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活、往事，——作者是对绘画创作的经验，是对中国美术大师的景仰，是对中国画坛的窥探，是对域外艺术的追踪，是对欧洲美术评述。往事如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但本书记录了一些点点滴滴的故事和作者上半辈子的艺术人生。

遥寄钟华  范曾

白了少年头——自序

从艺论画

健笔纵横气苍苍

深人生活有感

画牛纵横谈

关于我的水粉写生

借鉴的感想

——在“中国油画与新世纪”

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

谈绘画的基本功

绘事“悖议”三则

雅俗之辨

——关于艺术的格调

无言的幽默

大师风范

试论董希文艺术的美学特征

谈董希文先生的藏区写生

——兼议对景创作

悼念吴作人先生

永久的怀念

——纪念廖新学先生诞辰

一百周年

真实是无须包装的

——感受熊秉明的艺术

心似白云，意如流水

——送别秉明师

雪中送木探苦老

破帽遮颜访石鲁

滇云画坛

优势与选择

云南油画概述

申社画展的前前后后

小小的黑屋

——刘自鸣和她的艺术

千狮齐吼动河山

——记白族老画师

陈永发先生

在“阿妷白”前猜想古人

败笔不败

——谈赵藩的一幅中堂

红军壁画发现记

黑陶古俑探秘记

域外艺踪

欧洲美术馆漫谈

扶桑缘

旅欧考察随感

从克里斯托“包桥”

所想到的

画坛奇女子

——叶蕾蕾与她

的“怡乐村”

欧洲美术评述十六篇

回眸人类美丽的童年

漫漫长夜的艺术之光

佛罗伦萨的巨人

西班牙的巨匠们

荷兰的天才

古典主义的泰斗

浪漫主义的雄狮

英国的风景画

巴比松画派与写实主义

青铜与石块中的灵与肉

法国印象派绘画

现代绘画的开端

塞纳河畔的艺术家群

德国表现主义的崛起

从达达主义到超现实主义

立体主义与野兽派

往事感怀

少年时的梦

恰同学少年

留别巴黎

丽江往事

记忆中的街道

远去的噩梦

我曾领略饥饿

美术校园中的文学生活

20世纪初，巴黎出现了影响深远的野兽派与立体主义运动。其领袖人物马蒂斯与毕加索成了本世纪的艺坛巨人。

马蒂斯(1869年—1954年)早年学习法律，后投身于象征派大师莫罗门下，深受莫罗赏识。莫罗为人宽厚，很能鼓励学生。当时鲁奥、马尔凯、芒金等人也在其门下，日后成为野兽派的中坚。他们早就在画一种色彩强烈、用笔粗犷的画。马蒂斯受到了修拉、西涅克、高更的影响，对黑人雕刻一见倾心，逐渐形成了他早期的风格。1905年秋季沙龙上，他们这些咄咄逼人的画作展出了。展厅中间是一件类似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雕塑家多纳太罗风格的雕塑。评论家沃塞列斯大呼：“多纳太罗被野兽包围了!”在敌意的嘲笑声中。“野兽”便成了他们的统称。这次展出作品的还有德兰、童根等人。这个小团体活动到1908年就瓦解了。马蒂斯不仅是领袖，他稍年长而艺高。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导师。许多成员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画出了他们一生中最优秀的作品。之后就没有什么惊人之作了。野兽派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先锋派的运动而载人史册，但他们“并没有把新概念带到20世纪绘画中来”。阿纳森写道：“他们对色彩的运用，既有表现又有结构，因此，野兽派便可以叫做表现主义的一种形式。”对于马蒂斯来说，野兽派只是他的起步。

1931年——1933年，马蒂斯为宾夕法尼亚巴恩斯基金会作壁画，手法更单纯和更富装饰性。40年代中他做了大量剪纸拼贴，色彩更明朗单纯：80高龄还担任了旺斯镇一座教堂的设计，造型极为单纯别致。他一生还创作了大量杰出的雕塑。

