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繁复杂的世界,生前笑对风雨,用真性情化繁为简;死后,一切亦从简。他就是那个喜欢在歌词里用“笑”,亦在生活中常常大笑的“黄老霑”。谨以王玉著的《黄霑(你道简单是声笑)》,献给最爱大笑的霑叔。
黄霑的一生,早已成为香港文化的指标符号。作为“词坛教父”、电影配乐大师、“电视王子”、“香港三大名嘴”之一、广告界奇才、香港最畅销书作者、著名专栏作家、获奖导演、资深演员,在香港文化圈,他的影响至今存在。本书多领域立体解读黄霑各种作品,是一部旨在诚意结构黄霑精神内核的诚意之作。透过黄霑,亦能读懂香港文化,特别是流行文化的蜕变历程。
他是“鬼才”,一生创作歌曲2000多首,有华人的地方,就有他的音乐,“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的广告传奇亦出自他手。他也是普通人,有过文思枯竭的着急应付,也有过投资失败的巨债困扰。他是一本正经的,总是深情款款地用文字与音符,让恋人彼此相依,让侠客快意恩仇,让华夏儿女心潮澎湃;他也是粗口不文的,嬉笑怒骂随心而发,自称“好色不避人”。
他是可恨的,当年的婚变闹得满城风雨,成了万人指责的负心汉;他也是可爱的,畅怀地追求自己的爱情,哪怕曾经荒唐过、痛苦过、狼狈过。
他豪爽义气,笑对风云,问世间有几人活出如此真性情?
他就是黄霑。
王玉著的《黄霑(你道简单是声笑)》带你解读黄霑的一生。
1949年秋季,落户深水埗的小湛森很快进入德贞小学(德贞女子中学附属小学)读书,这所小学位于青山道,离家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德贞小学如今恢复了它女校的本色,只招收女生。在特殊年代,学校少,学生多,一些女校便开始招收男生。两年后,他转入喇沙书院学习。喇沙书院是香港最早的英文书院之一,1917年创校,如今已近百年。这间天主教学校坐落在喇沙利道和书院道之间,校园正方的圆顶建筑是香港的地标之一。
因为深知自己“乡下仔”的身份,湛森在香港立足后学习很认真。当时的香港是殖民地,带有强烈的殖民气息。1952年6月2日,湛森在德贞小学读六年级,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加冕,香港举行了大型的花车巡游。父亲带着11岁的湛森、9岁的二弟和6岁的三弟上街看花车巡游。这三个孩子兴奋极了,在上环海傍的洋纸店前看着一辆辆花车驶过干诺道,他们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令人目不暇接”的事情。二十五年后,黄霑还专门写《看花车巡游有感》怀念父亲。当他再次在电视上看到花车巡游的时候,顿觉“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已经作古的父亲,已经不能再跟他一起看这些美丽的花车。行年渐长,他想要“反哺”的心愿已经不能实现,自己的事业有成和二弟的成家立业都变得微不足道,幸运的是,倘天堂存在,说不定他可以跟父亲一起,在有花车的日子,重见旖旎。
他在潸然泪下中感叹的“太好看”震撼着我们的心灵,孝的机会转瞬即逝,倘若黄霑的父亲还在,也会说“好看”,可是,父亲在哪儿呢?
