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道教史上，女道士是一支不可忽视的群体。在道教发展的过程中，道姑与道士一样，无论是在道观建设、斋戒修行，还是在参与政事、涉及文艺等方面，都留下了一个个历史故事，一段段趣闻轶事，一处处遗址遗迹。独家春秋编著的《中国道姑 别样人生》以史为据，以文学笔法，讲述了道姑的来龙去脉，道姑们的独特人生、风韵故事，展示了道姑风貌百态、艺术情怀。

道教，充满着神秘与想象，中国历史上，道教曾经为一种无国教之名而行国教之实的宗教。在中国道教史上，女道士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在历史的长河中，她们被列入“三姑六婆”之中，长期被人贬抑，成为被人取笑、调侃的对象。这与她们丰富的阅历、多彩的人生、复杂的社会关系的状况是不相适应的。在道教发展的过程中，道姑与道士一样，无论是在道观建设、斋戒修行，还是在参与政事、涉及文艺等方面，都留下了一个个历史故事，一段段趣闻轶事，一处处遗址遗迹。但时至今日，尚无对道姑的历史、人物、才情进行系统叙述的书籍。事实上，道姑本身就是一部引人入胜、令人难忘、叫人感叹的书。独家春秋编著的《中国道姑 别样人生》以史为据，以文学笔法，介绍道姑来龙去脉、道规戒律，记录道姑人生百态，展示道姑艺术情怀，再现道姑生存轨迹，给读者留下趣味别致、难以忘怀的印象。对于她们的独特人生，人们有了解的需求；对于她们的风韵故事，人们有探究的兴趣；对于她们的才貌特长，人们有窥视的喜好。《中国道姑 别样人生》配有历史照片，文字轻松，是一部难得的道姑生活的生动写照。

引言：写出真实的道姑

道士群体，不是男性道徒的一统天下，而是男女道徒阴阳互补的组合道教与道家(002)“中国根柢全在道教”(003)道教研究上的“重男轻女”(006)道姑在道教史上应否占有一席之地？(007)

第一章 探本求源说道姑

 一、道姑的不同称谓

道士称谓及等次类别(009)

女道士(011)

女冠(012)

女真(013)

道姑(014)

 二、女性出家奉道原因面面观

自幼慕道(015)

抗拒婚姻(019)

受到感召(020)

生病而出家(026)

了却尘世俗缘(027)

暗度陈仓，异类出家——杨玉环入道(028)

屈从于外在压力(030)

矢志义节入道(031)

 三、女子入道的手续及其戒律

七等法篆(032)

睿宗公主入道受策(034)

宋朝皇后的传授法会(036)

受持戒律名目(037)

传度受戒科仪(040)

授戒盟文(042)

第二章 道姑演进的历史轮廓

 一、早期的女性修炼者

最早的道姑(043)

张氏夫妇得道升天(044)

 二、道姑在各个朝代的兴衰毁誉

上清派第一代宗师(046)

道士女冠地位高于僧尼(047)

朱熹劝女道还俗(050)

限定放度女冠人数(052)

宫中斋醮以宫女充女冠(053)

以女修者为主要信徒的民间宗教(054)

第三章 道姑的另类生活

 一、服饰：凤冠霞帔

上褐下裙(058)

冠帻并用(059)

靴履圆头阔底(059)

服饰必须依制穿着(060)

 二、居所：洞天福地

香霭丹霞洞(063)

宫观制度的基本确立(064)

花费巨资大营宫观(067)

依山结庐(072)

道教名山(074)

 三、修行：女丹炼养

“女丹之祖经”(078)

太阴炼形(081)

筑丹基(087)

斩赤龙(089)

“阳神出顶”(093)

女修功法的不同代表(095)

 四、法事：修斋设醮

斋醮科仪(098)

唐代皇帝的生日忌日法事(100)

斋醮达到“月无虚日”(101)

第四章 身陷政治漩涡中的“清修者”

 一、帝王对道姑的宠信

把“寿春农民妻”迎入后宫(104)

司马道子取悦女道(104)

