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觉得自己的生命这算是第一次有意义。
“不要哭啊,小妹妹……”
楼上的声音响震着玻璃窗时,秦铮扭动她的肩头,但不看上去,她知道这又是她的妹妹秦华在作怪。
提篮里的青蛙要去寻水,粗糙地呼吸着。
秦铮从来爱玩小孩子的事,从乡间回来特地带回两个青蛙,现在青蛙是放在水池里了。
晚天染着紫色红色的颜料,各自划分着,划分得不清晰了,越加模糊下去。
“这次我到乡下去,受罪极了,猩红热、虎列拉……各样的传染病都有。只有传染病,没有医生,患病者只有死。在这样的世界上,我也真希望死了。因为你,我死的希望破碎了。你不是常说吗?想要死的人,那是自私,或是个人主义的变态。”
平野吻了她手一下,并且问:
“那里工作怎样?”
平野又像恢复了自己似的,人像又涌上他的心来,他不再觉得自己是在喊口号了。
他们的声音低下来,暗下来,和苍茫的暮色一样,苍茫下去。
南楼宿舍睡在夜里了,北楼也睡在夜里,久别的情绪苍白着,不可抑制地强硬起来,纠缠起来。
平野站在月光中的池旁,目送她。每次他送秦铮回宿舍时,她都是倒踏着梯级向他微笑着,缓缓地走进去。现在秦铮没有回头,她为了新的体验淹没了。
平野的心思平静下来,满足同时而倦怠地转向北楼去。
青蛙叫了,要吵破这个秘密似的叫了。
这是一个回忆,完全是一个梦中的回忆。
平野醒转了来,铁窗外石壁的顶端,模糊着苍白的星座。深壑的院宇,永恒地刮着阴惨的风,住在这里的人,有的是单身房,有的是群居,有的在等候宣告死刑,也有些在挨混刑期。
等候大刑的人,他们终夜不能睡着,他们吼叫出不是人的声音来,但是他们腿上的铁锁和手上的木枷并不因为吼号而脱落,依然严紧地在枷锁着。五个人中的两个人是瘫落在墙角里,不喊叫也不挣脱。使你看到,你可以联想起那是两个年老的胡匪被死恐吓住了?但,他们不是,那两张面孔,并不苍白;手足安然的,并不颤索。
提着枪打着裹腿的人,整夜是在看守着这五个人,这是为了某种事体。提枪的人,总是不问断地在袖口间探望自己的手表,就像希望着天快亮起来似的。但,天亮起来又有什么事体要发生呢?这个事件,看守人和被看守人都像明白似的。被看守人嚎叫着,他们不能滚转,提枪的人在那里踱来踱过。
其中的一个向着那两个永不知嚎叫的人说:
“怎么你们的不是行抢,只为了几张碎纸在身上就……”
说话的那个人,被提着枪的绞断了话声,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知惧怕什么叫枪,他大骂了一阵,没有法治他。提枪的那个人仍然是走来走去,一面看他袖口间的表。
平野,他是个永久要住在这里的一个犯人,因为法律判断他是这样。
因为三年前的那天晚间,他同秦铮在校园里谈一些关于乡间和工作的事,第二天,秦铮的父亲处死刑了,第三天,秦铮被捕了。接着就是平野。
现在秦铮和平野是住在同一个铁包的院里,现在已三年了。放在水池里的两个青蛙变作了一群小青蛙,在校园里仍是叫着。
在三年之中,他们总是追随三年前的旧梦,平野醒转来了。醒来他寻觅不见秦铮,他又闭起眼睛,窗子铁栏外,有不转动的白色的月轮,外面嚷着这样的声音,平野听到了:“又是五个:两政治犯,=三个强盗犯,提出去。”过了一刻,车轮的声音轧过了,渐远了。P5-7
儿童文学是什么?我相信对这个问题的追问,要比对于文学是什么这一问题的追问更为普遍。在中国儿童文学界,对这一问题给出的定义有很多种。
儿童文学是根据教育儿童的需要,专为广大少年儿童创作或改编,适合他们阅读,能为少年儿童所理解和乐于接受的文学作品。
——蒋风著:《儿童文学概论》
儿童文学是专为儿童创作并适合他们阅读的、具有独特艺术性和丰富价值的各类文学作品的总称。
——方卫平、王昆建主编:《儿童文学教程》
对儿童文学最简明的界说是:以少年儿童为主要读者对象的文学。
——吴其南主编:《儿童文学》
儿童文学是大人写给小孩看的文学。
——王泉根主编:《儿童文学教程》
应该说,上述四种儿童文学的定义都明白易懂,而且都在不同程度上有助于人们对于儿童文学的理解。我自己也写过《儿童文学概论》一书,在写作过程中,我回避了给儿童文学下明白易懂的定义这一方式,而是提出了一个儿童文学成立的公式——“儿童文学=儿童×成人×文学”,想通过对这一公式的阐释,来回答儿童文学是什么这一问题。我在书中说——