那花车巡游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巡游的目的是为了庆祝女王加冕,巡游的队伍却有浓厚的中国特色:戏曲装扮、高跷队、舞龙舞狮,还有队伍中的武松打虎、观音菩萨。除了队伍开头那张女王照片之外,仿佛一切都是中国的,路边林立的观众也是中国人居多,偶尔有外国人的身影也大多坐在遮阳棚里……此情此景就叫作“殖民地”,无论是跑马地、轩尼诗道还是干诺道,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巡游还是烟花,与空气里喜庆气氛格格不入的就是这挥之不去的“殖民地”气息。黄霑称,“我对英国有好感,也有劣评,是爱恨交集的感情”。
1951年,湛森进入喇沙书院学习,他们家三代都是“喇沙仔”。父亲还拖着辫子的时候就已经在喇沙修士办的罗马堂(今圣诺瑟书院)读书,不过,仅仅只读了一年就因为祖父去世而辍学。也因为如此,父亲希望黄霑进入喇沙书院学习,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同时他也不想儿子在深水埗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沾染上坏习性。于是,从此时起到1960年,黄霑在这里读了九年书,从小五一直念到中七。
黄霭究竟是哪一年入读喇沙学院?据他自己的说法有些冲突,可以肯定的是,他先就读于德贞小学,而后进入喇沙书院,一直在喇沙书院读完大学预科,跟喇沙书院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可以说,在喇沙读书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黄霑在读书期间曾经得到家人为其买的“钉鞋”,而普通学生也就只穿双白帆布胶底鞋。在喇沙读书可以练就很好的英文,因为当时港居的“澳葡人”几乎全部在喇沙读书;喇沙也有很不错的老师,湛森读书的时候正赶上大批内地学者移民香港,学校里充满精通中英两语的上海人,还有不少教授。这些老师中,就有让湛森对中文感兴趣的黄斡老师。这位老师驾驶“平治房车”(奔驰)上班,对中国文化颇有研究。这位老师朗诵李清照、李后主,课后还为学生油印不少宋词资料,这对于湛森来说,都是很好的启蒙。或者,正是因为在接触文学之初就跟词作有如此亲密的关系,所以日后的霑叔才在词曲创作上颇有心得。
当时,少年黄霈的心中香港有三间学校,分别是真光书院(女子学校)、岭南书院、喇沙书院。这三间学校之所以能让黄霑印象深刻,除了其外在名气之外,还有就是童年的一句顺口溜——“真光猪、岭南牛、喇沙牛头王”,意思是女校告诫女生要守处女之贞,所以被这些男生们称“猪”;岭南书院常常出体育方面的人才,如牛般健壮,故称之“牛”;而这些都不重要,最后成为首领的是“喇沙”,喇沙书院的学生才是最优秀的“牛头王”。
事实上,这所学校的确出了很多名人,社会的各行各业都有。单就娱乐圈而言,就有李小龙、许冠文、戴乐民、黎小田等。90年代的校舍就已经具有全天候运动场、奥林匹克标准的游泳池、中央系统冷气教室……即使维护费用昂贵,但也因为校友实在优秀而可以通过捐款解决学校的财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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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黄霑去世。那几年并不太平,张国荣、梅艳芳等明星接连去世。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追星族,只是喜欢一个明星,或许不需要痴迷到对他了如指掌,仅仅因为在他逝去的时候,你知道,你曾经深深爱过。
爱,无非是缘分的事情。时代的脚步越来越快,木心曾称,过去的时间过得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香港说大不大,一个岛屿多一点,却能有那么多明星值得爱,黄霑写过“当你见到星河灿烂,求你在心中记住我。”
正因如此,在时间的快节奏里喜欢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时代,能将整个时代连接起来,不正是黄霑这样的多面手吗?哪个明星不唱歌,哪个唱歌的明星又不演戏,那个演戏的明星又不拍广告?何况他还以主持为人所熟识,专栏开过几十个。香港娱乐圈甚至文化圈的一切似乎注定与他有着不解之缘,更重要的是,我们太忙,或许来不及细数那些剧集,至少我们可以在不经意间听到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
你可以听《黄飞鸿》、《上海滩》、《警察故事》、《英雄本色》、《倩女幽魂》、《笑傲江湖》、《青蛇》、《射雕英雄传》、《狮子山下》、《倚天屠龙记》、《鹿鼎记》、《洗冤录》等影视作品的经典歌曲,何况,邵逸夫、张彻、胡金铨、倪匡、金庸、蔡澜、徐克、吴字森、程小东、王晶、王家卫、周星驰、成龙、许冠文、许冠杰、傅声、李连杰、罗大佑、张国荣、沈殿霞、汪明荃、林青霞、倪震、周慧敏、梅艳芳、张明敏、刘德华、梁朝伟、曾志伟、罗文、甄妮、关菊英、叶丽仪、关正杰、郑少秋、周润发、吴君如、王祖贤、谭咏麟、钟镇涛、陈奕迅、马浚伟、梁汉文……诚然,你喜欢的,你能听的,能看的,竟然都跟这个人有关,你就不能逃离这种缘分。
说起黄霑,如今也已经逝去十多年了。十多年中,很多往事都来不及细数,他最为内地人所熟知的是一曲在香港红不起来的《我的中国心》,他开启过粤语歌曲的时代,又亲眼见证唱片业的没落。他跟李小龙打过架,跟李小龙的前嫂嫂林燕妮相爱过,纠缠在他身上的宿孽直到他死去也没有清楚明白过。他自己的人生已经如戏,何况他的生活本就离不开舞台。星云大师提及过一个舞台对联:
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出场便见;
有时欢天喜地,有时惊天动地,转眼成空。
他是君子小人,讲义气不重钱财又抛妻弃子。他也是才子,也有佳人。写歌唱歌、制作广告、专栏、编剧、演戏、主持……哪一项不是才子的明证?他的爱人先是音乐精灵华娃,后来又是才女林燕妮,晚年还有爱妻陈惠敏,名媛白韵琴与他也暖昧过……哪个又不是佳人?这些面目,他从来不曾闪躲,乐得自在。破产、癌症,他都乐观;情感、事业莫不是惊天动地;身后,一切从简,莫不成空。诚然,当一个人逝去的时候,那些往事也随风了,可是你的记忆告诉你,这个人曾经来过。
这样一个人,写他,怎么会没有遗憾?