让风流女道伴驾(105)

虞仙姑穿行在徽宗蔡京之间(107)

宋高宗赐封“寂静先生”的宋代名道姑唐广贞(107)

焦奉真历事四朝“深当圣心”(108)

后妃公主对道姑的礼敬(109)

 二、离家入道的后妃公主

唐代入道的后妃公主宫人(111)

女道士成为儿媳妇变身贵妃的“法宝”(112)

孟氏皇后被废入道(115)

 三、道姑干政现象透视

五斗米道的发展得益于其女修者(117)

亍谓与女道士的相互利用(117)

“交通声气，贿结权要”的广真(118)

“归真之门，车马辐辏”(120)

第五章 道姑在文学作品中的精彩呈现

 一、《红楼梦》中蕴“道”意

《红楼梦》中道教的踪迹(122)

道姑学会念经咒(123)

水月庵里肮脏事(123)

“宝玉寄名的干娘”(124)

 二、侠骨红尘染“道”情

石道姑帮忙让杜丽娘还魂(127)

道魔斗法正胜邪(129)

“南向”塑造江湖奇侠(131)

 三、传奇元曲展现多彩道姑

从《长恨歌》到《长生殿》(136)

《马丹阳度脱刘行首》(138)

郑彩鸾“丢了冠子”还俗(140)

何仙姑乃“第一衰媪”(143)

多部女仙集传的专门著述(145)

 四、诗词歌赋中的道姑

李商隐的女冠诗无人可比(147)

秦观写诗咏女冠(150)

还俗论世显真言(151)

丹阳子作词赠道姑(152)

温庭筠首倡词牌“女冠子”(157)

不同文人笔下的“女冠子”(159)

元代散曲曲牌也用“女冠子”(162)

第六章 道姑对文学艺术的贡献

 一、唐代道姑中的诗人

“恐为失行妇人”的风流女道李冶(166)

李冶所结交的众多文人(168)

命运因男人而扭曲——诗才情殇之鱼玄机(171)

女僮绿翘被裸笞而毙(172)

“未能忘解佩荐枕之欢”(177)

媚娘使粤绣名扬天下(181)

 二、以诗载“道”

魏华存“降授”《黄庭内景经》(184)

重在普度的道意诗(186)

曹文逸的《灵源大道歌》(188)

孙不二女丹清修诗作(190)

不同女修者的胎息诀(192)

“性中自有妙莲花”(194)

 三、才情俱佳的道姑

“古今绝艺”薛涛笺(196)

吴彩鸾写经(199)

宫素然的《明妃出塞图》(201)

“画中人”卞赛令纪晓岚称叹(203)

“以文艺名”的韵香(204)

道教音乐中的道姑韵味(208)

崂山道乐的发展得益于精通音律的宫妃(209)

第七章 名人与道姑的爱恨情仇

 一、名人对道姑的不同态度

把求婚高官窘得悚然而出的元严(213)

诗坛名人与名女冠的交游(216)

 二、“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世俗追求

“梦中怀孕”(218)

骆宾王代女道士王灵妃赠诗李荣(219)

李商隐与宋华阳的恋情(221)

李白王维求宠玉真公主(223)

女冠的美艳与多情(227)

卞赛与吴梅村镜花水月般的情缘(228)

第八章 存储在人们记忆中的道姑

 一、自我修炼和解人厄难的道术

达到尸解境界(236)

飞升上天界(237)

永葆青春之貌(239)

为他人救难解厄(239)

用针灸法治疗肿瘤(240)

运用传统医学指导内炼养生(241)

赵仙姑的治病秘方(244)

武当山唯一的坤道道医(246)

 二、人的潜能在道姑身上的体现

辟谷(247)

精于占卜的李素之女(249)

言人祸福“往往有验”的潘章妾(250)

樊云翘开“妻管严”先河(250)

 三、峨眉派武功道姑创

峨眉派功法绝技(252)

峨眉祖师乃道姑(253)

女子防身术——峨眉拳技击秘诀(253)

