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化时代，谁在主宰世界粮食贸易体系？谁在从世界农产品贸易中牟利？谁在主导世界食物供应？世界食物体系是如何破坏着人们的健康？

以上问题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让我们在《粮食战争——市场、权力和世界食物体系的隐形战争》中寻找答案。

肥胖病流行和全球性饥饿让上帝的天平无法平衡！粮食不仅仅是食物．而且是战略武器！世界范围内的粮食高价时代已经到来！世界粮食危机真的来临了吗？

在本书中，作者研究了世界粮食体系的历史和世界食物体系形成的几种方式，分析了那些针对食物体系的国际主义政治斗争。

出版者的话——不仅仅是粮食战争

序言——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

  第一节 最复杂的战争：多方参与的世纪之战

 一、美国的角色：战略意图非常明显

 二、美元的角色：转嫁自己的危机

 三、金融大鳄的阴谋：投资图利

 四、世界四大粮商：既是粮食实体价格的定价者，又随时可能参与投机交易

  第二节 世界主要国家的对策

 一、美国和加拿大

 二、印度

 三、泰国

 四、拉美的阿根廷和墨西哥

 五、欧盟

 六、非洲

 七、其他国家

  第三节 粮食价格危机：与其说是粮食实体匮乏，不如说是预期恐慌危机

  第四节 中国面临的挑战

 一、历史的追问：我们实现农业现代化了吗

 二、隐形战争：中国境内粮食定价权的争夺

  第五节 迫在眉睫：建立我国安全的粮食市场机制

 一、措施

 二、粮食市场：政府的责任

  第六节 解决中国粮食问题的根本之道

 一、成立中国“三农”投资公司

 二、发行债券

 三、期货市场

 四、财政补贴

  第七节 现实之道

 一、加强中关农业合作

 二、大胆地逆向救市

 三、紧急刹车：长期低廉的外向型经济

  第八节 粮食的高价时代

 一、未来，中国粮食价格的形成机制

 二、高价时代

第一章 导言

 我们时代的大矛盾

 食物生产由谁决定

 食物生产链的主宰

 食物体系的瓶颈

 农民与食物消费者联合起来

 本章小结

第二章 世界食物生产者分析

 “印度大放光芒”的背后

 扭曲的谎言

 自由市场的陷阱

 韩国取消牛肉进口牺牲了谁

 粮食商业化所产生的危机

 控制市场力量的力量

 政府的选择

第三章 玉米之国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对墨西哥农业的打击

 墨西哥的“新思想”

 “我们是种玉米的农民，我们活了下来，我们拒绝消失”

