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台湾有史以来第一本完整访问帮派、黑道背景人物的政治揭密。作者陈国霖教授细说台湾各帮派的兴起源头、发展过程，乃至于最后介入政治、商业的现状。包括罗福助、吴桐潭、天道盟、竹联帮、四海帮、陈启礼、张安乐等等，台湾所有赫赫有名的组织犯罪首领都曾经接受过作者专访。本书“详尽且直接”披露黑道人物介入政治的过程，同时评述台湾商界人物与政治挂钩的手腕与状况，内容直言无隐，非常惊爆。

为何有人说李登辉是台湾黑金教父?黑道，角头，流氓，帮派怎么在台湾兴衰壮大?台湾黑道如伺输出海外?如伺幸制政局?一清、治平……台湾为何越扫越黑？本书已在台湾出版发行，是台湾第一本完整访问帮派、黑道背景人物的政治揭密，包括罗福助、吴桐潭、天道盟、竹联帮、四海帮等台湾赫赫有名的组织犯罪首领都曾接受过作者的专访，本书详细披露台湾各帮派的兴起源头、发展过程乃至最后介入政治、商业的现状。

第一章 上层、黑社会

台湾帮派渊源／3

黑道：官方说法／5

帮派分子、企业家、政治人物／10

结论：既黑且上流／13

第二章 台湾帮派史

兄弟的故事／20

何谓角头／24

组织性帮派／31

组合团体：非帮派、非角头／46

结论：要有钱、要有枪／47

第三章 兄弟，做什么的

勒索／49

赌博／51

色情行业／54

讨债／56

调解纠纷／57

暴力／61

结论：以暴力为后盾／62

第四章 大哥变大亨

餐厅及酒吧／66

音乐及演艺事业／67

砂石场及废土回收／7l

垄断招标／72

渗透合法企业／84

结论：为何引狼人室／85

第五章 大哥玩政治

台北：为何太平／91

中台湾风云／93

彰化县：优质黑道／100

云林：黑道不见了／105

嘉义：议会九成黑道／1ll

台南：议长掉出三把枪／118

高雄／120

屏东：郑太吉的兴亡／123

“立法院”：黑金殿堂／127

结论：黑道当家／141

第六章 扫黑。愈扫愈黑

台湾，一九八四／144

蓝绿都在用黑道／149

选民为何选黑道／153

黑金开始亡台／159

蓝、绿、黑、金／180

结论：贪污之害甚于黑金／184

第七章 打击组织犯罪

执法机关／186

检肃流氓条例／189

一清专案／194

迅雷专案／197

治平专案／198

组织犯罪防制条例／207

查缉黑金行动中心／209

不表态就关／210

处理组织犯罪的难题／212

结论：黑金依旧在／222

第八章 谁在统治台湾

流氓、商人及政客共生／225

黑道、白道和灰道／229

政策建议／233

附录：研究方法

研究地点／240

资料来源／241

研究过程中遇到的困难／243

参考文献

英文参考文献／246

中文参考文献／253

在过去的二十五年当中，台湾的政治与经济地位急遽改变。当美国在一九七九年终止正式外交关系时，台湾似乎处于崩溃边缘，因为将近三十年当中，美国是台湾对抗中国大陆的最重要联盟。在关键年代，执政的国民党与台湾人民展现出不屈不挠的毅力与复原力，逐渐发展台湾经济，成为世界经济诸强之一。蒋经国是当时台湾的“总统”与国民党主席，启动最具动力与成功的经济计划。一个多山缺乏自然资源的小岛，在这段时期中的经济发展被称为“台湾奇迹”或“台湾经验”，世界对于台湾经济活力印象深刻。

蒋经国领导“台湾”于开发中国家追求台湾的卓越发展，之后开始推动政治改革。一九八五年之前台湾基本上是“独裁政权”(Tien and Cht 1994)，当年蒋经国宣布，他的儿子当中不会有人参与“总统”竞选，因此在他过世之后，蒋家已经被摒除于统治行列之外。注，蒋经国并于一九八七年废除戒严法，该法系国民党于一九四九年来台后实施；解严，使得人民在生活中享受更大的自由。许多严峻的社会控制机制，例如宵禁、禁止集会游行，都由军管中撤销(Rigger 1999)。

蒋经国也创始许多政治改革，在一九八七年解除赴大陆探亲禁令。当时，从一九四九年之后从未回大陆的来台外省人，得以回到大陆探望家人与朋友，不仅国民党与共产党之间的紧张关系获得缓和，而且提升了海峡两岸贸易与投资的前景。

中华人民共和国于一九七一年在联合国中取代台湾，美国在一九七九年与中共建立正式关系，国民党无法再宣称代表所有中国人。结果国民党必须退而宣称代表所有台湾人民，包括外省人与台湾人(Sealapino 1996)。然而，一个由外省人在大陆建立的政党，后来转进台湾，使国民党的正统性遭到占多数的台湾人(约占85％)的质疑(陈明通1995)。为了巩固统治，国民党别无选择地提携更多台湾本土政治人物进入党内。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早期，执政的国民党举办了许多次的地方选举，最后所有地方与“中央”公职人员都经由人民选举出来。民主进步党在一九八六年十月正式成立。