四、道姑的传说与遗迹

麻姑屡见东海变桑田(257)

杨敬真的“不翼而飞”(259)

老子故里的石棺(261)

杨贵妃的生死之谜(262)

“今日无税”碑的传说(266)

集贤峰下“结草为庐”(268)

唐德宗下诏褒美谢自然(271)

颜真卿亲书“花姑”黄令微仙坛碑(274)

香殿留遗影(277)

修炼之处有仙井(279)

“挂绿荔枝”的由来(280)

许氏坠钗洲(281)

云台观的“盘山诗”和“驴形画”(282)

附录：主要参考资料

后记

李白王维求宠玉真公主

唐代历史上，曾出现过李白和王维两大诗人才子求宠玉真公主的故事。两人信笔铺陈，各自为玉真公主写下了动人的诗篇：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飙数腾双龙。弄电不辍

手，行云本无踪。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李白：《玉真仙人词》)

碧落风烟外，瑶台道路赊。如何连帝苑，别自有仙家。此地回鸾驾，缘溪转翠华。洞中开日月，窗里发云霞。庭养冲天鹤，溪流上汉槎。种田生白玉，泥灶化丹砂。谷静泉逾响，山深日易斜。御羹和石髓，香饭进胡麻。大道今无外，长生讵有涯。还瞻九霄上，来往五云车。(王维：《奉和圣制(幸玉真公主山庄因题石壁十韵)之作应制》)

为何唐朝的两大诗人都如此不惜笔墨、不遗余力地为玉真公主赞颂献词？大唐的这位天之娇女和两大诗人有什么不解之缘呢？这要从玉真公主出家做女道士说起——

据《新唐书·诸帝公主》记载，玉真公主字持盈，是唐玄宗李隆基一母所生的妹妹，还在花季少女的时候，她就自愿出家做了女道士，法号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

唐朝经济强盛，社会风气开放，一些有独立思想的女孩子不愿意嫁人，宁愿单身过更为自由更多选择的爱情生活。女道士是当时比较体面的身份掩饰。她们可以自由地接待男客，宛如当今沙龙的女主人。还有一些女子借女道士的身份躲婚，过一年半载后再重新嫁人。杨玉环就是做了五年女道士后，进宫再嫁给自己原来的公公唐玄宗李隆基的。

玉真公主的童年是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的。当时，武则天的婢女团儿被收买诬陷刘皇后和德妃，做咒蛊诅咒武则天，武则天派人将她们诛杀抛尸。此时玉真公主还不到3岁。武则天死后，宫廷斗争更加错综复杂，缺少母亲庇护的玉真公主有心远离宫廷的血腥争斗。她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向往静修的生活，开始慕仙学道。20岁时，这位大唐公主便向父亲唐睿宗提出要出宫做女道士。

唐睿宗没有同意女儿出家做道士，但是玉真公主态度很坚决，提出出家理由是为“母亲祈福”。唐睿宗想起她横遭不测的可怜的母亲，下令修建道观，以便女儿出家修行。

一年多以后，玉真公主住进了“璇台玉榭，宝象珍龛”的华丽道观。新落成的道观俨然是一座壮观的女子宫殿，还模拟蓬莱、瀛洲、方丈三座仙山修建了人工山水景致。

玉真公主的服侍用度依然按照皇家的标准待遇。当时唐诗中有“知有持盈玉叶冠，剪云裁月照人寒”的诗句，说她有一顶玉叶冠，是无价珍宝，“时人莫计其价”。每到风清月朗之夜，道观里传出笙磬的清音，道观中的歌女在青山绿水之间上演着仙游的人间戏剧。玉真公主的生活十分自在逍遥。

唐玄宗李隆基执政的时候，因一母同胞的血缘关系，对妹妹玉真公主更加宠爱。玉真公主经常云游四方，在王屋山等地拥有灵都观等多处道观；在长安、洛阳等都市，有诸如玉真观、安国观、别馆、山庄、旧居等闻名遐迩的道观或别墅。在玉真公主周围，聚集了不少怀才不遇的文人。

