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前,我国对外研究的重点基本上放在两极上,即第一世界的苏美和第三世界的亚非拉,研究前者主要是为了与之对抗;探讨后者是要建立反对世界霸权主义的统一战线。明确的政治目的也使研究本身偏重于政治、军事和国际关系方面,对文化、经济和贸易的探究则退居次要地位。
澳大利亚属于第二世界,当时与中国的关系又不密切,所以理所当然地落到了研究的聚焦点之外。出现的研究成果多属编译一类,停留于浅层次的概况介绍,且又零打碎敲,没有系统。研究力量分散单薄,难成气候。平民百姓对澳大利亚则更少关注。尽管就地理位置而言,澳洲比欧美更靠近中国,但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澳大利亚是一个带有某种神秘色彩的遥远国度。
如果不是孤立地去看待中国与澳大利亚的关系,而是从互动(中澳)角度以及以世界历史的演进为背景去看待中澳关系,那么,可以说经过30年的历程,今天的中澳关系已经发展成为双方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而且它的稳步发展和加深也已成为亚太地区稳定以及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之一。
1894年2月21日,莫理循登上长江上惟一的一艘螺旋桨汽船“桂林”号商船离开汉口,到达了当时汽船所能航行到的长江上游内陆港口城市——湖北省宜昌市。莫理循发现这里设有一座海关,不过海关主管官员却是一名来自英国的人士艾尔里奇,他很高兴,这是他溯江而上见到的第一个故知,艾尔里奇对他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莫氏知道当时从未有过汽船能通过三峡,因此他想雇一名中国苦力做随从步行到重庆,艾尔里奇告诉他这样太辛苦了。
于是艾尔里奇为莫氏雇了一条小木船,挑选了一名有经验的船老大杨思昌和四名身强力壮的水手负责驾驶,同时也谈妥了旅费,如在十五天内到达重庆便付两万八千文(合二十一镑六便士),如果提前到达则加钱。
船启航后,莫氏舒适地躺在船上,仰望着第一峡的景色,他直叫绝妙!绝妙!他看到小渔船在平静的江面上撒网捕捞着,也感到其乐无穷。
小舟行到一个叫“平善坝”的地方,莫氏发现这里有一个海关分站。当他登岸时,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南澳大利亚州人,二人交谈甚欢。莫氏得知他的这位同胞曾养过白鹦鹉,又在布朗山开过矿,是一个农民兼矿工,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中国来“淘金”了。此人居住在江岸边一艘舒适的房屋式的轮船里,莫氏进屋一看令他目瞪口呆,原来此屋的女主人是一位来自南京的非常美丽的中国姑娘。惊讶未定,他发现这位女子“讲起英语来就像音乐一样悦耳动听”。
1894年3月1日,莫氏的木船由湖北宜昌行驶七天后,终于进入四川到达万县。莫氏上岸后发现“万县是一座美丽如画的城市”,莫氏进城。人群跟着他,这使他恼火,当他来到基督教教会万县分会时,他受到了霍帕吉尔主教的欢迎。寒喧后,莫氏高兴地知道吉尔主教是来自澳大利亚悉尼的同胞,他俩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原来吉尔主教在万县已六年多了,他是分会中最德高望重且热心服务社会的传教士。莫氏发现吉尔主教为了赢得万县人的信赖,如今已是头上拖着一条假辫子,身着中国服饰、脚蹬中国布鞋的一副“中国人”的模样了,这给莫理循很大启发。在吉尔的劝说下。莫理循也生平第一次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头戴小帽、装上辫子、身穿中国袍褂的“中国人”的模样了。莫氏改装后虽然在万县城街上仍不免引起人群的喧哗和起哄,但人群也就慢慢地不再尾随他了。
3月9日,莫氏划船行驶到离目的地只有十英里的铜锣峡时,他发现这里又有一座海关分站,站里站外停着悬挂英国国旗的快艇及游艇,江面上也航行着各式各样的中国船只。当莫理循的船靠近一艘大船时,一个外国人在窗口出现。于是他俩展开了一场有趣的对话。这个人先开口说:“从哪里来?”莫氏答:“澳大利亚。”“啊!我也是。”“澳大利亚什么地方?”“巴拉瑞特。”这位海关官员大喜地叫起来:“啊!我的家乡。真是太巧了。快跳上来!”
