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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典型的日子/美国生态散文丛书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作者 (美)瓦尔特·惠特曼
出版社 百花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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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这是一部自传体的散文集,是大诗人饱经沧桑、人到暮年时的绝唱。惠特曼像在旷野中采集标本那样,来采集个人的经历和自然的风景,自然的美丽和永恒是它的主调。我们在书中看到的是一位返朴归真的老人最后的绝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回归自然的绝唱。

内容推荐

《典型的日子》是一部自传体的散文集,是大诗人饱经沧桑、人到暮年时的绝唱。惠特曼像在旷野中采集标本那样,来采集个人的经历和自然的风景,自然的美丽和永恒是它的主调。有评论家称,“惠特曼的散文比诗歌更胜一筹。它清晰、理智、易懂、颇具可读性。它之所以有趣,是因为它以自传体的形式回忆往事,并对户外生活及其感触做出直接而清新的真实反映。这本书是刚健有力的,处处散发出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我们在书中看到的是一位返朴归真的老人最后的绝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回归自然的绝唱。

目录

惠特曼:自然的功课——序《典型的日子》

进人了新的主题

进入一条长长的农场小路

致清泉和溪流

初夏的起床号

午夜迁徙的鸟群

大黄蜂

杉树果

夏天的景象以及懒散

日落的芳香——鹌鹑的歌声——隐居的画眉

池塘边一个7月的下午

蝗虫与螽斯

一棵树的功课

秋天的侧面

天空——日夜——幸福

色彩——一个对比

1876年11月8日

乌鸦和乌鸦

海边的一个冬日

海边的幻想

两小时的冰海航行

春天前奏曲——娱乐

人类的怪癖之一

午后景象

敞开的大门

普通的大地,土壤

鸟和鸟和鸟

星光灿烂的夜晚

毛蕊花和毛蕊花

远处的声响

裸身日光浴

橡树和我

五行诗

最初的霜

二月天

野云雀

落日之光

橡树下的思想——一个梦

红花草和干草的芳香

一只陌生的鸟

鸟鸣

长叶薄荷

我们仨

威廉·库伦·布莱恩特之死

哈德逊河上的短途旅游

幸福和悬钩子

一个典型的流浪者家庭

从海湾眺望曼哈顿

灵魂的时刻

稻草色的普绪客及其他

夜晚的回忆

野花

忽略已久的礼貌

德拉瓦尔河——日与夜

渡口与河上的景色——去年冬天的夜晚

在栗子街的第一个春日

沿哈德逊河逆流去阿尔斯特县

白昼,约翰·巴勒斯的草皮火——春歌

会见隐者

阿尔斯特县的瀑布

瓦尔特·杜蒙和他的勋章

哈德逊河景

两个城区,某些时刻

在中央公园散步和聊天

一个美好的下午,四点到六点

大汽船启航

明尼苏达号上的两小时

盛夏的日与夜

陈列馆——新市政大厅——河上航行

河上的燕子

开始向西的长途旅行

在卧铺上

密苏里州

大草原和一篇没有发布的演说

去丹佛——边疆的一个插曲

基诺沙峰顶一小时

一个自大的“发现”