当时，玉真公主身边最著名的文人便是诗人李白。李白结婚不久到长安谋求仕途，住在玉真公主的别墅里。李白是个不折不扣的官迷，为了人仕，他先后娶高宗朝宰相许圉师的孙女许紫烟和中宗朝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氏为妻。李白与许紫烟共同生活了十多年，通过许氏结识了当时长安城的许多名媛贵妇，但对他的仕途似乎并没有多大帮助。直到认识了玉真公主之后，他的入仕之路有了柳暗花明的转机。

李白30岁以后的人生跟玉真公主有着若隐若现的联系。玉真公主喜欢前往名山访道求仙、炼丹嗑药，恰巧李白也有这个嗜好；玉真公主去过的名山李白也大都去过。  十多年后的天宝年间，在玉真公主的推荐下，唐玄宗宣召李白人京，封他为翰林学士，并曾有“御手调羹，龙巾拭吐”(辛文房撰：《唐才子传》)之宠，这位大诗人高兴得“仰天大笑出门去”，自信“我辈岂是蓬蒿人”(李白：《南陵别儿童人京》)。

起初，唐玄宗对玉真公主的这位密友非常客气，甚至放下身段亲自为他调制羹汤夹上菜肴。但李白毛病不少：一是太狂妄，二是好喝酒，整天醉得昏天黑地。对于自己嗜酒如命，李白曾在《赠内诗》里对妻子表示歉疚：“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虽为李白妇，何异太常妻。”诗中提到的太常妻，说的是东汉有个叫周泽的官封太常，可能性功能有些问题，经常借口要洁身敬祖睡在斋宫里。老婆跑去看望他，他怒骂妻子冒犯斋禁，把妻子关到牢里监禁起来。时人讥笑周泽日：“生世不谐，作太常妻。一岁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斋。”(《后汉书·儒林传·周泽》)

得罪了老婆还情有可原；得罪了天子就只有被贬的份了。由于李白毫无节制地喝酒，甚至于“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杜甫：《饮中八仙歌》)，被宰相李林甫进谗言，终于在天宝三年(744年)皇帝下诏“赐金放还”。玉真公主并不同意放逐李白，在说不动唐玄宗的情况下，她赌气离开京城远赴安徽宣城修道。

李白终其一生都对玉真公主充满爱慕之情。他有一首广为流传的诗：“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坐敬亭山》)当时玉真公主正在安徽敬亭山上修炼，所以李白对敬亭山终日心驰神往！李白还有“尔佐宣州郡，守官清且闲。常夸云月好，邀我敬亭山。五落洞庭叶，三江游未还。相思不可见，叹息损朱颜”(《寄从弟宣州长史昭》)的诗句，其中的相思之情不可谓不深。

然而，李白性情太狂放，似乎不可以终身相托。同样，玉真公主既然出家做女道士，想必也不喜欢受拘束。这就决定了两人感情的命运。

P223-225

引言：写出真实的道姑

2009年11月15日，武汉长春观住持吴诚真大师正式升座为方丈，成为道教创立1800余年以来首位女方丈。道教世界中，方丈是对道教十方丛林最高领导者的称谓。方丈的选拔很为严格，被选者必须受过三坛大戒，而且接过“方丈法”，德高望重，戒行精严，并受全体道众拥戴。长春观住持吴诚真大师，因在广大道众和信众中享有较高德望，在道教义理、经忏科仪、音乐等方面具有较深造诣而升任长春观方丈。一位宗教研究学者曾说，道教在女方丈的确定方面，要比佛教保守得多，而升座的条件更为苛刻。在佛教历史上，有过女方丈，但远不如道教女方丈有地位。

道教创教数十代，竟然到了当代才出了一位女方丈，从而成为世人瞩目的事件。

近年来，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日益受到重视，并引起了西方的兴趣，道教获得了更多关注。在中国的诸多宗教中，道教是中国固有的一种古老宗教，形成于东汉时期，距今已有1800余年的历史。它正式开始有实体活动是在东汉末年出现的太平道和五斗米道，而《太平经》、《周易参同契》、《老子想尔注》三书则是其信仰和理论形成的标志。它的教义与中华本土文化紧密相连，深深扎根于中华沃土之中，具有鲜明l的中国特色，并对中华文化的各个层面产生了深远影响。

