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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我这一辈子》是老舍的小说精选集,文中收录了“幽默小说家”老舍十分具有代表性的中短篇小说数篇,如《我这一辈子》《月牙儿》《断魂枪》《正红旗下》等经典篇目,反应了作者不同时期、不同体裁的作品风格,语言俗白精致,雅俗共赏,含蓄隽永,由小人物折射出大时代。 《我这一辈子》描写了一个旧时代普通巡警的坎坷一生,他很普通却也很要强,可是生活却不断和他开玩笑:心爱的妻子被知心的朋友拐走;学了裱纸手艺,可时代变迁,却没了用武之地;无奈之下做了巡警,可是困苦的生活还在继续。 《月牙儿》描写了母女两代妓女悲惨的生活遭遇,深刻反映了20世纪上半叶中国城市贫民的生存状态,由小家庭、小人物的悲剧折射出一段历史的沧桑与悲怆。 《断魂枪》通过一个老镖师的失意境遇折射出普通人在历史大变迁中的无奈和孤独,短小的篇幅里充满了苍凉和怅然的意味,让人回味不尽。 《正红旗下》是老舍自传体长篇小说…… 作者简介 老舍,原名舒庆春,字舍予,满族,北京人。1918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校。历任北平市立十七小学校长,京师学务局北郊劝学所劝学员,天津南开中学教师,伦敦大学东方学院汉语讲师,山东齐鲁大学、山东大学教授,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常务理事、总务部主任。1946年赴美讲学,1949年回国后历任政务院文教委员会委员,华北人民行政委员会委员,北京市人民政府委员,北京市文联主席,中国作协副主席、书记处书记,中国文联副主席。1951年北京市人民政府授予其“人民艺术家”称号。著有《四世同堂》《茶馆》《龙须沟》等。 目录 微神 黑白李 我这一辈子 月牙儿 老字号 小铃儿 马裤先生 邻居们 断魂枪 正红旗下 导语 一部作品,看懂一个时代。用一个平凡的小人物,讲述一部时代的大悲剧。 由小人物折射出大时代,展现一个时代的世情百态、引人深思的命运悲歌,富有浓郁的“京味”及对传统文化的反思,具有挺拔于时代的进步气息。 从幽默诙谐中品味生活的现实与沉重,以温暖和善意回报这个世界的不完美。 语言含蓄隽永,把“想得深”的思想内容,用“说得俏”的语言表达出来,字里行间无不闪现着他的幽默才华。 封面设计大气优雅,选用特殊工艺纸,并采用双封面包装;内文采用精装书用纸,排版舒适,字号适合阅读。 精彩页 清明已过了,大概是;海棠花不是都快开齐了吗?今年的节气自然是晚了一些,蝴蝶们还很弱;蜂儿可是一出世就那么挺拔,好像世界确是甜蜜可喜的。天上只有三四块不大也不笨重的白云,燕儿们给白云上钉小黑丁字玩呢。没有什么风,可是柳枝似乎故意地转摆,像逗弄着四外的绿意。田中的清绿轻轻地上了小山,因为娇弱怕累得慌,似乎是,越高绿色越浅了些;山顶上还是些黄多于绿的纹缕呢。山腰中的树,就是不绿的也显出柔嫩来,山后的蓝天也是暖和的,不然,大雁们为何唱着向那边排着队去呢?石凹藏着些怪害羞的三月兰,叶儿还赶不上花朵大。 小山的香味只能闭着眼吸取,省得劳神去找香气的来源,你看,连去年的落叶都怪好闻的。那边有几只小白山羊,叫的声儿恰巧使欣喜不至过度,因为有些悲意。偶尔走过一只来,没长犄角就留下须的小动物,向一块大石发了会儿愣,又颠颠着俏式的小尾巴跑了。 我在山坡上晒太阳,一点思念也没有,可是自然而然地从心中滴下些诗的珠子,滴在胸中的绿海上,没有声响,只有些波纹走不到腮上便散了的微笑;可是始终也没成功一整句。一个诗的宇宙里,连我自己好似只是诗的什么地方的一个小符号。 