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吴音先生的作品集《真诚的言说》，常常会被作品中所流淌着的浓浓的人间爱意所打动。这种人间的至高情感，不是小女子的无病呻吟，不是“泪眼问花花不语”的低回感伤，而是经历诸多人间苦难之后沉淀而成的深沉博大的仁者之爱。读者们会发现，作品集中有许多篇目是抒写亲情和友情的，在这些动人的篇章当中，作者以一个过来人的心情和笔调书写过往岁月的情感的“珍珠”，于欣喜和自责中表达着对于生活的丰富感受。

吴音的文学是一个经历过人生的大苦难和大思索之后的老人的真情流露，既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的产物，更是仁者智勇双全，博爱万物情怀的完美体现。

当许多人步入人生晚境，显现荒寒枯瘦的精神状态时，为什么这样一个辗转于轮椅上的老人，却把生命的强劲和华美如此生动地呈现给了我们？阅读《真诚的言说》不仅成为一次穿越时光隧道的奇妙旅程，更是一次悉心探索这位可敬老人灵魂世界的难得的精神之旅。

本书是中国当代随笔杂文集，收录了烟雨苍茫骊山情、甜酸苦竦——出版《青春期探索丛书》的一点回忆、你可听见了小木耳的哭声、从尧都新风想到、我看到了孩子的眼泪等作品。

时代面影 仁者情怀 郎伟

散文编

少年噩梦

我们骄傲的称呼是同志

复旦往事

附录：《我与杨万才》(许杰)

初当记者

牵挂

采访文力

山村夜话

命运，不曾对我厚爱

生命的呐喊

轻轻地唱起《山楂树》

老又如何

妈妈

母亲的小船

那个夜晚……

春天永远和你同在——纪念宽贵远行一周年

附录：《关于要求落实政策的报告》(哈宽贵)

《哈宽贵小说散文选》后记

飘逝的花瓣

附录：《也忆老哈》(李唯)

哦，■儿

女儿，即将出嫁

兵兵的心事

一十五年师生情

悠悠亲情

寒寒，你的世界好精彩

宝宝日记

给好友翔舶十九封信(1945～1960)

我为你喝彩——致林旭

我们仨

家庭晚会现在开始

附录：《妈妈给翔的信》

旧信的故事

为老魏送行

真想为你唱支歌

微漫的悲哀

友情——我心中那一片净土

勇哉天顺

我的第一位上级——蒋燕同志

怀念淑仪师

友爱——承元给仁翔的三封信

我们分别得太久、太久

我们的班长朱建中

阳光男孩永保

网页泪迹斑斑……

生命的低语

烟雨苍茫骊山情

山在虚无缥缈间

走近骊山

长江之行

近乡情更怯

儿童文学编·时评编

为孩子们写作是光荣的

独具魅力的童话世界——浅谈中篇童话《雁翅下的星光》

李银泮和他的《塬上的日头》

“请扶我们一把吧！”——农村业余作者的呼声

童话作者孙幼忱

不畏劳苦地为孩子们奉献珍宝——读《时间老人的期待》

圆圆和一个小男孩的故事

爸爸的苦恼

甜酸苦竦——出版《青春期探索丛书》的一点回忆

在孩子心里播下爱的种子——推荐日本童话集《木马的小白船》

当好父母大不易——《中学生父母必读》读后

从孩子们看《潜影》时被惊吓说起

从尧都新风想到

归来，爱心

寡寒的笑靥

请把精品电影奉献给孩子

且谈身后事

你可听见了小木耳的哭声

赶紧补上这一课

放下你的屠刀

明天也许就晚了……

我看到了孩子的眼泪

后记

散文编

读吴音先生的作品，常常会被其中所流淌着的浓浓的人间爱意所打动。这种人间的至高情感，不是小女子的无病呻吟，不是“泪眼问花花不语”的低回感伤，而是经历诸多人间苦难之后沉淀而成的深沉博大的仁者之爱。

少年噩梦

少年时，我害怕火。

我的少年时代，颠沛流离，犹如噩梦连连：漆黑的夜，火光冲天；狗吠，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飞蝗似的子弹呼啸声；无穷无尽的逃难的人流……