道教与道家

道教奉老子为教主，是因为道家哲学思想的最早起源可追溯到老子与庄子。值得注意的是，道教与道家是决然不同的两码事。道家所讲的道学不是宗教，也不主张立教。《老子》是道家思想的源流，被后世的张道陵等人奉为“经书”，并不是“太上老君”为布道而写的经书。一般学术界认为，道教的第一部正式经典是《太平经》，完成于东汉，因此将东汉时期视作道教的初创时期。道教教义中虽有道学成分，但远远不足以代表道学精神，远远不足以传达老庄思想。二者万万不可混同。

道教以“道”名教，或言老庄学说，或言内外修炼，或言符篆方术，认为天地万物都由“道”而派生，即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社会人生都应法“道”而行，最后回归自然。具体而言，是从天、地、人、鬼四个方面展开教义系统的。天，既指现实的宇宙，又指神仙所居之所。天界号称有三十六天，天堂有天门，内有琼楼玉宇，居有天神、天尊、天帝，骑有天马，饮有天河，侍奉有天兵、天将、天女，其奉行者为天道。地，既指现实的地球和万物，又指鬼魂受难之地狱。其运行受之于地道。人，既指总称之人类，也指局限之个人。人之一言一行当奉行人道、人德。鬼，指人之所归。人能修善德，、即可阴中超脱，脱离苦海，姓氏不录于鬼关，是名鬼仙。神仙，也是道教教义思想的偶像体现。道教是一种多神教，沿袭了中国古代对于日月、星辰、河海山岳以及祖先亡灵都奉祖的信仰习惯，形成了一个包括天神、地祗和人鬼的复杂的神灵系统。道教提倡无极、元极、太极。

道教徒有两种：一种是神职教徒，即道士。据《太霄琅书经》：“人行大道，号曰道士”，“身心顺理，为道是从，故称道士”。按地域分，道士有茅山道士、罗浮道士等；从师承分，又有正一道士、全真道士等；按宫观中教务分，还有称为当家、殿主、知客等的。另一种是一般教徒，人称居士或信徒。

道术是道教徒实践天道的重要宗教行为，一般认为它有外丹、内丹、服食和房中等内容。外丹，指用丹炉或鼎烧炼铅汞等矿石，制作人服后能长生不死的丹药，唐以后渐被内丹术所代替。内丹，为行气、导引、呼吸吐纳之类的总称，指用人体作炉鼎，使精气神在体内凝结成丹而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内丹之术自金元以后逐渐盛行，其渊源可上溯至战国时期，对于中国的医学和养生学有过很大的影响。服食，指用服食药物以求长生。  “中国根柢全在道教”

道教在创立之后的相当长的时间里，成了一种无国教之名而行国教之实的宗教。正因此，鲁迅在1918年8月20日致许寿裳的信函中指出：“中国根柢全在道教……以此读史，有多种问题可以迎刃而解。”(《鲁迅书信集》上卷)在《而已集·小杂感》一文中，鲁迅再次诠释：“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耶教徒，而不憎道士。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的大半。”显然，他把道教当成了解开全部中国历史之谜的钥匙。

道教在中国古代渗透到社会各个层面的状况，是由各种因素决定的。其中，既有帝王将相及王公大臣崇奉道教、笃信道术、迷信道士的做法在起作用，也有广大民众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对道教顶礼膜拜的心理在作祟；既有道外之人通过制造神话在推波助澜，也有道教中人借助对自己的张扬不断扩大影响一…不管上述因素是在单一还是综合地发挥作用，都使道教从幼稚走向成熟，从底层民众的宗教发展成为官僚士大夫也厕身其间的宗教，从当政者的异己力量演变成统治者的支持力量。简言之，道教变成了全社会的宗教。