写这篇后记的时候,我便处于深深的遗憾当中。最遗憾的部分是叫做《一本正经与情意深重》的黄霭音乐评论,我百般修改,还是在最后一刻将原稿拿下来,用部分散文整理而上,原因也很简单,宁愿是对过去的重复,也不想这部分成为我的心碎。《狮子山下》说得好:
人生不免崎岖,难以绝无挂虑。
或者等五年之后,或者十年之后,我有勇气写出来弥补我的挂虑,这至少说明我对黄霑先生敬畏的态度,也是对他文字的敬惜。还有,就是对读者的抱歉。与其说这是一篇后记,不如说是一句抱歉。
我还得向我的导师莫道才先生以及在我考博阶段关心我帮助我的郑传寅、施战军、汪金权、王景科、杨守森、张利群、李宗刚、廖国伟、田金华、王怀军、王万喜诸位先生道歉,为了霑叔的传记,这本书将我考博的时间占去不少,让我的师长忧心了。我还要向梁潮先生道歉。我答应为他的诗集写诗评,但是手头黄霭的稿子一直没有改定,我的字典里又没有应付,所以只能将他的诗评一拖再拖,让他为难,也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当面说抱歉我没有勇气,在这里说,算是一种坦诚。
但是,这篇后记也是一句谢谢。
我为什么写作呢?我曾经想过无数遍,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提及一个朋友,朋友的想法是,为我母亲,为了让她骄傲。我呢?为我父亲,为了他那些围着白色的长围巾,站在风中将风衣裹在身上的青葱岁月。父亲迷恋过《射雕英雄传》、《上海滩》,当然也像是个追星族一样迷过张明敏。为了他那些岁月,我想写一写,也想知道,透过这些歌曲,那一代人有着怎样的内心隐秘。喜爱从来不会凭空,过了三十年,他还会对着电视上的张明敏激动地拉着母亲,说,快看,快看,《我的中国心》。这便是岁月给的礼物了。
岁月给我们八零后的却是失落。当失去了《当年情》里“童年稚气梦未污染”,不再“沧海一声笑”;当忘记了“跟有情人做快乐事”,不再“焚心以火”;当“风中风中,心里冷风,吹失了梦”,不再“那狂潮卷起,灿烂又缤纷”;当忽略了“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在大洋彼岸“寻乐趁万花娇俏”,不再“澎湃着中华的声音”……看透了,想通了,世事洞明皆学问,让岁月爬上额头,却也背叛了曾经的自己,成为小时候最憎恶的那种人。
偶尔想念,父亲拉着我的小手,开启家中那个方盒子,里面会有个女人唱“浪奔浪流”;我的手渐渐变大,与同学、少年看着小马哥、令狐冲、宁采臣,看着青白二蛇,义气,缠绵,流光飞舞;后来,我可以跟丈夫拉着女儿,听她喜爱的“小小世界妙妙妙”,看她的笑靥和酒窝。我知道,故事开始了又结束了,回头看,竟然都是碎了一地的尘埃和尘埃里又一代被称作孩子的小花朵。
感谢霑叔,他陪伴的是一代人,一代人因为有了他的陪伴有了记忆的回溯,心灵的归宿,未来的希冀。
感谢黄霑书房,如果没有黄霭书房学人的孜孜以求,我将对黄霑少年的生活,在香港的成长以及香港历史背景对他的影响缺乏地道的反思。
还要感谢那些相识与不相识的朋友。感谢香港的“万城一丁”,他帮我拍摄了部分黄霑文集,让我在其中获取了很多资料;感谢许琼英先生在香港寄来的“黄霈传记”方面的书籍与资料感谢刘振华、李超波、系风,他们帮我下载了不少电影;感谢素不相识的黄霈群友,我不懂的粤语影音资料,他们都给悉心翻译。多谢!
最后,真诚谢谢我的图书的责编,对霈叔相同的关注与喜爱,让我们彼此都存有一份敬意去对这本书孜孜以求,没有她的认真与贴心,就没有这样一本书。
谨以此书献给失去霑叔的这些年,和喜爱霑叔、怀念霑叔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