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年风华一少年，今已两鬓斑白，进入老境。但是，有时竟还会做那样的噩梦，梦中还不时闪过那一片火海和被火海映红的暗暗的天空；从梦中惊醒，还似乎听见那一声声催人泪下、呼儿唤女的悲泣……

已经逝去了的，决不能让它再回来；已经得到的，决不能让它再失去。什么是和平的幸福，什么是战乱的痛苦；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的骄傲，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的悲哀；受人侵略宰割的屈辱，昂首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豪迈——这，就是我想告诉今天的少年朋友的。

别了，衡阳！

武汉沦于日本侵略军铁蹄下以前的半年，也就是一九三八年四月，我随着在粤汉铁路局做小职员的父母亲，从汉口来到湖南衡阳——一个位于湘江两岸的重镇。这一住就是六年。

一九四四年五月以后，战局又一次紧张了，人心惶惶。听说铁路局即将撤退，我就读的衡阳扶轮中学也要提前大考，然后无限期放假。这时大人们早已无心上班，见面就相互打听：什么时候走？走哪儿？连妈妈也在整理衣物，准备把家具和带不了的衣物卖掉。

校园这里那里都响起了《流亡三部曲》：“泣别了白山黑水，走遍了黄河长江，流浪，流浪，逃亡，逃亡，流浪到哪年？逃亡到何方……”年迈而博学的国文老师在课堂上抑扬顿挫地朗读着《离骚》，声音带着悲壮的意味。年轻的热血沸腾的地理老师在黑板上挂了一张中国地图，用红笔把长沙、衡阳、柳州、桂林等等地方勾画出来，告诉我们：衡阳地处战略要地，粤汉、湘桂铁路在这里交会；湘水、蒸水在这里汇合；这里还是东南各省通往大西南的公路枢纽。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日寇怕美军卡住海上通路，便更加疯狂地向湘南、广西进攻，企图打通从北平到两广的大陆交通线。衡阳，肯定会有一场恶战。听了他的话，我们才知道此刻面临的形势是何等的严重！

眼看就要离开扶轮中学了，平时感到乏味的学校生活突然变得那么令人留恋：夜自习时，我们在摇曳不定的微弱的油灯下，捧读那些用发黄的纸印制的战时课本，油烟熏得鼻孔发黑；开饭时，端着一碗掺杂着红薯的糙米饭，从盛汤的桶里舀上一勺汤，捞上几根沉在桶底的萝卜条，吃得蛮香。遇上“打牙祭”，洗净脸盆，“奉献”出来装肉菜，嘻嘻哈哈地就像过节那样兴奋……同学之间也更亲热，相互在纪念册上题词留念。

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和同班同学翔像往常的周末那样，背着书包回家，从地处桐家垅的扶轮中学向江东苗圃走去。那天，天空晴朗，微微的风吹拂着我们的头发，穿着白衣黑裙的我俩沿着铁轨行走，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背着《离骚》：“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日伯庸……”我们正准备迎接在扶中的最后一次大考。忽然，翔说：“学校答应我提前参加大考，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我吃了一惊，虽说对“别离”有思想准备，但还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我问她：“你去哪儿？”“回湘潭。”我知道，她的爷爷、爸爸、继母和妹妹都在那儿。“呀，那怎么行，鬼子来了怎么办？”“我就到益阳桃花江去，那儿是游击区。”听了她的回答，我很佩服，到底是“勇敢的人”。翔那时不过十六岁，比我只大一岁，却比我沉着得多。我们相识才半年，但她那传奇式的经历感动了我。那是在一次熄灯铃响过以后，她在宿舍里小声地讲她女扮男妆闯过日本鬼子封锁线的事，我听了以后就以《勇敢的人》为题，写了篇墙报稿登出来。她这样的人当然能去游击区。我呢，是只翅膀没有长硬的小鸟，只能跟着父母逃难：被侵略者的铁蹄驱赶着，从出生地东北营口到了上海(我唯一的弟弟死在“八一三”炮火中)，又到武汉、衡阳，谁知今后会逃亡到何方？那天回到家里，我就给翔的纪念册上题了词，记得我写道：

