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著名茶人作品大陆授权首发,作者李曙韵二十余年事茶工夫的体现,新都市茶文化的代表。
全彩特种纸印刷,完美复原台版,纤毫毕现地传递茶之美、茶人之美、茶艺之美。
《茶味的初相》收录资深摄影人蔡永和百余幅精美摄影作品,文图相得益彰。
台湾商务印书馆总编辑方鹏程、文化名人陈文茜、汉声杂志黄永松等多位名人推荐。
《茶味的初相》封面精选自内文插图,为一片岁月浸染的丝瓜络垫毡。广东文史馆研究员、潮汕方言专家翁辉东在《潮州茶经·工夫茶》中说:“茶垫如盘而小,径约三寸,用以置冲罐、承滚汤。式样夏日宜浅,冬日宜深;深则可容多汤,俾勿易冷。茶垫之底,托以垫毡,以丝瓜络为之,不生他味;毡毯旧布,剪成圆形,稍有不合矣。”小小的茶垫,古朴的色调来自茶汤,来自时光,反映的是茶人对茶的一份玩心、一份从容、一份耐心。
《茶味的初相》是李曙韵茶事美学首部曲,作者用茶人的第三只眼看茶、看人、看世界。从器物层面:茶席的设计,壶、碗、盅、杯、水方、茶巾、茶匙、茶帖、茶布包,茶之花,乃至茶汤本身;从技术的层面:如何行茶、如何分茶、如何碗泡、如何传杯、如何清壶;从人的层面:茶友、茶书院的同学们,设计各种茶具、茶器的陶艺家们,最后到茶人的养成……李曙韵带我们从容走入茶的世界,体味茶自身的美与温度,品读茶所维系的那一份人情。
《茶味的初相》完全还原台版风貌,在制作过程中辗转寻觅,力求在现有条件下做到做好,甚至可以说与台版各擅胜场,完全体现了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本书采用高档特种纸,全彩印刷,提供了悦目赏心的视觉享受,用书之“色”表现茶之“味”,用书之“形”承载茶之“道”。让您同时得到阅读和欣赏艺术品的双重享受。
茶之花
属于茶人对花木的品味,置放在茶席或茶室的一角。
台湾茶界耆老潘燕九先生,多年来茶席只用一枝人造的姬百合,概因老人家悲天悯人,不忍为每一次的茶事而折腾花草。
冈仓天心在《茶之书》中多处反对人工事花,尤指花道界用铁丝矫正花枝形态,或用烛油滴点牡丹花心,或用热水蹂躏花枝,罔顾花的尊严。
对花人而言,茶花是可以独立欣赏的作品,以花枝少、花头小、花色雅、花品清、花器秀为准则。
对茶人来说,技术只为辅佐花型,更严格来说,掌握技法后应学习放下,重新将眼光放回自然界的秩序上。传统插花为固定花型而用的剑山,在茶席上应避免使用。碗型或皿型的花器常与茶席上的器型相近,不易创造层次感。文房雅玩的小瓶,将折枝花自然投入,很符合茶花情趣。
日本茶室结构中有床龛一角,为茶室的精神角落,作茶花、挂轴、香合陈设之用。平日茶人多亲执花事,茶事中也有“花所望”之语,意指主人不自己插花而请客人代为发挥。唯客人离去前需将自己插的花撤下,包在白宣纸中置于床龛的一角。也就是茶花仅属茶席间的花,茶事毕了,花亦非花了。
茶花所追求的是将花所持有的生命在瞬息间把握,很像禅宗活在当下的生命观。故茶席的花只要在茶事进行时三两小时间,维持茶人所期待的生命状态即可。是以像春日盛开的山茶、夏日的莲、秋日的枫、冬日的梅,都是茶室花品的代表。
近年来台湾茶人为响应环保,多祟尚自然的盆栽,摆在茶席上,成了案头的活山水。屠隆在《考盘余事》中写道:“··春之芳兰,夏之夜合黄香萱,秋之黄密矮菊,冬之短叶水仙、美人蕉,佑以灵芝,盛诸古盆,傍立小巧奇石一块,架以珠几,清标雅质,疏朗不繁,玉立亭亭,俨若隐人君子,清素逼人··”
盆栽的意趣在于将自然的山水浓缩在咫尺的盆器中,借景入室,寓情于天地山川之间。民初文人周瘦鹃热爱梅花,园有梅屋、梅丘,也培育了不少盆梅,尤其偏爱古干虯枝的绿梅。而文人审美趣味最奇的当属《影梅庵忆语》的作者冒辟疆,他主张隔着屏障点着翠烛欣赏花影,为我日后进入剧场为茶会做造景时,提供了很好的灵感。
我习花多年也曾从事教学数载,曾在茶花的形式上力求创新。我以为花器与花本应视为创作的一体,不可切割。尤其在茶花器上,理应与茶器具同调。多年前尝选用烧水焙茶用的大木炭,将花插入兰花吸管中再埋入炭缝,以炭作为茶花器。出国布置茶席时,最常携带自然造型的枯木块,可随时随地搭配在地的青苔花木。