 食物文化的侵略

 加利福尼亚州的困境

 天使之城的抗争

 自由贸易巨轮下的碎片

第四章 世界食物低价供应的历史

 食物和饮料秘史

 罗德斯难题

 食物冷战

 美国食物援助之后

 世界贸易组织主导的全球食物新秩序

第五章 世界食物体系的政治与市场

 永恒的“香蕉王国”：联合水果公司

 世界食物产业巨头的合并

 政治与市场

 给尼克松套上套索

第六章 与饥饿作斗争

 印度的第二次绿色革命

 专利之战

 反对基因改良作物

 农业巨头伸向学术界的黑手

 为了非洲

 孟山都公司与马卡哈西尼平原的谎言

 古巴农业模式

第七章 氨基酸之王——大豆

 大豆的神秘成分

 大豆在美国的兴起

 大豆桑巴

 完美的风暴

 大豆之王的申辩

 旁观者的观点

 巴西国家发展的危机

 世界上最重要的社会运动的反抗

 带它回家

  第八章 超市的角色

 现代食物体系的最高殿堂

 超市控制了你

 追踪消费者的购物车

 超市过道的规则

 沃尔玛面临的挑战

 沃尔玛——最大的罪犯

 矛盾的超市便捷性

 超市的食物歧视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有机食品

 未来属于社区支持农业

  第九章 操纵我们食物选择的隐形力量

 关于地点、口味和食品

 食物来自火星

 祸首——小麦

 电视快餐上瘾

 食物的种族和社会歧视

 挑战肥胖

 与不健康的循环作战

 “慢食运动”的保卫战

 反对垃圾食品

  第十章 结论

 脆弱的世界食物体系

 改变世界食物体系的十条宣言

 团结起来打造食物新体系

致谢

我前往韩国去了解更多有关李耿海的死因。在他去世的时候，他三个女儿中的一个女儿李智慧（Lee Ji Hye）说，“他自杀不是为了成为一个英雄，或者让别人关注他个人。他以死来表明韩国农民所处的困境——这也是他从自己的个人经验中了解的。”当她听到父亲死讯的时候，她正在环游世界的途中。康基甲（Kang Ki Kab）当时在场。作为一名农民，他现在的身份是韩国国家立法院（South Korea's National Legislature）的成员。康基甲曾经是韩国农民协会的一名老兵——他了解农民政治的最新发展情况，他是一家小农场种米的农民。和李耿海一样，他知道有关韩国农民困境的第一手资料。以下是他对这一情况的了解：

对人类来说，最本质的事情是四大元素——太阳、空气、水和食物。这是人类生命的最基本原料。上帝把这四种元素定为所有人均可享受的东西，所以所有人才能活下去。他没有想过我们会独占这些元素——然而，因为这些元素太充裕了，人们才把它们当作微不足道的东西，人们没有把这些元素当一回事儿。世贸组织背后的动向和趋势是资本主义体制的全球化。根本性的矛盾是贫富之间的两极分化，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有人也许会说这是竞争的自然逻辑。但是如果你是个有理智和良知的人，你会认为世贸组织应该被取缔，尤其是在农业和市场压力下。农产品应该被作为人权而保留。人要活着就必须有吃的。你不能把它商业化。粮食商业化是一种反人类的行为，它不仅仅是反社会，而且还是反人民的行为！

那么，这个跟李耿海在世贸组织的自杀有什么关系呢？

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么多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让你们理解这种贸易体系对韩国农民的影响。世贸组织的政策对农民来说无异于一颗炸弹。他们甚至无法容忍农产品。以前，一年的收入相当于11袋大米。现在，11袋大米价值700美元，只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薪水。在大多数农业城镇，70岁老人所占的人口比例是60%至70%。由于种植大米已经无利可图，这些农民都负债累累。他们都还不起债务。

在世贸组织影响本地的情况中，债务是最重要的一项。农民债务问题是个全球性问题，我从世界各地的农民那里听说过对这一问题的大概描述。第一笔债务不成问题——的确，它是更好生活的保证和希望。但是，当第一笔债务无法偿还的时候，借债人的梦想就开始破碎。在韩国，1996年以来，作为一个富有的乡村俱乐部（OECD）的成员，整个村子因债务崩溃。由于必须不停地找到新的收入来源，村民们发明了借贷俱乐部，他们为彼此的贷款互相担保。他们频繁地用自己的土地做再抵押，以至于除了内部人以外没人愿意再借款给他们了。所以，他们利用了韩国的传统，采用了公共金字塔银行方案。这个系统涉及贷款、土地转抵押和重新募集资金，他们以此来尽量长久地维持那些亏损农场有工资可以发给工人。这个系统极具独创性，也是农民们的绝望之举。这样就延缓了土地被债权人收回的时间。但是，这个系统本身根本不稳定。当某个农民拖欠还款时，整个俱乐部的成员都会受到影响。当一个成员破产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不能及时还款，无法及时还款的人就会被破产管理人看管，这样，就会触发破产的危机。

这也是美国农民面临的一个现实。美国家庭农场联盟（National Family Farm Coalition）的农民和领导者乔治R26;奈勒（George Naylor）是这么说的，“对大多数农民来说，事实显然是，商品价格低于1970年初的价格水平，也低于2000年时消费者能够满足耕种和养家的商品价格水平，这意味着，靠农场养家糊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其他任何商业中，也许老板会逃避、放弃，或试一下其他行业。但是农民们经常劳作的土地是他们的父辈留下来的，从他们出生起就一直是他们自家的财产。如果祖祖辈辈留下来的遗产在某一代人手中丢失，这一定是一个难以承担的责任。对于20世纪80年代美国农民破产浪潮也是同样道理。而且，这个趋势并非最近才刚刚开始的。他们被迫离开土地的进程从很久以前的沙尘暴年代就开始了。P26-28