“半年的聚首，被晴天一声霹雳驱散，抑下悲愤的情绪，让我说几句勇敢的话，献给你这勇敢的人。没有离，又何来重逢的欢欣！无论在哪里，你都还有世界上最忠实最可贵的朋友，请记住，请永远记住，你绝不是孤立的！面对敌人的屠刀、血腥的人生，战斗吧，去创造你伟大的前途！”

翔离开衡阳的那一天，我和班上的另外两位女同学——楣和野去火车站送她。开车时间还早，站在站台上，翔要求我们每人为她唱支歌。唱了《中国不会亡》，又唱《怒吼吧，黄河》，最后，老家在湖北的翔起个头，我们齐唱：“龟山蛇山鼓着眼睛，江水汉水发出了吼声！敌人的坦克车，冲不破我们的阵营；敌人的飞机大炮，炸不了我们抗战到底的决心。是时候了！……到前方去，到农村去，到敌人后方去……在洞庭湖畔，筑起一座倭奴坟！在东亚大陆，竖起民族解放的旗旌！”激越的歌声引得乘客们围拢来。这时，开车预备铃响了，我们才意识到真的要分离了。翔在车里，我们隔着车窗相望，翔的脸紧贴着车窗，她的鼻子被玻璃窗压得扁扁的显得有点滑稽，可我笑不出来，泪水止不住涌出来……

再过两天，我又送走了楣和野，楣回长沙，野去了柳州。

她们走后，衡阳已完全被战争的阴影笼罩了。铁路局撤退的日子已定，我们要去广西金城江。包括我家借住的两间农家茅屋在内的苗圃一带将被守军进驻，有一个来察看房子的军官告诉我们，上级命令要在衡阳打一场保卫战，决不让日寇侵占衡阳，他那肯定的语气给了我们以希望。

临行前，憨厚的房东请我们全家吃了一顿饭，摆在桌子上的有我最爱吃的腊肉腊鱼，其余的菜连一碗南瓜在内，也全放上了红红的辣椒，妈妈搂着房东家的细妹子哭了，细妹子也抹开了眼泪……

别了，我的简陋温馨的茅屋，我的苗圃，我的第二故乡衡阳！P1-7

时代面影 仁者情怀

郎伟

已经好多年不见吴音先生了。几年前，《朔方》文学月刊编辑部组织了一次女作家座谈会，与会的主要是宁夏文学圈里的老、中、青三代女作家。承蒙《朔方》主编冯剑华女士的关意，我以文学评论人的身份出席了这次座谈会。会上，第一次见到了久闻其名的吴音先生。那天，她坐在轮椅上，情绪高昂地发了言。散会时，吴音先生碰到我，说是希望能够得到我的评论作品集。因为，我的一些评论文字，她是喜欢的。听了她的话，内心里涌动的是感动的潮水。不是因为她在读我的文章，而是因为她以七十古稀之年，以病弱之身，依然关注着身边的世界，关注着宁夏的文学事业。我当时想：这是怎样的一个老人啊！是什么在支撑着她？当许多人步入人生晚境，显现荒寒枯瘦的精神状态时，为什么这样一个辗转于轮椅上的老人，却把生命的强劲和华美如此生动地呈现给了我们？我一直试图寻找答案。现在，吴音先生的作品集《真诚的言说》终于摆在了我的面前。对我来说，这一次阅读不仅成为一次穿越时光隧道的奇妙旅程，更是一次悉心探索这位可敬老人灵魂世界的难得的精神之旅。

