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源不仅在中国画方面独树一帜，他的散文，也是不同凡响、别具一格，且有文在画上之誉。其高妙之处，在于他的真实、纯朴、幽默、简约、哲理。尤其是他爱憎分明的个性，让人读来痛快淋漓。《南蛮野人笔记》一书，浓缩了唐思源的亲身经历和他的心血与泪水。文中所展示的九疑山人的日常生活和喜怒哀乐，读来犹如亲历一般，让人悲喜交集。他笔下的乡情、亲情与民俗风情、乡土文化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文笔幽默诙谐、蛮野泼辣。

唐思源现任中国画葡萄研究院院长、株洲画院院长，先后出版了《唐思源画葡萄》、《苍梧野人》等多部作品。其国画作品获得过全国美展金奖及法国卢浮宫美展金奖等。

《南蛮野人笔记》一书浓缩了唐思源的亲身经历，文笔幽默诙谐、蛮野泼辣，尤其是文中所展示的九嶷山人日常生活，呈现出一幅幅神奇的画面，使人更深地了解了“南蛮”的历史背景，感受到了“九疑”的文化魅力。

我是谁？(序一)

他是谁？(序二)

(一)乡村语文

 土谈

 野话

 耶

 辛屁股耶

 女亲

 改俳

 钱脚

 挑江过河

(二)娘亲舅大

 泰爷

 父亲与牛

 四姐

 三杯通大道

 猎耗

 钱柜

 清心

 纺歌

 冬雪

 卯时闹子

 补丁

 娘亲舅大

 蛊难

(三)南蛮村夫

 十三卵子

 捡狗屎

 邓筒宝

 狗弄古

 赶鸟

 洗黄桶

 丁香

 贪吃鬼

 排队

(四)巫鬼傩魂

 鬼节

 鬼婆

 九疑□□

 淫恶与淫美

 南蛮驺虞

 傩魂

 哭嫁

 祸根

 咒语

(五)山风野俗

 牧鸭

 打赌

 露天电影

 山野号子

 野人谷

 山路

 赌命

 从前，有座桥

 母校的桂花

 好大棵树

 好大个官

 女书

 读上甘棠

后记

女亲

我老家称闺女初嫁叫“女亲”。

恩古五十三岁还讨了个女亲，崽，有本事。听得左邻右合都咋舌。吃完夜饭，我们就绕过祠堂去恩古屋里吵洞房。

恩古上屋点了盏马灯，三四个菜，他大兄弟同古、弟弟满古，还有侄儿男女围了一大桌。我们去迟了，只看到天井边一堆鸡毛，酒还没喝完，几个缺边碗里只剩了几粒黄豆，一坨没拔净毛的鼓眼菜被众筷子拨来拨去。女亲把筷子一叉将那块菜夹进恩古碗里说：“你就吃刮，莫在这里胀眼睛，怕什么毛？等下又讲做了酒，连毛都没看到一根。”旁边烂巴说：“崽，好打粗。”女亲回头道：“烂巴你莫屎少屁多，你晓得我条卵，这猪皮子上有毛，你以为我是流氓？”

烂巴像个打死的蚊子——再没吭声。

女亲今天穿了件新士林苎布上衣，还是那条粗纱补丁裤子，好在油灯下看不太清。嘴唇上有点一品红，女人们都晓得是染鸡蛋时顺便抹了一下，你还莫讲，那一抹就抹出点文化来，确实与众不同。

女亲有三十五六岁，她说她从来没“恋过爱”。听后面这三字，就知道她读过书。那时农村女孩十六岁就嫁人，二十四岁就是老姑娘。三十六岁未婚，这里面就有蛮多故事，就和恩古一样，从小没得娘，说来话就长。