很荣幸，应东方出版社之邀，为拉吉·帕特尔先生所著的《粮食战争：世界食物体系中的权力、市场和隐形战争》（Stuffed and Starved：Markets，Power and the Hidden Battle for the World Food System）一书的中文版作序。这是一本非常精妙的著作。对政府决策者、粮食食品经营者和广大消费者而言，了解和应对正在蔓延的世界粮食价格危机，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次粮食价格危机既是世界物价的水涨船高的表现，也是四大粮商以及华尔街的金融投机商们精心设计所致，更有美国战略意图的阴影。这其中的惊心动魄和高超的手段，用“隐形战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第一节 最复杂的战争：多方参与的世纪之战

一、美国的角色：战略意图非常明显

1.美国的能源法案：不仅仅为了反制石油价格

在工业品、农产品、能源三者之间，只有能源是一个较大的变量。能源的一边是石油能源，一边是生物能源，在需求量一定的情况下，此多彼少，或者是此少彼多，都可能引起激烈的竞争。如果是生物能源的话，那就是粮食作物大量用于生物能源；如果是石油能源的话，那就是石油储备开采量大大增加。但是在石油继续涨价的情况下，生物能源只要上市，必然降低石油能源的需求；即使不是生物能源也会是其他能源。

2007年12月18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了自1975年以来的首个能源法案，该法案要求减少石油进口，大幅增加乙醇等生物燃料的添加比例，实质是把出口的粮食转化为乙醇燃料。由于粮食是生活的必需品，美国又是世界上最主要的粮食生产出口国，这一变化对世界发生了重大影响。

粮食被大量用于生物能源，那么粮食价格肯定上涨，粮食价格上涨肯定会引起与工业品价格的竞争。农产品价格的上涨，必然会吸引更多的资金投向农业，这样工业品的价格也必然会提高。

为此美国采取两手策略：先是大量买入工业品，库存增加以防工业品涨价；同时廉价出口粮食，把各国农业挤垮，进一步让农业上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两手策略既可以对石油涨价来一个有力的反制，又可以检验世界各国粮食口袋是否牢靠。如果这个反制不得力，又能通过法案准许开发近海石油。在这一轮涨价之中，许多国家都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马脚。

目前农产品出口占美国农业总销售量的比例高达25%。各国农业受美国廉价农产品冲击，很多已经崩塌。1995年以前，中国一直是大豆净出口国，此后美国靠巨额财政补贴生产的大豆进入中国市场。2000年,中国大豆年进口量首次突破1000万吨，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大豆进口国。此后几年，中国的大豆进口额连续攀升，而中国大豆生产却没有补贴，这种不公平竞争的结果使中国农民生产大豆越多赔得也越多。结果本土的大豆生产逐步萎缩，2006年黑龙江省大豆种植面积比2005年减少了25%，而2007年大豆种植面积比2005年减少40%左右。最近10多年里，中国大豆产量由原来的世界第一，退居为继美国、巴西和阿根廷之后的世界第四。每多进口100万吨大豆，就可能造成130万农民“失业”。

2.能源政策在石油能源和生物能源之间的变动：主控了工业品和粮食品之间的价格战

失业农民离开土地进入廉价工业品生产线。开始为美国织布制鞋，几千万双鞋才能换回一架波音飞机。美国低价买入这些包含了大量资源、能源和劳动力的工业品，把污染和通胀留给了中国。

一般工业品从投资到生产、到市场再到有点回报，基本上都是2～3年的周期，而农业周期大都是1年。如果农产品和工业产品之间竞争，显然工业品会被动，转向成本大。如果存在着补贴，那么这个补贴成本也大于农业补贴。正是看到这一点，美国的生物能源战略是胜多败少。但是如果大家是恶性竞争，工业品减少供应，那么2～3年后工业品价格必然上升，反报一箭之仇。

2007年11月份，中国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比上年同期上涨6.9%。其中，城市上涨6.6%，农村上涨7.6%；食品价格上涨18.2%，连续第四个月物价涨幅超过6%。这显然是2007年底世界粮食价格上涨传导过来的影响。