在中国历史上，崇信道教的皇帝不胜枚举。仅有唐一代，由于皇帝与被尊为道教教主的李耳同姓，几乎所有的皇帝都加人了信道者的行列。纵然圣明之君唐太宗李世民心中对道教存有看法，认为“神仙事本虚妄，空有其名”(《旧唐书》卷2)，但追求长生不老的欲念使他也未能免俗。在道士王远知预测他将为“太平天子”并玩了一套把戏之后，太宗竟投到了道教门下，据说还领受了三洞法篆(《全唐文》卷712)。结果，由于轻信长生存有妙方，“发使天下，采诸奇药异石”，并吃了一个名叫那罗迩娑婆的天竺方士所合的延年之药而中毒身亡(《旧唐书》卷198)。“明主”尚且如此，昏君就不必说了。

皇帝率先“垂范”，很多士大夫便继起效仿，紧紧追随，唯恐不及。

宋真宗赵恒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崇道皇帝。在即位的前十年中，他只是一般地崇奉道教，并不十分热衷；后十余年间，他利用道教来神化宋皇朝，形成了全社会崇道的情况。这中间，皇帝的主观意愿固然重要，不过，王钦若、丁谓等大臣投圣上之所好、从旁大力怂恿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任继愈主编：《中国道教史》第12章)。

明代政治的黑暗有其特殊的时代根源。其中，皇帝迷信道士、崇尚方术、倚重以信道为名行揽权之实的大臣等因素最为关键。明世宗朱厚熄在位的45年是明朝最崇道的时期。当时，皇帝重用、贬黜朝臣多以其所作之青词为主要依据，因而大臣往往无心他顾，而日夕以青词为务，希图进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因为青词而得到皇帝宠信重用者不少，仅人阁成为宰辅的重臣就有夏言、严嵩、徐阶、李春芳、严讷、郭朴、袁炜等多人。

皇帝、大臣对道教的好恶，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时的道士所做的工作。道士迎合了当权者的需要，道教也就取得了崇高的地位，作为信仰个体也就可以呼风有风、唤雨得雨了。

陆修静是南朝前期著名的道士。在中国道教史上，他是一个融合天师道与神仙道教、使早期民间道教发展为以奉持三洞经典科戒为特征的官方新道教的大师。对于陆修静着意改造民间道教的用意，连佛教信徒在带着教派的偏见进行指责时也不得不加以承认。唐释道宣在《广弘明集》卷4中指出：“昔金陵道士陆修静者，道门之望，在宋齐两代，祖述三张，弘衍二葛。郗张之士，封门受策。遂妄加穿凿，广制斋仪，糜费极繁，意在王者遵奉。”

道宣对陆修静在使道教成为官方认可的宗教方面所做努力的评论，是颇中肯綮的。当然，新道教的创立，决非陆修静一人之力所能完成。它凝聚了很多高道炼师的心血，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唐代是中国道教第一个全面发展的繁荣时期。当时，得到皇帝宠信的道士数以百计。唐高祖时，道士歧平定被授为紫金光禄大夫，其他助其建立唐朝的道士则被授为银青光禄大夫。唐太宗当政后，因预告符命有功被授为朝散大夫的王远知改授为银青光禄大夫，并在茅山建太平观供其修道。道士孙思邈因在隋初预言“过五十年，当有圣人出”(《旧唐书·方伎列传》)，被唐太宗召至京师，欲授以官，后因孙固辞而作罢。唐玄宗统治时期，崇道之举比之前朝有过之而无不及。知辟谷、导引、服饵等方术的道士司马承祯深得玄宗信任，曾两次被召至京城，并充任金仙、玉真公主人道后的老师；道士张果不仅被玄宗召至宫中询以神仙方药之事，还几乎因为皇帝的许诺成了玉真公主的驸马爷(《旧唐书·方伎列传》)。

明代，道教从停滞开始走向衰藩：但道士在社会各个层面的影响并未因此而缩小。道士李孜省曾官至礼部左侍郎，掌通政司事。此人为人阴险毒辣，对异己必欲除之而后快。当时因李孜省进谗言而得罪者近20人，而阴附之以谋进者亦数十人，所以《明史》称“缙绅进退，多出其口”(《明史》卷307)。

