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岁的天文学家沃洛萨托夫教授在国家进入新时代时却迅速地衰老，日子了无生趣。为了恢复健康和青春，他希望通过新的恋情获得新生，但遭遇背叛旧病复发。在追求进步的女儿的照顾和教育下，教授涤荡身体与思想，最终获得真正的新生。主人公的生存境遇具有生理、心理两重考验，作家通过感性描写与理性分析，探讨了世人关心的一大问题：如何才能青春复返，延年益寿？本书出版后在文学界和医学界引起巨大反响，高尔基、巴浦洛夫大加赞赏。

李莉，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杭州师范大学教授。著有《左琴科小说艺术研究》《伏特加里的红月亮》，译著《重病的俄罗斯》《涅瓦河畔》《萨哈林岛》等。

第一章 作者致歉
第二章 本书的独特之处
第三章 这是部什么样的作品
第四章 作者对医学的爱
第五章 揪心的画面
第六章 更揪心的画面
第七章 伟人们
第八章 “青春永驻的秘密”如是说
第九章 何不谈谈有意义的事
第十章 丢失的健康
第十一章 无效的尝试
第十二章 他微笑
第十三章 他伤心
第十四章 不必回忆
第十五章 一个画家的抱恙三日
第十六章 哺乳期母亲的婴孩死了
第十七章 作者遇到一个青春复返的人
第十八章 最初的印象
第十九章 苹果花开
第二十章 瓦西里·彼得罗维奇·沃洛萨托夫
第二十一章 他的相貌与道德品质
第二十二章 他的家庭、亲属和熟人
第二十三章 他的邻居
第二十四章 教授越来越老
第二十五章 金钱、爱情、年老、彷徨
第二十六章 第一步
第二十七章 青春的价值
第二十八章 过去与现在
第二十九章 变化
第三十章 悲剧
第三十一章 反常的爱
第三十二章 去南方
第三十三章 回归
第三十四章 青春复返
第三十五章 大结局
为中篇小说《青春复返》各章所做的 注释和论文
注释Ⅰ（见第六章）
注释Ⅱ（见第六章）
注释Ⅲ（见第六章）
注释Ⅳ（见第六章）
注释Ⅴ（见第六章）
注释Ⅵ（见第七章）
注释Ⅶ（见第十章）
注释Ⅷ（见第十三章）
注释Ⅸ（见第十四章）
注释Ⅹ（见第十五章）
注释Ⅺ（见第二十一章）
注释Ⅻ（见第二十四章）
注释ⅩⅢ（见第二十四章）
注释ⅩⅣ（见第二十六章）
注释ⅩⅤ（见第二十六章）
注释ⅩⅥ（见第二十八章）
注释ⅩⅦ（见第二十九章）
注释ⅩⅧ（见第三十五章）
附录：左琴科作品勘误
多余的话——译后补记

