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有关中世纪欧洲劳动的历史著作，作者通过对中世纪的劳动类型，劳动工具，劳动者的身体、食物、服装，自然环境，经济等关键词的探究，勾勒出中世纪劳动的全景。从不同角度展现彼时社会的逐步发展，给人一种强烈的东方既白之感，与传统的“黑暗时期”的说法相逆。

本书从“劳动”一词入手，到“体力劳动”，再到“服务”，内容逐步展开，涉及劳动工具、劳动规章制度、法律条款等一系列与劳动相关的因素。从中世纪初的游手好闲为“神圣”，到后来的以懒惰为耻，作者以深入独到的分析厘清了劳动演变的历史。

前言

第一部分 劳动

第一章 劳动的含义

 第一节 劳动词汇

 第二节 原始资料

 第三节 可恨的劳动

 第四节 被拯救的劳动

 第五节 受保护的劳动

第二章 劳动的类型

 第一节 无偿的劳动

一、奴隶

二、家庭

三、教会与军人

 第二节 国家统治

一、官员、雇员与神职人员

二、雇佣劳动者

 第三节 领主的统治

一、领主的“收入”

二、从佃农到乡村的“公鸡”

 第四节 资本主义的劳动

一、自由地所有者与手艺人

二、商人与银行家

第三章 劳动的手段

 第一节 劳动的背景

一、自然环境

二、人类环境

 第二节 劳动工具

一、技术革新

二、男子及其劳动工具

 第三节 劳动权利

一、互助与契约

二、法令与规则

三、不受法令约束的人

 第四节 劳动政策

一、劳动条件

二、恐怖

三、动荡

第二部分 劳动者

第一章 关于人

 第一节 身体

 第二节 食物

 第三节 服装

 第四节 交流沟通

第二章 伐木者与农民

 第一节 林中人与狩猎者

一、采摘

一、狩猎

三、采伐森林

 第二节 牧民

一、驯养的动物

二、畜牧

 第三节 农民与磨坊主

一、种子的影响

二、劳动方式

三、机械的使用

 第四节 葡萄种植者

一、葡萄种植热

二、葡萄酒

第三章 矿工与水手

 第一节 制陶者与矿工

一、采石

二、石头的利用与加工

三、采矿

四、冶金铸造

 第二节 渔民和水手

一、寻找水源

二、河川

三、人与海洋

四、航海

第四章 作坊、手工场里的人与市场里的人

 第一节 铁匠与织布工

一、乡村里的“机械师”

二、从羊群到织呢机

三、从织布工到织呢工

 第二节 商人与银行家

一、交通运输

二、商业活动

三、从估算到银行家

第五章 军人与文人

 第一节 骑士与士兵

一、骑十

二、步兵

三、外国雇佣兵

四、专门人才

 第二节 演说家与记录员

一、小学教师与大学教授

二、讲道者与审判官

三、执笔者

结束语

参考文献

译后记

第一部分 劳动

第一章 劳动的含义

对劳动现象的研究就像对形形色色现象的研究一样：技术水平、当地条件以及同时代人的评价等等都会夹杂在一起，这就要讲究方法，也就是要确定研究的范围。我们要讨论些什么呢？又可以通过什么来证明呢？

第一节 劳动词汇

研究的首要方面是词汇调查问题，而我们远远没有掌握能够提供下结论用的所有这方面的资料，可以在一个地区和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使用共同词汇的语言分布图还没有绘制出来，所以只能进行一般地对照。实际上，人们谈得最多的还是劳动工具、劳动技术和劳动关系等问题，但是，笔者却没有注意到这种劳动关系的性质，像职业规章、市镇基本法以及牲畜租约等都需要费用，都会实行违规惩罚并需要获得利润。可是，当时人们没有把这种类型的活动视为劳动，那么进行这类活动是自由的还是被迫的，或者甚至仅仅是客观存在的呢？在人们很少观察这类活动的情况下，大家仍努力强调有关劳动的法律或经济结构，规定正式的表达形式，或者更通常地按传统要求使用拉丁文。所以，人们就需要拥有令人尊崇的拉丁文知识。

首先，大家采取各种措施，以致在一个漫长的时期里，赋予一个词的含义肯定是各不相同的，关于这点当时出现的意外情况就足以证明了。然而，在同一个区域内，如果当时人们至少能掌握个别案例的话，就有可能克服这样的障碍，也有可能被更正。何况，这些文书往往是“官方”的，尽管那时人们厌恶这些文书，因为当局歪曲这些文书的内容，但是，人们对文书的理解也可能发生变化。顺便提一下，在这些世纪中，很多执笔者会运用一种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并不使用的语言文字，即拉丁文，这点也是很重要的。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拉丁文水平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有时由于无知或者卖弄学问甚至还歪曲某些词义，并且其中的基本错误多于形式错误，而人们又很难发现这些错误。但是当涉及通用型文书，而这些文书又是委托给有经验的人起草时，由于他们用词准确，这方面的问题就不多见了。因此，在这时候要是仍持怀疑的态度可能就过分了。至于对执笔者起草的文书，我们最好还是研究他们是怎样选词的吧。