亚洲各国也存在着类似的问题。由于工业化占地导致耕地的消失，日本谷物的生产水平从顶峰下降了33%,韩国下降了31%,中国台湾地区下降了19%。在过去的37年间,日本粮食产量由1589万吨下降到985万吨,包括饲料在内的粮食自给率由77%下降到目前的27%,下降了50个百分点。2003年韩国粮食自给率只达到26.9%。这与2002年(30.4%)相比下降了将近4个百分点，世界粮食进口的头号大国并不是拥有13亿人口的中国,而是仅1亿多人口的日本,排在第二的是不及中国人口4%的韩国。

美国是粮食生产大国，当别人好不容易发展起来一点工业规模的时候，美国又利用自己的优势发展生物燃料，一下子导致?界农产品价格暴涨，直击新兴工业国的软肋。这不正是李向阳的声东击西、杨子荣的调虎离山之计吗？

亚洲各国大力发展轻工业、各国政府激烈竞争使得工业品越来越便宜后，美国现在开始减少农作物出口，美国计划把粮食转化为乙醇燃料。2007年12月美国国会通过新能源法，推动美国每年乙醇燃料使用量在2022年达到360亿加仑。目前，美国已经建成114家乙醇提炼厂，还有80家工厂正在建设中。2006年乙醇产量超过50亿加仑，比2005年增加了1/4。然而这将导致世界范围内缺粮。2006年，美国投入4200万吨玉米生产乙醇，按照全球平均食品消费水平计算，足可以满足1.35亿人口整整一年的食品消耗。

按照新能源法，2022年,美国生产150亿加仑乙醇需1.8亿吨玉米，足够5.8亿人口吃一年。美国能源署官员称，今后相当长时间内，玉米仍将是美国乙醇生产的主要原料。由于美国的乙醇战略，美国玉米价格翻倍上扬，创下了10年新高。美国众议院在2007年12月18日通过新能源法后玉米价格更有加速上扬的趋势。据预测，未来几年美国玉米价格有望再创新高。而玉米在食品中应用广泛，也是重要的饲料，包括玉米在内的粮食价格的上涨势必引发食品价格的连锁反应。粮食的价格正在上涨，可能还会继续上涨很多。用于生产面包的粮食价格可能上涨30%～50%，豆类和植物油种子可能上涨60%～80%。

3.生物能源战略，仅仅是掠夺新兴经济体的手段吗？

目前，全世界大约有15亿人每天只能花费1美元，其中一半以上是用来购买食物的。如果食物价格上涨50%～80%，很多人将会陷于饥饿之中。乙醇战略有助于美国维持超级强国地位。虽然美国政府给每加仑乙醇提供51美分的补贴，但现在美国的乙醇生产厂商仍处于赔本经营状态。美国声称要通过生产乙醇来实现能源独立，但目前利用粮食提炼乙醇仅能满足3%的汽车动力需要，即使把美国出产的全部粮食都用来制造乙醇，提供的燃料也仅能满足美国18%的需要。尽管乙醇生产是赔本生意且实际上也无法满足其能源自足的目标，但美国政府仍然全力推动乙醇生产。这是因为乙醇战略对美国维持超级强国地位有利。美国是世界第一农业大国，有大量土地可以用来生产农产品和乙醇，把多余的粮食转化为燃料有利于减少美国对中东石油的依赖，该战略对美国总体有利，但却伤害到缺粮的国家。提高农产品价格虽也造成美国通胀，但却可降低美国的农业补贴，从而降低美国政府的高额赤字。粮食涨价对粮食进口国伤害更大。美国先大量购入低端工业产品，诱使亚洲忙于生产衣服、鞋子、电视。用低价农产品挤垮亚洲农业，然后在能源自足的借口下把粮食转化为燃料。减少出口，导致农产品价格暴涨，从而打击新兴工业国的经济。

脆弱的世界食物体系

华盖下的皇帝光着身子在巡游。人们簇拥在街道两边观看，许多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每个人都赞叹：“哦，皇帝的新装真漂亮啊！他穿起来多么合身啊！快看那长长的拖裙！”没有人愿意承认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那就表明他不适合现在的位置或者他是个傻子。皇帝的衣装从来没有获得过这么多的赞美。