新的感觉:新的快乐

蒸汽动力,电报及其他

美国的脊梁

公园

艺术特色

丹佛印象

我转而向南,继而又向东行

没有满足的需要——阿肯色州的河流

一个沉默的小追随者——金鸡菊

诗歌中的草原和平原

西班牙峰——平原上的傍晚

美国的独特景色

地球上最重要的河流

大草原的类比——树的问题

密西西比河谷的文学

西部女人

圣路易斯备忘录

密西西比河上的夜晚

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

埃德加·坡的意义

贝多芬的七重奏

野性大自然的暗示

林中悠游

女低音

更好地观看尼亚加拉瀑布

与疯人在一起的星期天

凶猛的萨格奈河

永恒角和三一岩

希库蒂米河与哈哈湾

居民的好生活

雪松果一样的名字

托马斯·卡莱尔之死

一对老朋友——一小段科勒律治

给四诗人的献礼

米勒的画

鸟,以及一个忠告

我的摘记簿抽样

又是本地的沙子和盐

纽约的热天气

卡斯特最后的集合

一些老相识——记忆

老年的发现

终于拜访了爱默生

康科德其他记事

波士顿广场——再忆爱默生

奥西恩之夜——最亲密的朋友们

只是一艘新渡船

朗费罗之死

办报纸

我们置身其中的大动乱

在爱默生墓前

现在写写自己

尝试读一本书之后

加拿大之夜——8月末

乡村的日日夜夜

最后的自白——文学考验

自然与民主——道德

试读章节

5月——蜂拥的、歌唱的、交配的鸟儿的月份——大黄蜂的月份——开花的紫丁香的月份,也是我出生的月份。我匆忙写完这一段,就在日落之后来到外面,来到溪边。光线、香味、旋律——蓝鸟、草鸟和知更鸟,在各个方向——喧闹、回荡的自然的音乐会。那些低音,是附近一只啄木鸟在叩响树木,远处是雄鸡的洪亮尖锐之声。然后是新鲜泥土的气味——色彩,远景中微妙的枯黄色和薄薄的蓝色。草的明亮的绿色因为最近两天的温润潮湿而略有加深。太阳多么安静地攀上广阔清澈的天空,开始它白昼的旅程!温暖的光线沐浴着一切,亲吻一般汹涌而来,我的脸颊几乎感到了灼热。

自从塘蛙开始聒噪,山茱萸绽放最初的白色以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金色的蒲公英在无尽地挥霍中,点缀大地的各个角落。白色的樱桃和梨树——盛开——野生的紫罗兰,以它们蓝色的眼睛仰望着,向我的双脚致敬,我徜徉在树林边缘——苹果树叶芽的玫瑰红——麦田清澈的祖母绿——裸麦的暗绿——空气富有温暖的弹性——矮杉树慷慨地装饰着棕色的小果——夏天完全苏醒了——黑鸟在集会,吵吵嚷嚷的一群聚集在某棵树上,当我坐在附近,它们会此时此地变得喧闹。

后来。——自然成队伍、成部分地前进,像军队一样的兵团。一切都主要是为了我,并且仍将如此。但是最近两天吸引我的是野蜂,大黄蜂,或者像孩子们所称呼的,“嗡嗡嗡”。当我散步,或者一瘸一拐地从农舍走向溪边,我横越前面提到过的小路,路的两旁是旧铁轨形成的围栏,带有许多的豁口、尖片、断纹、孔洞等等,那些低吟的、毛茸茸的昆虫就选择这样的地方栖息。在这些铁轨的上下左右和中间,它们拥挤在一起,数量巨大,无法胜数,有些在空中冲刺和飞行。当我缓慢地一路行去,经常有一片黄蜂组成的移动的云彩伴随着我。在我清晨、正午或黄昏的漫游中,它们扮演着主角,往往以我从未想到的方式主宰着风景——它们充满了长长的小路,不是成百,而是上千。数量巨大、活泼而迅捷,时而美妙地冲刺,时而响亮地扩散开来,始终在嗡鸣着,不时地被什么东西改变着,几乎像一声尖叫,它们前后疾飞,快速地闪动,彼此追逐,尽管它们是小家伙,却给我传递了一种新鲜而生动的力量、美、活力和动感。它们是到了交配的季节了吗?或者,这么巨大的数量,这么迅速的飞行,这么热情高涨,这么充分地表演,到底是什么含义?当我散步,我以为跟随我的是一个特殊的蜂群,但是略加观察,我发现那不过是一系列蜂群在快速地变换,一个接着一个。

写这则日记时,我是坐在一大棵野樱桃树下的——白昼因时而飘过的云和清新的风而变得温和,那风既不太强也不太弱——我长久、长久地坐在这里,包裹在这些蜜蜂单调而低沉的音乐中,它们成百上千只地掠过,平衡着,在我周围前后疾飞——大个儿的家伙穿着鲜艳的黄马褂,炫耀鼓胀的硕大身躯,粗短的脑袋和薄纱般的翅膀——哼唱着它们永远丰富柔和的歌曲。(难道其中不存在作曲的暗示,这些嗡呜不就该是那音乐的背景吗?某种黄蜂的交响乐?)这一切多么予人滋养,以我最需要的方式,把我催眠;户外,裸麦田,苹果园。最近两天的太阳、微风、气温和一切都无可挑剔;永远不会再有这样完美的两天了,我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我的健康在好转,我的精神安宁平和。(不过,我一生中最悲哀的丧失和忧愁伤的周年纪念日即将来临。)

