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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烟画
分类
作者 李德生
出版社 百花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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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早年,我国烟商常常在香烟盒中夹带画片,作为新品牌卷烟的促销手段,人们通常叫这种画片为“烟画”。“烟画”题材以花卉、动物、山水等为主,多为单张单幅,背后配以短诗、词牌,供成人欣赏,或给孩童戏玩。由于当时“烟画”很多,根本无人重视,以至大半世纪后的今日,这种促销手段已经了无踪迹,“烟画”也变得鲜为人知,即使有人收藏,也是凤毛麟角。

烟画,乃烟标派生品,至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最早出现的烟画是1894年英国惠尔斯公司出品的“世界陆军”,共计100片。它的原始功能是在软包装的香烟壳中起支撑作用,使之挺括、坚硬。由于是舶来品,早期称之为“洋画”、“洋片”。传入我国后,各烟厂认为既是实用品,又是趣味品和招徕品,纷纷仿效而风行之。尽管烟画是香烟包装中的一个小玩物,但它却独立成篇,以其小而巧、小而全充分反映社会文化,展现了特有的收藏价值。

内容推荐

烟画,是旧日香烟包内所附赠的一种小画片。一面印着风景、人物之类的图画,另一面,则印着香烟广告或是对前面图画的说明等文字。它是香烟广告宣传画中的一个品种。二十世纪上半叶,随着纸烟在世界范围内的全面推广,小小的烟画曾风靡一时,与邮票、钱币并行,成为世界三大收藏品之一。烟画原是西方的发明,它的英文名称是Cigarette Cards,也就是香烟卡片的意思。

目录

缘起——儿时的收藏

第一章 什么是烟画

 烟画的称谓

 烟画的规格

 烟画的质地

 异型烟画

 烟画的背子

 烟画的内容

第二章 烟画的产生

 烟草的发现

 烟草的传播

 烟草进入中国

 卷烟的发明

 烟画的诞生

第三章 早期的西洋烟画

 最早的烟画

 烟画之父

 烟画是制胜的法宝

 烟画是争夺烟草市场的利器

第四章 烟画在中国

 烟画的输入

 首枚具有东方风情的烟画

 国产烟画的诞生

第五章 烟画的兴衰

 国产烟画的兴起

 烟画热的形成

 烟画的质变

 烟画中的“猫腻”