莫理循上岸后非常高兴地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的这位同在异乡的同胞。这位官员看了一眼说:“我在维多利亚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常饶有兴趣地跟着一个与我同名的人,从大奔塔利亚湾到墨尔本横穿澳大利亚,真是不可思议!他和我同名!我非常高兴看到你。”二人于是交谈起来。莫氏了解到这位同乡出生在他的家乡附近,更有趣的还是墨尔本大学晚班同学。此人的父亲曾是著名的巴拉瑞特市市长。此人在中国海关工作了五年,在重庆海关工作了十个月,他告诉莫氏他在重庆海关供职时在江舟中死里逃生,莫氏闻之不寒而栗。
莫理循本想改道步行到重庆,此人告诉他走旱路太辛苦且充满荆棘,于是他陪伴萍水相逢的莫理循走到长江渡口,一路上穿过罂粟地、甘蔗地和漫山遍野的烟草种地。到江畔后,此君挥泪与之告别,莫理循目送着他的这位同胞、同乡和校友慢慢地回到他的海关分站那孤单单的房子中去,心中不禁凄然!以后莫理循担任英国《泰晤士报》驻华记者和袁世凯的政治顾问,他都不时怀念这位他乡知己。P2-3
在地球的南半部,存在着一块被汪洋大海所包围的历史悠久富于传奇的巨大陆地——她就是今日的“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Australia)一词出于拉丁语,原意为“未知的南方大陆”。现面积768.2万平方公里。如今澳大利亚是国名,也是洲名,简称“澳洲”,它是世界五大洲中最小的洲,但又是世界上最大的岛国。
早在五万年前,就有古人类横跨亚澳大陆桥,定居在荒芜的澳大利亚,这就是今日澳大利亚原住民的祖先。根据史料记载,1606年,欧洲荷兰船队首次抵达澳大利亚东北部的约克角半岛。1770年,英国航海家库克(James Cook)船长首次发现了新西兰(New zealand),并首次到达澳大利亚东海岸,库克给这片土地取名为“新南威尔士”,将此地划为英国领土。十八年后,由于英国殖民地——美国已宣布独立,美国拒绝接受英国囚犯的安置,英国这才想到了澳大利亚这块殖民地。1788年,英国菲利普上校(Arthup—phillip)率领第一批英国囚犯登陆植物湾,遂升起了英国国旗,英皇宣布他为第一任英国总督,从而建立起殖民据点。随后欧洲文明、语言、技术伴随着一百年的十万名囚犯一起逐渐涌进了这片被开垦的处女地,以后澳大利亚被划分成六块分散的殖民区。
1901年1月1日。一个独立和统一的澳大利亚中央联邦政府成立,建都墨尔本(Melboume)。宪法规定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是澳大利亚的国家元首,至今亦然。从1788年宣布建立殖民地政权到今日,澳大利亚已经历218年的风雨:再从1901年成立中央联邦政府算起,也已有105年的发展史了。今日的澳大利亚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多民族、多元文化的移民国家。
说到移民,不能不谈及中国移民问题。华人究竟是何时到达澳大利亚的已不可考。但据传明朝郑和下西洋时曾遣人登上澳大利亚北部重镇——达尔文(Darwin)港,后有瓷像遗物为证。
鸦片战争失败后,中国的门户被侵略者的枪炮轰开,英国人即在1848年从广东和福建招募了第一批契约劳工来到澳大利亚的悉尼(Sydney)。但是大量华人移民涌入澳大利亚,那是在1850年澳大利亚黄金矿被发现之后,中国劳工以一股史无前例的浪潮,纷涌到澳大利亚的维多利亚州(Victoia)、新南威尔士州(New South Wales)及昆士兰州(Queensland)和塔斯玛利亚州(Tasmania),他们用血和泪及生命企图一圆难觅的淘金梦。但因英澳统治者推行了排华的“白澳至上”政策,致使华人不断受到迫害,他们的生计十分艰难,结果他们当中只有小部分人致富归乡了,而绝大部分人则因贫病交困,只好将身心和灵魂留在异国他乡了。
当金矿枯竭后,华工们的生活空间更小了,他们纷纷转入其他采矿业和农业、洗衣业、仆役等,以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准。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大量除中国人外的亚洲人及欧洲的英国、希腊、意大利等国的新移民涌入澳大利亚,故今日的澳大利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多民族结构、多元文化格局的移民国家。
据2003年2月澳大利亚统计局公布全澳总人口为19727500人,不过时至今日早已超过2 000万人了。然而绝大多数人都居住在沿海几个大城市中。
关于华人人口分布,据澳大利亚统计局2002年6月公布数字为556554人。而华语则是除英语外全澳的第一外语。华人最多的是新南威尔士州,主要集中在悉尼,有24,8万人;第二位是维州,主要集中于墨尔本,有15,2万人;第三位是昆州,主要在布里斯本(Bribane)和黄金海岸(Gold Coast),有5,8万人。值得注意的是,2003年移民来澳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88%来自45个国家,主要来自邻近的新西兰,华人已不占优势,且成为澳大利亚第五大族群。