我不知道恩古的历史。他一双手有十二个指头，大家叫他六指耙。恩古和满古都是鳏夫，他小哥小嫂死得早，撇下个三岁的女儿细俳。算恩古良心好，一直把细俳养到十七岁出嫁。这一点，恩古在村上就讲得起话。恩古绝对是大字墨墨黑，小字认不得，奇怪的是我当记工员时算错他两厘工分，他却可以跟我对簿公堂，还说我少读了点书，是差点文化。他经常给我们讲封神榜、姜太公．、程咬金什么的，比村上那些后生家强。落后，讨了这个女亲，别人是初中生，会替人写信，念得下《人民日报》，恩古就没戏了，像如今一个中专生找了个博士后，你还敢甩文么？

“说他婆娘是女亲，鬼都不信，三十五六了，不可能没做过那个事。”这话是满古说的。烂巴说：“绝对女亲。”满古说：“烂巴，哭你的嫁嗑，你哪么晓得她是？”烂巴情知失口，赶紧闭了鸟嘴。蹲在旁边抽了半天旱烟枪的同古咳一声嗽，拿出长兄为父的做派来说话：“瞎婆子是不是女亲老三晓得，关你卵子事。他讨了婆娘你眼浅了不是？他把细俳养大没看到你送半筒古米？”老大发起威来，止了老四的话水，他哪里敢顶？老大有六个儿子，加上兄弟四个，是村上的强门口子。好在大哥讲公道，要不然，女亲也吃不下这碗饭。

大家称“女亲”叫瞎婆子。瞎婆子并不瞎。瞎婆子两个月前就进了我们村，那天她背个包袱，闭着眼睛，拄着拐棍，一点一点敲着桂阳那条官路而来，和我们村的瞎子螺魂碰了个正着，螺魂额头撞疼，一杖打过去骂道：“耶卖□，我是瞎子你未必也是瞎子啊？”瞎婆子被打得尖叫，以为有人做她，睁开眼缝一看，对手真是个有白无黑的老瞎子，她连忙捡了棍子忍痛从旁边溜走。

瞎婆子天黑进了村，挨家挨户讨米要饭。那天正是放暑假，我在屋里用饭团贴奖状，听到有人敲门，我开门见是个瞎子，就把贴剩的饭给她，她说：“好崽，好乖，在鼎锅里舀点耐饭给我吃。”我赶快拿她的碗另外装了一碗饭，再放上一块油豆腐。她笑了一下说：“五好学生，有出息，好崽。”然后，走了。过了好久，我才想起，她不是瞎子，她都看清我的奖状了。

那天夜晚，我们去捉迷藏，见她躺在仓库后面的草树下透凉，手里一把烂棕扇一摇一摇，一种饱后知足的惬意。

第二天傍晚，她进了恩古的门。恩古的侄女刚出嫁，就一个人。瞎婆子的拐棍点到他门口时，后面跟了一群顽童。为头的烂巴叫道：“六指耙，你屋里来客了。”恩古以为细俳回了，打开门刚把那口缺牙张开，见是个讨吃古，骂道：“老子都要讨吃了，你还来。”他正要关门，瞎婆子一棍顶去，像鲁智深打出的禅杖，把恩古挺了个趔趄，说道：“要讨就讨到一堆来，你站在我这个其扁想一想，将心比心？”“耶咳，还和我甩文了，要得，你不怕死，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恩古把瞎婆子让进去，反手就把门关上。

那天队里收了几担落花生，刚入库烂巴就起了歹心。仓库在祠堂里，和恩古的房子共墙搭垛，每次上梁入仓，烂巴都从恩古的梁上爬进去。那夜评完工分后，坪里只剩下几个老人在那里抽烟咳嗽，讲天文地武。烂巴像“水浒”里的鼓上蚤时迁，趁月亮躲进云里，猫一样就进了恩古的屋，鼠一样地上了墙，猴一样地把脚倒钩上梁，咦！瞎子撞死马，他看到了实在不该看又忍不住想看的一幕——

恩古的卧房里，亮着一盏油灯，蚊帐开处，一个雪白的此起彼伏的胴体乖乖地躺在那里，那个交叉三角禁区下的白色毛巾上，洇下了一朵红色的桃花。烂巴顿时闭了眼睛，飞入梦境！脚一松，差点掉了下去，这一掉，头先落地，一定脑壳开花。

