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蝉，她的文字，既有女性的敏感、颖悟和锐利，又有一点略为生硬的沉郁和通透；她的文字，忧愁不至哀怨，清艳却丝毫没有脂粉气……本书收录了她的78篇美文，共分诗史、生活、大学系列、北京四季、想象爱情、恋恋风尘、八卦十分、武侠和在路上等九个部分。这些小故事美丽而忧伤，从清淡从容的文字里，开出一朵朵坚硬的花。

他们眼里的程蝉

代序：隘口的青春记忆

1 诗史

艳词／小布尔乔亚纳兰和他的政治

艳词／一世苍凉贺方回

艳词／秋风临老张三影

艳词／飘摇风雨秦少游

艳词／望尽天涯晏同叔

艳词／独步花间晏小山

艳词／专写艳词柳三变

词之闲话

明末传奇／柳如是

闲话／吴兆骞放与回

2 生活

活着的姿势

事关死亡

3 大学系列

大学美眉——张胖相亲记

大学美眉——大刘失恋史

大学美眉——一起来看肥皂剧

大学美眉——从武侠小说到言情小说

大学美眉——再检查卫生和你拼了

大学美眉——爱情谋杀事件

4 北京四季

关于北京的青春回忆

一月阳光

二月春寒

三月痘 门前柳

我爱北京天安门

生活——关于等待

六月六月  

七月流火

再见七月

八月未央

添衣加冬

初恋故事

樱花自在

把皮肤叫醒

我姑酌彼兕觥 维以不永伤——初吻

5 想象爱情

事关爱情

大学时代的爱情结算

灰姑娘之简单爱情故事

耳洞爱情

女人与酒

大约在冬季

世纪之恋

情人节爱情全记录

胡扯爱情之一

胡扯爱情之二

胡扯爱情之三

寻找爱情

6 恋恋风尘

如何让一个男人爱你

悲莫悲兮生别离

或许爱情

爱情碎片或者年度总结

谁和你丫是知己

当时年少春衫薄

拼却当时醉颜红

一夜无眠

青春密码

那么北

北方以北

出少年记

走走走走

星座故事

毕业手记

风雨如晦

7 八卦十分

虚荣成风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地域北京男人

不谈爱情

街舞——跳动在纽约街头的灵魂

陶虹：落花人独立

香车旁边的美女们

8 武侠

射雕之欧阳克——错位爱情

射雕之华筝——不如痛哭

射雕之黄蓉——连环劫

侠客行

千万年笑傲江湖

人心江湖大

灵枢素问

夕阳之落

盈盈江湖里

要不要嫁给古龙

9 在路上

千万年云烟过眼

总在路上

艳词／一世苍凉贺方回

正如毕业时分，总要面临考研or找工作的抉择。不下生死难题，每个人的选择都如同断臂。

通常这时候，我只能用贺方回的一句抱怨去勉励周围如我般猪狗不如的同人：“……垂头塞耳，气息奄奄，百步一蹶，一食三噎，又安能毕后日之志哉?”

眼下的猪狗不如。正是为了日后和猪狗一争长短。

贺铸的例子就在眼前，就这么一个考研失败的典型。年少时候仓促间谋了武职出身，甚至等不及进士科的钟声临近，据说是为了“致养”，一开始还天真地以为武职也是官——殊不知大学生根本不算知识分子——于是逐渐锻炼出来，长官打骂闷头听从，坚定地学习做一头官僚傻猪。几年过去，“纵酒使气”和“剧谈天下事”的英风飒飒逐渐在阴冷的生活里泯灭。一个人总有一天知道，他忍气吞声换到的未来往往是一团虚空。

回首过去，少年时代坚守的理想早成为社会花园里荆棘茅草的肥料。人生成为苦苦的熬煎和最终撒手弃世的希望。锋芒一寸寸地收到自己的袋子里。再自行把它磨钝。

文职转武职，照旧是凄凉漂泊经年。在无望中沉默再沉默，终于等到放弃这天的日子，以承议郎辞职归隐。

此时的贺铸豪气尽消——似乎所有以侠客自命的人终不免如此结局——他沉默；他隐居；他不再大笑；他青黑的脸色平静如常；他写些幽洁的艳词，从不说出其中的含义；他每天晚上都捧着古书，夜灯如豆，窗外阴雨异常，他的皮肤有细微的褶皱和阴凉的温度，触手生寒，而关节隐隐痛楚，提醒他纵马飞奔的少年轻狂已成流水；他数着放债的利息，银钱和率性从手边轻飘飘地流过，他鄙视地回看自己的灵魂。

生命本如此，江南是我家。一路卑躬屈膝地做下官来，生气都被淘尽矣。

任侠的少年已过，他不再需要读者。有时候拎起前人的句子趸到自己文章里去，从不记得招呼。

由是他的艳词有干净利落的风度，沉默地凝视着一个女孩子从桥的那边，提着罗裙，走过。不再渲染不再抒情。那个女孩子的梦锁在属于自己的窗口里，他从来未曾试图打开。他的眼神只看到她轻飘的步伐，微笑地掠过她年轻的身躯，惘然都藏在文字的背后滴水不露。心思在时空里飘然来去，甚至不给读者喘息的间隙。

