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电、缺油、缺煤,今年以来,此类信息见诸报端的频率不断升级,在中国经济保持快速发展的同时,中国重要能源的紧缺正逐步成为制约中国经济发展的“瓶颈”:由于电力供应不足,中国二十四个省区市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限电拉闸现象;作为世界第二大石油消费国,去年中国石油消耗超过二点五亿吨,由于国内资源有限,进口石油九千万吨……
中国在经济发展的道路上越走越快,而前面的障碍也越来越多,本书作者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陶冬早前就多次撰文预言中国经济即将遭遇供给瓶颈,而今这样的担忧已经成为摆在眼前的事实。很多时候我们身边看似经济热点、发展的大好势头,背后都会隐藏危机,且听听作者是怎么看破这些隐藏着的发展隐患吧!
该书是作者陶冬近年的财经评论文章结集,共分七个部分,分别从中国宏观经济,全球经济,产业,个人投资,房地产、油价、汇率等几方面分析财经热点问题。作为投资经济学家,作者的文章冷静犀利,侧重于用数字说话,文风简洁明快,适合于对中国经济感兴趣的读者和经管类师生阅读。
在发展中国家里,国内油价与国际市场倒挂的现象并不罕见,不过多数以国家财政补贴的形式拉平。中国这种依靠商业公司来补贴价格差的情况实不多见,这和两大石油公司的国有历史渊源分不开。然而如今石油公司已经上市,除了国家大股东利益和社会道义之外,还有其他股东的利益,矛盾于是产生了。
政府在对石油公司的立场上,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要求上市公司按市场规律和国际惯例运作,提高企业管治水平,为股东服务;另一方面要求他们为政府解忧,为社会无条件地作贡献。这是不切实际的。所有上市公司都应该有社会责任感,但同时它们不是慈善机构,不应该也不可能无条件、无时限地为政府买单。当然,如果石油公司在利用其垄断地位,兴风作浪,那就另当别论。政府大可引入新的竞争对手,打破垄断。不过面对高买(石油)低卖(汽油)的赔钱生意,未必有多少新对手愿意“趟浑水”。
油荒实际上反映了中国价格系统的错位。石油市场价、汽油管理价下面的尴尬,也反映了体制上的错位:上市公司既要遵循市场游戏规则,又必须服从政府计划性的管理。这与时下的电荒如出一辙——市场煤、计划电,既要市场又要管制。
这便应了阿玛蒂亚·森的理论。今天的油荒、电荒是体制上的问题,是人为的问题。国家发改委在处理“两荒”问题上十分努力尽心,但在做法上却常常是反市场的,试图在行政管理之上加上更多的“条框”。体制问题不解决,政府捂住的结果只能是今后更大的油荒、电荒。
政府的价格管制,表面上起到了平抑物价、维持经济稳定的作用,实际上在制造价格扭曲、资源错配,所带来的长期经济代价十分沉重。中国是一个贫油国,汽车消费却在走美国的路。工厂自备电机却在烧柴油,理由是国内油价便宜。油品需求疯涨后,无论买石油还是买油田,在国际市场上都任人宰割。明明缺电,电解铝和其他重化工业投资却争着上,背后是电价便宜。当这些产能形成后开始争电、争煤,受影响的是出口企业和人民生活。为什么中国的用电效率是世界各主要经济体中最低的?人为的低电价是原因之一。
政府未必有上帝般的智慧,却有上帝般的权力。轻率地使用权力、扭曲体制,便可能出现阿玛蒂亚·森笔下的饥荒,或其他什么“荒”。
P150-151
这些年经济学在国内成为显学,经济学家们也很神气。论坛上发言自然少不了,对大大小小的问题居然都有自己的看法,不过学术上长进不大,心也浮了。笔者便是这类经济学家中的一位。经济学毕竟不是科学,许多问题的真伪要若干年后才能见分晓,有些也许根本不存在对错,这就纵容了经济学家信口开河的坏毛病。
笔者从来没有想过做大经济学家,也没有能力发明什么了不起的经济学理论,只想认真地做点本分的事。多走、多看、勤思考、勤动笔,对得起读者。平时的日程总排得满满的,写作也以英文为主。报刊、网站上的中文稿,几乎全是在飞机上写的,畅想于飞机起落架收起和放落之间的顷刻宁静,驰骋在飞机小桌板上的一片方圆。于是,文章往往只有干把字,题材则五花八门。观点是否正确留给读者判断、时间检验,不过在踏出机门的一刻自己颇有一些成就感。
写中文稿子起初是碍于朋友情面,渐渐写顺了便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感。写作是苦差事,对于像笔者这样80%的时间在世界各地奔波的人更是如此。经常被编辑追稿,酒店传真费用也多是天价。不过思想这个东西不写出来,也就烂在脑子里,写出来或许有益于社会。搜箧出来,居然也积下几十篇,多数今天读来也蛮有意思。
在过去两年,笔者有两个比较大胆的预言,一是中国经济过热,一是上海房地产要跌。前者在政府决策部门主张“不要轻言过热”的情形下坚持己见殊不容易,后者则受到多个利益集团的挑战和利诱。至于人民币、通涨等问题的预测则有对有错,在这里一并收录。分析本身就是一个可对可错的过程。
笔者写作秉承两个宗旨,一是良心,一是前瞻。写昧良心的话,那是害人;缺少前瞻性、模棱两可,是在浪费读者的时间。
最后,感谢《财经时报》为出版此书所提供的协助,感谢周年洋先生在编辑上的帮助。衷心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鼓励和批评,你们是笔者写作的真正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