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倍受媒体关注的小说,一出版即成为德国畅销书,荣获德国文学新人奖!
如果你是一文不漂亮,微胖的普通女孩,如果你想功成名就,那么请别错过这本书。
本书带有很多自传的成分,作者曾上过演员学校,当过模特儿,并获得英国文学硕士学位。2002年,她在圣诞市场上认识了当时任慕尼黑文化局长的男朋友,后这位哲学教授被任命为德国文化部长,这对才子佳人频频出入社交活动,是德国媒体追踪的热点。2004年2月份在慕尼黑举行的该书首发式引起轰动,其后,包括《明星周刊》《彩色画报》《图片报》《世界报》等报刊都对此书发了书评。
又一天过去了,橙子公主在塔楼上度过了生命中的又一天。有些日子里,她觉得塔楼上的房间越来越逼仄。谁知道呢,她自言自语,也许我的感觉是对的,反正这已不是那个可恶的巫婆对我下的第一个咒语,也许这是那个魔法师的错。反正她无法判断究竟是谁对自己造成了伤害。
她就这样坐在塔楼上的房间里望着窗外。夜幕降临,星星仿佛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冰冷的钻石,闪闪烁烁。猫头鹰又在令人讨厌地大声叫唤,声音在森林中回荡,渐渐消失。
今天特别平静,没有嘈杂,没有喊叫,没有人试图骚扰她。只有她、房间和令人心旷神怡的寂静。不过,这种好日子不是经常出现,总有些不知哪儿来的王子们试图打扰她,最后落得同样下场:要么他们还没爬上来便从梯子上摔下去,要么这些不速之客还没踏进房间便让橙子公主给推了下去。
尽管她有时候非常寂寞,但这不能成为让那些跑来的王子们随便进入房间的理由,不对吗?
就像刚才说的,橙子公主的不幸当然是可恶的巫婆和那个戴着滑稽圆眼镜、从遥远异乡来的魔法师造成的。总有一天她会还他们以颜色,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尝尝厉害,可现在她被困在这里,没有什么能改变这种状况。
第一章
1
爸爸妈妈今天晚上将举办一个宴会,也就是说,爸爸又要上演“告别舞台生涯”的剧目了,这把戏他每隔几年就来一次。来宾们尽情畅饮香槟酒,没人大声谈论举办宴会的原因,紧接着在上甜点心前,伴随着妈妈脸上不明显的几滴眼泪,爸爸动情地举起酒杯,开始他的演讲:“亲爱的朋友们……”他转弯抹角地讲了一大堆话,最后宣布,自己原打算结束艺术生涯,但出于在场朋友们的关爱,他无法下决心就此退休,他将继续演唱下去。他闭上眼睛,全场鸦雀无声,几秒钟后掌声雷动。
客人们事后常对我说:“您的父母非常了不起。”
“对,我知道。”我微笑着回答。我其实非常想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可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马戏班的孩子,不能把家庭秘密透露出去,而且无论自己是否愿意,都得跟着走。
我穿上一件几年前从泰国带回来的红色丝绸连衣裙,涂上粉红色圣洛朗眼影,因为我知道妈妈喜欢这样。
化妆完毕。
我动身前往父母家。
今天不是普通的日子,爸爸哈拉尔德庆祝65岁生日。他请了一班老朋友,他们都是音乐界的,和他一起走过40多年的音乐生涯。50年代的时候,他有一首歌上了流行歌曲排行榜,那首歌的名字我忘了,或者更确切地说,被我故意忘了。歌名有点类似“卡兰巴,扎姆巴女士”。妈妈——莉莉坚持强调那是一首好歌。哈拉尔德经常在各地旅行,参加音乐会和大型演出。周末的时候他大多会回来,然后一把将我举到空中转个不停,或者我们一起玩橙子公主的游戏。
游戏是关于一个公主的,她在森林里迷了路,被巫婆抓住。巫婆把她赶到森林里的一座塔楼上,她只有在那里等待某位王子有朝一日来解救自己。这故事其实和睡美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睡美人是被王子吻醒的,而橙子公主是被王子递过来的橙子唤醒的。游戏角色的分配只有一种可能,我扮演橙子公主,爸爸扮演王子,而妈妈则扮演巫婆——这似乎是恋父情结的翻版,弗洛伊德医生对这种角色分配可能会暗地里感到高兴。我非常喜欢扮演橙子公主,所以缠了父母好多年和我一起玩游戏。
我们玩的游戏实际上只有两个情节。一个情节是橙子公主独自走在漆黑的森林里,可怕的巫婆在追她。玩的时候,重要的是巫婆要表现得令人害怕并且哈哈大笑。妈妈总演不好,我猜她是时间长了,厌倦老是扮演可怕的巫婆。“大声点!再大声点!”我对她喊,因为我嫌她不够令人害怕。
另一个情节是王子向我走来,递给我一个橙子,于是我醒了。爸爸总是把橙子削得非常漂亮,好像一朵盛开的睡莲。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拒绝再扮演可怕的巫婆,橙子公主游戏于是只能因为缺演员而告终了。
爸爸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娱乐家。他唱歌,讲故事,把所有的人都逗乐。他在家里有整整一书橱的幽默故事。与他相反,我从不说笑话。也许因为我知道,自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有一次,我差点和他一较高低。我把笑话背下来,每天早晨在上学的路上练习,可是临到头还是没有说出口。具体原因我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爸爸想一个人唱歌。那首歌获得巨大成功,不过每当收音机里播放这首歌,我都把它关掉。