“圭角磨看尽，襟怀惨不温。”贺铸的词句里有轻微的无端的缠绵情绪，但是从来找不到前因后果。盛丽和妖冶的调门，也足够虚空。所有的锋芒和感发力量都无从寻找，所有的文字和人生都包蕴了阴灰的颜色，涂在每一个微笑的表面。

方当盛年的王国维对他轻视异常。把他排到北宋名家的最束。他从不能在贺铸身上寻找到原初的蓬勃的喷涌的感发力量。他甚至不能原谅贺铸在虚空里飘渺的所谓感情，从无来处。

他收敛地微笑。脸色如常。桥那边的女孩子近来忽然不出现了。他的心轻微地惆怅起来。生命注定是一场又一场的路过。

P6-7

隘口的青舂记忆

我对你说的话，你当做历史；而你对我说的话，我不会认为是未来——这是我和蝉子的距离，大概也是古城与京城青春记忆隘口之间的距离。

一字一字敲出这行句子时候，蝉子正在山西出差。此时，北京春日的午后，初春里光秃秃的树还来不及冲着空气吐出小小的绿舌；被污染的天空下边，彼此间隔阔绰的楼群一直延续到天边。尽管寸土已达万金，对于土地使用的大手大脚仍然几近浪费，这就是北京。蝉子青春记忆所迷恋的北京。

我迷恋一切超越时光的东西。“超越时间的东西，注定漂浮在虚无里。有人在这种虚无里沉醉，不能也不愿醒来——这是自身世界混乱的组成部分。”蝉子这么写道“‘那么明天呢?’这声音清晰、轮廓分明，月光再柔美也抹不去，海的咆哮再强烈也掩盖不了。”

她的文字，有令人不能不为之心醉的力量。

到北京念大学之前，青春的记忆定格于平遥——躲在帘子里哭和昏黄的夜影里摇曳过的古旧城墙、吵架一般调子的方言、牢牢地把着记忆的隘口的平遥。

你所走过的地方我曾走过，即使那刻我的青春早巳不在，记忆依然清晰。

我清晰地记得，隆冬十二月的平遥古城上空没有月华，烛光黯淡的明清街、厚重的古城墙、蜿蜒的深巷都融在化不开的黑暗里，空气里弥漫着煤烟的气味；黄昏的城墙上，苍凉的晋剧撕开脚下载人摩托和自行车的纷乱和嘈杂；电影院斑驳的大院对面，从未进去过的简陋的网吧……蝉子的青春有如脱水干燥的花朵，蛰伏在这灰色的古城里，等待一朝离开化蛹为蝶、等待被未来的时光滋润和明亮。

青春的种种，在她的文字里鲜活、灵动，坐在北京的写字间里，分明感到平遥的灰尘和气息扑面而来。

和蝉子聊到她的山西同乡贾樟柯——年轻的贾樟柯离开汾阳老家的那天清晨，看着与长途客车平行的重重屋脊，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地方，我再也不会回来”。蝉子说“心绪如斯”。

她来到北京。“在北京这个城市的异乡生活，注定要折磨一切过分敏感的心灵”，由元大都直至明清的城墙已然拆毁殆尽，东直门、西直门、安定门、宣武门……只遗下一个空空的地名，忽冷忽热的时日、北京干燥扬尘的大风、滴入尘埃中立刻被土地吸干净的雨，不能说蝉子笔下关于北京的这些记忆理性真实，它们满是被混乱的青春激荡、变形、拉扯出的感性。

而亦苍老亦年轻的北京从来就不乏感性。

种种感性片段融入文字之中，玉渊潭樱花盛开的时候、雪静静落在房后的树林里的时候、穿过稍瞬即逝的青春停留片刻的校园的时候，蝉子便会不经心地微笑提起。沉迷于那时花开之迷离、刹那芳华之灿烂，于蝉子，她在用心用笔徒劳挽留颓然而去的青春，因为这瞬间足以超越时光，令人心醉神迷。

那日与蝉子乘车经过灯火阑珊的街道，车公庄的铁轨前的KFC窗明几净、灯火通明。蝉子遥遥地指给我看“他曾经在那门前等过我……”山西女子端庄而不乏细致的眉目，盈盈间是怀念与忧伤。

某一些事情，并不是这样轻易就能被人遗忘，某一些人，如蝉子，如她的文字，原也一样。

——1974年的逃亡

这是一本令人豁然开朗的书。从清淡从容的文字里，开出一朵坚硬的花。艳词，不过是那个时代小资的代表。古人需要大气，也想要小资，尤其对于我们这个温良恭俭让的中庸民族来说。因此，小资成为精神文明中重要的组成都分，横亘数千年，从《诗经》到《九歌》，从汉乐府到唐诗宋词，都深入骨髓，时不时冒个头出来，用风花雪月掩盖黄色文明的种种柔和、萎靡和畏缩。

——音乐人洛兵(网名：心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