奇文共欣赏
左琴科《浮雕·第35首》
“看你们可怎么嘟囔？啊
哈！”
他调皮地想到，并无恶
意。
于是荣耀向这念头笑了
笑，
于是谗言四起，无边无
际。
刮起胡说八道的暴风雪
——
公民骂骂咧咧语无伦次
，
偌大一个文理不通之国
扎进流言，犹如鱼叉刺
中鱼。
不可救药愚蠢和卑微的
，
可能和不可能的庸人呵
，
你可怜又可笑到没道理
！
多嘴多舌还总无所不在
，
你掉臂于稠人广众之间
，
那里的男人倒配得上自
己的妻。
谢维里亚宁
1927年
这是一本奇书。首先奇
在文体。
1933年，左琴科用三个
月完成他准备了四年的三部
曲第一部——《青春复返》
。苏联当时的大型文学杂志
之一《星》对照他的写作速
度，在当年第六、八、十期
逐章连载。它讲述的是一位
五十三岁的老者如何返老还
童的故事。天文学家沃洛萨
托夫教授年过半百之后迅速
衰老，日子过得了无生趣。
为了恢复健康和青春，他先
是求助于医生，在不见病情
好转，反而加重的情况下，
他遍读医书，通过体育运动
自救，结果颇见成效。与此
同时，他认识了邻居的女儿
，一个年方十九，有过五次
婚史的姑娘，热恋使沃洛萨
托夫精神焕发，如获新生，
于是他离开木讷的妻子去跟
姑娘同居，带她去克里木度
假。然而好景不长，姑娘很
快就厌了，移情别恋，沃洛
萨托夫知道后旧病复发，脑
溢血半身不遂。最后，老天
文学家还是在接受党的教育
、一心为革命积极努力的女
儿的帮助下明确了思想，政
治上的觉悟帮助他恢复了青
春活力，在生活和工作中获
得了真正的新生。
尽管左琴科在小说的第
一章开宗明义，“这是一部
关于一个深受疾病和忧郁症
所累的苏联人想要恢复失去
的青春的中篇小说”，但是
通读全篇，即便在今天，仍
然能让人对小说的认知葆有
刷新感。中篇小说讲故事的
第一部分共三十五章，不过
左琴科说了，要看故事须得
从第十七章开始，前十六章
则是对人的生理状况的细致
分析和科学阐释；而中篇小
说的第二部分由十八条注释
和论文构成，篇幅较第一部
分更长，内容却几乎与故事
无甚关碍，全都是针对第一
部分中提到的生理现象和观
点所做的补充说明与论证，
涉及的尽是医学范畴的心理
和精神健康方面的问题。整
体地看，局部的故事不再是
小说的中枢，在形体结构上
极不均匀，对固有的小说文
体构成强硬突击。
其次奇在话题。
……
往事如烟。如今，小说
生成的那个历史时段已尘埃
落定。但是，回望作家小一
个世纪之前在神经与心理方
面疾病的文学猜想和医学探
究，尽管小说发表之初就曾
有人表示不满，说没有解决
青春复返的问题，什么恢复
青春的处方都没找到；尽管
左琴科本人也申明并不想冒
充内行，不讳言不大精通医
学的门道，不完全分得清作
家研究对象那些千变万化的
细节，讨论中还夹七夹八了
那么多“但是然而只不过，
大概也许说不定”，然而小
说所谈论的理性和意志能够
缩短或延长人的生命，提出
的恢复青春需要控制大脑和
躯体的功能与惯性，体力锻
炼的同时不应该拒绝自我暗
示和生活目标设置等注意事
项和治疗方案，不正是当下
医学界愈来愈重视，甚至多
多少少在实施的方法吗？设
若思及它对下要筹算柴米油
盐酱醋茶，对上要仰望琴棋
书画诗酒花，期待着美好生
活的我们的实践意义，对人
类生存境遇的启示意义，真
的应验左琴科为读者写此书
的主旨。算下来，这应该就
是《青春复返》的第三奇了
。
在左琴科提供的治疗方
案里，有一个处方是“遗忘”
，建议当一个人被某个问题
或某种记忆纠缠而沮丧时，
应该采取的方法是“回避”和
“逃走”。所以，“我不愿意
再多想”，他在小说第二部
分最后一条注释（他自己的
履历简介）结尾说。不过不
愿意想并不等于就不想。看
到小说第一部分最后一章结
尾，已经在建设社会主义的
斗争中成为有用之人的老天
文学家，偷偷地朝曾经的年
轻恋人家那个方向张望时，
不由让人轻轻叹息：“左琴
科，你还真不受教啊！”
李莉
2019年9月26日于杭州二
不轩

一部文体奇特、结构奇特、内容奇特的讽刺小说。
作者在书中探讨了人如何才能青春复返，从文学、心理学、医学的角度，从正反角度列举了无数作家、思想家、政治家的例子，貌似谈透了这一问题。但作者又以自身经历和命运推翻了自己的认识和结论。不受教的左琴科，嘲讽着命运，也被命运嘲讽。

三十年前写硕士论文蹭
学问时，就是解析左琴科20
世纪20年代的几个幽默中篇
小说。说不出来为什么，反
正喜欢他，哪怕在“左琴科
式人物”身上依稀看到自己
的影子，仍然兀自傻乐傻乐
的。
二十年前写博士论文做
学问时，虽几度摇摆，最后
还是归到左琴科这里。十来
万字的篇幅，尽够把作家从
头到脚里里外外撸个遍。
说起来，在中国搞俄苏
文学的人眼里，左琴科绝不
是个陌生人。1928年，一
直大力倡导“中俄文字之交”
的鲁迅先生，在为曹靖华先
生翻译的左琴科短篇小说《
贵家妇女》（即《贵族小姐
》）撰写的《译者附记》中
，翻译了左勤克（鲁迅先生
译）小传，此后在他“绍介
进来，传布开去”的“多得很
”的俄苏文学作品中，屡屡
看到左琴科的名字。1946
年，举世闻名的“日丹诺夫
报告”之后，尽管作家左琴
科倒了大霉，客观上却使他
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俄苏文学
研究中一个跳不过去的焦点
。不管怎么说，无论正面的
译介提点，还是反面的批判
贬损，结果是20世纪改革开
放之后，在中国，左琴科的
知名度和译介度都是他同时
代作家中相当高的。他大大
小小、长长短短的作品几乎
都有了中文版。
说几乎，是因为左琴科
最重要的三部曲的第一部《
青春复返》却没有人翻译。
当年做博士论文时，只能是
将小说文本粗枝大叶地捋捋
，在里面挑拣些派得上用场
的材料交代过去而已。此后
每每逛书店，总要留心找找
，后来互联网通达了，亦时
不时上网搜搜，只不过关注
一直无果，空缺造成缺憾，
心里空落落的。
前两年，老同学汪剑钊
教授邀我参加他主编的“金
色俄罗斯丛书”的翻译工作
。翻看入选书目，业内人都
知道，部部都是叫好，甚至
叫绝，然而委实不叫座的俄
国文学两百年间的经典扛鼎
之作。私下里不由对出版丛
书的四川人民出版社服气。
凭良心说，这年头有眼光的
人不少，可像这家出版社这
样有胆气有担当，能肩住滚
滚商潮的，不敢说绝无仅有
，确实不多。
不仅服气，更有感激。
尽管生性不喜欢感谢天感谢
地的表白，终究不吐不快，
故另辟一块自留地，耕犁则
个。
投笔起身，窗外乌漆抹
黑的夜幕已经落严实了。
李莉
2019年9月29日于杭州二
不轩