又匆忙写一段,有一个完美的日子:中午之前,从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沉浸在大黄蜂的嗡鸣和鸟的音乐中。苹果树上和附近的一棵杉树上,有三四只褐背画眉鸟,每一只都在唱着它最好的歌,以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最好的方式唱着华彩段落。有两个小时,我放任自己,倾听着它们,懒散地沉浸在这场景中。我注意到,在一年中,几乎每种鸟都有一个特殊的时段——有时仅仅是几天——那时它唱得最棒;现在正是这些褐背画眉鸟的时辰。同时,在小路上下,是冲刺着、嗡嗡着的大黄蜂。当我回家时,又有一大群黄蜂充当了我的随从,和以前一样随着我移动。

P6-8

序言

19世纪的最后三十年,在蓬勃发展的美国工业化运动中,一些盲目乐观的人们认为美国地大物博,有着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资源,开始疯狂地向大自然进行索取。尤其在南北战争以后,石油、煤炭、铁矿、森林的开采和利用漫无节制,对土地的过度开发破坏了土壤和植被,使水土流失,良田被毁,河道堵塞,水位下降,环境恶化不仅使通航和农业灌溉受到影响,也给动植物带来灾难,一些野生动物被肆意捕杀,几近灭绝。自然资源正日益受到人类的威胁。

面对这种情况,一些自然主义者发起了保护资源运动,他们意识到大自然不仅仅具有经济价值,同时也是美学和精神财富,他们呼吁人类科学、明智地开发资源,保护生态环境。著名鸟类学家奥杜邦和一些信奉自然主义的基督徒们不断地向政府游说,要求建立国家公园,实现人与环境和谐相处。在对大自然的咏叹和紧急保护的呼声中,不乏一些热爱自然的诗人发出的声音,以“草叶诗人”著称的惠特曼就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惠特曼(Walt Whitman,1819-1892)生于美国长岛一个海滨小村庄,是荷兰人和美国北方人的混合血统,父亲是木匠。惠特曼五岁那年全家迁移到布鲁克林,父亲在那儿做木工,承建房屋。由于生活穷困,惠特曼只读了五年小学。他当过信差,学过排宇,后来当过乡村教师和编辑。这段生活经历使他广泛地接触人民,接触大自然,对后来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1841年以后,他又回到了纽约,开始当印刷工人,不久就改当记者,并开始写作。几年以后,他成了一家较有名望的报纸《鹫鹰报》的主笔,他写了大量反奴隶制、反雇主剥削的文章,其中也充满了赞美大自然、天人合一的声音。他认为,“美国诗人们要总揽新旧,诗人的精神要与国家的精神相适应,诗人要体现国家的地理、自然生活以及湖泊与河流”。

1850年起他脱离新闻界,重操他父亲的旧业——当起了木匠和建筑师,用笔记本随手记录诗篇。1855年这些诗歌结集出版,题名《草叶集》。爱默生在收到诗人寄赠的诗集后,在回信中热情地赞扬道:”我以手揉眼,想看清楚这道阳光究竟是真是幻;不过,手捧大作,实有其物,何容置疑。诗集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既给人勇气,又加强了勇气。”这本以非传统韵律写成的诗集,主题是宣扬自我、死亡与生命、普世情谊、民主和美国。对大自然的挚爱与赞美、将自我与自然和谐相融的思想,贯穿了惠特曼的所有写作,在1882年出版的自传式笔记《典型的日子》中,体现得尤其明显。

