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边沁的看法,我们应该把自己的幸福托付给政府。这并不是因为我们偷赖,不想自己追求幸福,所以把责任推给政府(有人对自己的福祉那么不在意吗);而是因为政府能做得比较好,至少能确保我们不受阻碍、干涉,有满足欲望的自由。边沁的论点维持令人满意的平衡:一方面,政府希望我们幸福;另一方面,政府不会严密监控整个过程。
边沁承继英格兰内战时期诸多政治理论家——尤其是《利维坦》(公元1651年)的作者霍布斯——的论点,主张政府存在的要旨在于建立稳定和平的公民社会,这是自然状态之外的最佳选择。自然状态并非和乐的伊甸园,而是人人践踏他人满足一己私欲的混乱,很快就会陷入
“所有人与所有人为敌的战争状态”。由于没有人能在这种恶劣的状况下获得幸福(霍布斯提出著名的警言:自然状态的生活“险恶、残酷又短暂”),所以,我们放弃自己的自然权利,成立一个受政府统治、人人寻得幸福的机会大为增加的祥和社会。为了获得充分的安全,我们放弃少许自由。因此,政府的唯一目的,就是给我们都企求却无法独力获得的东西:幸福。
可是,统治者需要教育,因此边沁自任为他们的老师。然而,即使立法者再勤奋,也不可能决定所有能给予所有人最大幸福的必要行动。幸福的满足可不能慢如牛步,于是他建议政治人物,如果他们重要的事做到了,小细节自然会水到渠成。重要的事是指保护公民的生命和财产:如果生命、财产受威胁,人自然就幸福不了。人人都会乐于花费时间和金钱来预防生命财产受威胁或伤害,政府的责任就是保障人民的生命财产,而人们放弃自然权利就是为了建立这样的政府。所以,我们现在有了好政府的定义:能让你晚上安眠、无庸忧虑有人会割你喉咙、强暴你女儿或纵火烧你房子的政府(我们对政府的期待远高于此,比方说,政府还应该在我们年老体衰时扶养我们。但我们现在谈的是最低要求)。政府藉由保障人们的生命财产,给了人们追求幸福的自由。
边沁称这种自由为“安全”,他认为少了安全就无法幸福。但自由有其限制——政府既不会强迫你追求幸福(你有不幸福的自由),也不会指示哪些行动能助你得幸福(你必须自己做决定)。就像边沁所言,每个人必须“采取行动创造自己的幸福”。政府的贡献可以说是确保你的幸福之旅不受阻碍,但是这趟旅程的细节——你做的决定、采取的行动和建立的关系——都要由你决定。唯有你的幸福追求妨碍他人的幸福追求时,政府才会干涉,这即是“对他人的责任”。政府用威胁的和实际的惩罚来阻止我们伤害彼此,让他人不幸福。
这下我们就更明白,为何边沁的幸福专著其实是罪与罚的手册:因为犯罪(胜过任何事)减损我们的幸福,而惩罚(胜过任何事)保障幸福的基础——“安全”。尽管这看来违反常情,但只有实施理性的压迫制度——把人丢进监狱——政府才能促进公民的幸福。确实,边沁坚信减损幸福(或与其相反的制造不幸福)是处罚罪犯的唯一基础。他认为,一项罪行“妨碍”幸福的程度愈高,“惩罚就应该愈重”。因此,如果一个人偷了穷人一百英镑,应该比偷了富人一百英镑受到更重的惩罚,因为两个受害者相比之下,穷人受到更大的痛苦。事实上,这个小偷偷走了穷人“更多”的幸福。P12-13
“文化史学者史柯奇向以往的哲学家与宗教家讨教,为探求幸福真谛的书种再添一部新作。史柯奇主张,幸福的本质不是感觉愉悦──有些人认为这是与生俱有的权利——而是追求更美好的世界……不喜欢老套励志建议、喜好与生命意义及价值大哉问搏斗的读者,将会喜爱史柯奇笔下丰富的学识、生动的文字与客观的立场。”
——《出版人周刊》