此时，一声吱呀，火落门开了，恩古端上一盆热水，赤条条出来，乐癫癫地说道：“你喊什么名字，来，洗一下，搭倒耐。”那女人也不说话，爬起来在恩古脸上亲了一下，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急着去洗，仿佛她将这片涸红多保留一刻就多一层“女亲”的确证，多给这个男人一分殊荣。

惊愕良久，烂巴才把贼眼去觑那女人的脸面，这一看，又差点让他掉下去见了阎王爷——天啦！这不是那个讨吃的瞎婆子吗？她哪里瞎？她那双眼睛好大喽。

这一幕，是“文革”结束，瞎婆子和恩古都死后烂巴才作古音讲出来。难怪当时他和满古顶嘴说“绝对女亲”后又守口如瓶，第一，他是做贼心虚；第二，他是窥人隐情。但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讲了，既然做贼，还有什么原则可言。

瞎婆子先恩古走了，不知得的什么病？她跟恩古过了十二年。那十二年，五保户螺魂瞎子碾米、看病、煮药都她一人包了。她雨一样地来了，又风也似的走了；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的亲人，她的故乡；但她确确实实是跟恩古骂骂咧咧恩恩爱爱吵吵闹闹过了十二年。那十二年，她为恩古补衣浆衫，田里地里，辣椒豆角，这不是梦。以至在那年冬天她突然病死，恩古半个月不出大门，他整天守着那具尸体，每天帮她洗一次还微笑着的脸。他成天哭，一直到某一天人们撞烂他的门进去时，他已经没有眼泪。P15-17

他，爱画葡萄亦善画葡萄，许多人画葡萄斤斤于一粒粒细抠细描，往往弄出一堆僵硬溜圆的死玻璃珠，堕入低俗的匠气。而他笔下的葡萄颗颗晶莹剔透而又浑然一体，簇簇疏密有致而又紫碧欲滴，无论在瓮边还是在字里，都跳着一颗欢乐的童心，透着一股鲜活的野气。

自1988年他北京个展前夕梦见自家的葡萄园，他写梦成真，画出第一幅葡萄画《故园秋色》。他说：“兴许是磐石与荒原的过于沉重，我更多的时光是徜徉在玲珑剔透、酣畅淋漓的葡萄园里，那种如释重负的随意表达，展示出无须对民主自由呐喊的人性本质，使我回归到三十多年前在山间小路上，背对夕阳、轻吹牧笛、悠扬婉转、欢快飘逸的童梦之中。”

难怪山东美术出版社将他的《怎样画葡萄》列入“中国画自学丛书”作为教材。

难怪有记者撰文盛赞：“湖南出了个唐思源，中国有了个‘葡萄唐’！”

他是谁？他是“葡萄唐”——唐思源。

他似乎乐于沉浸于“葡萄唐”这一语义双关的称号，他计划在《美术观察》上把他的“葡萄”和“唐”渍一盘夏日冷餐。

我想：如果他只会画葡萄并想以此“一招鲜吃遍天”，那么以“葡萄唐”的称号浮出水面未尝不可，不过也太容易同“墨竹王”、“梅花王”、“猴王”等江湖三流画家混同在一起。如果他还会画别的甚至更会画别的东西，那么他就不应该接受“葡萄唐”作为自己的标志。

我打开他的融“画家散文”与“散文家画”于一体的《野人笔记》，蛮野泼辣的文笔和卓尔不群的见解一下子牵挂了我的神经！浑然大气和境界神秘的山水画吸引了我的眼球！还有那冷峻雅洁的梅花与自由洒脱的书法，这么一个画路颇宽、出手不凡的画坛俊杰，如果突然亮相于或仅仅定位于“葡萄唐”，这实在太可惜了！

