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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人到中年的作家丹比,带着“解决危机”的隐秘期待,在毕业30年后选择回到了母校哥伦比亚大学的课堂之上,重读那些伟大的人文经典。荷马、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莎士比亚、黑格尔、尼采、波伏瓦、伍尔夫……近30位西方人文传统中的代表作家及其作品,在他的讲述中次第出现,勾勒出一幅概览西方文学与思想、通读西方文明史的清晰地图。 在重读经典的过程中,丹比逐渐体会到,“回到纯粹的阅读”这件事本身,正在帮助他冲破二手信息织成的迷雾,带来身心的平静,也引导着他去不断寻找和“试穿”不同的自我;而在课堂上参与师生之间的论辩,则让他意识到经典正在反复的重读中焕发出新的生机,既包含着千百年来传承的人文精神,也映照出当下年轻一代的思考和判断。这场重回校园、重读经典的生活实验,也是一场重新认识自我的伟大冒险。 作者简介 大卫·丹比 记者、评论家、作家。1943年出生于纽约,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和斯坦福大学。《纽约客》的特约撰稿人和前影评人。他的评论和文章主要发表在《新共和》《大西洋月刊》和《纽约客》上。 目录 第一学期 第一章 荷马1 第二章 萨福 第三章 柏拉图1 第四章 荷马2 第五章 柏拉图2 第六章 索福克勒斯 第七章 亚里士多德 第八章 埃斯库罗斯与欧里庇得斯 第九章 维吉尔 第十章 《旧约》 第十一章 《新约》 第十二章 奥古斯丁 第十三章 马基雅维利 第十四章 霍布斯与洛克 第十五章 考试 第二学期 第十六章 但丁 第十七章 薄伽丘 第十八章 休谟与康德 第十九章 蒙田 第二十章 卢梭 第二十一章 莎士比亚 第二十二章 黑格尔 第二十三章 简·奥斯汀 第二十四章 穆勒 第二十五章 尼采 第二十六章 波伏娃 第二十七章 康拉德 第二十八章 伍尔夫 尾声 附录 早期书单 序言 1991年秋,在第一次进 入哥伦比亚大学三十年之后 ,我又回到了校园里,和十 八岁的年轻人并肩读书。我 们读的可不是等闲之书。荷 马、柏拉图、索福克勒斯、 奥古斯丁、康德、黑格尔、 马克思,还有弗吉尼亚·伍 尔夫。读的还是那些书,上 的还是那些课,就像1961 年身为大一新生的我,懵懵 懂懂在哥伦比亚大学上的两 门必修的核心课程一样。但 在那个年代没有人能料到, 接下来的几十年中这些课程 会忽而被谴责为不公的压迫 ,忽而又被推崇为西方文化 的堡垒。 两门课中,一门是文学 人文(Lierature Humanities ,简称Lit Hum),从以前到 现在均着重于欧洲文学经典 的标准选读;另一门是当代 文明(Contemporary Civilization,简称C.C.), 选读哲学和社会理论的经典 作品。这些都是“经典”课程 ,或者也可以说是“西方文 明”一览表,一串重量级的 名字依照年代顺序排列,有 如脑海中某个荣耀的名人殿 堂里的大理石胸像。这样的 课程在20世纪初期由哥伦比 亚大学首先设计出来,芝加 哥大学随之开设,而后40年 代许多其他大学和学院也纷 纷跟进。之后,这些课程却 减少了,有些时候,在哥伦 比亚大学和芝加哥大学之外 ,客气一点说,已经濒临灭 绝。 尽管我做了解释,1991 年的同学们可能还是很疑惑 我究竟在那里做什么。我和 他们一起坐在不舒服的橡木 椅子上,的确怎么看也不像 个学生:四十八岁,《纽约 客》杂志的影评人,已经结 婚生子、事业有成的男人, 却为了某种我自己也不比他 们清楚的原因感到隐隐不安 。我只是想求知吗?课程里 的许多书我已经读过了。