“可是，他什么也没穿呀。”一个小孩子叫道。

——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

除非你是一个集团的食物执行官，否则食物体系不会为你工作。在世界范围内，在市场的兴风作浪下，农夫和农业工人都在死亡线上挣扎，民选官员对此视而不见。消费者们都被加工过的食物喂得饱饱的，吃得心满意足。农业综合企业的食物和市场导致与饮食有关的疾病创造新纪录，正在损害着我们的健康，并且在世界范围内在儿童体内种下了定时炸弹。超市货架上充斥着廉价的高卡路里食物，即使它们是在对当地经济放血。我们不止是离我们吃的食物越来越远了，而且也远离品尝食物的乐趣。消费者们在吃下每口食物之前，对这些是不知情的。我们所居住的人文地理结构及工作生活方式也让我们想变得更好的愿望不可能实现。

但我们仍有希望。本书的主旨之一就是指明不管现在的食物秩序在什么时候、在哪儿对我们造成了伤害，人们已经组织起来反击了。公众的思考和信息的分享所取得的结果指出了通往新的和更好的食物体系的途径。不是哪一个人，或哪一个团体能够给出所有的答案，但本章带来了过去的一些教训，我们应该更好地规划我们的未来。在开启那些智慧之前，我们应该知道我们迫切需要变革。我们有理由乐观，事情会好起来，相当重要的原因是有许多因素使当前的食物体系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我们需要一个从根本上不同的新的食物体系？现实的理由可能比我在本书中所呈现的多得多。在选择本书的案例的过程中，我从政治光谱不同的人物那里汲取了许多有益的思想和原则；从正义、公平和机会均等的角度，我们当前的食物体系都是失败的，但这些并不是它失败的所有原因。我们中的许多人关注的不仅是一整套政治假定。我们关心环境，关心可持续发展，关心其他活着的事物，关心享受生活，关心活得比现在更好。在这些语境下，当前的食物体系是完全失败的。与之相反的情况正在发展壮大，而且超越了仅仅弥补它对人们和社区带来伤害的层次。我们今天吃东西的方式造成了有组织地残酷对待动物的后果。它还要为全球变暖负责，使肥沃的土地出现问题。它限制了我们的感知和怜悯。也许最具讽刺意味的是，既然它是由世界上少数最有权力的人控制的，那么世界粮食系统天生的就是虚弱的。

世界食物体系是脆弱的，是因为其庞大的社会生态学规模，需要庞大的资源才能支撑其运行。就如同任何的物流网络存在瓶颈一样，世界食物体系也有系统和结构上的弱点。这些弱点与我们的日常生活紧密相关。轻轻地一个摇晃就能让它暴露。比如说石油短缺。学者和变革积极分子劳拉·戴维斯（Laura Davis）在20世纪70年代的时候居住在伦敦，那时正值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她至今仍记得当时的场景：“人们在商店恐慌性地购物。我在想，如果食物全部消失了会怎么样？这也是我参与有机农业的开端。”如果超市货架上所有的东西都空了怎么办？在新千年开始的时候，有6000万人们非常接近这个答案。在2000年，英国出现以运输业为首的一波抗议浪潮，他们阻挡了通向八个炼油厂中六个的道路。加油站关闭了。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减少了40％。货运和物流完全停摆，英国短暂地出现食物短缺，因为英国超市的物流奉行的是“刚刚好”原则，而且数个世纪以来，英国的食物供应已经形成依赖别处供应的传统。超市的货架全空了。

并不奇怪英国人的胃已经被燃料供应所胁持。英国公路上四分之一的车是在运输食物，每年一个英国家庭会驱车驾驶136英里来购买食物。世界别国的此项数据各不相同，取决于不同的产品、当地的气候和计量的方法，有人曾经比较美国本地产食物与外来食物到达家庭餐桌所消耗的里程数。本地产食物从农场到市场的平均距离是56英里，而外来食物的平均距离是1494英里。这些运输成本只是现代食物体系依赖化石燃料最明显的标志。绿色革命技术比如化学肥料需要大量的能源支撑。正如作家理查德·曼宁（Richard Manning）所提到的：当代的食物体系需要与其产出的能量等量的能源来支撑。如果没有足够的能源来生产和运输杀虫剂和肥料，传统的食物供应体系就会渐渐停摆。