李孜省之后，朝官之升降黜陟，出自道士之口的事更趋严重，终于酿成了明朝政坛上党祸不断、政争频繁的局面。“一李孜省擅宠，荐引乡人彭华人阁……同省大臣皆因之以进。厥后孜省既败，焦芳用事。衔孜省辈之黜己……使不得选朝官，誉北诋南，相寻报复，党祸之结，自此始矣”(《明通鉴》卷35)c

不管是何种因素所促成的，作为中国古代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道士的影响相当广泛而且深刻。很多道士与王公大臣交往甚至被皇帝委以重任，便是最好的证明。

行文至此，一个问题开始凸显。在中国古代社会某些特殊的历史阶段内扮演了影响社会发展进程角色的道士群体，究竟是男性道徒的一统天下，还是男女道徒阴阳互补的组合？

道教研究上的“重男轻女”

本来，这是一个不成其为问题的问题。因为不管何时何地，凡有男性的地方，总有女性相随。在宗教的世界里也是如此。然而至今为止出版的各种道教史专著中，女道士的记录不是语焉不详就是一笔带过。这就不能不使人对女道士的存在产生疑问了。

其实，在中国道教发展历史上，女道士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黄庭经》是道教上清派的重要经典，全真道的功课之一，在教内被誉为“寿世长生之妙典”。它以古道经中人身脏腑各有主神之说为本，结合古医经脏腑作用理论，以七言韵文形成，阐述道教内修医理根据，强调固精炼气，提示长生久视要诀。这部在道教史上有着不小分量的经典，就是经由晋代女道士魏华存传授而广为人知的。由此，她被奉为上清派第一代宗师，并获得南岳夫人的尊号。

与魏华存相比，陶弘景女弟子钱妙真的道教造诣、修炼水平稍逊一筹，但她在业师到茅山建立上清道团之初，即追随陶弘景在中茅山燕洞口设立燕洞宫进行修炼，为茅山成为道教上清派的中心贡献出了女道士的一份力量。

在古代道士中，擅文学艺术者为数不少。暂且撇开男性道士不谈，仅女道士中有名的就有唐代的鱼玄机、李冶、谢自然、吴彩鸾，五代的耿先生，金代的宫素然，清代的卞赛、侍莲等。

鱼玄机是有着道士诗人、诗人道士双重身份的复杂女性。她遁人道门，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既成为女道士后，她便利用唐代社会不尚礼法、男女大防较为宽松的环境，放任自己的感情，过起了“半娼式”的生活。她交结名士大夫多人，与他们互有唱和，留下了不少能反映她的心态、情感的诗作。后世流传有收录她所创作诗歌的专集《鱼玄机集》。此书的宋刻本曾先后为黄丕烈、袁克文、傅增湘等著名藏书家收藏，现保存于北京国家图书馆。

在中国道教史上，自立门派成为道教一个派别开山祖师的女道士凤毛麟角，孙不二是其中之一。孙不二是全真道遇仙派创始人马钰的妻子，王重阳七大弟子中唯一的女徒弟。她创立的全真道清净派吸引了很多人参加。她在弘扬道法方面的业绩，使她先后于至元六年(1269年)、至大年间(1308—1311年)获得了“清静渊贞顺德真人”、“清净渊贞玄虚顺化元君”的封号。

魏华存、钱妙真、鱼玄机、李冶、谢自然、孙不二、卞赛、侍莲等出人头地的女道士，毕竟只占有很小的比例。大多数的女道士还是默默无闻地生活、修炼。但是，默默无闻并不意味着可以弃之不顾。从根本上说，在后者的衬托下，前者才能显示出独特之处。