一九八八年一月，蒋经国在担任十年“总统”之后过世，当时的“副总统”李登辉是一位获得康乃尔大学博士学位的台湾人，虽然许多国民党大佬不愿让一位台湾人来负责这个“国家”与政党，李还是继任了总统。随后的几年政治改革与一九九六年和平的“台湾”选举后，李登辉当选“总统”，成为台湾第一位民选“总统”。

在最近的二十年中，因为经济的兴盛与民主的成熟，使台湾人民享有在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繁荣与自由。不仅房地产与股票飙涨，台湾成为全世界外汇存底最多的地区之一。同时，出版、电子媒体，各种社会、文化、法律及经济等机构都可以自由运作，不受“政府”控制。在一九八七年解除赴大陆禁令后，台湾与大陆的关系持续改善，人民对于台湾的未来愈有信心。

然而很不幸的，当世界惊讶于台湾的经济发展与政治奇迹时，一个稍后叫做“黑金政治”的怪胎正在形成。在台湾“黑”代表黑社会，“金”代表钱或生意。黑金政治是指暴力黑社会人物与贪婪的企业者渗入政治，以及随后无可避免的社会疾病，如买票贿选、政治暴力、内线交易、围标、贪污等。稍后的篇章当中，我们将分析黑金政治于过去十五年间如何发展成为一项重要问题，以及在台湾超过五十年的“杰出政党”——国民党，为何在二000年总统选举后终结其执政权(谢聪敏1993；蔡式渊1998)。P1-3

中文版序

陈国霖

过去二十五年来，我在美国从事有关帮会以及跨国犯罪的教学与研究。一九九六年，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样的一则新闻：台湾“法务部”部长廖正豪指出，台湾的八百多位县市议员中，有两百多位有黑道背景，台湾已快要变成西西里岛第二，离黑道治国已经不远了。那时我就很想回台湾研究这个问题，但实在抽不出空，只好作罢。

过了两年，我的一位同事费根诺教授(James O．Finckenauer)告诉我有关富尔布莱特基金会(Fulbright Foundation)赞助的事，鼓励我申请回台做访问学者。当时我就想起台湾黑金政治这个现象，于是写了一份有关这方面的研究计划书，呈到该基金会。经过八个月的等待，基金会通知我获准。于是，我于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初到“中央研究院”社会学研究所做访问学者，展开我的研究工作。

我想要探讨的四个主题是：

一、黑道经商是一种对商业界的侵害?还是大哥个人或帮派角头在努力寻求合法的生存之道?

二、黑道参政真的如廖正豪、媒体，或民进党所说的那样严重吗?如果是，那么是什么因素造成的?

三、黑金政治在目前台湾的政治环境具有什么样的政治含义?也就是说，到底是黑道在玩政治，还是政治在玩黑道，还是两者在彼此之间玩来玩去?

四、历年来的检肃流氓作业以及扫黑专案具有什么样的程序正义与效率?

也许由于我研究美国华人黑社会已多年，也写过三本有关的专著，所以，当初并没有想到研究台湾黑道会有多么困难。我准备以两种方式来收集资料：一、面对面访谈一百名相关人士，也就是执法人员、 “中央民代”、 “地方民代”以及黑道大哥各二十五名；二、尽量收集民间与官方的书面资料，包括刊登在各报纸、周刊、杂志、学术季刊上的新闻、文章、论文、硕士与博士论文以及起诉书、判决书、白皮书、专案报告等官方文件。我本想这两种研究方法都不是格外困难的途径，但在台湾经过一年多的奔波后，我终于体会到要做好这项研究有多么困难。

先谈访问的部分。我要访问的人士多数是有来头的官员、“民代”或大哥。所以，要安排跟这些忙碌的人士见面本身就相当花时间，特别是要见那些流亡海外的大哥。好不容易见了面，有的人基于政治、利益、刑责或安全上的考虑而无法或不愿畅所欲言。就算我一再强调保护某些受访者的身份，他们还是有所顾忌。还有一个问题是，多数受访者如非亲身处理或涉入某一事件，对该事件也是所知有限。

由于我要访问的对象不限于台北市，所以，我也去了许多中南部的县市乡镇。我是侨生，不会讲也听不懂台湾话。所以，到了中南部乡下，连问路都有困难，更别提跟受访者打成一片。特别是在中南部的庙会、火车站或路边摊点，跟一群“角头兄弟”闲聊时，由于我一个人的原因而逼得他们都要讲国语，气氛就显得很不对劲。他们讲到什么关键的事物或理念时，台湾话就脱口而出，请他们用国语解释时，他们两手一摊，真是让我既焦急又恨自己不会台湾话。

再来谈收集书面资料的不易。作为民间学者，要在台湾收集有关黑金政治的统计资料或书面报告是非常困难的。多数官方资料是机密的，非但不好拿，还可能会引起对你研究动机的怀疑，一再追问你如何得知这样的资料。这么一来，有关台湾黑道生态的分析大部分掌握在“检警调”的手中，民间很难有机会阅读原始资料，然后做一个客观的了解。

