喉管,野猪咬开了草豹的肚皮,结果双双倒毙在血泊中的事。尤其是带崽的野猪,有勇气同觊觎它的宝贝猪崽的天敌拼杀到流尽最后一滴血。野猪绝不会像其他食草类动物那样,面对豺群闻风丧胆一味逃命的。
索坨从乱石堆跳到雪帘洞前,将脑袋探进石缝去打量。
黑黢黢的石缝里闪烁着一双澄黄色的凶狠的眼睛。嗷——洞内突然爆响起一声粗重的嚎叫,又响起笨重的躯体在狭窄的石缝里朝前蹿扑的声音。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一副青白色的獠牙也恶狠狠朝前噬咬。
雪帘洞里果然有一头凶相毕露的母野猪,索坨赶紧缩回脖子弹跳开去。它嗬嗬叫着,希望母野猪能追出洞来。但狡猾的母野猪没有上当,只在石缝口露了一下嘴脸,便很快将身体缩回洞里去了。 嗬——嗬——嗬——嗬——
豺群齐声。朝雪帘洞发出让食草类动物心惊胆战的嗥叫。
母野猪吭哧吭哧在洞里喘着粗气,就是赖在石缝里不出来。这发猪瘟的家伙,肯定是知道自己一旦失去雪帘洞的依托,便会受到豺群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追堵围歼。它待在这条十分狭窄的刚够一头野猪侧身挤进去的石缝里,完全不用担心来自左右和身后的威胁,只要集中精力对付来自正面的攻击就可有效地保卫自己的家庭安全。
这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形,根本无法发挥豺的群体优势。倘若强攻,每次只容得下一只豺钻进石缝去施展噬咬的本领。而一只瘦小的豺在和一头庞大的野猪面对面交锋时是很难占到什么便宜的,尽管豺比野猪生性凶猛得多。母野猪有的是憨力气,又卧在石缝里以逸待劳,也不怕豺群搞什么车轮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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