在您的作品中，我首次
见到幽默与抒情笔调运用得
如此和谐，这是文学史上前
所未有的。
——【俄】高尔基

第一章 作者致歉
这部中篇小说，讲的是一个苏联人被疾病和抑郁症缠身数年，于是便想着要让自己失去的青春复返。
结果呢？他做到了，方法简单而令人惊讶。
有人能使自己失去的青春复返！这件事的确值得在报章上大书特书。然而作者对此作品仍然不无畏怯和犹豫，这本书有可能会让我们遭人怨怼，让我们不好过。
哎呀，我们格外担心一类人，担心那个群体，就是从事医学工作的人。
这些人，喏，例如医生、医助、医士、救护车工作人员；还有，喏，譬如药店负责人和他们的妻子、亲戚、熟人跟邻居什么的；这些人，看到此书，其中内容一开始就会让他们想起自己的职业，这些人，毫无疑问，肯定是不赞成，也许甚至是敌视我们的作品的。
诸位，作者恳请您对我们的工作手下留情。而作者本人也一样，如果他碰巧读到什么中篇小说，或者短篇小说，是由某个医生，抑或该医生的亲戚，甚至于是他的邻居所写，那么作者保证也放他们一马。
作者请求这些人原谅，因为他干活的时候，有可能会像头猪那样，钻进人家的菜园子，有可能乱拱乱踩，恐怕还吃掉了人家的大头菜。
第二章 本书的独特之处
我们这部中篇小说此番与通常那些精巧的文学作品不大相似。它也不大像我们年少轻浮急于求成时，用幼稚笨拙的手写出来的文艺旧作。
不，一方面，它也可以称作文艺作品。它也会艺术地描写我们北方的自然景色，描写小河岸、小溪流和树林边；会有一个有趣的，甚至引人入胜的情节；也有主人公们复杂多样、情真意切的感受；而且还有这些主人公关于现行政策的效益、世界观、脾气性格的改造以及美好的未来等议论推想和自说自话的主张。
读者对书籍所期待的，此中应有尽有。他每每捧书夜读，还不是为了排遣他自己过日子的烦琐，借此渗入别人的生活，咂摸一下人家的感触和不一样的想法？
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们的书是一本全然不同的东西。是这样的，它是部科学作品，是一种科学劳动，它的叙述，的确简简单单，从某种程度上说，用的是杂乱无章的家常话，其措辞各种层次的人亦耳熟能详，人们既无须具备什么科学素养，也不需要什么勇气或者愿望，去知晓生命皮相的是是非非。
在这本书中提到的问题将会是复杂的，某种程度上甚至是超级复杂的，与文学相距甚远，对作者而言并不拿手。
这些问题，譬如寻找失落的青春、恢复健康、感觉的灵敏等诸如此类其他的东西；而且还将涉及改造我们的全部生活与改造的可能性、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以及世界观培养的问题；此外，我们还要谈论其他同等重要的问题，这些问题均是源自当下生活的头等大事。
第三章 这是部什么样的作品
那么，如果这不是一部科学著作，如果说科学院，或者科学工作者协会，征得市委和作家协会的同意，在书中找不到科学的迹象，或者找到一些迹象，但并不认为作者的水平足够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世界观，那么在此种情况之下，这本书的书名可以取得中性一些，这么说吧，不那么得罪人，以免刺激到个别公民和组织的视听。
姑且管此书叫作科教片吧。就让它像咱们银幕上的科教片似的，通通不是什么《流产堕胎》，就是《为何下雨》，或者是《丝袜编织》，再有就是《人与海狸的区别》等。此类有关重要的现代科学和生产题材的电影，非常值得研究。
因此，一如这些电影中所做的，一开始我们将进行科学推理，要用到杂七杂八的注脚，要引经据典，甚至还有能彻底解释事情本质的图表和条目。
唯其如此，当读者被别人的思想折腾得有点厌倦和沮丧了，才会获得一份趣味横生的阅读，它可是上述思想和推理看得见摸得着的例证。
当然，聪明人往往不耐烦，不习惯听命于人，况且聪明人，喏，比如说，不那么灵光，有点儿粗鲁，或者说格调不高，除了食品配给，他们对各种自然现象没多大兴趣，这些聪明人，理所当然会撇掉开头和注释，上来就看事件和是非，一下子，这么说吧，就要得到那份趣味横生的阅读。
那就从第十七章开始阅读吧，这样他们一点不吃亏。看看这个写某人不可思议的生活的真实故事，这个人就在我们当下，可以说是在唯物主义和生理学原理完胜的日子里，他让自己青春复返，从而具备了勇敢和幸福，能够与自然本身一较高下，或者就像革命前所说，与上帝本人一较高下。 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