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在弗雷德里克·詹姆逊研究的基础上,对表征和图绘晚期资本主义时期的世界体系这一重大议题做了详尽的研究。书名中的“制图学”这一术语来自詹姆逊著名的、讨论后现代主义时所使用的“认知图绘”一词,它试图突破“整体性不可被表征”的后现代困境,是一种力图去“表征”整体性的政治策略。
作者列举了大量实例,包括摄影艺术和电影艺术,这一系列在最近几十年产生的艺术作品都回应了詹姆逊所提出的如何表征全球体系的问题。詹姆逊的“认知图绘”很大程度上将空间问题变成了“表征”全球化、后现代状况的核心问题。在本书中,作者深入探讨了各种空间,不仅有地形学空间,还有社会空间、经济空间和文化空间等;他还比詹姆逊更加具体而微地处理了我们当今社会的一些新状况,比如我们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导航系统、定位系统等代表科技精确性的一些“图绘”技术,而书名中的“绝对”一词指示的就是这种“绝对精确”。
本书具有极大的理论潜力,特别是让我认识到了当代艺术家在表征世界体系时的可能性以及重要性,他们的作品为我们探索表征问题提供了足够的启发。
资本是否可以被看见?
我们从月球上能看到多少资本主义的影子?
一次对西方认知图绘力量的大型巡礼
一次对理论、媒体和艺术的反资本主义面向的探索
重温弗雷德里克·詹姆逊在认知图绘方面的里程碑式工作
聚焦一直伴随资本主义持续性危机的表征危机
看电视编剧、好莱坞导演和魅力四射或处于挣扎中的艺术家们如何演绎出资本主义剥削体系中复杂、混乱和邪恶的东西
呈现那些与主宰我们生活的广阔、不可见且复杂的抽象性作斗争的全新视界与全新的艺术作品
图绘资本主义
本书的动机很简单。我们被一些视觉和叙事作品所吸引,这些作品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为我们提供对全球政治经济运作的惊鸿一瞥或遥远折射;它们都试图处理个人和集体在这一“崇高”体系中的位置。本书写于一个故事和艺术作品都显著增长的时期,人们甚至可以称它为一场通货膨胀的繁荣热潮,这些作品有意无意地响应了认知图绘美学的号召。本书中贯穿了许多在我们看来特别令人信服的作品,当然也有一些令人失望的作品。因而,本书也可以被当作一份社会调查来阅读,或者被当作一部讨论当代美学、政治以及它们之间交集的作品。我们把这本书构想为一部对那些激发我们图绘欲望的作品进行调查、评论和论争的汇编,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远距离合作的限制。这份概览或全景图把两个部分内容结合在一起,既包含了当代资本表征那些无可争辩的规律(如共同的趋势、主题和类型等),也在试图捕捉(丰富多彩却经常重复的)文化生产领域中的一些关键的断层线(fault lines)。
我们所思考的这些艺术作品也是相当分散的:从跨类型的恐怖电影《狼人就在你身边》(Wolfen)到马克·隆巴迪(Mark Lombardi)的阴谋论图谱;从居伊·德波的《景观社会》的各种版本的封面到 1960 年代末和 1970 年代初一批日本激进艺术家所提出的“景观理论(f?keiron);从梅兰妮·吉利根(Melanie Gilligan)的视频作品到威廉·邦吉(William Bunge)的制图学。我们被它们变幻莫测的品味和被接受的偶然性所吸引,不过我们同样也希望尝试用各种各样的主题、方法和美学策略来测试对图绘当代资本主义的执迷。所有这些我们选择的作品或多或少都在努力描绘和呈现一个视觉和叙事的命题——那些塑造了当下的社会力量。甚至,尤其是当这些作品是跟特定地点有关的时候——比如大卫·西蒙(David Simon)的巴尔的摩、“新地形”摄影(new topographies)中的美国西南部工业园,或于贝尔·苏佩(Hubert Sauper)的纪录片《达尔文的梦魇》(Darwin’s Nightmare)中的维多利亚湖,它们更是通过独特的媒体和类型记录了全球资本主义的影响。在这一方面,图绘或对资本主义的具象化,并不是一个追求准确性或相似性的问题,也不是说美学形式仅仅作为一种求知工具,而是说它们组成了一种力场(force-feld),在这一力场中,我们的生产方式和审美体制的概念都受到了考验。
虽然正如这篇引言已经充分证明的那样,我们被詹姆逊迫切提出表征资本主义问题的方式所影响,但我们接下来的讨论并不是要将认知图绘美学直接应用于分析最近的例子上。首先,虽然我们的焦点大部分都集中于当代,但我们也反思了许多作品,它们早在詹姆逊呼吁这种美学之前就已经出现了,比如当代视觉艺术中的“复杂视觉”(complex seeing)就和 1920 年代出现的辩证蒙太奇有关联性。其次,用科林·麦凯波(Colin MacCabe)的话来说,詹姆逊的认知图绘理论是他所有范畴中“被阐述得最少的一个范畴”。除了詹姆逊对这种美学的呼吁以及在他的书中零散提及之外,他从来也没有将它当作一个连贯的美学、技术或理论阐述过。这个理论转瞬而逝的状况也恰恰说明了它本身的无所不在,也刺激了我们对它进行体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