我的父母喜欢把私人事件放大成公众事件。从结婚周年纪念、家里养的猫过生日到绝经期开始——一切都毫无例外地被他们用作举办庆祝宴会的理由。爸爸自然又要发表一番演说,而妈妈则恰如其分地让一行泪水流过脸颊。在聚光灯下,他们俩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搭档。应当承认,他们令人惊叹。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是耍阴谋的说谎者,他们天生喜欢成为戏剧的主角。现在我能理解这一切了,可我小时候痛恨他们的这种爱好,尤其是他们的宴会。我宁愿呆在床上,可他们一定要我参加,因为我是他们最忠实的观众,他们最放心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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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某个意外温暖的日子里,我诞生到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外,其他人对我的到来都感到些意外。
妈妈直到今天都为自己整个怀孕期间没穿过一天孕妇服感到骄傲。她的身材几乎未因怀孕而改变,一如既往地穿短裙子和紧身裤——没人看得出我在她肚子里。
“直到8个月后,”她这样告诉我,“你才开始在我身体里占地盘。不过别人还是得仔细看,才能发现你的存在。”
但是我到现在还吃不准自己在妈妈肚子里好长时间不被人发现的原因,究竟是她天生如此苗条呢,还是因为她极力节食,以便怀孕期间还能穿上礼服出席鸡尾酒会。
我以前经常想,要是妈妈能自豪地往前挺着大肚子,像其他孕妇那样向世人宣告我的到来,那该多好啊。
爸妈家客厅里有架黑色三角钢琴,钢琴盖上竖着一张镶银框的妈妈怀孕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妈妈留着一头非常漂亮的染红头发,身穿白色库雷奇连衣裙(法国60年代名牌时装),看上去就像美国电影明星奥黛丽·赫本。她虽然总是说因为怀我而戒了烟,可照片里能清晰地看到夹在两根纤细手指间的香烟。
尽管她抽烟,我依然健康地降临到人间,只是体重有点轻。体重问题后来在我青春期发育的时候解决了,可妈妈却觉得我太胖了,不能原谅。
照片里她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坐在沙发上,闪动着一双绿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对着镜头微笑。我曾经好长时间担心自己己,事实上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而是照片上那个秃顶、戴着条难看的红白相间斜纹领带男人的孩子。我小心翼翼地保守这个怀疑,也许有朝一目能把它用作对付妈妈的武器。可当我有一天偶然获知,照片上那个男人实际上是生活在萨尔州的舅舅鲁道夫时,几乎有一点点失望。
小姑娘的时候,我常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像麦琪·普莱辛格的母亲。麦琪和我是同班同学,她妈妈的样子就像格林童话里的神仙霍勒大妈。至少我一直把霍勒大妈想像成普莱辛格女士那样:身材微胖,金发,碧蓝的眼睛,嘴角总挂着一丝笑意。
放学后我喜欢上麦琪家,因为那里总有好吃的。我最爱吃煎牛肉和浓汁炖鸡肉。一家人围坐在铺着雪白桌布的桌前,用高级餐巾纸抹嘴,感觉好极了。从学校直接回家的话,我就到街角面包铺里买一块奶酪蛋糕,因为妈妈通常很晚回家。作为补偿,她会间或给我买一条新裙子。
“抱歉,亲爱的,”她会说,“我太忙了。不过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一个人呆几小时没关系吧?”
那年2月14日刚生下我后,妈妈做的第一件事是点上一枝香烟,随后第二件事是打电话订一辆出租车去参加宴会。爸爸和妈妈老爱把这故事讲给客人们听,但这并不意味我的父母喜欢编故事。据我所知,他们俩为了达到某种戏剧效果或高潮,可以牺牲一切。我的爸爸是职业歌唱家,妈妈曾经想当演员,现在是爸爸的“经纪人”。而我却按照妈妈的心愿成了演员。上中学的时候,我表示将来想读生物学专业,也许当个兽医。我还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反应。“这太平常了!”妈妈说,脸气得走了样,仿佛我建议她去当垃圾车司机。不过我的生物成绩一直很差,反正大学不会录取我。
关于我的家庭就介绍到这里。我的爱情生活,到目前为止,生命中只出现过两个男人。第一个是学校里比我高一年级的男孩。我崇拜了他整个中学时代,可他连我的名字都桌知道。第二个名叫保罗。他是美国人,喜欢看有关候鸟的纪录片。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直到有一天他试图掐死我。
我没有成为兽医,靠演一些不入流的护士角色和给电影配音过日子。妈妈虽然总认为我一定有前途,可我自己却不那么肯定。
我今年2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