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应该预料到，我们在《论预定与恩典》中看到的那种和平主义的教义充其量只能忍受某些令人不安的紧张，这是试图使几十年间都没有办法达成和解的派别达成和解所付出的代价。尽管如此，莱布尼茨在这里所做出的承诺似乎是合理的，与他整个生涯所确立的立场是一致的。但是，这种观点的哲学含义既重大，又令人烦恼。在眼下的作品中，莱布尼茨并没有在解决那些哲学上的紧张方面取得很大的进展。而鉴于这个文献的性质，我们也不应该期望他会那样做。这个文献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对莱布尼茨的神学内核的某些洞察，这些洞察创造同时也阐明了那些我们有时视为莱布尼茨世俗哲学的承诺的东西中的一些更令人费解的特征。除此之外，这些紧张在这里应该还会促使对莱布尼茨感兴趣的学者更仔细地研究这种神学观点，以此来完善我们对他的认识。以上，试图阐明神学观点与哲学观点之间的联系是深刻的，而且是双向的。

序言
缩略词表
关于文本与译文的说明
引言
1.莱布尼茨论教会重新统一与《论预定与恩典》的背景
2.伯内特评述中提出的问题
3.莱布尼茨评伯内特
4.结论
论预定与恩典
《英国国教教会三十九条信纲》第十七条以及伯内特对《三十九条信纲》的评述
莱布尼茨评伯内特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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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索引
主题索引
英译本后记

1992年冬，我去马萨诸
塞州的艾姆赫斯特旅行，去
见罗伯特·斯莱，他那时刚
从汉诺威的莱布尼茨档案馆
回来。在那里，斯莱无意中
发现了莱布尼茨写的一份长
篇拉丁文文献，其中讨论了
一系列的哲理神学和形而上
学问题，包括自由意志、责
任、拣选、预定、预知和恩
典。经过一番考察之后，我
们发现，这份文献实际上是
一本完整的专著，莱布尼茨
对其精心修订了四次，并有
意出版最终版本。
进一步调查发现，这本
名为《论预定与恩典》的专
著是莱布尼茨在18世纪头几
年撰写的，主要是作为他重
新统一新教各派的宏大计划
的一部分（其细节在引言中
有所阐述）。加斯东·格鲁
阿的《未发表的片段》
（Gaston Grua,Textes
inédits）收录了这本书的几
页内容，二手文献中也有少
量对这个作品的引用。在最
近的学者中，法布里齐奥·
蒙达多利（Fabrizio
Mondadori）和沃尔夫冈·胡
贝纳（Wolfgang Hübener
）都注意到了这个文本的重
要性，后者认为，这个作品
没有出版这一事实“令人震
惊”，因为这个作品为他的
《神正论》这部“人类思想
史上划时代的著作”做了重
要准备。胡贝纳的评论不容
小觑。《神正论》是莱布尼
茨生前出版的唯一一部长篇
著作，而《论预定与恩典》
是其最重要的前身。因此，
它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把握
莱布尼茨通往《神正论》的
那种思想的发展，也有助于
我们理解莱布尼茨未充分阐
发的、常令近来的诠释者沮
丧的后期作品的关键部分。
鉴于它的中心地位和重要意
义，我们认为制作一个包括
第四稿（最终稿）的原文及
其译文的版本是有价
《论预定与恩典》之所
以重要，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它提供了大量关于最
近引起莱布尼茨学者注意的
主题的补充材料；第二，如
前所述，《论预定与恩典》
填补了莱布尼茨已出版的现
有文献中一个重要的空白，
因为它无疑是他在17世纪
80年代末（他写了《神学体
系》和《形而上学谈》）到
他生命最后十年（他出版了
《神正论》）之间创作的最
长和最重要的神学著作。
至于第一个原因，在过
去的20年里，不论是从其本
身的角度，还是从其作为阐
明莱布尼茨为之辩护的许多
令人费解的哲学学说的工具
的角度，莱布尼茨学者都已
开始认真对待莱布尼茨的神
学思想。不同于一个世纪前
的莱布尼茨学者所采取的路
线，现在的学者一致认为，
莱布尼茨在其哲学理论中最
首要的目标之一是建构一种
形而上学，以巩固其神学上
的承诺。因此，在考察他的
哲理神学时，人们常常得到
关于维持它的那种哲学的实
质性的启示。
《论预定与恩典》关注
的是新教在神的旨意问题上
的分歧，尤其关注的是新教
在蒙拣选得救恩问题上的分
歧。一般说来，新教徒在这
些问题上有三种主要立场：
加尔文主义、阿民念主义—
—这种观点得到了大多数路
德教徒的支持——以及索齐
尼主义。由于索齐尼主义被
普遍认为是异端邪说而遭到
拒绝，所以最重要的神学和
哲学之争就发生在加尔文派
和阿民念派之间。阿民念派
的观点在1610年被编入《
抗辩书》，这引起了加尔文
派一方的反应，加尔文派在
1618年召开的多特总会上
提出了“加尔文主义五大要
义”。
莱布尼茨以吉尔伯特·伯
内特的《对〈三十九条信纲
〉的评述》为背景对这场争
论做出了评论。《三十九条
信纲》代表了16世纪英国国
教圣职人员对各种教义观点
的陈述。这份文献并不是简
单的教义声明，而是为正统
的英国国教神学划定了界限
。人们对《三十九条信纲》
做了大量的评述，其中最有
影响的便是伯内特的评述。
伯内特对第十七条信纲（它
也是《论预定与恩典》关注
的焦点）的评述是关于加尔
文主义“五大要义”的讨论，
莱布尼茨效仿了这一做法。
尽管在这些教义之争中有许
多基本问题，但最重要的问
题是如何理解人的自由以及
人的自由与神的旨意的运作
之间的关系。加尔文派倾向
于一种相容论，即受造物的
自由选择最终由上帝决定。
由于阿民念派无法调和加尔
文主义的观点与恶和真正的
人类责任的实际存在，所以
他们大多采纳自由意志主义
的自由观和莫利纳派的天意
观。因此，在试图调和加尔
文派和阿民念派的观点的过
程中，莱布尼茨不得不面对
他自己的哲学图景中出现的
一些矛盾，而这些矛盾一直
是重要的学术讨论的主题。
例如，其中一个问题涉及人
类自由的本质这一莱布尼茨
作品中令人头疼的话题。《
论预定与恩典》对这个话题
有着特别有意思的暗示，因
为莱布尼茨在这里站在了阿
民念派一方。如果关于莱布
尼茨的自由观的标准解释是
正确的，那么这是令人惊讶
的，因为大多数解释者把莱
布尼茨视为某种类型的相容
论者。
《论预定与恩典》也让
我们得以一窥莱布尼茨在《
形而上学谈》出版和《神正
论》出版之间的关键时期在
这些话题上的哲学和神学观
点。除了格鲁阿的《未发表
的片段》中的文章外，那些
对莱布尼茨晚年神学思想感
兴趣的人就只能研究他的《
神正论》了。在格鲁阿那卷
书中发现的大部分材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