我平日选用的花类不多,除了梅兰竹菊四君子,大多以白为主调。曾在夏天的剧场茶会用了五十盆白荷,冬日的茶会用了七株老白梅,春日茶会在剧场里植了近百棵六米高的桂竹,最后以一树八米高的枯木为华山茶会划下句点。
这两年来因考量水资源的匮乏,鲜少从事大型花木布场活动,愈发能体会小盆山水的灵性。茶书院的小植栽多来自于黄淑女和余舜德两位绿手指,在近年的茶席上,十分引人注目。书院的同学也开始尝试为自己日常的茶席植养些花草,像对待无声的宠物,得定时定量给予修剪照顾,很符合茶人的修行。
偶尔途经茶区在郊野中得到灵感,回到茶室不妨找只古拙的容器,用几枝草花来个写意插,添增茶室的季节感。
我想,草木在天地间自然蕴藉,能提醒茶人随时保有谦冲的姿态,毕竟人生寄世,转眼攸忽而过,有时还不如一株小草自在自得。
P115-118
自然禅静 詹勋华
茶静静地躺在容器中,置身大千世界的一隅,没有声音言语,光阴与它擦身而过,也不曾被惊动,直到某一天有人将它取出。从窸窸窣窣的呼啸声中出来,但也许,也许我们依然未能亲睹伊人的芳容。
喝茶人在面对茶时,常有遗珠的感慨,是不是茶就像山谷中怒放的花,静静闲闲地开,却没有人看到,过了花季,谢了,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过,自然在荒烟蔓草间被湮没,没人见过,谁也不知道。
没人见过,不代表山谷中的花每年都没开过,自然不断地演绎,沉静而真实,对某些人来说,天地无言,不曾有何声息:但对某部分的人来说,天籁地翰如斯响应,何曾息过?
喝茶不见得在乎形式,也没有人可以甲帮乙圈一个定见,茶,茶叶在搭配的器物也都各有其怀抱,各异其趣,喝茶更不在争奇斗艳,一切都好,但其中却有高下良窳,孰好孰劣?却不是各投其好,各行其是,各自散开就能解决,但谁来解决?
茶课最不好上的是每一个人的感觉,感觉连通的是每一个人的个性和身心的开展,感觉连通的是人内心里的黑暗和不明,感觉连通人内里最深层的质,这是最能熬出传道授业解惑者骨髓的地方。
茶课不好教,是茶隐没在生活的浪涛里,茶也埋藏在多元且流动不亡的自然机微里,茶需要自证却不要人自满。
曙韵是茶课的老师,她上课教学,谁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背负。几年来我也从她外在茶席的布展,她独领风骚。当然这是她的努力。以外她独具慧眼,她的每场茶会皆能令人领略她不凡的境界,同样也有许多与茶为伍的人,可能也会自诩各有胜境,但我要佩服的是,在那么多陌生的人初次赴会的盛会当中,她竟能以茶破掉茶会的孤高、冷僻,而臻入属于茶的高雅,更而平实地进入众聚难得的悦乐中,这不是普通的事。
品味能令人人格高尚,可以高下出众,可以调远近,能细入幽微,可以指定江山:品味令人称羡,可以学。却难以模仿。
学茶人的品味究竟是什么?我们终究可以从本书中看到学茶人在生活中细致可容的对待感,和平淡清悦的态度,茶人的用心也许是有趣的,但曙韵对茶事的洞见才是她最精彩的指引。
频繁往返北京一台北,是这半年的事。观察北京,驻足北京,认识了一些茶界以外的东北人,开始改变对这城市的印象。从喝花茶的张一元时代到票戏喝盖碗茶的老舍茶馆,从农夫山泉到更适合岩茶的五台山之水,从马连道茶城到一抹西山的金山寺泉水,北京的宽大,台北的巧小,是极有趣的对照。
十月初刚参加完第二届亚太乌龙茶论坛,顺势在议会上向台湾茶界汇报了来京发展的决心。二十二年在台湾茶界的投入已阶段性结束,把位置让出,好让年轻的一代有更宽阔的舞台。我认为直接移植台湾茶文化经验到这里并不公平,这个城市的土壤,自然能孕育出独特的茶事精神,无关两岸,而是个人四十三年的生命将归零重启的一个新地标。
常常借由一席茶,聆听他人茶汤的声音,北京,是一个令人不敢轻忽的对手。这本小书的简体版,首先得感谢台北商务印书馆的方鹏程老师不吝推荐,北京时代华文书局王水博士的不弃,及赵明洲先生的协助校稿。当然,摄影家蔡永和先生的影像是支撑本书最重要的灵魂角色。
二○一二即将结束,十一月在国家大剧院将与钧天坊合作“无痕一王鹏·当代琴人生活美学与生命态度”的系列雅集。单打独斗的时代过去了,未来跨界跨地域整合才是文化传承的生机。从台北人澹如菊茶书院到北京国子监街的晚香茶室,生命中的这朵黄华。始终坚毅,未曾改变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