幸福的故事讲的是不幸福。两千多年前,古希腊人开始思考什么是“美好生活”,他们认为,幸福是一种公民美德,有赖终生持续培养。如今,人们却认为幸福是与生俱来的权利,以为幸福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到手之物:比如吞颗药丸就能一解忧愁,做做瑜伽就能达到极乐之境;或者,雇用一位生活指导教练就能恢复自尊。忘却了以往悠久、丰富的幸福传统,我们也丧失了了解幸福道德本质的能力;忽视了先人的智慧,我们也剥夺了自己寻得意义深切的幸福的机会。现在,我们将就着稀松薄弱的幸福,以享受欢愉、逃避痛苦为满足(幸福学这门“新科学”确立了这种浅薄的美好生活概念)。就在柏拉图与百忧解两个时代之间,幸福不再是高尚的成就,而成了应有的权利。
我们可以不要这种萎弱的现代幸福,我们可以恢复古老的幸福传统——这些始自轴心时代、西方雅典哲学家和东方印度佚名圣人的传统。我们可以说这些传统是秘密,毫无夸大之嫌,因为这些传统即使没有完全失落,世人也已对它们大为生疏。
……
尽管如此,途径各异的幸福之路仍然有共通之处,这些差异并非不可理解。不论文化为何,史上出现的各种美好生活概念都论及四个主题:快乐、欲望、理性和痛苦。这些是幸福绝不可少的基本元素、根本模式以及永久特征。我们追寻幸福时,必然要处理这些主题,而且要以特定的方式处理:要寻得幸福,我们必须节制快乐、控制欲望、超越(或仰赖)理性和忍受痛苦。前言中提及的例子,让我们一睹这些问题的处理方式:伊壁鸠鲁谨慎选择快乐,所以小心控制欲望;塞内卡用理性的力量抵挡厄运的伤害;而安萨里发现暗藏在理性之外的意义。我们将在以下的章节探讨更多例子,看人们如何在当下现有的生活处境中创造幸福。 不论古今、东方或西方、宗教或非宗教,所有的幸福路径都专注在这几个长久的存在难题,差别只是在混合和应用这些主题的方式不可思议地干变万化。幸福路径如此多重,幸福并不因此显得有缺陷,反而更显神圣,犹如奇特但仁慈的变身精怪,能随任何时候的迫切需要而做必要的改变。
如果我们凝神谛听这些先人的智慧,我们会听到一个持久的迭唱句,刚开始声音可能很弱,但会渐渐变得响亮。尽管音调有别,但是清亮的合声一致。我们是否该觉得失望,幸福不像宇宙那样无限旷展?我们倒是能因此庆幸,幸福可能是唯一不受不确定因素所影响的事物。因为不论我们以何种方式获得幸福,幸福的发生都必定包含在这几个不是偶然意外的恒久关切之内,一定都涉及这几件事:快乐、欲望、理『生和痛苦。幸福的秘密就在这里,别处无处寻。
你读这本书,大概不是为了要吸收丰富的历史、哲学与神学知识(当然本书也不乏这些知识),而是比较想从史上伟大的幸福思想获得启发。驱使我写这本书的,正是这样的渴望。所以我殷切期盼,你会运用这些概念,思考你的生命计划,坦白自问是否过着美好的生活,并且努力成为你自己的幸福哲学家。
理查·史柯奇编写的《幸福(追寻美好生活的八种秘密)》讲述了:传统哲学与宗教所教导的幸福智慧,可以应用在我们现有的生活中。在这场穿越文化与时代的旅程中,史柯奇使用浅白的语句,搭配丰富的故事,深入浅出地剖析八种哲学思想与宗教智慧。他不是要我们研究哲学,也不是要我们虔诚信仰,而是要我们从这八种殊途同归的先人智慧中寻得启发,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幸福的故事讲的是不幸福。两千多年前,古希腊人开始思考什么是“美好生活”,他们认为,幸福是一种公民美德,有赖终生持续培养。如今,人们却认为幸福是与生俱来的权利,以为幸福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到手之物:比如吞颗药丸就能一解忧愁,做做瑜伽就能达到极乐之境;或者,雇用一位生活指导教练就能恢复自尊……理查·史柯奇编写的《幸福(追寻美好生活的八种秘密)》告诉你如何找到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