21世纪以来,华人无论从量或质上都发生了重要变化,华人已经和正在继续为创造一个经济繁荣、族群和睦、社会进步的社会作出巨大贡献。华人和澳大利亚人以崇敬的心态,致力于对先侨们居住过的唐人街和淘金工地、会馆、庙宇及古坟场等遗址的修复,通过作为旅游景点开放供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参观。
令人欣慰的是先侨的遗迹均得到澳大利亚中央联邦政府和省、市三级政府的高度重视,如各地华人历史博物馆和“致公堂”、四邑会馆以及作家协会、老人会等社团或商业团体等都受到中央或省、市政府的资助,从而得到巩固和发展。尤其值得一提的是,2003年新发现的澳大利亚所属大洋中的圣诞岛(Christmas—Islands)上的潘山(I)oon saan)区的“顺天宫庙”和华人古坟场,已幸被列为“联邦遗产”及国家重要文物保护单位。
众所周知。今朝华侨移民包括笔者三代炎黄子孙,目前所在的澳大利亚早已不是先侨的生存空间,历史已成过眼云烟,现实生活已是黄金般的可贵。从总体上看,21世纪的华人、华侨,无论在政治、经济、社会地位上已是多民族、多元文化大家庭中的平等成员,并且可以成为澳大利亚社会发展中的一支中坚力量。
笔者移民澳大利亚后,多年来已从往昔祖国的文物、博物馆专业研究的轨道进行了“换轨”,即改为直击澳大利亚史和中澳关系史及澳大利亚华人史的探索和研究。为此曾去了首都堪培拉(Canberra),到过南澳的阿德雷得(Adelaide)和古蓝湖,奔波于新州的悉尼和古悉尼城(oldSydney),以及奥布雷(An)ary)之间,同时到达昆州的布里斯班和黄金海岸:当然到达最多的还是本身所在的维多利亚州的墨尔本和维州的吉隆(Geelong)、班迪戈(,Bendigo)、巴拉瑞特(Ballarat)和阿拉拉特(Ararat)及乌东戛(wodonge)和比契沃尔斯(Beechworth)山区等。笔者曾乐此不疲地浏览过已恢复或新建的展出先侨遗物的博物馆,去班迪戈金龙博物馆,到古坟场拜谒先侨不下四次。2005年4月间,偕妻带女携孙同驱车进入绝少游客的比契沃尔斯山区,穿行于维州中部两座不足万人的小小淘金古镇,调查搜集先侨们的遗迹和遗物,虽感疲惫,但收获甚丰,也乐在其中。
为了“充电”,笔者沉浸在堪培拉国家图书馆、墨尔本大学图书馆和维州州立图书馆;每年回国期间,先后从中国第一、第二历史档案馆、南京市档案馆、南京图书馆特藏部及上海图书馆等书库中觅宝,终喜得不少档案和鲜为人知的资料及照片。本书就是多年来积累的部分成果。
本书部分文章含有中、澳两国人士共同抗日的主题,也算是对世界反法西斯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一份纪念薄礼。
笔者希望本书不仅能给读者一个个历史的叹息,而是热望能给世人一个个活跃的思念。
由于受困于学识、受碍于心力,想来是难尽人意的,但本书如能为祖国作出绵薄之奉献,则幸甚矣。
本书承夫人周文杰女士提供了她的几篇大作!谨此致谢。
郭存孝
2005年9月于墨尔本
为了使澳大利亚这批太平天国原刻官书和布告尽快走出深闺,笔者曾向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建议公开出版,让世人受益,幸得该馆慷允。于是笔者为之寻觅国内出版机构,虽几经周折,所幸已初见端倪,不久将会以原貌出版。
最后附带说一句,澳大利亚特藏的这批太平天国原刻官书和布告是早期的一部分。至于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所编印出版的原刻官书几乎年年不断。现已知甲寅四年到壬戌十二年(公元1862年)间即出版有《钦定四书五经》、《御制千字诏》、《行军号令》、《天情道理书》、《天父诗》、《醒世文》、《太平礼制》(续编)、《戊午八年新历》、《武略》、《己未九年试题》、《行军总要》、《钦定功劳部章程》、《王长、次兄亲目亲耳共证福音书》、《天妈》、《天嫂辩正》、《钦命记题记》、《太平刑律》、《九种规章》、《天父圣旨》、《天兄圣旨》、《钦定军次实录》、《钦定士阶条例》、《钦定英杰归真》、《诛妖檄文》、《资政新篇》、《辛酉十一年税务局颁行税率》、《太平天日》、《诏书》、《会议辑要》、《钦定敬避字样》以及未署或不知印刻年代的有《幼主诏旨》、《钦定制度则例集编》、《开朝精忠军师干王洪宝制》、《海关税则》共五十八部。其中绝大多数均存于世间,除仍藏于英国、法国、德国、美国和荷兰外,有部分现藏于中国的南京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收藏三本及手抄本一册),上海图书馆、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各存一本)。
中国有关单位已将西方国家及中国所藏太平天国原版及摄像官书悉数出版了,今日澳大利亚所藏如能早日出版,则世界范围内的太平天国原版刻书,便以全面全貌献予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