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福努哥像冰人一般,头扭结着,姿势有点怪。邮递员更近地盯着。乐克思感觉心在胸膛里“怦怦”直跳。
终于,邮递员转过头来,开始敲门。
“进来!”莫敌卡从工具房喊道。她用的是人类的嗓音,她曾练习过像人类一样说话。可是,她还是觉得声音听起来有点太大,像怪物发出的。
从小孔里,她看到门被慢慢推开了。邮递员试探着走进来。当看见乌拉·诺曼时,他瞪大了眼睛。莫敌卡曾对思曼塔说过好多次,这个蜡人有点不像真人。
思曼塔急忙拉扯控制线,让乌拉·诺曼能招手。
“嗨,在客厅里!”莫敌卡对着连通到蜡人嘴里的麦克风说,声音被放大。
“我……”邮递员开口说,然后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嗓门,“我需要有人签字。”
他掏出一个带有纸的签名板。乌拉·诺曼乱扑腾着手臂,拍向他的脸,邮递员举起签名板挡了一下,乌拉·诺曼的手抓住了它,像是拿住了签名板。
邮递员转身出去取包裹。莫敌卡一刻也没犹豫。她闪电般冲到门口,闪出去。看见邮递员正哈腰试着搬起包裹。她拿起笔,在收据上乱画了几个字母。然后,一溜烟儿地窜回了屋里原来的位置。
莫敌卡把眼睛贴在窥视孔上。邮递员把包裹拖进门廊,他疑惑地盯着乌拉·诺曼。
“我签好字了!”莫敌卡在麦克风里说。思曼塔拉着控制线,让乌拉·诺曼拿着签名板的手挥舞着。
邮递员拿起签名板,从脚到头,上下打量着乌拉·诺曼。莫敌卡屏住了呼吸,只希望他没发现控制线!
邮递员站了很长一会儿,盯着乌拉·诺曼的脸。
“下次,你不用上来了!”莫敌卡对着麦克风说。这会儿,嗓音还是有点太大,太粗野了。她尽量让声音柔和清晰,像人类的声音:“以后你可以把包裹和邮件放在电梯上。”
邮递员向前走了一步,眼珠转动着,直逼乌拉·诺曼的脸。
Shit,莫敌卡想。他还在怀疑!
然而,邮递员似乎吓了一跳。“再——见!”他小声支吾着,赶紧离开了。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乐克思从潜望镜里看到邮递员怎样快速地下台阶,飞快地瞥了一眼福努哥,咦,福努哥不见了!
乐克思开始像邮递员一样,困惑了。“福努哥跑到哪儿去了呢?”
邮递员慌慌张张地盯着福努哥刚才站着的地方。他左看,右看,四处打量。乐克思拉低潜望镜,省得让邮递员发现了。
莫敌卡和思曼塔把耳朵贴在门上,坐在那里,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听到雪地里跑动的脚步声。而且,电梯铃又响了起来。
下面的起居室里,乐克思再次小心地把潜望镜推高,转到向电梯的方向:“嗯,好,现在可以下来了!”
“人类走了!”他小声在话筒里说。
“恰恰!”莫敌卡欢呼起来,转向思曼塔。但是,思曼塔额头皱着,眼神焦虑。
“我们骗他成功了!”莫敌卡这样说,希望思曼塔高兴起来。
思曼塔抽抽搭搭着。“乌拉·诺曼需要修理。”她说。
“莫敌卡行动?”莫敌卡开玩笑说。
通常情况下,思曼塔会认为这个笑话很好玩,可是现在她用眼神回绝了。莫敌卡抓起思曼塔的一只手,拉着她走。“不过,现在我们要打开包裹啦!”
小怪物们聚集到厨房,围了一圈。乐克思离得稍远一点,为了保险起见,他坐在台阶上。福努哥从外面把脸贴到窗户上。他刚才被邮递员吓得很紧张,以至于跳起来,躲到户外厕所背后去了。现在,他又变成以前那种壮实的胖脖子了。
“噢,我的上帝,你们看见了吗?”他嚷着,“人类被吓坏了,尿在裤子里了!”
乐克思并没有把福努哥躲开的事告诉任何其他怪物。他只是对着福努哥挤眼,所以福努哥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墙上中音号里的顾本咕噜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古老而又皱皱巴巴的怪物球球,声音听起来嘶哑沉重,而且他视力也不好。所以,布斯特提起中音号,把顾本拿下来,举到纸盒上面。莫敌卡把莫依扛在肩上,大家都要看。
“大家准备好啦?”她问。
“是,好啦!”所有的小怪物们都急不可待地齐声喊道。
莫敌卡对布斯特点了点头。他用尖利的爪子把捆在盒子上的绳子切断了。她想打开盖子,但是,整个盒子突然开始从一边滚到另一边,来回滚动着。响声从盖子里传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怪物“腾”一下蹦了出来。
1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