毕加索(1881年—1973年)生于西班牙的马拉加。其父为美术教师，幼承家学，在巴塞罗那受到学院的教育，少年时代即显露非凡的天才。1900年去了巴黎，并创作了《煎饼磨房》，受到雷诺阿、图卢兹．洛特雷克等人的影响。之后，他曾尝试各种手法与风格，用蓝色调画那些受苦人的悲怆生活，深受格列柯的影响。1904，年后定居法国，题材转为马戏演员的生活。色彩也渐为冷冷的玫瑰色所替代。作者寄以脉脉深情的《马戏团的家族》为这时期的代表作。这段时间，被称为毕加索的“蓝色时期”和“玫瑰时期”。

由于马蒂斯的推崇，受其影响，毕加索也爱上了非洲黑人雕刻。1907年他创作了《亚威农少女》，开始了向立体主义的重大转折。他倾心于塞尚关于探索自然几何形体构成的学说。在布拉克等人的合作下，创立了立体主义风格。他们将处于三维空间中的自然形态，从不同视点观察的印象，解析成平面的几何形构成，即“解析立体主义”。这时，作品仍保存着自然母题的形态。之后又将一些印刷品、字母、实物拼贴上去，即“综合立体主义”。再之后，更趋于装饰与轻快，画面出现了漂亮的、成片的色点等。遂被称为“罗可可立体主义”。这是20年代之前的事。当人们开始模仿他时，他的风格却出现了造型浑厚古朴的“古风时期”。希腊古代的雕刻及瓶画给他深刻的影响。30年代以后，他的立体派风格成熟并相对稳定。1937年完成了控诉法西斯暴行的《格尔尼卡》。这幅充满人道主义激情的巨画，无论精神和形式都堪称20世纪的里程碑。

毕加索的一生创造了多种风格，还从事雕塑、陶瓷、版画、素描的创作。他在不同的风格与领域中都具有开创性的贡献，深刻地影响了本世纪的艺术进程。P219-220

过去，听常任侠先生说，他童年时，日子是一天天过的，成天就盼着过年过节，时间过得可慢了；及长，日子一年年地过，感到过得很快；而现在是十年十年地过……那时我们年青，并无深切的感受。如今我也到了十年十年过的年龄了。屈指一算，从1955年考人中央美术学院附中算起，已过去了五十个春秋。这也是我学艺、从艺的时间，算得上个“资深艺术学徒”了。

我自幼热爱文学，但并没有下过什么功夫。有时写点新、旧体诗歌。从“反胡风”、“反右”到“文革”，历史一次次地向我敲响警钟——“不能走那条路”!我感到白纸黑字的文字工作。是较绘画更危险的。

学生时代我曾有个习惯，兜里揣个小本，遇到有趣的事，或一种感觉，或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就三言两语记录下来。往往串起来就是一个观点，就是一篇文章的基础。在1964年毕业前夕，学校开展了严酷的“清理思想”运动。我们被迫交待“资产阶级文艺思想”，我们的学术小组(被称为“小沙龙”)。被怀疑是一个“反动组织”。我是“小头头”，成了“清理”的重点。脱不了干系。为了澄清事实，在领导暗示下，被迫交出了九年的日记(从考入附中到大学毕业)。虽然“反动组织”被否定了。但“资产阶级文艺思想”却跑不掉。在我毕业即将离校时。一个晴朗的下午，在男生宿舍外的过道里，我将这九年的日记——被油画系支部书记划了许多道道圈圈点点，还作了些“眉批”，增加了不少恶心的日记。连同那些小本本及一批画作，一火焚之，竟然足足烧了45分钟。随灰烬而去的是青年时代的梦想，是热情与锐气，连同那些与写作有关的习惯与欲望。

打倒“四人帮”后，美术界的领导及专家们到各大区看创作草图，并召开了座谈会。西南片区就在昆明举行，不意我的一次即兴发言却得到了不少在座的赞扬，王朝闻先生说：“想不到有的中青年画家的发言很精彩，如姚钟华的发言，写下来就是篇好文章……”《美术》的编辑立即来约稿，于是我写了《体验生活有感》。人都爱戴高帽子，王老的一句话给了我不少鼓励。自那之后，我断断续续地写了一些文章，其中大部分是约稿，内容都是美术范围内的。我不是什么“评论家”。无非是写下自己的一孔之见而已。现在一数，居然有六十余篇了，它毕竟记录了近三十年来自己艺途的经历与思考。