我虽然经过了许多挫折，但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我的研究。我不但访问了一百一十七名相关人士，也收集了不少相关的民间与官方资料(读者如对研究方法感兴趣，请参阅附录)。

许多机构曾经给本研究提供不少协助。我非常感谢富尔布莱特基金会给予我研究学者奖助，也非常感谢蒋经国基金会以及太平洋文化基金会提供财务赞助。我另外也要感谢“中央研究院”社会学研究所，以及台湾的学术交流基金会(富尔布莱特基金会设在台湾的对口机构)接待我。

许多不同背景的先生、女士曾经帮助我完成这项研究。我最感激的当然是那一百一十七位受访者。由于我对多数受访者保证不会在任何情况下暴露他们的身份，因此，我也只能在此向这些“无名氏”致谢。由于他们的合作，愿意分享他们对黑金政治的认知与体验，让我在研究的过程中不需要完全依赖官方与媒体的资料与观点。

好几位朋友与同事在本书研究中给予我很多的协助，我非常感激。“中央警察大学”的叶毓兰教授为我介绍许多专门处理帮派的警官，也感谢“中央研究院”社会学研究所前任所长瞿海源教授给我鼓励与接待。我也从许多“中央警察大学”以及“中央研究院”的学者那里得到很多、很好的建议。

另外，我要特别感谢《时报周刊》副社长刘益宏以及总主笔李作平两位先生帮我与许多大哥牵线。他们两位不但花了许多时间为我安排与大哥见面，也给予我很多宝贵的指导。如果没有这两位先生的鼎力相助，我不可能访问到这么多大哥。

国立暨南国际大学社会政策与社会工作学系的王佩玲教授不但帮我收集了许多书面资料，也介绍了许多高阶警官给我认识。本书能以中文问世，也全依赖王教授的协助及奔波。在此，我要特别向王教授致十二万分的谢意。我在“中央研究院”时，庄树萤花了很多时间帮我整理许多剪报与文献，我也要感谢这位当时是政治大学研究生的贡献。

布鲁克林学院与纽约市立大学的罗伯特·凯利(Robert Kelly)教授与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张晓东教授都曾仔细地阅读本书稿，也提供了许多改进的建议。

本书的翻译是在“国立”台北大学的许春金教授的带领下，由他的博士班学生协助翻译。这些博士班学生都是台湾执法界与司法界的精英。我还要感谢“中央警察大学”犯罪防治研究所博士班周文勇、陈明志、林秀怡、施雅甄、黄慧娟、韦爱梅、李建广、林信雄协助译稿。对他们的鼎力相助，我感到很庆幸。

本书中文版能以简体字在中国大陆出版，要感谢群众出版社张忠华女士的大力协助。为了争取本书的早日出版，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和有关单位接洽联系，还不辞辛劳地为本书做了不少的改进。再来就要感谢我在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的两位博士班学生刘敏与高欢。她们俩在本书出版的前一个阶段帮我做了不少的修正。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夫人林钟苹女士。这项研究的完成有很多地方都要靠她的协助与支持。例如，她经常提供给我新的思考方向，陪我到台湾进行研究，甚至跟我一起去大陆及东南亚访问大哥。为了表达我衷心的感谢，我将这本书奉献给她。

本书的一切观点都属于我个人的，与赞助本研究的富尔布莱特基金会、蒋经国基金会以及太平洋文化基金会无关。

在序的末尾，我想谈谈写这本书的感想及期望。自一九六七年从缅甸回到台湾完成高中和大学学业后，我在银行界工作两年余。之后到美国深造及工作至今已二十五年。我虽然居住在美国，平时却很关心台湾，希望她安定与繁荣。因此，我写这本书的目的是希望透过客观地研究与分析，让大家一起来检视黑金政治这个问题，以拟出一套终结黑金的政策。无论如何，我个人对台湾民主化的过程是肯定与赞赏的，也认为一些社会问题是工业化与民主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只要我们敢于面对这些问题，它们就消失得更快一些。

由于研究的焦点在二000年“政党”轮替之前，也就是国民党执政时期，难免会有这是一本专门揭国民党疮疤的著作之嫌。不认识我的学者看过这本书的初稿后也猜我是“泛绿”人士。其实，我是一个没有任何党派意识的人。同情弱势团体是许多社会学家的特点，也说明了为什么我会在研究的过程中除了执法人员外还访问了那么多位大哥，并用那么多篇幅表达他们的观点。这种做法以及对执法人员与司法制度的严厉批判，并不表示我完全认同黑道否定白道，只不过是我对白道的要求比黑道高很多。

最后，我希望本书中文版的问世不会对任何政党、利益团体、地方派系或个人造成任何困扰。正因如此，我特意将这本中文版拖到二00四年“总统”选举结束之后才出版。 (编按：本书中文版本添加并更新了部分内容，以符合二000年至二00四年台湾社会的巨大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