劳拉·戴维斯在替英国政府开展地方公共部门供应的时候，努力地指出这一点。“我们在谈论发展更健康的食物经济，在计划供应链。但是我被禁止使用食物里程的观点，因为这看起来是反竞争的，它歧视了外国的食物。我被禁止用燃料经济来作为发展地方食物供应经济的有效证据。”

劳拉应该也曾谈到过水。现代食物供应体系需要难以满足的淡水以满足达到实验室标准的生长环境，保证高度多样性的产出。在巴西，来自马托．格罗索的变革积极分子要求我传达这样一则信息：“告诉人们我们已经耗尽了水资源，是大豆吸干了瓜拉尼——世界最大的地下水水源地的水。要耗费一吨水才能生产1千克的谷物。这些谷物都拿来喂养牲畜了。当7千克的谷物才能变成1千克的牛肉的时候，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工业化的肉食体系是如何地破坏巴西的地下水。”将这个推广到全球，我们可以看到水和能源是如何地引起战争，不仅仅是在中东。随着时间的推移，预计我们可以看到更多的资源冲突。这并不是我个人的预言。它是约翰·雷德——前英国国防大臣的言论。

耗尽化石能源、土壤肥力和水资源是当今食物体系将会失败的根本原因。变革积极分子竭力指出这一点，但却很快被抹杀。克里丝汀·丹（Christine Dann）是新西兰绿党的变革积极分子，她有过上述的经验，她在政府会议上基于一系列无可争辩的事实呼吁食物的可持续发展，无奈人们充耳不闻，“这就是当前我们所面对的现实，皇帝没有穿衣服，但不允许我们说他是裸体。”

在过去的五年里，新西兰绿党为安全食物发动了一场“食物”革命运动。绿党给安全食物的定义是可持续发展的生产、正确的标签、无药物、无疾病、无污染并且合乎市场伦理。克里丝汀·丹说这场运动的成果是多方面的。他们在有机研究、组织发展及成员支持方面取得了成功。使学校远离垃圾食品、为学校提供健康食品和饮料的努力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

丹说：“普通的公民反而能够比政府更全面地看待食物体系，他们想知道他们的食物是从哪儿来的，是如何生长、加工的，里面含有什么成分。不过，当消费者的自由选择权与公司的利益碰撞的时候，就关乎自由贸易了，这些贸易可以自由得不考虑伦理、健康和环境。尽管如此，新西兰政府还是站在公司那一边。”

各国或地区政府都竭尽全力地不去倾听来自消费者和生产者的呼吁。有的时候甚至会像愚蠢的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进沙里。我们看到在美国有90％的消费者赞成基因改良食品必须贴上标签予以提示。美国政府并不喜欢这个主意。2006年2月，美国政府甚至无视消费者的呼吁，规定有权力在必要的情况下限制此类讨论。何塞·波维曾经打算出席康奈尔大学的一个会议，但由于被美国拒绝入境而无法参加。美国政府并不是唯一限制农业行动积极分子的国家。2006年末，80名试图出席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会议的农民运动代表被迫滞留新加坡海关不能及时入境，有的人最后甚至被驱逐出境，只是因为他们关于农村发展的观点与国际金融界不一样。在2005年的香港世界贸易组织会议中，在那里讲出真相的农民们几乎被定罪。这些国际事件只是我们可以看到的对农村贫穷农民的迫害，毫无疑问，最穷的人总是最容易受到警察们的野蛮暴力。  当然，政府并不是一点都不关心食物体系。冷战时期往往将食物体系与国家安全联系起来，现在这一观念已经更新。今天，政府关注食物体系，不是因为抚慰工人们的不满，而是它有可能受到恐怖分子的袭击。但正如记者斯坦·科克斯所雄辩地指出那样，美国农业经济遭受的损害主要是其自身造成的。农业恐怖分子们对食物供应投毒了吗？他们会发现即使他们发动攻击也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美国每年源于“普通”食物的疾病有7600万宗，30万人因此住院治疗，5000余人丧生。如果恐怖分子想投毒于井中，也许他们要同与杀虫剂相关的污染竞争，这些污染造成美国四分之一的井水亚硝酸盐超标。