去年为出一本画集《画说丽江四十春》时，我写了一篇《丽江往事》。读到的朋友给了些鼓励，接着，我又写了几篇回忆录式的散文，也就是收在“往事感怀”栏目中的几篇。

岳飞写“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的时候只有三十多岁，而我现在已名符其实地“白了少年头”，是有资格“等闲”的了。据说人老了就会“怀旧”，常常发出“往事如烟”之类的感叹。而我的记忆中，“怀旧”于我是与生俱来的。青少年时也有“旧”可怀的啊!而现在写“往事”之类，却好像是我在绘画创作上习惯的延伸，我常常是在画几年前、十几年前的素材和感受——似乎经时间的过滤、发酵，一切会变得更纯粹些。我并不是留恋往事的美丽而去“怀旧”。我经历的“旧”大都不值得“怀”，它往往是苦涩的。有时似乎是一种莫明的“责任感”，觉得该把它记下来，写下了这些文字，也并不去想是否会有意义和价值。

我感到写文章比画画累。那思绪会如幽灵般地缠着我，使我日夜不得安宁，有时会把我带回那些痛苦的时刻。所以并不经常写。现将这些不同时期、不同内容、不同文体、不成体例的文章结集出版，也算是对过去的一种回顾。

                     2005年6月4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对故人的怀恋，在记忆的海洋中像载浮载沉的岛屿。其中有些云霭祥和的仙岛如方壶瀛洲蓬莱，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他属于至亲至爱至诚至真的人。

生命的一度性是近乎苛酷的铁律。人生经不起几度物换星移，当霜鬓已繁的岁月不期然而至的时候，我和钟华都有些惊讶。那写《芙蓉赞》的狂生范和写《水仙赞》的狂生姚，都早是周甲之龄的老者了。记得那是古风犹存的少年时代，狂则狂矣，而在情窦初开时的那份清纯和羞涩，则曾使我们知道人世间竟那样充满了真实的欢乐和悲哀。欧．亨利似乎曾经讲：没有经历过爱情和贫穷的人就不知道人生一语是不确的，而我则认为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钟华固为艺术上的天才，他的画富激情娴色泽精笔法，从而境界不凡，与乃师董希文同属激越与深邃相为表里的大手笔。近来读他的散文，同样文思如潮，摛藻斑斓。文章中的光线感是一种神奇的艺术功力。低能者色彩黯然，异秉者则焕然夺目。显然钟华的文章正如他的画，周赡与缺落并生，沉重与快意同在。平生最恨伪为谦揖和故弄玄虚，即所谓玩儿深沉者，品性大抵属于市井细人。这是一把百发百中的文如其人的评价标尺。

钟华的文章是他人格和学养的大婴孩。这宁馨儿硕壮而智慧，我不敢说他做到了苏格拉底所希冀的是新思想的助生婆，然而陈言务去绝对是钟华恪守不移的信条，于是他的文章可读、可味、可观、可赏，信非一般学养与识见阙如的人所可梦见。

往事如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这都是先贤大哲的浩叹，写出来的目的首先是为了慰藉自己，然后可慰藉他人。文学艺术之事本来不复杂。能感动人的便是好文章。在此，我隆重推荐的钟华的散文《远去的噩梦》、《我曾领略饥饿》、《记忆中的街道》等都是有真性情的妙构。而《谈绘画的基本功》对目下浮躁的艺坛无疑不合时宜，而钟华宅心仁厚，他没有呼喊青年人去做“真的猛士”，在艺术上除去坚守寂寞之道，以求彻悟，别无终南捷径，他希望青年人不要闲掷时光，枉度年华，殷殷之爱，溢于言表。

四十年交往，诚信无嫌猜，有太多的话要说，临楮遐思，不胜今昔之叹，不足为序，但确属知情知性的话语。

                     乙酉仲夏于北京抱冲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