 制约烟画的四项原则

 烟画的衰落

 烟画的余波

第六章 烟画知多少

 烟画有多少

 收藏的数目

 烟画之最

第七章 烟画的商业功能

 袖珍广告

 宣传品质

 防伪辨假

 充当奖券

 感情投资

第八章 烟画的文化功能

 引进西方文明

 反映市井文化

 三百六十行

 俚语谚语

 百家姓

 推行科普教育

 百科全书

 看图识字

 传播文学故事

 首开先河的《聊斋志异》

 掀起热潮的《封神榜》

 久刊不衰的《三国演义》

 温文尔雅的《红楼梦》

 绘声绘色的《水浒传》

 妇孺皆爱的《西游记》

 热闹一时的《济公传》

 脍炙人口的《七剑十三侠》

 攒珍集萃的《历代传奇》

 精忠报国的《岳飞传》

 家喻户晓的《啼笑因缘》

 讴歌中国戏剧

 第一枚京剧烟画

 烟画上的京剧巨星——梅兰芳

 首例烟画肖像侵权案

 烟画力捧的京剧明星

 烟画是图文并茂的《大戏考》

 烟画中珍贵的京剧史料

 京剧丰富了烟画烟画宣传了京剧

 推广体育运动

 足球

 游泳

 弘扬民族体育

 少林拳

 脱战拳和盖臂拳

 烟画上的妇女世界

 文物精华

 迷信与黄色烟画

第九章 烟画的政治宣传功能

 爱国言志

 莫忘国耻

 政治宣传

 义举赈灾

 奋勇抗日

第十章 绘制烟画的画家们

 署名的画家

 李菊侪

 陈,耳力日

 丁云先

 陆士镜

 M.THOMASSEN

 未署名的画家群

 广告部

 画家工作室

 印厂社团

 自由群体

第十一章 烟画的设计与出品

 早期西洋烟画的设计技巧

 身躯虽小内涵博大

 推广科普施及妇孺

 小题大做一丝不苟

 形式多样斗艳争奇

 编印序号内容绵连

 发行集藏专用册

 西洋烟画的汉化

 精心设计科学运作

 紧扣市场通力配合

 礼贤下士集聚人才

 强调竞争标新立异

 别出心裁出奇制胜

第十二章 烟画的印制与分发

 烟画的印制

 石印烟画

 照相制版烟画

 烟画的分发

第十三章 烟画绘画艺术

 传统年画的承继与发展

 书报插图的延伸

 “月份牌画”的孪生姐妹

 彩色连环画的先驱

 融贯中西的绘画技巧

第十四章 烟画是“经济一文化”的一枝奇葩

 因商而生因商而长

 文以载商文以饰商

 文荣商茂相辅相成

 共存共荣商止文息

试读章节

卷烟的发明

在吸烟的方式上,人们最早都是采用鼻烟、旱烟和水烟的吸用。用薄纸把烟丝或烟末卷成细细的圆筒儿状,再用火点燃吸食。这种方法是谁发明的?研究者有多种说法。有的文章说,它是中国人的发明,言说在道光年间,闽、广一带就有人用这种方法吸食旱烟了。有的还说,这种方法是从日本或菲律宾传进来的。另有一说法是:纸卷香烟源自埃及。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埃及士兵在攻打土耳其乔恩特城时,截获了一支运送烟草的骆驼队。士兵们烟瘾大发,急切中没有烟斗,就用包子弹的纸张,把烟末卷起来抽用。大家如法炮制,就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纸烟了。

笔者认为,无论用何种方式方法吸烟,主要要看这种方法是否已经形成气候,也就是说,是否被大多数吸烟人接受,并且有了规模性的生产形成。如果这两点均未具备,就不能断言是一种新的发明诞生。

笔者认为以下的论证较为确切。根据美国烟草史专家理查德·克鲁格(Richard Kluger)先生的考据,在纸烟发明之前,美国人吸食烟草多采用嘴嚼的方式。这种方式又脏又土,很不雅观。美墨战争期间(1845—1848),出现了用纸卷烟草吸食的方式,它是美国士兵在战壕里休息时的一种发明。用这种方法吸烟,既卫生又方便,着实有不少有嚼烟嗜好的士兵们仿效,并且给予热心推广。于是,用纸卷吸烟的方法就渐渐广泛地流传了起来。

这一新的需求,启发了在北卡罗莱纳州首府罗利开设烟厂的约翰·B.格林先生。因为该州出产的“淡色”烟草和白肋烟的品质优良,味道甘美,深为烟民喜爱。所以,他生产的“达勒姆公牛”牌烟丝一向销路极佳。他在生产烟丝的同时,开始试着生产一种“自卷自抽”的白杆卷烟。它是采用散装,成束售卖。一上市,就有了一定的销路。这种已经有了一定产量,也有了一些消费群体时,应说是纸制香烟正式诞生了。时间大约在六十年代初期。根据美国的《全国税收资料》的统计,到了1865年,全美国纸制卷烟的产量已有2000万支的数量。

烟画的诞生

这时,从纽约来到里士满发展的一位青年企业家,名叫刘易斯·金特,他聪敏能干、脑筋灵活。一入手,就看出了纸卷香烟的广阔前景,遂投入了所有的积蓄,与当地的约翰·F.阿伦公司合作,组建了“阿伦一金特”公司。这一公司在当地招收了许多姑娘和妇女,专门从事手工纸制卷烟的生产。他们把散装发售的纸烟,改成五支、十支一包的小包装。包装外边还贴上了介绍产品性能的说明书。为了解决包装松软的问题,金特先生灵机一动,把一枚枚印有彩色图画的硬纸卡片放入烟包内。目的是为了使烟包挺括,放在衣袋内携带方便,纸烟不易折断。另外,这种小画片也算是回赠给顾客的一件小小的礼物。吸着烟,再欣赏一下美丽的画片,真是件十分惬意的事情。从此,一种崭新媒体——烟画,就诞生了。其诞生的时间,应在1875年之前。

烟画的产生,看似偶然,但也有着一定的社会必然性。当时的美国,正处在一个经济飞跃发展、文化生活急剧变革时期。来自各国移民的增多,大量穷人都拥入城市。因为那里容易找到工作,更容易找到发展的机会。城市生活节奏的加快,使得人们更乐于接受和使用那些方便的、成批生产的、比较科学规范的生活日用品。手卷纸烟恰恰迎合了这一趋势,它携带方便,吸用的方式既文明又高雅,较之嚼烟的邋遢、土气、不卫生、滥吐渣滓等劣迹,着实不可同日而语。