《野人笔记》作者简介：“唐思源，号苍梧野人。”这是个多么振聋发聩的称号！他的命脉在湖南永州苍梧之野的九疑山腰，里通野人谷，外连十万山。儿时放牛习画，两度辍学；稍长刀耕火种，放排烧炭；三十岁出山，举办画展。哦，他原是九疑山的孩子！《山海经》曰：“南方苍梧之中有九疑山，舜所葬。”九疑，这舜帝长眠的九疑！这娥皇女英泪洒斑竹的九疑！这百越野史南蛮风俗的九疑！这至今还流传着瑶族女书的九疑！这毛主席诗词讴歌过的九疑！如此多的原生密码，如此大的诱人魅力，怎一个“葡萄”了得？

“1994年1月18日夜11时20分，我的父亲停止了呼吸。此时户外一声巨响，桑梓的葡萄架訇然倒塌。”唐思源在《我家葡萄》中回放历史，认为自己“暂歇山水，专注葡萄”，是“父亲在天之灵的暗示”，“是那个倒塌的回应？”依我看，他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误读”了自然密码。在我看来，不妨把1988年北京个人画展前夕他梦见自家的葡萄园，作为自己专注葡萄的理由，而把1994年的葡萄架訇然倒塌，看作回归山水的启示。家乡呼唤大山之子，重新关注“斜屋炊烟，水车吱呀，月塘萎荷，秋菊木篱”，关注“九疑山人忍耐贫瘠而犟守故土那份原始的质朴与率真”，关注他们如何营造芙蓉王国里的新朝晖。

思源思源，葡萄固然可以继续画下去，但只画葡萄，所负也轻，所成也小，而百越野史、巫傩文化，才是无穷的创作富矿。南蛮风俗，布衣情结，才是不竭的灵感源泉！我劝他莫急于以“葡萄唐”仓促定格，最好以“苍梧野人”披挂出山！

他是谁？他是“苍梧野人”——唐思源！

在文明远离自然，一天天走向纤细柔弱、刻板繁琐的时候，“野人”以其原生态的质朴、大气与活力给文明带来了新的生机。

唐思源画中的葡萄，好就好在多了一股鲜活的山乡野味。  唐思源手中的山水，好就好在少了几重雕琢的刻板繁琐。

唐思源笔下的书法，好就好在灵秀中包含着的沉稳憨厚。

唐思源口里的土谈，好就好在俚俗中袒露着的人性赤裸。

他的《葡萄》画出了葡萄的柔韧和薄霜、甜汁和蜜液，也画出了自己的画情和“画路”。

他的《傩魂》画出了挺拔崛起的九疑□□柱、壮伟神秘的三分石太阳鸟，也画出了自己对民族基因的崇拜。

《年轮》是月下水车巨轮不息的合奏，还是沧桑岁月无尽的讴歌？

《泽野》是天地一抹脱出的鹿群绰绰，还是画家心中坦荡的丘壑？

他是谁？他是以文学书画综合实力和野性闯进画坛的一匹“黑驹”——唐思源！

每位画家都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但他的选择是否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主导优势，激活自己的创造潜能，却是大有讲究。

意到则气到，气到则力到，目标的选择和追求过程，也是画家自我暗示和自我塑造的过程。

是安于做“葡萄唐”在葡萄小品里淘情趣，做一个小画家？还是倾力打造“苍梧野人”，以世界眼光普照苍梧之野，以人类情怀破译九疑谜团，做一个大画家？等待唐思源的抉择。

他是谁？他是有待于自己用创作实践和漫长岁月做最后定位的唐思源。

这本书，倾注了翟墨导师生前对思源的厚望：“家乡呼唤大山之子，重新关注‘斜屋炊烟，水车吱呀，月塘萎荷，秋菊木篱’；关注‘九疑山人忍耐贫瘠而犟守故土那份原始的质朴与率真’；关注他们如何营造芙蓉国里的新朝晖。”先生苍茫远去，重托尚在人间。还活着的我，必须全力践行天命，别无选择。