也许，没有哪一代中国人能够像一九三○年代出生的吴音先生这代人一样，在这漫长的一生岁月当中经历了那么多人间的坎坷与磨难，悲情与辛酸，欢欣与狂喜。少年时代，他(她)们生逢国破家亡之乱世。由于国力衰弱，外敌入侵，他们便一直在颠沛流离的逃难路途中“讨生活”，在屈辱和愤怒中长大。我读作品集里的长篇散文《少年噩梦》，惊惶之下，何止是心痛！进入青年时代，国家转为安定局面。中国共产党人在经过多年浴血奋战之后，终于将一个充满朝气、活力的新中国和新社会奉献给了中国人民。在共和国的灿烂的阳光底下，所有的一切都带有新鲜的色彩和美妙的情调。《我们骄傲的称呼是同志》当中所记载的个人罹病经历以及王姓医生等等好心人对“我”的施以援手，充分证明着新社会所带来的人性的光辉。在那个时代，“同志”的称谓不仅表明着政治理想和人生价值观的相同和一致，它更表明在由无比多的同志所组成的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每一个人所遭受的身体磨难和内心困扰，一定会得到无数双热情之手的帮助与抚慰。然而，新的生活在展示她的迷人魅力的时候，也在显露着不和谐的一面。我们读《复旦往事》，会发现，在看似明朗的生活当中，事实上也时常有阴影浮现。当年轻的吴音与她的伙伴们轻轻地唱起《山楂树》这首旋律优美的苏联歌曲时，这些“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们”何尝会想到：那些曾经的阴影正在逐渐聚集为大面积的乌云，并形成“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果然，吴音的大学同级同学杨万才因为同情“右派”而被发配到西北荒蛮之地，最终导致家破人亡(见《复旦往事》文末附录)；而翔的丈夫杰在向上级“交心”之后很快地就被投入了监牢，最后奇怪地死在了狱中(《微漫的悲哀》)。我读吴音先生的回忆体的文章，始终有一个相当清晰的感受，觉得是在读一本真实的历史书。那些烽火连天的岁月，那些奔走在雨夜中、身上裹着白布仿佛大出殡的逃难的人们，那些天真率直的复旦学子，那些走入社会、沉入底层的“铁肩担道义”的知识分子，在作者笔下，共同组成了六十年间中国社会历史变迁的诸多面影。这些由生动的人和或悲或喜的人间事所构成的文学言说，不仅映现着时代之风云，同时，它们也充分展示着一代知识分子“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强者情怀。

读吴音先生的作品集《真诚的言说》，常常会被作品中所流淌着的浓浓的人间爱意所打动。这种人间的至高情感，不是小女子的无病呻吟，不是“泪眼问花花不语”的低回感伤，而是经历诸多人间苦难之后沉淀而成的深沉博大的仁者之爱。读者们会发现，作品集中有许多篇目是抒写亲情和友情的，在这些动人的篇章当中，作者以一个过来人的心情和笔调书写过往岁月的情感的“珍珠”，于欣喜和自责中表达着对于生活的丰富感受。《妈妈》一篇主要叙述老母亲平凡而坚韧的一生，于母亲的善良而刚强性格的书写中，既见出艰难时世当中中国女性的伟大，也在默默追悔着为女儿者的不孝。《哦，■儿》和《女儿，即将出嫁》两篇是抒写做母亲的复杂的内心感受的，在对女儿的欣赏和依依不舍之中，透露着为母亲者的欲说还休的纷乱心事。《我为你喝彩——致林旭》《我们仨》《旧信的故事》等篇，于同学情、挚友情的反复书写中，刻画着一代知识分子虽经磨难其情不改的君子人格。而《为老魏送行》《勇哉天顺》《怀念淑仪师》《我们的班长朱建中》等篇，在对故人的追思当中，又寄寓着作者多少炽热的情思！

生活的磨砺，锻造了吴音先生棱角分明的性格，也分明塑造了她对人间美好事物的格外敏感和对人间假、丑、恶的强烈憎恶。形之于文字，读者们会发现，吴音先生喜欢在纯真的儿童世界的美好天地中畅游。无论是《兵兵的心事》《宝宝日记》还是《为孩子们写作是光荣的》《在孩子心里播下爱的种子》，她为稚子天籁而感动，为童年的美好时光叫好喝彩，为儿童读物的筛选与出版殚精竭虑。因为有了对真善美的格外珍惜，一旦遭遇人间的庸俗丑恶之事，吴音先生便会拍案而起。《从孩子们看(潜影)时被惊吓说起》《归来，爱心》《请把精品电影奉献给孩子》《你可听见了小木耳的哭声》《我看到了孩子的眼泪》等文，是一组有感而发的文字。在这些篇幅并不很长的系列文章中，作者为现实生活中“爱”的缺失与匮乏而痛心疾首，为文化部门不能为孩子们提供优美而丰富的精神食粮而扼腕叹息。不要忘记，吴音先生是一个饱经沧桑与忧患的老报人和出版人。她对人间爱意和善美境界的追求，往小处说，是希望像寒寒(作者的外孙)这样的孩子从小就能生活于一个充满爱与美的世界当中；往大处说，则体现了一个身处斗室却心忧天下的知识分子的崇高的精神境界和价值寻求。简言之，吴音的文学是一个经历过人生的大苦难和大思索之后的老人的真情流露，既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的产物，更是仁者智勇双全，博爱万物情怀的完美体现。