紧张的生活和工作,迫使人们更争分夺秒地追求瞬间的快乐和享受,香烟和烟画都在满足着他们的要求。当然,烟画所潜伏着的各种功能,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和商业的竞争需要,渐渐呼之欲出了。P22-24

序言

温哥华的冬季天很短,一场薄雪过后,地上的绿草就开始冒出了新芽。每当淅淅沥沥的细雨敲打窗上玻璃的时候,总像是有人走来,要与我说话一样。我坐在临窗的书桌前,看着堆积满案的小画片,思绪不知不觉地飘向了远方,勾起了对儿时遥远的回忆。真是流年易逝,不知不觉间,时光竞过去了半个世纪。

我的原籍是河北青县,随父母迁入北京的时候,大概只有四五岁的光景。住在西直门内的一条南北横向的大街,老人们都叫它北沟沿。这是因为,从前这里是一条明沟的缘故。在儿时的记忆里,这条街一向是“无风三尺土,有雨一街泥”。到修成石子路的时候,街名就改称赵登禹路了。我家住在大街居中的太安侯胡同西口。据考,这条不起眼的胡同,在明朝时期就有了。原住着永乐皇帝亲封的大将军泰宁侯陈硅。于是,此地便俗称“泰宁侯”。到了清朝道光年间,为了规避玄宗皇帝曼宁的名讳,遂改称为泰安侯。久而久之,老百姓又把它简写成“太安侯”了。胡同对面是纱络胡同,住过那王爷的总管,因此,这一片也曾显赫一时。随着时代的变迁,其后人亦渐次成为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了。

六岁时,大人送我上学堂。先是在离家不远的宝禅寺小学,学校在一个旧庙里。一至四年级二十几个学生挤在一间屋里上课,你吵我嚷,弄得老师顾此失彼,整日一片热闹。一年下来,似乎什么也没学到。后来,家长又把我送到较远的一个私立小学,地址在这条街北头的小乘巷胡同里边。学费较高,一个学期要缴两袋白面的束■。学校的条件比较好,是一个高门槛的四合院。四面房子四个班,每个班二十多个孩子。上课时念“人、手、口”,下课后,也没有什么可玩的器械。女孩子玩的是耍拐、丢包儿、跳猴皮筋;男孩子除了“骑马打仗”,就是拍“洋画儿”,也叫扇“洋画儿”。

所谓“洋画儿”,是印在草纸版上的一种小画片,大约一寸宽、寸半长。上面有京剧脸谱、戏曲故事、枪炮武器、飞禽走兽等。画得潦草,印得也很粗糙。[图0—1]一百元(当时的旧币,后改为一分),可以买三四枚。拍洋画儿的游戏,一般是两个人玩,一人出几张,画面朝下摞在一起。拍的时候,看谁能在手掌着地时,从手缝中溢出来的风,将洋画儿掀翻过来。翻过多少,收走多少。一盘下来,自有输赢。这种游戏一是有利可图,二是玩得方便,随时随地都可以摆开战场,鏖战一番。在当时,是男孩儿特别热衷的一种玩法。

我上学时年龄较小,大人不放心,头一年,都是黄包车接送。二年级的时候,就走着上学了。从家到学校大概有二里路,街上也不似今日的繁华。只有些卖针头线脑、煎饼油条、糖果杂食的小店铺。吸引我的自然是糖果铺。用大人给的零花钱,买酸枣、糖瓜、铁蚕豆之类的小吃食装在兜里,吃着玩,玩着吃。在这些摊铺里,大多都代卖洋画儿。

我从小就爱画画,平时买的洋画儿也比别的孩子多。爱看,爱玩,爱买,买得多,也就攒得多。洋画儿上边的“生、旦、净、末、丑,狮子、老虎、狗”,各种戏出和动物,也就深深地印到了孩提时代的脑海中。

记得一年春天,下学以后,我一个人抡着书包,在回家的路上漫不经心地闲逛。突然,在一家卖纸烟小店的玻璃窗内,发现了一张张印得十分精致的洋画儿,描金烫银,华美无比。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简直可以呼之欲出,比我兜儿里的洋画儿,不知要漂亮多少倍![图0—2]我踮着脚尖儿,把脸贴在玻璃上,贪婪地向里张望,久久舍不得离去。

屋内一个清癯的老者,五十多岁的年纪,白脸微须,笑着向我招手,招呼我进屋。我尚在迟疑的时候,老者已起身拉开了门,和蔼地说:“小学生,要是喜欢,就进屋里来看。”