但 学生们可能注意到了,在那 个时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事似乎就是读那些经典之作 、坐在那里参加讨论。 这本书叙述了我重做学 生的那一年时光。我照实写 下它带给我的时而惊险、时 而静谧的旅程,同时也介绍 了中年的我如饥似渴读取的 伟大故事和重要思想,于是 ,成就了这本充满冒险的书 ,同时也是一部貌似业余、 富于天真的作品——换句话 说,它浑然天成。 这个计划始于我妻子给 我的建议:不动手就闭嘴。 大约在1989年或1990年的 时候,凯瑟琳·夏安和我读 着关于国内高等教育性质的 论战,感到越来越惊异。现 在光是要转述当时辩论的那 些老生常谈,就隐约勾起一 阵气愤和无聊:在一个不仅 有欧洲人,更有世界其他各 民族(例如非洲奴隶的后代 、印第安人)的国家里,西 方的经典作品和“欧洲中心” 的课程安排扮演着什么样的 角色?是否应该要求过去的 弱势团体(如女性和少数族 裔)去读遍已故欧洲白种男 人的作品? 这些问题本身并非不合 理,但现在看来委实难以相 信的是,任何十六岁以上的 人居然会用“已故欧洲白种 男人”一词表达责怪之意。 这些字已经显得过时,就像 我在1968年春天戴过后就 被塞进梳妆台抽屉的角落的 珠子项链一样,有点霉味。 这些怨言通常来自学院内的 左派,尤其是一些女性主义 、非裔美籍的学者们,而回 应他们的则是保守派人士, 这些人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地指出西方传统对美国国家 精神的重要性。人文学科国 家基金会(National Endc) wment for the Humanities) 的前后两任主席,威廉·贝 内特(William Bennett)及林 恩·切尼(Lvnne V. Cheneyr),都说了“人文学 科对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有多 么不可或缺”之类的好话。 但他们在论战中的言下之意 显然是,如果我们读错了书 ,就无法保护国家不受相对 主义或其他东西的威胁。这 可是与国家考量,甚至地缘 政治考量息息相关的。文学 变成了政策问题。文学落到 这种地步令我沮丧,保守派 对学院左派的攻击也令我沮 丧,例如罗杰·金博(Roger Kimball)1990年的《获得终 身教职的激进派》 (Tenured Radicals)一书, 就把文学说成是神圣得不可 言传,而且根本不可动摇的 一套价值体系,可以也应该 将之灌输到每一代美国学生 的脑袋里。但我心目中理想 的读者反应并不是被动的; 我也不能了解,如果这些作 品除了让读者“谨受教”之外 没有产生任何更强烈的感觉 ,它们怎么可能达到经典的 地位。 愈深入这场辩论,我愈 苦于一种不真实感。三十年 前我很喜欢上文学人文和当 代文明课,但之后就忘得差 不多了,就像大家都把大学 学过的东西忘记了一样。那 些课堂上读过的书究竟留下 了什么一鳞半爪的印象,又 如何影响到我的品位、感受 力,甚至行动,我说不上来 。 …… 关于版本与译本 除非另有注明,我用的 是哥伦比亚大学指定学生使 用的版本与译本(详见《楔 子》之后的书单)。 关于年代 为了写这本书,我在同 一年里修文学人文和当代文 明两门课,这是20世纪90 年代的学生很少做的(书单 已经变得太长了)。我很快 就发现这两门课几乎很少在 年代上同步。于是第一个学 期的11月间,当代文明课跳 到圣奥古斯丁和公元4世纪 时,文学人文课还在念写作 年代早了七百多年的柏拉图 。我面临着排序上的选择— —是纯粹依年代还是按照我 体验到它 导语 导读西方人文经典名著,从荷马、柏拉图到尼采、波伏瓦; 展现哥伦比亚大学课堂之上的精彩论辩,提供理解经典的新角度; 讲述一个脱离生活正轨的“冒险”故事,证明阅读经典是拯救焦虑人生的良药; 冷门佳作重版出来,永不过时的“伟大的书”。 