对于许多社区来说，亚硝酸盐来源于家畜养殖业。动物集中饲养组织（Concentrated Animal Feeding Operations，CAFO）就是产量不断上升的残忍的肉类集中营之一。他们使用血、抗生素和谷物来喂养，据统计美国现在生产的70％的抗生素是用于家畜养殖，60％的谷物喂给了动物。当然还有排泄物，美国的养殖场每年会产生3亿吨泥粪，动物的排泄废物已经在墨西哥湾产生一块新泽西州那么大的死亡区域。身处农业产业，CAFO可以避开许多其他行业已经在遵守的环境保护规定。平均一头猪产生的废物是人的4倍，一个饲养5000头猪的中等规模的CAFO产生的排泄物量等同于20000人的城市的产生量。而且它还没有排污系统。CAFO产生的废物有固体、液体和气体，它们破坏了土地、水，也许最重要的是破坏了空气。家畜饲养业产生了地球18％与二氧化碳相关的气体，比小汽车对气候的影响大。

在破坏物理世界的同时，食物体系也证明了它擅长制造生物恐怖。疯牛病及其人类形式克雅氏病（Creutzfeldt-Jakob Disease）就是工业化的食物体系的产品。为了推进动物食物中的蛋白质含量以便令它们迅速增肥，肉和谷类饲料被添加进牛的饲料中。导致疯牛病的传染性蛋白质在牛被屠杀后还能存活相当长时间。它们也许都是源于病牛。当致害成分进入食物链后，它在动物性饲料中循环传递。越来越多的牛被喂饲已感染的牛肉系列饲料，直到这一疫病被发现。到那时，阻止它对牛和人类的影响就太迟了。有人估计其活跃成分至少能通过人类的变异性克雅氏病（VCJD）在人类传递40年，可能有4000名英国人仍在遭受此病的折磨。

在大西洋的彼岸，美国似乎躲过了可怕的疯牛病。美国农业部把这个归因于美国在检疫和卫生防疫方面的高标准。但一个肉类加工厂的前职员戴夫·洛山（Dave Louthan）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美国农业部向世界宣布这里的疯牛都被屠宰殆尽，并且它们没有进入食物链。这真是无耻的谎言。在午餐的时候，我和新闻界的人一块散步，因为我无法忍受政府掩饰的态度。他们问我是否有疯牛在食物链中。我告诉他们当然有，那就是牛肉。要不然还能是别的什么？当美国农业部宣布不会再屠宰步履蹒跚的牛时，这不过意味着他们不愿意再做牛海绵状脑病（BSE）的测试。当美国农业部发现被感染的牛的时候，他们停止了脑部切片收集和测试。为什么？钱！这关系到数百万美元的损失！

洛山没有再为那个肉类加工厂工作，他揭露真相的举动看起来并没有减少食物体系的危险。不过，牛肉现在已经不是问题。食物体系的最新威胁来自H5N1病毒，它的更知名的名字是鸟类感冒——禽流感。在新闻界，一般认为禽流感是起源于候鸟。然而，H5N1毫无疑问是一个家禽疾病。在任何禽流感爆发的地点，可以追查到起因与候鸟无关，反而是与附近地区的高密度养鸡业有关。因此，毫不奇怪，在本书将要付梓之际爆发禽流感的地点是欧洲最大的火鸡养殖企业——伯纳德·马修斯（Benard Matthews）的英国养殖场。

工业化农业的前景并不美妙。如果食物体系正常运转的话，它要为气候变化、生态系统退化和毁灭性的污染负主要责任。如果食物体系反常的话，它会带来新的致命的疾病。如果说禽流感是上述疾病之一，人类只能说是刚躲过这一枪。但食物体系是一挺机枪。这还没有谈到因食物体系的低工资、过度开发甚至是奴隶制带来的问题。有的人提出陆地上的这些危机可以在大海中解决，然而现在的研究显示，按照现在的工业化过度捕捞和消费来看，到2048年，大海中就不会有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