由于屋里画片的吸引,我便身不由己地蹭了进去。屋子很小,陈设也很简单,唯一床、一杌、一桌、一椅而已。临窗摆着一架子香烟,“大前门”、“红锡包”、“大婴孩”、“劳动牌”……应有尽有。架下的桌子上,则摆着一摞摞的小画片。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地发着诱人的光辉。

我瞄着这些烟画,怯生生地问道:“这些洋画儿,怎么跟我的不一样啊?”我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了平时玩的一摞洋画儿,举到老者的眼前。

老者和蔼地说:“傻孩子,这不是你们拍着玩的洋画儿,这是烟画。”他顺手从窗前拿起了一摞,一张张地翻给我看。“你瞧,这背面都印着烟厂的商标。它们是从前老香烟盒内的小广告。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你看,这些印有洋文的,都是从北美传来的。”

“北美在哪儿呀?”我茫然地问道。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要漂洋过海走好几个月。”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的“北美洲”,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老人接着摆弄他手中的烟画:“这些是咱们中国印的。你看,这是《西游记》,这是《红楼梦》,这是《封神演义》,这是……”老者越说越得意,脸上也充满了孩子般的微笑,其神情一半在介绍,一半在自我欣赏。“收集了这么多,不容易呀!凑成一套一套的就更难了。因为,一盒烟里只有一张。难哪!难哪!”

我看着他的脸色由兴奋逐渐变得沉郁。“最可气的是这些厂子在印成套的画片时,故意地少印一两张,要不就不印。”

“那是为什么呢?”我不解地问着他。

“就是为了吊你的胃口呗!你看,”老者指着一张烟画背面的字说:“这儿不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攒齐了,可以去兑大奖嘛!”

“您怎么攒这么多呀?”

“唉,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这些东西嘛!你看画得多好。瞧着就过瘾,还长见识。你看这些外国的动物,咱们的万牲园(北京动物园的前身)里根本就没有。你再看这张……”说着,老人家又拿出了一张大些的烟画,上面画的是两个军人,中弹卧倒在沙场上。我端详了半天,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图O—3 上海裕华烟公司出品的烟画《佟赵殉国》]

老者故弄玄虚地问我:“你知道这两位将军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咱们现在待的这条街叫什么名字?”

“赵登禹路。”

“对喽,这画上的两个将军是打日本鬼子的英雄。为了保卫咱们北京城,牺牲在南苑丰台的战场上。一位叫赵登禹,一位叫佟麟阁。抗战胜利后,为了纪念这两位将军,就把咱们这个沟沿改了名字,北头叫赵登禹路,南头叫佟麟阁路。”

当时只有七八岁的我,真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非常。原来街名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一直到成人,我对这条街都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崇敬。甚至于,连住在这儿都有一种自豪感,似乎在冥冥之中,与这二位英雄有一种异常亲近的关系。

文化大革命时,这条街为了跟上革命形势,改名红卫兵路。而当时,北京称为“红卫兵”的马路和胡同有二百多条,邮局实在没有办法送信。第二年,才“忍痛割爱”,又把它改为“白塔寺东街”了。就此,一直叫到现在。尽管如此,每当我走在这条大街上.烟画上面那两位将军壮烈殉国的情景,仍然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足见儿时的见闻,是很难从记忆中抹去的。

面对着老人家满桌子的烟画,我真恨不得全部据为己有。能像孙悟空一样,变个什么戏法儿,将其席卷而去多好哇!我嗫嚅地问道:“您是要把这些烟画儿都卖掉吗?”

老者双手一摊,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而又意味深长地说:“不要了,不要了,玩什么都得有个头,总不能玩一辈子。再说,眼下也不时兴这个了,留着终有何用?还是吃饭要紧哪!”

我进一步试探:“贵吗?”

老者把头凑过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小学生,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些东西,说值钱,就值钱,是无价之宝;可说不值钱,就一分也不值,如同废纸一样。你要是喜欢,就常来玩吧!”