精彩页 《伊利亚特》的情节展开的时候,最初造成这一连串事件的起因——一个男人拐跑了另一个男人的老婆,几乎已不再被任何参战者提起了。荷马在对着听众们吟唱的时候,必然是预期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老掉牙的故事的。多年以前,特洛伊的王子帕里斯在造访希腊国王梅内莱厄斯的寓所时,带走了心甘情愿跟着他离开的美丽王后海伦。于是戴了绿帽子的丈夫的弟弟阿伽门农召集了各地的国王和王子,率军前去包围特洛伊城,打算惩罚骄傲的城民并夺回海伦。但在九年多的征伐之后,当初引发这整场大战的风流行为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了。这个时候,羞愧的海伦认为自己不过是个荡妇(她困窘地出现在特洛伊城的墙头时,事实上是蛮令人失望的),而她的第二任“丈夫”帕里斯谈情说爱的本事强过作战,根本很少在战场上露面。当他真的出现并和梅内莱厄斯决斗的时候,诸神又插手混淆了结果,使得战争继续下去。九年之后,战争本身变成了战争的理由。 一本书怎么能同时让人觉得受伤和兴高采烈?《伊利亚特》令人震惊的地方在于,残忍和高贵的行为似乎是相生相成的,就像是某个有害的幻想所产生的一体两面的善与恶,共同形成了一个可怕的不稳定人格。毕竟,西方文学起源于两个高傲的海盗分赃不均的争执。在诗篇的开始,聚集在特洛伊城墙前的希腊诸部族(荷马称他们为亚加亚人,在他的时代,希腊并没有国家认同)正大难临头。他们的领导人、国王中最强的阿伽门农从邻近的城里掳来了一个年轻女子当情妇,她的父亲是阿波罗的祭司之一;阿波罗愤怒之余,降下瘟疫报复希腊人。阿伽门农是个脾气暴躁、爱逞威风的国王,发号施令时并不稳重。在其他领导人的施压下,他恼火地把女孩还给了她父亲。结果为了补偿这个损失,他竟把手下大将阿喀琉斯的情妇占为己有。女人们像是金制品或头盔似的被传来传去。这自家阵营里的打劫令阿喀琉斯大怒,几乎要杀了比他年长许多的国王。他在最后关头克制住没动手,从战场退回自己的帐篷,向他的母亲西缇丝祈祷,希望自己这一方战败;然后他就坐在帐篷里,弹弹七弦琴,“歌颂男子的名声”(也就是他自己的名声),任由他的朋友们被特洛伊人砍杀。接下来的一串战役,惨烈程度在我们的文学中无出其右者。 在西方文学艺术的初生期,这本书几乎太过分了,是一部极端而诡异的文学艺术作品。它令人想挺身而起直视它,因为这诗篇描绘的就是生命的极致,几乎永不停止的调兵、遣将、前进、撤逃,其间交替的和平时期是那么强劲,会议一宴会一竞技,简直不像能让人有喘息的机会。阅读这整篇诗,就像是直接面对一场不肯消停或止息的风暴。起初,我必须挣扎着读它;我并不感到无聊,但我想反抗,我的注意力像腾跳的马一样不愿被缰绳束缚。它太冗长了,我想,太残忍,太重复,而且,尽管它对战争的描写如此有力,离我们还是有一段奇怪的遥远距离。在这一切之中,荷马在哪里?他无所不在,选取、塑造着材料,但作为一个可触碰的存在,作为一个良心,他又无所在,而对一个现代的读者来说,没有良心是骇人的。没有人告诉我们要如何对那些残忍的行为或对任何东西做出反应。我们只能靠自己。被电影喂饱的我不习惯于如此努力地工作,而当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阅读的时候,总是会做白日梦,想着跳出座位,跳进卧室去,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或是跳进厨房去打开冰箱。我在脑海中把自己拉回来,终于安稳下来读了又读,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是跌跌撞撞、浑身酸痛的。 P9-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