执笔者面对语言的三种含义，第一种是无任何倾向性的，属于中性词，例如opus（劳动）、operatio（宗教活动），这些词都表示在进行一种活动、一种“劳动”，简单地说就是在“行动”，就是在“干活”，就像单词opus pium（施合）与co-opera（劳役）一样。因此，这些用途很广的词能表达任何形式的劳动。而探索一种劳动的类别，不管它们是否有用，都不属于劳动范围。为了摆脱这种状况，需要加上一个形容词，但是该形容词仅仅起修饰的作用，如opus manuale（体力劳动），opus divinum（占卜活动），opus mechanicum（机械劳动）等等。这就是说，由于使用了与什么都能搭配的同根词，就能到处使用，其实我们并不知道执笔者在使用这个词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相反，如果执笔者想强调行动，并要突出这一动作的灵巧，或者强调是专为别人效劳的话，他就会说cura（关照）、industri（技艺）和ministerium（服务），但是要特别强调“ars”（手艺）。关心民众、加工毛毯、行使职能等，这些可能仅仅是“手艺人”的日常活动，如同讲授语法或建造教堂一样。手艺人劳作的远景，就是他们活动的结果，基本上是幸福的、有盼头的。因此，当人们谈到教权或知识分子时，也会使用这些词汇，但也只是为了回忆那些规章和团体而已。所有这些仅仅对团体有用，但都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共同利益”，如教会方面的或司法方面的本堂神甫、“有手艺的人”以及艺术家或建筑师等等。这样的名单可能有一长串，基本上都是受人恭维的职业，它包括所有从事“好工作”的人。  “好工作”？有可能，但肯定是艰辛的。人们若能取得成果，并从中得到享受，这在拉丁文中就叫laborare。因此，labor就是形容劳动生产的词，当然，这是经过辛苦努力才获得的劳动成果。《圣经》已经特别强调过这种劳动令人不快的特点：在伊甸园，亚当犯错误之前，过着愉快的生活，后来才受惩罚（laberat）。当然，这也一直是“labeur”（艰苦繁重的劳动）的含义，只是到了14世纪“labour”才完全表示“田间劳动”的意思。又如laboratores一词，起初泛指一般的劳动者，而不是仅仅指农村中拥有牲口套车的主人。此外如果执笔者最终决定使用分量更重的词，如poena（惩罚）、tribulatio（苦难），毋庸置疑，这就表明他所谈到的劳动是十分艰辛的了。

因此，人们会考虑词汇意思的分量以及词汇出现时的历史背景，特别是时过境迁，词汇也会有不同的含义，例如，拉丁词ministerium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该词是指一种“职业”，在当时是指神甫或官员的职能，但是是为上帝或君主效劳的。后来这个词表示手艺人的活动，或者指人们在某个地方学手艺，或者指干这种手艺的作坊或工场。但是，它同样也是指全体人员居住和从事这种手艺的地区，甚至指他们所使用的工具。这种一词多义性不应使我们吃惊或者使我们失去信心，这仅仅说明语言具有灵活性，而这种灵活性又表明语言有广泛的活动范围。

第二节 原始资料

词汇的激增是一个问题，而我们诸多各不相同的文献资料来源则是另一个问题，因为正当人们的研究深入到中世纪劳动大众的时候，才发现在这些文书中存在很多晦涩难懂的地方。那么怎样才能既掌握那么多的劳作机制，又掌握它的经济性质或它的社会规模呢？当然，我们收集到当时的招工合同、开垦土地协议以及服役义务等文书，这些散落在各地的文书为劳动真正的或期望的结果提供了一些情况，如有关作坊或工场的报酬、对外来伐木工的限制以及维持或转移劳役等等。文书还处处提到这些人以后使用的劳动工具，以及他们应该遵守的劳动期限，或者暗示一名将被征徭役的人可以让他人顶替等等。但是，对这种劳动身份的人，在他们的权利方面、家庭方面或者经济方面却一点都没有涉及。而且有关他们的事，只有在领主法庭的判决书中或者在城镇张贴的“结婚公告”中才有可能被提到。何况地中海沿岸国家的文书比北方国家的多，城市的文书比农村的更为丰富。13世纪以后，这些文书才被大量收集起来，而在这之前，在愚昧时代却四处散落了。P5-8

几年前，有机会读到由著名史学家菲利浦·阿利埃斯与乔治·杜比主编的五卷本《私人生活史》。闲暇时翻看翻看，也用不着特别认真地去读。隔了岁月的封尘，以往日常生活的琐碎和点滴像一颗颗泛黄的珠子，擦拭一下，还能映照出昔日真实的光泽。

以往书写的历史，常常是一部“公共舞台”史，一部男权的统治史。帝王的光环下，透见的往往是刀光剑影；伟大辉煌的年代，记载的常常是战争。而人类个体所赖以生存的“私人”空间，却因为“不登大雅”而被忽略、被掩盖、被抹杀了。