二○○六年十一月七日

下面这首题为《梦花一片》的小诗是我在一九四五年写了赠给好友翔的。她保存了五十多年后于一九九七年寄还给我，希望我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我幻想着这样的国度

那里没有悲惨阴森虚伪和嫉妒

没有凶狠的狐狸也没有怯懦的白兔

只有天真的孩子们白纱似的轻翼在花丛中翱翔

那里的太阳照得格外亮

那里的人们没有滞重的梦呓

只有爽朗的笑

——幸福的笑，而不是苦笑

那里的玫瑰不再有刺

梧桐不再悲秋

那里的乌鸦也会唱悦耳的歌

那里的夜是宁静的安谧的夜

——而不再掩饰丑陋与罪恶

眼泪也只是为欢乐而流

山是崇高的偶像

水是智慧的源泉

真理像山似的不被屈辱

和平像水似的永生的流……

我让她和朋友们失望了。我从小爱文学，中学时发表过诗、散文和童话。进复旦新闻系是为了实现当一名为人民鼓与呼的记者的理想，没有能在记者岗位上写出出色的报道是终生的遗憾。但，我尽力了。从一九五六年进复旦起一直到一九八一年，我没有写过与我曾经钟爱的文学有关的一个字。在《朔方》与《宁夏日报》编辑的鼓励下我才重新执笔。我很少有才思敏捷如泉涌的时候，十五年来，才写了十万字，惭愧！我的老同学说我现在写的文学作品不如中学时写的《树的故事》《给夜行者》好，我感到一点悲哀。

我喜欢我的性格。虽然为此我做过一些傻事，也付出过代价。我生命的天线永远是张开的，尽管腿不能自由走动了，眼睛高度近视加二十年的白内障，因肩肘骨折和腕骨骨折写字费劲，我还能听到喧闹的世界，看到感受到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因此我不大会寂寞，从我指间流出来总还是我独特的语言，还有读者、编者喜欢我的作品。《明天也许就晚了……》发表后，我遇见几位不熟悉的同志都说很感动。报社时茂青告我，接到一个中年妇女的电话说读这篇文章使她想起了她母亲，哭着在电话里说了很久。《你可听见了小木耳的哭声》发表的第二天，就有朋友说，我帮他出了一口闷气。《小说界》编辑收到《我们骄傲的称呼是同志》后给我来过电话，说他很久没有读到这样清新真诚的文章了，把它作为那一组“上海记事”征文的首篇。《天涯》女编辑收到我给翔的十九封旧信后，来电话谢谢我给了“民间语文”那么好的信……只要我还能思考，还能动笔，我还要为老人、儿童、妇女倾诉，为善良而不幸的人们倾诉。

严文井先生曾写道：“但我的心是柔和的，不久前，我还看到了归来的燕子。真正的人多起来。他们有仁慈而宽恕的心，他们有眼泪但不为自己哭。”我有幸在北京他的寓所里见到了他，聆听了他对人生的真知灼见。我记住了他的这段话。不管听到看到多少邪恶，我们的心仍然是清纯的、真诚的。  感谢朋友们对我的关心、鼓励和帮助。

吴音

二○○六年七月于银川

当许多人步入人生晚境，显现荒寒枯瘦的精神状态时，为什么这样一个辗转于轮椅上的老人，却把生命的强劲和华美如此生动地呈现给了我们？我一直试图寻找答案。现在，吴音先生的作品集《真诚的言说》终于摆在了我的面前。对我来说，这一次阅读不仅成为一次穿越时光隧道的奇妙旅程，更是一次悉心探索这魂世界的难得的精神之旅。

——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