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兰克等人认为中国历史是僵化的、一成不变的,处于某种静止状态。但是,福兰阁反对这种看法,他强调中国历史是一个动态的、发展的过程,纠正了中国历史是停滞的这一观点,这是难能可贵的。
19世纪末20世纪初,汉学作为一个学科在德国大学正式建立,一大批著名汉学家脱颖而出,福兰阁(Otto Franke,1863—1946)便是其中的一位杰出代表。
由福蘭阁所著的《两个世界的回忆(个人生命的旁白)》记载了19、20世纪殖民和帝国主义的世界史,以及德国机构性的汉学研究史,使这本自传拥有了世界史的广度,并具备了学术史的深度。
福蘭阁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德国汉学前辈,也是德国第一位正式大学汉学教授。他认为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具有同等的地位,他对中国历史和文化全面深入的研究及其倡导的方法论,为德国赢得了在世界汉学研究中的地位。这是一份对东西方两个世界极为生动的描述。《两个世界的回忆(个人生命的旁白)》作者福兰阁不仅叙述了自己在中德两国跌宕起伏的经历,而且超越个人的生活史,以反思的笔调,记载了19、20世纪殖民和帝国主义的世界史,以及德国机构性的汉学研究史,使这本自传拥有了世界史的广度,并具备了学术史的深度。
中文版编者前言
德文版编者前言
作者前言
第一章 童年和青年(1863~1882)
第二章 大学求学(1882~1888)
第三章 涉世(1888~1889)
第四章 游历与转变 1天津与上海(1889~1894)
第五章 游历与转变 2北京与西伯利亚之行(1894~1896)
第六章 游历与转变 3返乡休假、北京、上海与厦门(1896~1901)
第七章 返回故乡与重返中国(1902~1909)
第八章 学术生涯汉堡1殖民学院与大学(1910~1923)
第九章 学术生涯汉堡2学术与生活(1910~1923)
第十章 学术生涯柏林1大学与学术(1923~1943)
第十一章 学术生涯柏林2政治、学术、家庭(1923~1943)
第十二章 尾声巴伦斯特德(1943~1945)
补遗:盟军占领(1945)200作者生活和工作年代表
本文涉及的作者著作和报告名录
有关福蘭阁的文献和纪念文章
人名中外文对照与索引
地名中外文对照与索引
机构和刊物中外文对照与索引
基尔霍恩在印度孟买首相府领导的位于普纳(Puna.)的德坎学院(Deccan—College)担任了15年梵文教授。据我所知,他来自贝恩堡,和我是比较近的同乡,这促使我去他家拜访。这次访问和他的讲座会给我带来预料不到的结果。我们的初次见面很有趣。我递进自己的名片,发现教授和他那位也是贝恩堡人的夫人正坐在客厅里。我进门的时候,他们两位都露出震惊和奇怪的表情,最终还是问我是否无心地弄混了名片。现在轮到我吃惊了,我以相应的表情予以否认,并说奥托·弗兰克真的是我的名字。我们都很高兴,情况得到澄清:在基尔霍恩的学生中,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奥托·弗兰克[以后在科尼斯堡(Konigsberg)担任梵文教授]②,他两天前已与大家告过别,次日就要出发;因此基尔霍恩接到我的名片时感到吃惊,看到我本人时更为惊诧。冬季学期,在我这个同名同姓的“兄弟”返回哥廷根而我也成了基尔霍恩的学生时,当然又产生了新的惊讶,随后发生了很多混淆和误解。好几十年里,这名字的双重性困扰着我,因为我收到的信件、校对稿等,属于科尼斯堡的那个同事,大家名不副实地称呼我,我不得不仔细处理专业文献中那些会产生混淆的引文。后来,我获得了博士学位,而且与这位比我年长一岁的“兄弟”的专业相同,这使大学秘书处和系办公室的人目瞪口呆。这位“兄弟”去世以后,这些混淆还盯着我不放,梅耶(Meyer)的百科全书(Konversations—Lexikon)最新版本中有“我”的生平介绍,结尾写到,“我”于1928年2月5日去世于科尼斯堡。像从前的马克·吐温遇到的类似情况一样,我对编辑部解释说,这一写法未免太“夸张”,并予以更正。1935年,某个官方部门还找到我,将我当作那位已去世了7年的同行。