记得临走时,我们这一老一少竞达成了一个价格的默契,我可以以购买二十张洋画的价钱,买他一张烟画,大概为五百元(旧币)一张,合当年一套烧饼果子的价钱。

从那以后,我就瞒着家里的大人,开始有计划地“置办产业”了。我先是把自己收藏的全部压岁钱取了出来,一下子就买回《红楼梦》和《七剑十三侠》两大套,还有包括那张《佟赵殉国》在内的抗日烟画数十枚,加在一起有二百四五十张。高兴得我,一夜也没有睡好觉,反复把玩,不知东方之既白。

从此,我早点也不吃了,零食也不买了,又想方设法地向爷爷奶奶要零用钱。比如说:奶奶爱听京剧,凡是日场,总是带我一起去。遇到这种时候,我就与奶奶协商,说这出戏我不爱看,你把为我买票的钱给我,你自己进去看,我就在旁边的书铺里看“小人书”。散戏时,我在门口接您,咱们再一起回去。我保证不瞎跑,不叫您操心。这一招还真灵,每次都能赚上万八千(旧币)。另外,在家里我还表现得非常勤快,比如张罗着去买肉,可以从中“中饱”些零钱。

就此,我开始一次次地光顾小烟铺,前后历时半年之久,从那位老先生处收购了烟画有二三千枚之多。记得每次与老者交易完毕,从他的收藏中拿走一两套烟画时,就好像从他手中夺走他的宠物一只爱犬或一只爱猫一般,他总是依依不舍地送出门口。并且再三地叮嘱:“我是看你这孩子懂事,不会糟蹋东西,才让给你的。这可不是洋画儿,千万不要跟人拍着玩。要收好喽,这东西越来越少了……”

有一日,我又揣着钱去了小烟铺,想再趸两套烟画。可是,小烟铺的玻璃窗挂上了布帘,捂得严严实实,门上也挂了一把锁。从此.再也未曾见到过他老人家。是走了?还是病了?给人留下了无名的怅惘和一个大大的问号。

整理这些烟画,是我课后极有兴趣的一项大工程。我买来了漂亮的白本子,先用铅笔把烟画的大小轮廓画好,再用小刀在轮廓的四角上刻出斜线,再将烟画依照顺序,一张张地镶上去。最后,用钢笔认真地写上烟画的题目和说明。在整个镶嵌过程中,不仅“多识草木之名”,而且,杂七杂八地长了许多“知识”。从“黄天霸大闹恶虎村”,“关公拖刀斩颜良”,到“大英国船坚炮利”、“乾隆爷游龙戏凤”。方寸之间,包罗万象,为我单调的童年生活,增添了无穷的欢乐。

刚一开始,这种工程都是在悄悄进行的,完全不为大人所知。终于,有一天被父亲发现了。为此,饱受了一通读书“荒于嬉、毁于随”的申斥。当我以为这些“产业’’必遭灭顶之灾而不知所措的时候,不想我的父亲却坐了下来,认真地看起了我的收藏。最后。他站了起来,正色地问道:“花了不少钱吧?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最怕问这个,就推诿地说:“是管奶奶要的。”我知道,再大的娄子,奶奶也会为我担着的。

不想老爸把话题一转,说道:“你搞得还不错,明白这些东西的来历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以后我再讲给你。这玩意儿现在是不时兴了。在我年轻时,人们都攒它,我这里还有不少呢!这回全给你吧!”

对我来说,这真是从“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惧当中,一霎时变成“晴空万里艳阳天”了。在我惊喜之余,我父亲从他那谁也不能随便出入的“禁地”里,搬出了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满满一匣子烟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样加起来,我就有了上万张的收藏了!在办理“移交”手续时,他吼一声:“不许耽误功课!”

我在垂手诺诺之时,内心的高兴差点使我蹦了起来。心里方明白了,“代沟虽有隔,童心总相似”的道理。

这一次历史性的转折,不仅大大丰富了我的收藏,而且使我的“事业”从地下,堂而皇之地转到地上。此后,在白塔寺、护国寺庙会的地摊上,也多有新的收获,补充着我收藏中的空白。

正在我认真地搜集烟画的时候,招来了一场大祸。那是我九岁,一个溽暑蒸人的夏天,我抱着自己的藏品到一个小同学家去炫耀。忽然间雷霆大作、暴雨倾盆。我转身就往家里跑。在马路上被疾驶而来的自行车撞了个正着。送到医院一查,竞是膝盖骨粉碎性骨折。打上石膏,卧床百日,险些落得残疾。家长和亲朋的埋怨,自然都归结到“玩烟画”的头上来了。就这样,我历时一两年的收藏工作,也就此告一段落。这是1956年的事情。