他认为诗人永远与时间和空间合奏,与大自然这个围绕着他的庞大而多样的现象密切联系和相互吻合,彼此融洽、满足和相安无事。只有抱着与万物齐平的态度,人类才能找到与自然和谐相与的途径。在1855年版《草叶集》的序文里,惠特曼写道:“在所有人类之中,伟大的诗人是心气平和的人。”这种谦逊的性情平衡了人本主义膨胀的骄傲自我。在诗人眼中,民主的地位虽然崇高,但是其象征却是自然界中最为卑微的小草;他心目中的新人,说的是“草一般简单的话”。他重视民主,但更重视民主与自然的关联,他认为“民主与户外的关系最为密切,只有与自然发生关联,它才是充满阳光的、强壮的和明智的,就和艺术一样,必须与户外的光、空气、生长物、农场景象、动物、田野、树木、鸟、太阳的温暖和自由的天空保持固定的接触,以变得坚韧、有生机,否则,它肯定会缩小和变得苍白。……整个新世界的政治、理智、宗教和艺术,如果没有自然成分作为主体,作为它的健康成分和美的成分,美国的民主就不会兴旺,就不会变得英勇”(《自然与民主——道德》)。

诗人绝不是以万物灵长自居,把自己凌驾于万物之上,而是谦卑地把自己当作上帝荒野中的一棵卑微的小草,其存在是与周围环境息息相关密不可分的。人生更像自然界的一个物体,自有其有机组成,其形式是意想不到的,不对称的,甚至是任性的。有一次在谈到自己的时候,惠特曼说,诗人把“他的韵律和均一藏在诗的根底,本身是看不见的,而是像花丛中的丁香一簇簇四处怒放,终于结为浑然一体的东西,如西瓜、栗子或梨”。这种对事物的生态式观照与佛教中的因陀罗网的寓意取得了内在的一致。在忉利天王的宫殿里,有一种用宝珠结成的网,一颗一颗宝珠的光互相辉映,重重叠叠,无穷无尽。这说明万物是一个整体,每一个事物都被包含在因陀罗网中,是互相依存的。这张万物织成的网越是繁复密实,反射的光辉就越是灿烂,说明生物的多样性就越是繁多,也越是富有生机。

惠特曼呼吁人们向大自然学习,人类仅仅是自然母亲所孕育的儿女,自然才是一切的源头。在《初夏的起床号》中他发出这样的呼唤——

“那么离开吧,去放松下来,松开神圣的弓弦,如此紧绷的长长的弦。离开,离开窗帘,地毯,沙发,书本——离开‘社会’——离开城市的房屋、街道、现代的改进和奢侈——离开,去到那原始的蜿蜒的林中溪流,它那未经修剪的灌木和覆盖着草皮的岸畔——离开束缚之物,紧巴巴的靴子,纽扣,和全副铁铸的文明化的生活——离开周围的人工商店、机器、工作室、办公室、客厅——离开裁缝和时髦的服装——也许,暂且离开任何的服装……至少一天一夜,返回我们所有人赤裸的生命之源——返回伟大、寂静、野性、接纳一切的母亲!”

诗人强调自然对人类身心两方面的影响,亦即“自然疗法的和基本道德的影响”。当人们在商业、政治、交际、爱情诸如此类的纷争扰攘中精疲力竭,再无法永久地忍受下去的时候,原本处于隐退状态、被人所遗忘的自然开始显现出来,“从它们迟钝的幽深处,引出一个人与户外、树木、田野、季节的变化——白天的太阳和夜晚天空的群星的密切关联……我们将从这些信念开始,那就是我们功课的一部分”(《进入了新的主题》)。《典型的日子》这部散文集可以说就是诗人向自然学习的笔记,“我将向你学习,沉思着你——接受、复制、铭记那来自你的信息”(《致清泉和溪流》)。由于内战时辛劳过度,惠特曼于1873年患半身不遂症,终生未愈,在病痛中挨过了近二十年。然而,他没有屈服于病魔的折磨,而是经常拖着他的小凳子,到户外去,走进自然,走向溪流边,为树的沉默和神秘而欣喜,为风雨的变幻、鲜花的盛开、严霜的降临、鸟儿和蜂蝶的歌唱与舞蹈着迷、流连,从自然中吸纳着复原的精力与勇气。日落时分,他常常用一棵手腕粗细的坚硬橡树锻炼手臂、胸肌、整个身体,在和树的较量中感受年轻的树液和能量从大地里涌起,刺痛着,从头到脚穿过了全身,像补酒一样(《春天前奏曲——娱乐》)。“过去的整整两个夏天,它一直在强化和滋养着我病弱的身体和灵魂,以前从来没有过。感谢这无形的医生,感谢你无声的良药,你的日与夜,你的水流和你的空气,堤岸,青草,树木,甚至杂草!”(《橡树和我》)他甚至把自然尊为文学的尺度和标准,自然的丰富、伟大、永恒、生机,都构成了他的写作的潜在的海床,“海岸成了我的写作中一种无形的影响,一种弥漫着的尺度和标准”(《海边的幻想》)。