短时间内,基尔霍恩的梵文语法课就推翻了我的全部研究计划。现在,一颗新星正在召唤着我,指引我到一个新的方向,一方面是那些很快就非常吸引我的内容,另一方面是这位杰出的老师让我接近了它,后一点更为重要。我发现,迄今为止我缺乏的是课堂上人与人之间稳定持久的联系——一种能够想象得到的、最令人愉快的联系。在丰富的印度语言中钻研得越深,那遥远神秘的世界就越是强烈地吸引着我。学期结束时,我对东方的热爱之情熊熊燃烧,而对古典语文学、历史和其他一切的热情都无可救药地消失熄灭了。
冬季学期我取得了进步,可以听基尔霍恩的所有讲座:中高级语法、本土语法作品读物《梵语语法》(Laghukaumudi),薄婆菩提(Bhavabhuti)的戏剧作品《茉莉和青春》(Malatrmadhava),这需要坚持不懈和辛苦劳累的工作。不过,当基尔霍恩表示满意时,我感到很高兴。我们是一个小圈子,聚集在他的周围,其中我是初学者,而且来得最晚:除了我们两个奥托·弗兰克以外,还有后来布雷斯劳(Breslau)的正式教授布鲁诺·利比希(Bruno Liebig)、以后担任部长的索尔夫(Solf)——他从基尔(Kiel)的皮希尔(Pischel)那里转学过来,作为印度学者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有一个美国人和一个意大利人。我们的人数不断减少,因为有人攻读博士学位,也有人离开。最后,1885~1986年的冬季,我是唯一仍在继续学习的人,好处是可以在基尔霍恩的引导下,钻进他的特别领域的迷宫,也就是帕尼尼(Pfinini)语法体系和大量的评论,即巴丹阁梨(Patanjali)的《大疏》(Mahabasya),在这个领域里,基尔霍恩大概是欧洲的最高权威。我们在他家里朗读文章,在此度过的日子是我学生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得到允许,跟着基尔霍恩学习了四个学期,这段时期,我了解了众多的印度文学作品,从《梨俱吠陀》直到迦梨陀娑等人美妙的文学,在这位令我非常崇敬的老师的指导下,领会这些作品的特色。基尔霍恩一如既往地亲切友好,也总是为我打开他那好客的家门,直至今日我依然无法忘怀。基尔霍恩指导我如何进行学术研究,这是我在哥廷根所得到的最美好和最持久的收获,我始终对他心存感激。
P29-32
在我的亲朋好友和两位出版商的敦促下,我才决定写下这些回忆。至于它何时能够印刷出版,并无把握。
“两个世界”这一说法,要从三层含义上来理解:第一,空间上,是西方与东方的世界;第二,时间上,是19世纪末和20世纪的世界,19世纪末,德国开始了工业化和世界政治;第三,精神上,是我的实践活动和学术生涯的世界。
有的人可能按照其他原因来确定重大事件的时间分期,他们选择1918年是由于当年德国废除了君主立宪制,选择1933年是由于纳粹夺取了政权。而我选择这两个时期,则是因为刚刚开始的工业化及其后果,正是在此过程中,我的生活及其相关的领域形成了两条交汇的道路。
至于“旁白”的内容,并非总有足够的原始资料供我使用,因为在此地我无法使用自己的图书室。因此,所写内容基本上是依据我夫人的简短日记和我自己的记忆。
此外,大家最好如此看待这些“回忆”,这也是它们所愿意的:这是一位男性的回忆,他在漫长的一生中,了解了许多事情,能够进行一些观察,产生了纯粹主观的经验。1824年1月27日,歌德(Goethe)曾对埃克曼(Eckermann)说过:“一个德国学者的生活是什么?就我而言,有些美好的东西是无法倾诉给他人的,可以说出来的东西则不值得费力。而且,即便想愉快地倾诉,听众又在哪里呢?”既然伟人都这样说过,哪里还有我等小人物说话的余地?
1945年4月5日,巴伦斯特德(Ballensted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