病愈之后,已长成为少年。随着兴趣的转移,烟画收于旧箧,再也没有去动它。今日回忆起来。这些小画片仅派过几次用场。一次是我上高中时,在人民剧场看了一场厉慧良先生演的《长坂坡》。剧中的赵云白马银枪,威武荚俊,勇不可当。厉爷把人物演得风云叱咤、非同凡响。回到家中,我突发奇想,毅然给报社写了篇稿子,要捧捧角儿。文成之后,意犹未尽,就又搬出了烟画,照着上面的赵云画了一张插图,信心十足地给报社寄了去。可想而知,不到一个星期,文稿和图画原封退回。但编辑在我的画上盖了一个“阅”字,好似大作已为人承认了一般,使我高兴了好几天。[图0—4英美烟草公司在三十年代出品的烟画《长坂坡》]

第二次使用烟画,是在1966年春天。当时,我在纺织学校学习印染美术。实习时,要独立设计一张台布。当年,美术方面的参考资料很少,我就又搬出了烟画。从英美烟公司出品的《世界动物》中,找出了一枚《袋鼠》[图O—5],我就把它画到了台布上。结果竞被选中,一下子印了二十万条,出口到澳大利亚。这也是小烟画第一次被用来为人民服务。

小试成功,踌躇满志。正当我要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时,“触及人们灵魂”的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在“摧枯拉朽”大破“四旧”的狂潮之中,家里的东西烧的烧、毁的毁。而这些“封、资、修”的烟画,我几次欲将其付之祝融,但终是儿时的心血,未忍决绝。背着家人,藏到了堆放垃圾的废物当中。后来,经过两次大抄家,三次小抄家,五次大搬家,人命尚且危浅。哪里还顾及到这些烟画的安危呢!

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国家由大乱转为大治,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一日,读《北京日报》,上边有一则醒目的消息写道:中国书店举办的首届拍卖会上,二十年代的烟画,竞然成了“世纪珍稀出版物”。高价竞拍,出尽了风头。归家后,就玩笑般地说与夫人知晓。不料太太说:“是不是那些小画片呀?我记得前几年搬家时,好像还见过。没扔。”

“是吗?”我惊喜得差一点把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太太可真是有心人。”

于是,我俩翻箱倒柜,终于在杂物堆中的一只旧鞋匣子里把它们找了出来。打开一看,真如同出土文物一样。这些小小的画片,虽然经过岁月磨洗,仍然未失当年的光彩;虽历尘蒙虫蛀,犹自熠熠生辉。重新检点这些一度被遗忘了的旧物,自其出世以来,经历了八九十个春秋。岁月更迭,人手更易;沧桑历尽,风骨犹存。真有如神助一般,不殁于世,留存至今,也算是硕果仅存了。

此时,已迈入耳顺之年的我,重睹旧物时的感触,已无儿时的冲动。但,这些烟画所包藏着的文化内涵,时时冲撞着我的思绪。促使我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研究研究它,竟然成了工余的一项任务。奈何,有关这方面的文献资料甚为稀少,所以东寻西访,朝扣图书馆、暮访知情人,搜集了些只鳞片羽,记录了些秘录珍闻,拟续羽成裘,以补是阙。但数年来停停打打,一直裹足不前。

自从退休之后,旅加小住。这些童年的收藏,亦随我来到了它的故乡——美洲大陆。在这片土地上,它们受到了至高的礼遇,就像对待远方归来的游子一般,加国学界热情而隆重地接待了它们。温哥华市政厅文化部和加拿大文化更新研究中心,分别为它举办了大型的展览会、研讨会。海外学者,如哈佛的梁燕城博士、西门·菲莎大学的王健教授、台大王家俭教授、叶嘉莹教授皆亲莅现场,对这些在一百年前,作为中、西文化沟通的信使和商业文化先驱的小画片,都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台湾汉声出版社的黄永松先生,不计工本地精印了一部大型画册——《烟画三百六十行》;加拿大颇具影响的《中华时报》,特辟《烟画大观》专栏,连续刊发了有关烟画的研究文章,达百篇之多。日本烟草工业史研究院冈本光义院长和烟史研究专家川床邦夫先生,也一直关注这项工作的进展。他们汇集了我近年来所写的文字,翻译出版了《烟画的研究》一书。

而今,百花文艺出版社的高为先生自万里之外,飞赐一鸿,邀请合作,共同挖掘研究这一被人忘却了的大千世界。受命匆匆,草成此稿,特就教于专家、同好。以期共同努力,把这一项非热门的课题,研究得更深更透。使这些小小的烟画,再一次焕发出喜人的光彩。

李德生

书于温哥华列治文寓中  2005年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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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6 12:3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