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美尔回到他的沙漠总部,首次与托马将军见面。托马是一位有贵族气息的老派军官,看起来憔悴,像苦行者、学究且完全令人讨厌,很快地隆美尔不喜欢这位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对他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帮助。隆美尔对于托马和威斯特法遵照施图姆的指示不对英军开火反击感到不愉快,他指出如此一来将使英军在损失轻微的状况下清除前哨阵地和雷区,并对防线造成破坏。但托马辩驳说,正是德军炮兵阻止英军大胆前进,而他相信主攻将来自北面。隆美尔同意此论点与他对敌人战术的看法。
有着大批分遣队的英军,将利用他们为数众多的步兵,在烟幕的掩护和炮兵猛烈火力的支援下,开辟穿越雷区的通道。一旦打通这些通道,英军将投入大批战车穿越这些通道。万一英军装甲部队突破他的静态防线,隆美尔明白这可能会造成大灾难,因为这些英军战车如果运用得当,将展开侧翼包围,并把轴心军的任何撤退切成碎块。由于他的步兵缺乏机动能力,特别是垂死的意军,隆美尔的军团将会被这样的突穿歼灭,因此无论如何都要迫使英军攻击转向,甚至加以消灭。
一场消耗战
当晚,英军利用一块位于战线上的小高地28号山丘作为炮兵观测点,因此得以无情地痛击德军,隆美尔在早晨记录到,这些逐渐加强的炮声让他只能睡5个小时;由于英军炮轰造成的越来越严重的失眠,不但有损隆美尔的身体状况,也伤害部队官兵的健康。在接下来几天之间,隆美尔观察28号山丘周边的激烈战斗,并酸溜溜地写到这个山丘根本不值得双方血流成河。
隆美尔认同托马的论点,认为蒙哥马利将会在北面发动决定性攻势,因此他调动剩下的战车(包括早已耗竭的第21装甲师)前往北面。德国非洲军的燃料储备已经很低,因此这样的调度是一次危险的赌博,万一隆美尔无懈可击的直觉出错,这些单位可能就回不来了。对德军来说幸运的是,他的直觉是对的,隆美尔在10月27日避开并封锁英军的每一次前进,蒙哥马利的攻势陷入僵局。
但德军也有倒霉的时候。一次对28号山丘的失败攻击,使突击部队留在开阔地形上,暴露在英军炮击和空中轰炸下,那里完全没有任何掩护。隆美尔现在被包围了,因为他的成功是建立在机动性和灵活运用战车的基础上,他暴露在文明世界边缘以外的位置最终将给他带来不利影响;隆美尔忽视的补给和运输问题在这个时间点发酵了。
没有燃料,隆美尔的军团被迫打一场静态的消耗战,在这儿绝对会因为支撑不住而被歼灭。燃料缺乏的情况因为另两艘油轮被击沉而恶化,他因而无法将战车撤至英军炮兵射程外,在一场他确信会获胜的战车决战中对英军战车设下圈套。
在受到敌军支配的状况下,隆美尔确信他将面临最后的战败。他的资源没有获得补充,而英军数量早已超越他的资源,还在持续增加中。如果他的军团为了战胜,用尽一切方法却依然战败,后果将会十分悲惨。但至少第8军团还没有强大到在他的部队没有强烈抵抗情形下就占领整个北非。
隆美尔心中的失败主义越来越浓厚,尽管如此他仍决心在被彻底击败前给他“难缠的老朋友们”瞧一瞧战争的地狱。10月28日,他在那天下达给麾下部队和指挥官的命令中表示,这是一场攸关存亡之战,他要求每一个人,包括隆美尔自己在内,都要奋战到最后一刻。隆美尔确信蒙哥马利的攻势将来自北面,而掳获的敌军文件也经过确认,其内容显示蒙哥马利将在此区域发动攻击,一旦他的战车成功突破,他将在达巴(El Daba)转向北,向海岸前进。到了午后,隆美尔可以观察蒙哥马利如何在他们于德军防线中打出的楔形突出部内集合部队准备突击。
到了2l时,英军如同之前一样进行大规模炮击,其爆炸声使部分部队几近抓狂,一个小时后,英军照既定惯例发动攻击,这次轮到摩尔谢特将军和他身经百战的澳军第9师打头阵。整个晚上,惨烈的战斗就在受隆美尔和所有德军尊敬的盟军精锐战士澳军官兵和第125装甲掷弹兵团第2营之间爆发开来。作为精锐劲旅的第125装甲掷弹兵团打了场骁勇无比的防御战,使双方都彻底精疲力尽;到了10月29日拂晓,澳军的攻击明显地被堵住了。
经过5天血腥战斗后,英军除了1万名英军、英联邦部队和盟军官兵伤亡,还有德军防线上一些小缺口外,没什么成果可展现。在伦敦,特别是在英军总部和白厅政府部门的通道间,气氛非常郁闷。P166-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