’
我提出这个公式的前提是否定“儿童文学=儿童+文学”和“儿童文学=儿童+成人+文学”这两个公式。
在儿童文学的生成中,成人是否专门为儿童创作并不是使作品成为儿童文学的决定性因素(很多不是专为儿童创作的作品却成为儿童文学就说明了这个问题),至为重要的是在儿童与成人之间建立双向、互动的关系,因此,我在这个公式中不用加法而用乘法,是要表达在儿童文学中“儿童”和“成人”之间不是相向而踞,可以分隔、孤立,没有交流、融合的关系,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生成关系,儿童文学的独特性、复杂性、艺术可能、艺术魅力正在这里。
这个公式里的“文学”,一经与乘法关系的“儿童”和“成人”相乘也不再是已有的一般文学,而变成了一种新的文学即儿童文学。
在儿童文学的生成中,“儿童”、“成人”都是无法恒定的、具有无限可能的变量。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在我提出的公式里,“儿童”、“成人”、“文学”的数值均至少等于或大于2,这样,它才有别于“儿童文学=儿童+成人+文学”这个公式,即它的结果至少不是6,而是8,如果“儿童”、“成人”、“文学”的数值是3,那就不是加法结果的9,而是乘法结果的27。可见“儿童”、“成人”的精神内涵越丰富,“相乘”之后的儿童文学的能量就越大。
一旦儿童和成人这两种存在,通过文学的形式,走向对话、交流、融合、互动,形成相互赠予的关系,儿童文学就会出现极有能量的艺术生成。 ……
作品是以什么性质和形式存在,是一个观念中的形态,是作家的文本预设与读者的接受和建构共同“对话”、商谈的结果。如果一部(一篇)作品被某人认定为儿童文学作品,那一定是那部(那篇)作品的思想和艺术形式与某人的儿童文学观念发生了契合。儿童文学的观念不同,就会划分出不同的儿童文学版图。
作为《大师童书系列》(中国儿童文学大师全集书系)的序文,我花了如此多的篇幅谈论儿童文学不是一个客观存在的“实体”,而是“现代”思想意识建构的一个观念,为的就是避免陷入这套书系所选作品是不是“实体”的儿童文学这一认识论的误区,进而认识到该书系所具有的重要价值。
我感到,这套《大师童书系列》的出版,对于以往儿童文学史话语中的“儿童文学”概念,作出了内涵和外延上的拓展,主编梅杰是依据自己的儿童文学观念,衡量、筛选作品,并进行适当的分类,建构出了这样一个大师级别的儿童文学世界。如果由另一位儿童文学学者来编选此类书系,所呈现的一定会是有所不同的面貌。从梅杰的选文来看,这套丛书运用的是一个更为宽泛的“儿童文学”概念——可以给儿童阅读的文学。这一选文思路,不仅对于儿童文学理论、史论研究者具有启发意义,而且会给儿童读者呈现出一片具有广阔性和纵深度的阅读风景。
我由衷地祝贺“中国儿童文学大师全集书系”的面世!
2015年4月16日
于中国海洋大学儿童文学研究所
这本《后花园(萧红精品文集)》收录了萧红创作的《叶子》、《清晨的马路上》、《渺茫中》、《出嫁》、《手》、《王四的故事》、《牛车上》、《家族以外的人》、《桥》、《两朋友》、《汾河的圆月》、《花狗》、《梧桐》、《莲花池》、《孩子的讲演》、《后花园》、《小城三月》等散文作品。
萧红,原名张迺莹,中国近现代女作家,“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被誉为“30年代文学洛神”。1911年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一个封建地主家庭,幼年丧母。
萧红是民国四大才女中命运最为悲苦的女性,也是一位传奇性人物。她的一生是不向命运低头,在苦难中挣扎、抗争的一生,萧军的出现直接影响了其命运并引发她开始文学创作。
这本《后花园(萧红精品文集)》收录了其创作的散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