工业化生产过程与消费习惯的真正代价,已经与生产和消费的困难同比例增长,日益增长的人口和消费水平造成了对自然越来越严重的破坏,越来越多的人生活在日益远离自然界的地方,因而遗忘了自己对地球的影响,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惠特曼强调,人类要重新与大自然建立和谐的关系,单凭理性的认识是行不通的,而是要开放所有的感官,从溪岸、树林和田野中获取那确切无疑的功效。他乐观地说:“也许我们内心从未失去的与大地、光、空气、树木等等一切的和谐,仅仅通过眼睛和头脑是认识不到的,而是要通过整个身体。既然我不会把眼睛蒙上,我就更不会束缚我的身体。在自然中甜蜜、明智而沉静地裸着身子!”(《裸身日光浴》)在这样的纯真状态中,“一个人感觉通过他整个的存在,那情感的部分,主观的他和客观的自然之间的一致性,谢林和费希特如此喜爱的一致性,明确地变得紧迫。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经常在这里认识到一种存在——在清晰的情绪里我肯定它的存在,化学、推理、审美都不能做出最基本的解释”(《橡树和我》)。我们的内在生命在融入自然、与之合一的时刻,也就是我们的主体性敞开自身,与纯粹的客体性混融得难解难分的时刻。

惠特曼的生态整体观思想,不仅仅局限在与自然的关系上,其独特之处,还在于他将这种事物普遍联系和依存的思想扩展到了城市文明,因此扩大了“自然”一词的含义,即不仅仅是荒野、群山与河流,还包括人所创生出的一切,这里的“自然”已接近“人类环境”这个概念。将城市文明(人化自然)纳入生态文学的考察范围,无疑是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的,它迫使人类不仅仅关注未经人工改造的“自然”,也将目光转向人化过的自然,从而在一个更广阔的视角上探寻人类与生态系统的关联与交互作用。

在惠特曼的写作中,他特别强调打破自我的藩篱,将自我分散于万物之中,与万物融会的思想。这里的万物既包括自然界的一草一木,也包括人工造物。一切都与他遥相呼应,所有人都与“我”有着种种联系。每个个体既是独立的生命,又是整体力量的一部分。正如英国玄学派诗人多恩在其名诗《无人是孤岛》中所言,“没有人是孤岛,独自一人,每个人都是一座大陆的一片,是大地的一部分。如果一小块泥土被海卷走,欧洲就是少了一点,如同一座海岬少一些一样;任何人的死亡都是对我的缩小,因为我置身人类之中,因此不必问丧钟为谁而呜,它就是为你敲响。”

在对世界的观察中,诗人不断地发现这种至关重要的整体性。当他乘火车西行,用眼睛捕捉山峦阴影重重的轮廓时,“在两千多英里的距离内,尽管拥有无穷无尽、自相矛盾的丰富变化,一种奇异而绝对的融合却无疑在稳步地退火、凝缩、把一切融为一体”(《密西西比河谷的文学》)。当他在纽约湾,观察落日中暗绿色的高地,辽阔无边的海岸,海岬附近的航运和大海时,当他坐船渡过码头,看到周遭事物的流动,这种流动渐渐在感觉中进入合一,他的记忆甚至不止与“你”,与“这一代的男人、女人、甚或以后的几代”混融成一个大的集体记忆,所有个体化为齐一,共生于一个统一体中。惠特曼尤其喜欢代表了纽约“船之市”盛名的曼哈顿,在奇迹般清澈的天空下,在怡人的光芒中,在水面上薄雾的掩映下,“V字型的曼哈顿高高升起,耸立着,被船只包围,属于现代的美国,但具有奇异的东方色彩,它密集的人群,它的尖塔,它摩天的大厦都拥挤在岛的中央——树木的绿色,建筑的白色、棕色和灰色,都混合在一起”(《从海湾眺望曼哈顿》)。建筑、人物、事物都化为一个象征符号,流经过去,流向未来,他人,其他世界。都市变成一个“大”我,将大众结合在一起,使左邻右舍都变成了意义的“带感情的地理”。

