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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我所在的街道夜晚嘈杂,可白天几乎听不到人的声音。 这里是娱乐街,这里是夜的世界。在娱乐街,很多人没有该有的东西——牙齿、睡眠或是梦想,在娱乐街,随身携带装有两百万日元信封的女人多得数不清,和说要去死的女人数量大致相当。我从十七岁离开家,以处女之身就职于酒吧,从此,喝酒就成了我的工作,每天有一半时间我都在模糊的记忆中度过,另一半时间在几乎消失的记忆中度过。这么多年来,我周围总有朋友想证明自己与其他人并非处于相同的立场。至于她们究竟想向谁证明,是个谜,也许是想向自己证明吧。然而,不幸的是我们全都处在同样的立场上,没有一毫米的距离。世界上有价值高的人,也有价值低的人,而我们这些聚集在这里的人完全一样,也许比世界上的其他人更低。今年夏天,我失去了两位朋友。其中一个人已经在五年前结了婚、生了孩子,可她却和一个男人跑了,失去了联系。她是我中学时的同班同学,她坚持不懈地与当时只顾着和娱乐街的人厮混的我保持联系。我们断断续续地联系着,然而,当有一天她不再回复信息,过了一段时间我甚至无法给她发送信息的时候,我接到了她丈夫的电话,这才得知常常莫名其妙晚归的她终于在某一天没再回家。他问我她去了哪里,可我也不知道。另一个人则从大阪的出租公寓里一跃而下,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在葬礼上确认了她的尸体,因此至少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也许是因为在夏天失去了太多,我欣然地接受了多年未联系的母亲深秋之前想搬来我家的请求。母亲胃里的病灶终于到了难以维持生命的地步,她似乎在寻找一个死亡之地。 此刻,陪妈妈一起等待死亡之际,向来沉默的我突然想要问问她:“为什么我没有父亲?”“为什么无论我吸烟或是喝酒你都不生气?”“你知道我在这条街上做什么工作吗?”“我撒的谎你知道了吗?”“为什么没打过我也没抛弃我的你却烧伤了我的皮肤?”还有“你庆幸生下我吗?” …… 本书作者结合工作经验和传奇成长经历,书写夜世界的五光十色和其中男女的叛逆、愤怒、哀愁和梦想。 作者简介 连子心,毕业于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日语学院,译有《秘密》《造物的人》等。 目录 《资优(精)》无目录 导语 一边擦拭身上的精液,一边读鲍德里亚,走出AV女优的情色世界后,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书! 名门千金、AV女演员、女权记者、社会学者、芥川奖候选人铃木凉美将自己的传奇人生写成这本半自传小说。 新世代日本文学诞生! 入围日本至高文学奖芥川龙之介文学奖决选,因为别具一格的写作手法和独到的视角被誉为新世代日本文学的诞生。 书写夜世界的五光十色和其中男女的叛逆、愤怒、哀愁和梦想。和铃木一起去伦理的边界看一看。 男招待、夜场女孩、烫烧与病床、明码标价的身体、母女的忏悔。 精彩页 去年春天,母亲说她打算活下去,现在的她似乎没有这样的气魄了。最后,她连工具包都没有打开,也没有拿起一支笔,只在我家睡了九天,之后就因为呼吸困难返回了医院。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半年,至少在这几个月,我希望每天给她做一些她能吃的东西,她慢慢地泡澡,我回应她感兴趣的话题,哪怕我几乎不听。至少我不该放下在医院里临睡觉前吃药的她一走了之。我们唯一一次同睡是在她搬来的第一天晚上。她似乎认为,这是因为中间只有两天的时间,来不及准备,所以没办法,但实际上我只因工作离开了几个小时。 晚上当她觉察我要离开时,我能感觉到她试图挽留我——她故意踌躇着不肯吃药,或者摊开报纸生硬地问我一些问题。她不是说“你别走,待在这里,陪着我”,而是给我看报纸上的节目表,问我今天有什么节目可以分散睡前的注意力,并把电视遥控器推给我。她的手臂与健康时的柔软纤细相比,多了几倍汗毛,皮肤松弛,比我三根手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并列在一起还要细。当我把药妆店里便宜的保湿霜涂在她干燥得快扬起粉尘的皮肤上时,她的脸上有了血色。她说:“我们一起来找找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她从来没有看电视的习惯,但她拼命和我闲聊的样子让我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我尽量不换衣服,直到出门前的最后一刻。当我要出去时,会避免穿得像要去热闹的地方一样。我平常会花一个小时来化妆,但那时只给皮肤拍了粉就停下来,走出家门后再完成剩余的步骤。为了缩短被挽留的时间,我换上了简单的装束,这似乎很符合母亲的审美。有一次她对我说:“你今天很可爱。”我当时只穿了牛仔裤,外面套着一件米色开衫。那是母亲第一次夸奖我的衣服和外表。但最后,我总是尽快让她吃下药,灵巧地绕过她想和我待在一起的问题,每晚都出门。当我离开快睡着的母亲时,我对外面响起的关锁声很反感。 假如母亲具有某种诸如浮夸或傲慢的单纯,她可能会活得更轻松些。她个子不高,但腰线很高,鼻梁笔直,眼睛很大。在夏天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她白皙的皮肤会泛红,所以她从来不去海边或泳池。她知道自己很美,从美貌中受益,同时鄙视世人对美人的溢美之词。这些品质也体现在她的创作中,因为一些赞美她诗歌的人似乎没有以她希望的方式与她对话。因此,她复杂的自尊心被认为是表面上的难相处也是没办法的事。即使有人在短时间内与她交好,过一段时间后,她便也不再与他们见面或提起他们的名字了。说起“母亲的朋友”,我脑海中浮现出的名字都是些许多年没从母亲口中听说过的人。旁人看她这样的生活不会感到特别孤独和凄惨,或许就是她美丽姿容的最大功用。因此,我尽量不直视她现在瘦骨嶙峋、体毛浓密的身体和稀疏的头发。 第九天中午,我给母亲做了温热的打卤面、九条葱和明太鱼。我整宿在外,直到早上,因此困极了。母亲从不回答我关于她能吃什么的问题,我无奈只好擅自做了夏初时买的挂面。我的生活里会准备挂面和锅,但是九条葱和明太鱼是在母亲搬来后买的。红色的小碗放在被褥旁的矮桌上,母亲吃了一口,说很好吃。她吃了三四口就放下了筷子。本来碗里盛的面条就不多,从她剩下的量来看似乎没有减少。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也吃不了了。” 母亲坐在被褥上,隔着我从超市买来的廉价饭桌表示歉意,与“最后的日子”几个字相去甚远。她穿着陈旧柔软的长袖睡衣,可能是医院商店里贩卖的商品,里面连内衣也没有。就算因为生病而不能买衣服,她也不可能选择黄色碎花睡衣的,或许是来探望她的熟人为她准备的,可是至少我在她的病房里没见过什么人来。我想起她的诗中多次出现的死亡和哀悼的意象,胃里变得沉重起来。 P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