就我们所知，“私人生活”这一概念形成于19世纪的欧洲。“私人”相对于“公共”，趋于日常，富于偶然。这是一个免除干扰、自省、隐蔽的领地。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扔掉他在社交场合必备的面具和防卫，可以放松警惕，可以随心所欲，可以身着“宽松的便袍”，脱去在外面闯荡时穿戴的坚硬铠甲。拿米兰·昆德拉的话说，私人的空间，虽然是日常的、不完美的、不定的，有时甚至是虚无和邪恶的，但这是一个有可能导向“欢乐之完满，自由之完满，存在之完满”的世界。然而，因为私人生活总发生在深墙内院，关着门，上着锁，自然也就有其封闭性。乔治·杜比指出，19世纪的资产阶级竭尽全力想捍卫这堵“墙”的完整性，遮蔽墙里的一切。但这堵墙内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生活：这里有最真实的自我，有不见刀光的争斗，有不可言喻的离合；个人与个人之间，群体与群体之间，因为各种利益和需要交错成一张复杂的社会关系网。

如何穿透这堵有形又无形的高墙，真正进入私人生活的空间，并勾勒出其历史的真实面貌？如何在其变化中确定岁月所覆盖的现实？如何既准确无误地抓住主题，同时又不迷失方向，避免陷入纯粹个人的私密生活迷宫，而失去对历史精神和文化内涵的把握呢？面对这一个个疑问和难题，历史学家和文化学家通过对日常生活的忠实描述，致力于还历史一个原样。我们给读者推荐的这套“日常生活译丛”，便是这一领域最富代表性的研究成果。

不久前，葛兆光先生在谈文史研究学术规范的一篇文章中写道：现在编的各种历史书，至少经过了“意识形态”、“精英意识”、“道德伦理”、“历史编纂原则”四道筛子的筛选过滤，诸如“日常生活、业余娱乐、私人空间”等重要内容在书写的历史中被省却；经过层层染过的修饰，历史的底色隐而不见了。他认为，要透过“这一层被层层染过的修饰”，看到历史的底色，找回那些被省略的、被删减的东西，尽可能接近历史原来的面貌。这不仅需要史学严谨的考据，还需要对生活必要的体验和想像。葛兆光先生的这一观点与我们推出的这套“日常生活译丛”的主旨不谋而合。在我们看来，以往我们所阅读的西方历史，确实如乔治·杜比所说，大都是“公共舞台”的历史，也如葛兆光先生所说，是经过层层修饰过的难见历史原貌底色的历史。而深入“私人生活空间”，着眼于对“日常生活”的观察、想像和感觉的史料和文献非常少见。通过对这套丛书的译介，我们至少多了一份可能性，可以或多或少地看到被“大写的历史”或遮蔽、或过滤、或忽略、或排斥的“小写的历史”的某些真实侧面。

法国阿歇特（Hachette）出版社出版的“日常生活丛书”，是一套开放性的大型丛书，可谓内容丰富，色彩缤纷。加之作者们近乎散文化的笔调，在为广大读者剥去“大写的历史”的装饰、还原历史原貌的同时，常给读者带来阅读的欣喜和发现的愉悦。在阿歇特出版社已经推出的这一系列百余种图书中，我们有目的地选择了其中的30种以飨中国读者。神游历史，穿越时空，让我们一起去结识古希腊的妇女、最早的基督教徒、乌托邦的追求者，去看一看国王的卧房、艺术家的斗室、士兵的营帐、百姓的平常日子，去体验一下宫墙内的沉重、美丽下的丑陋、炮火后的悲怆、辉煌中的黑暗。  从卢瓦尔河的城堡到蒙马特高地的广场，从帝国鼎盛时期的罗马到希特勒统治下的柏林，从古希腊诸神的游戏到爵士乐手叛逆的鼓点……走进文字书写的历史，市井街巷、深闺内帏、宫廷豪宅、寻常人家，只要你用心去看、去发现，就会有别样的感受，就会有意外的收获。

这是一部有关中世纪欧洲劳动的历史著作。

作者罗贝尔·福西耶（Robert Fossier）是巴黎一大历史教授，研究中世纪史的著名学者，著作颇丰，代表作有《中世纪》（1986）、《中世纪社会》（1997）等，本书为其新作（2000）。

《中世纪劳动史》详尽地描述了这段时期欧洲的经济发展情况。这部作品不按传统的编年史手法来写，而是从词汇着手，以词汇为切入口，介绍中世纪欧洲的各行各业和劳动者的日常活动，内容翔实。书中突出了中世纪欧洲在经济发展中重视法制，制定契约，严格依法行事，而不是只从道德层面的提倡而已。此外，对商人、银行家的活动，以及他们在经济发展中所起的举足轻重的作用，作者作了精辟的分析。这一切不仅发人深思，也值得我们借鉴。

历史的演变错综复杂，导致有时一个词在这个阶段、这个地区该这样译，到另一个阶段、另一个国家，又该那样译，如“作坊”、“工场”在法语中是同一个词。译者在翻译中力求把它们译得符合国内历史著作和教科书上的提法，分别把它们译成“作坊”和“工场”，这一点敬请读者注意。

为了便于阅读和理解，译者对书中提及的历史人物、事件、地点作些必要的注解。

鉴于译者的水平，书中肯定存在着许多错误，敬请读者指正和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