惠特曼的自然写作还具有典型的生态文学的“现场”特征。《典型的日子》中大多是对自然简洁、素描般的笔记。这些笔记就像是在清新的旷野中,在丛林和溪流旁匆匆写就的,记录了当时当地的光影声色,甚至他还注意到他写字时,在纸上颤抖的叶影。作者自己在书中多次提到这种现场写作的事实。“我发现,5月中旬和6月初的树林是我最佳的写作地点。坐在木头或树桩上,或者是歇在铁轨上,几乎下面所有的备忘录都是那样匆匆记下的”(《进入了新的主题》)。“我的这些便条,是随来随记的,散乱无章,没有特意的选择。它们在日期上有一点点的连续性。时间跨度有五六年之久。每一条都是用铅笔随便记录的,在户外,在当时当地”(《初夏的起床号》)。“写这则日记时,我是坐在一棵大的野樱桃树下的”(《大黄蜂》)。“上午十一点,我写下这些,在岸边一棵茂密橡树的遮蔽下,我在那里躲避一场突来的阵雨”(《橡树和我》)。  这些自然笔记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在与自然独处时的心灵日记,几乎篇篇都是在原野中写成的,因而散发着生动朴素的气息。没有太过的润饰,甚至也不讲求章法,自然本身既然没有任何刻意,与其相应的文字也便可以率性任真无拘无束了。这样的笔法最适合于探索人与宇宙最原始的关系。如果说传统意义上的散文写作多是有完整构思的、有亚里士多德所谓“头身尾”的产物,那么,生态散文则因注重现场感和写实性而呈现碎片化、结构开放的倾向。生态文学作家多喜欢日记、笔记这种相对灵活的形式。惠特曼的这本散文集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种看似匆忙的笔记形式,实际上对于记录“此时此地”的一切主客观材料,是非常本真、恰当的。惠特曼为了克服记忆的经济学对事物的刻意遗忘,不惜动用列清单的方法。在《一棵树的功课》中,他开列了树的清单;在《鸟和鸟和鸟》中开列了他所发现的乌的清单;在《野花》中列举了“在附近一两个季节的散步中已经熟悉的多年生野花和友好的野草的名字”;在《忽略已久的礼貌》中诗人将自己的文字献给蜜蜂、胡椒薄荷、水蛇、粉翅蛾“以及那些日子的地点和记忆,以及溪流”等各种平凡事物。

在《柏树果一样的名字》的注解中,惠特曼还顽皮地开列了他曾为自己的书所取但后来又没有采纳的各种名字,如“5月野蜂嗡鸣时”,“毛蕊花生长的8月”,“群星转动”,“远离书本——远离艺术”,“现在是日与夜——功课完成了”,“黄昏中来自远处和隐蔽处的声音”,“末日的余烬”,“洪水与退潮”,“掌灯时分的闲谈”,“只有毛蕊花和大黄蜂”,“六十三岁时的远与近”,“六十岁后的微粒”,“六十四岁海岸上的沙子”等。这些标题本身不但组成了一首自然之诗,也透露出作者随时间而变化的心境,与不断成熟与深化的对自然的沉思。

惠特曼的散文集原由三部分组成:作者青少年时代的经历:1862-1865年内战时期的回忆;1877-1881年的自然笔记,以及后来的美国西部和加拿大之旅。收入本译丛中的《典型的日子》系根据第三部分译出,集中体现了惠特曼与自然的关系。

马永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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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26 21:3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