越晒越轻松,我体会出蝶翅是怎样的欢欣。我搂着膝,和柳枝同一律动前后左右地微动,柳枝上每一黄绿的小叶都是听着春声的小耳勺儿。有时看看天空,啊,谢谢那块白云,它的边上还有个小燕呢,小得已经快和蓝天化在一处了,像万顷蓝光中的一粒黑痣,我的心灵像要往那儿飞似的。 远处山坡的小道,像地图上绿的省份里一条黄线。往下看,一大片麦田,地势越来越低,似乎是由山坡上往那边流动呢,直到一片暗绿的松树把它截住,很希望松林那边是个海湾。及至我立起来,往更高处走了几步,看看,不是;那边是些看不甚清的树,树中有些低矮的村舍;一阵小风吹来极细的一声鸡叫。 春晴的远处鸡声有些悲惨,使我不晓得眼前一切是真还是虚,它是梦与真实中间的一道用声音做的金线;我顿时似乎看见了个血红的鸡冠:在心中,村舍中,或是哪儿,有只——希望是雪白的——公鸡。 我又坐下了;不,随便地躺下了。眼留着个小缝收取天上的蓝光,越看越深,越高;同时也往下落着光暖的蓝点,落在我那离心不远的眼睛上。不大一会儿,我便闭上了眼,看着心内的晴空与笑意。 我没睡去,我知道已离梦境不远,但是还听得清清楚楚小鸟的相唤与轻歌。说也奇怪,每逢到似睡非睡的时候,我才看见那块地方——不晓得一定是哪里,可是在入梦以前它老是那个样儿浮在眼前。就管它叫作梦的前方吧。 这块地方并没有多大,没有山,没有海。像一个花园,可又没有清楚的界限。差不多是个不甚规则的三角,三个尖端浸在流动的黑暗里。一角上——我永远先看见它——是一片金黄与大红的花,密密层层;没有阳光,一片红黄的后面便全是黑暗,可是黑的背景使红黄更加深厚,就好像大黑瓶上画着红牡丹,深厚得至于使美中有一点点恐怖。黑暗的背景,我明白了,使红黄的一片抱住了自己的彩色,不向四外走射一点;况且没有阳光,彩色不飞入空中,而完全贴染在地上。我老先看见这块,一看见它,其余的便不看也会知道的,正好像一看见香山,准知道碧云寺在哪儿藏着呢。 其余的两角,左边是一个斜长的土坡,满盖着灰紫的野花,在不漂亮中有些深厚的力量,或者月光能使那灰的部分多一些银色,显出点诗的灵空;但是我不记得在哪儿有个小月亮。无论怎样,我也不厌恶它。不,我爱这个似乎被霜弄暗了的紫色,像年轻的母亲穿着暗紫长袍。右边的一角是最漂亮的,一处小草房,门前有一架细蔓的月季,满开着单纯的花,全是浅粉的。 设若我的眼由左向右转,灰紫、红黄、浅粉,像是由秋看到初春,时候倒流;生命不但不是由盛而衰,反倒是以玫瑰做香色双艳的结束。 三角的中间是一片绿草,深绿、软厚、微湿;每一短叶都向上挺着,似乎是听着远处的雨声。没有一点风,没有一个飞动的小虫;一个鬼艳的小世界,活着的只有颜色。 在真实的经验中,我没见过这么个境界。可是它永远存在,在我的梦前。英格兰的深绿,苏格兰的紫草小山,德国黑林的幽晦,或者是它的祖先们,但是谁准知道呢。从赤道附近的浓艳中减去阳光,也有点像它,但是它又没有虹样的蛇与五彩的禽,算了吧,反正我认识它。 我看见它多少多少次了。它和“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是我心中的一对画屏。可是我没到那个小房里去过。我不是被那些颜色吸引得不动一动,便是由它的草地上恍惚地走入另种色彩的梦境。它是我常遇到的朋友,彼此连姓名都晓得,只是没细细谈过心。我不晓得它的中心是什么颜色的,是含着一点什么神秘的音乐——真希望有点响动! 这次我决定了去探险。 一想就到了月季花下,或许因为怕听我自己的足音?月季花对于我是有些端阳前后的暗示,我希望在哪儿贴着张深黄纸,印着个朱红的判官,在两束香艾的中间。没有。只在我心中听见了声“樱桃”的吆喝。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