此书曾以《野人笔记》命名做过少量内部印发，从读者的反馈中获得过诸多启示与鼓励。十年后，上海文化出版社的关注、认可与专业指导，加快了《南蛮野人笔记》的修订补充与出版。

修订是件很残酷的事，十年后再去深刻我洒过泪水的章章节节，那些刺痛灵魂的往事又如寒冬的蒺藜铺在我刚刚春暖花开的前境里！

有哲人云：厚重的文学总是沧桑的。换句话说，选择了文学就必须做好烧烤灵魂的准备！足非心欲，我又要回到过去。

我是个苦八字，前世为牛，这世属马。十五岁就要养爹娘，五十岁还在养儿女，一生起早贪黑，还是没守住祖传那两间茅屋，倒了，落荒而逃。

人比人，气死人，泥麻拐和我同乡同学同年同月，他年轻时老子当官，老了有儿子赚钱，两头享福。这就是命。

既然命中注定，我就宽慰自己：做飞机和坐飞机、写书和看书、唱戏和看戏的感觉是不同的。前者幸福，后者快乐。你笑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告诉你，我根本不吃葡萄。而别人吃着葡萄开心，看着葡萄画高兴，我心里就窃喜。这副傻贱相，是胎里带的。小时候我喜欢挖蚯蚓，落后把瓦罐往天井里一倒，小鸭小鸡们就会欣喜若狂地抢食。我在一旁擦着汗看着，心里偷着乐。是这种乐滋润着我少年青年老年的岁岁月月。

岁月的歌流成河，岁月的河汇成歌！

生命无常，也许，不期的某一天我即会离开人世。我揣度在归天之前为我岁月的河写一首歌，让它吟唱在未来。这支歌就是我们这代人生命期遇当时称为新歌的老歌。

其实，每一个生命过程，都是一部丰富的小说，一曲美妙的音乐，一幅绚丽的图画，一个承载哲学的活体。我的岁月，经历了反右、大跃进、公社化、苦日子、社教、“文革”、改革开放、地震与冰灾、奥运与世博；我在生命路上认识了我的亲人和辛屁股耶、女亲、螺魂、改俳、钱脚奶奶、拨浪古、扒锅补、土宝、劁猪佬、张麻子、道州婆、邓筒宝、狗弄古、丁香婆、泥麻拐、卯生、有崽、烂巴、虎赶、蚂蟥、鬼婆、卵子跳、狗尿泡、地麻雀、蚂蟥、牛革委、种子卵、饿牢鬼、运崽瞎子——人之将老，这组小人物依然在我生命的废墟上跳动着，闪烁着刺眼的光亮。

我想，文学的使命是张扬美好抨击丑恶，使读者在伸张正义中得之催奋，在贬斥猥亵中获得快感，在催奋与快感中接受作者人格理念的导向。其间幽默、率真、原生、简洁只是这种导向的绿灯而已。毋庸置疑，在影视、网络、手机、广告风靡人寰的时代，一本书能让人读完，那已是非常了得的事。为此“了得”，作家们穷尽伎俩，不辞肝脑涂地。我，亦亦步亦趋。

都说我这本笔记怪怪的，人物像小说；幽默像笑话；讽刺像杂文；评述像论文；格律像诗；音律像词。管它呢，一个捡狗屎的能上黑板报都光荣得一塌糊涂，何况出书？所以有很多人都该受我一拜。编辑吴志刚先生，年纪轻轻，便识天机，于花繁柳密处拨出一块空地，让我傩家的乡村语文上了儒家殿堂的书架，向全国发行。当然，我的艺术之路还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师、开明达观的领导、真心实意的朋友的倾情关怀，言长纸短，恕我不能一一陈词以谢。永州的养育，株洲的成长，上海的提升，成就了我一个山里人的梦想。饮水思源，思源这里一鞠拱手，当作回礼了。

最后还有一句“野人谬论”要说，我要特别感谢我的“敌人”。这些“敌人”就是天灾与人祸！换句话说，灾祸是最好的教材，而“敌人”，就是最好的老师。

是为后序。

思源2011年3月11日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