道姑在道教史上应否占有一席之地？

女道士在道教发展过程中所释放的能量、所产生的影响、所留下的遗产，乃至取得的“三姑六婆”的骂名，无不昭示人们：一部完整的中国道教发展的历史，记录下男女道士的活动是必不可少的。在道教史花了几乎所有的笔墨描写男道士的今天，我们不应该再对本应由女道士所占的一席之地被人为地剥夺掉而无动于衷了。

在中国历史上，道姑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群体，既有着正面的形象，也有着负面的角色。她们中的一些人，本来应当青灯经卷、潜心修炼，可事实上却不避喧嚣的尘世，甚至把寄居的道观演化成了变相的淫乐之所；她们中的一些人，本来应当安贫乐道、素朴自然，在现实中却不时展示出绚丽多姿、长袖善舞的个人魅力；她们中的一些人，本来应当低调内敛、深居简出，但实际上却有着张扬的个性、率真的本性，并留下了不少被冬烘先生指责、令真情之士感动的佳话。对于这样一个群体，是很难用一段文字，或简单的几句话概括得了的。就让我用不太生花的文笔，为你叙说道姑少为人知的另类生活，再现道姑被人遗忘的修炼历程，揭开蒙在道姑身上长达千年的神秘色彩吧！

对于撰写道姑这一特殊群体的历史，我有着一个急于探究而又难解的疑问：一个令法国女子为追随老子的梦想也要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出家的宗教，竟然没有一部专门记述女性出家历史的著作。这是人们轻视女性的传统意识的潜在反映，还是人们对女性不屑一顾的心态写真？

2002年，时年26岁的法国女子Karine MaItin出家人道，拜全真道龙门派道士黄世真为师，并从师傅那里得到了“景秀”的道号。“景是我的辈分，我是全真道龙门派第三十二代弟子，排在景字辈。”景秀在解释自己的道号时说。全真道龙门派是道教的一个派别，由王重阳弟子邱处机开创，距今已有800年的历史。

Karine Martin家住法国巴黎南部的小镇Montlucon，是巴黎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她因倾慕老子《道德经》而投身道教。她的出家人道还有着一段机缘。

“我有亲戚在英国道教协会。我开始学习道教的时候，就跟他们一起打坐。后来发现打坐能让我心情更加平和、安详，于是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景秀说，通过打坐和初步的学习，她感觉到老子的《道德经》可以让自己越来越安心，“增添了一种很善的、安心的感觉”。在法国的时候，景秀主要在家里修道。“我周围有很多人都学习《道德经》。在欧洲、在美国，现在很多很多人都对《道德经》有兴趣。但尽管如此，在法国却没有道观，缺少讲经的师傅，所以我决定到中国来。”为了修道，景秀与曾经相爱的男友分手，东行前往中国。“后来我到中国的时候，在中国的道观，我觉得清净自然的宗教生活特别适合我，就决定当道士。”于是，头戴道教混元巾，身披蓝灰色道袍，右肩背长条布袋，布袋上绣着“道法自然”的女道士景秀就出现在中国的名山道观之间。

法国女博士出家成为中国道教的女道士，激发了我本已有的撰写道姑历史的浓厚兴趣。于是，我加大了对有关女道士资料搜集的力度。尽管这项工作由于女道士资料本身比较零散而困难重重，但尽早写出一部女道士历史的冲动，冲淡了我对困难的感觉。经过旷日持久的搜寻、积累，我的案头堆积起了足够的资料。

但是，好事多磨。在我铺排资料并着手撰写后，却又是写写停停、断断续续，个中原因，对处女地开垦的难度还在其次，更多的是对读者口味、出版机构的出书选择难以把握。不过路是人走出来的。既然走出了第一步，之后的路即使再艰难，也要奋力走下去。抱着这样的信念，我一步一个脚印，基本完成了中国道姑历史的写作。

后来，因缘结识了上海人民出版社的资深编辑苏贻鸣先生，我这本“待字闺中”几载的小册子的出版终于有了转机。在本书付梓出版之时，谨对苏贻鸣先生给予的关心和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

读者朋友们，当这本断断续续前后写了多年的书置于您书桌案头上的时候，我已在恭听您的评判了！

作者记于2010年世界读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