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小德张、第一个把西方舞蹈引入清宫的少年舞蹈家裕容龄、御前女侍“翻译官”裕德龄、留下300多幅珍贵的清宫老照片的“御用摄影师”裕勋龄、为慈禧太后画了多幅油画像的美国画家凯瑟琳·卡尔小姐……他们就像是一支紫禁城中的“青春军团”，在清王朝最后的时光，就是他们，曾奋力把沉重的宫门推开了一条细缝儿，放进一缕朦胧的晨光，吹进了些许现代工业文明的新鲜气息……

航鹰，本名刘航英，1944年出生于天津。天津人民艺术剧院舞台美术班毕业，天津工艺美术学院肄业。1970年始任剧院编剧，1979年始发表文学作品，1982年调至天津市作家协会任专业作家。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天津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迄今发表文学作品200余万字，剧本作品十部。其中《金鹿儿》获1981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明姑娘》获1982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剧本类作品获“飞天奖”、全国电影“童牛奖”等七项国家级奖项。
2002年以后，从事天津城市史、（西方）侨民史研究，创办“近代天津博物馆”。

序曲
第一章 『凝固的音乐』交响曲
1/老房子的诉说
2/宫廷文化熏陶
3/『双面巧色』秘籍
4/三所豪宅
第二章 『庆王府』奏鸣曲
1/独秀庆王府
2/三色柱
3/『水晶宫』之谜
4/洋玻璃上刻国画
5/庆亲王爵五代世袭的来历
6/《英貂日记》与唐文治
7/王子王孙们的亏本买卖
第三章 清宫太监送葬曲
1/太监溯源
2/四大太监
3/『秀才太监』
4/小德张与信修明
5/挨打与打人
6/狡點如狐
第四章 『清宫京剧』随想曲
1/京剧的诞生与清朝宫廷
2/慈禧太后与京剧
3/光绪皇帝、慈禧太后的戏瘾
4/慈禧太后当编剧
5/清宫『戏画』
6/异曲同工之妙
7/穿戴脸儿俱照此样
第五章 小德张命运间奏曲
1/苦井与苦海
2/青云天梯
3/一招鲜，吃遍天
4/赏蟒袍一件
5/卡尔小姐笔下的小德张
第六章 阉伶之殇安魂曲
1/宫廷弄臣
2/『来自天堂的声音』
3/阉伶之殇
4/阉伶——美声唱法的先驱
5/最后的阉伶
第七章 蝴蝶与玫瑰圆舞曲
1/蝴蝶与玫瑰
2/『老祖宗』这是怎么啦？
3/现代舞之母邓肯的亲传弟子
4/『舞蹈是我的生命』
5/巴黎的舞蹈盛会
6/『老祖宗』让容龄研究舞蹈
7/『老祖宗』要看容龄跳舞
8/清宫大内传来西班牙舞响板声
9/美丽的中国古装仙女
第八章 青年皇帝咏叹调
1/悲剧英雄
2/挨饿的小皇帝
3/事败之夜
4/『珍妃卖官案』之谜
5/沉默是金
第九章 三女性协奏曲
1/卡尔小姐笔下的光绪
2/德龄小姐笔下的光绪
3/容龄小姐笔下的光绪
4/『鬼节』之夜
5/『这件事千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第十章 小德张的爱情梦幻曲
1/四辈相传的爱情故事
2/小德张初会小容龄
3/开不得的玩笑
4/当芭蕾舞遇上京剧
5/难忘红颜知己
第十一章 文曲星文昌星宣叙调
1/慈禧太后三次替德龄指婚
2/打出樊笼第一关
3/德龄对光绪有爱吗？
4/容龄吃出了饺子里的小银元宝
5/在颐和园长廊哭泣的女孩
6/上帝为她又开了一扇窗
7/文曲星文昌星遇上缪斯女神
8/她俩在万寿山顶唱起了洋歌剧
9/告别的时刻来到了
第十二章 缪斯女神浪漫曲
1/美国公使康格夫人的建议
2/凯瑟琳?卡尔小姐进宫了
3/柯姑娘的苦恼
4/『圣像』出洋一路风光
5/又一个老外来给『老祖宗』画像啦！
6/华士补画了一幅老年慈禧太后肖像
第十三章 郎世宁东方变奏曲
1/双峰对峙——西画与中国画
2/焦点透视与散点透视
3/阿波罗的时光音乐之舞
4/康雍乾三代帝王与郎世宁
5/中西合璧郎世宁
第十四章 自鸣钟进行曲
1/清朝帝王与自鸣钟
2/钟表店尊利玛窦为祖师爷
3/传教士？科学家？
4/自鸣钟的启示
5/笑谈『跪拜礼』
6/『老祖宗』对『跪拜礼』网开一面
第十五章 不速之客狂想曲
1/没听说过英吉利人呀！
2/马夏尔尼爵爷无功而返
3/岂止是『跪拜礼之争』
4/画家间谋
第十六章 『老祖宗』谐谑曲
1/圣讳
2/莫名其妙的赏与罚
3/銮驾与肩舆
4/『老祖宗』眼里的洋人
5/『老祖宗』看洋装
6/『老祖宗』穿上了『路易十五式』高跟鞋
7/『老祖宗』喜欢的洋玩意儿
第十七章 洋机器回旋曲
1/洋机器在清宫的命运
2/汽车在清宫成了一堆废铁
3/『才女+美女』阿鲁特皇后
4/颐和园安装了电灯
5/受阻一个甲子的照相术
6/御用摄影师裕勋龄
第十八章 未亡人悲怆曲
1/紫禁城，寡妇城！
2/最后的『宫斗』
3/皇家喜剧——人拉火车
4/美丽的皇后绝食而亡
5/光绪及其后妃享福了吗？
6/清宫寡妇不是娜拉
第十九章 昨夜星辰归宿终曲
1/慈禧太后被炸了坟
2/光绪皇帝是被毒死的？
3/小德张与光绪皇帝
4/隆裕太后枉担了『让国』罪名
5/太监庙，太监坟
6/天涯何处有香丘？
尾声
后记

本书的源头是我们要写
老天津旧租界的洋楼故事
，首选的洋楼是“庆王府”。
写庆王府本应从清王朝覆
灭后到天津英租界寓居的
逊庆亲王载振说起，但收
集史料时发现载振及其家
族不过是一群坐吃山空、
挥霍殆尽的八旗子弟，没
有太多的新意可供挖掘。
然而，我们在研究庆王府
建筑本身的特色时，却发
现了其原先的主人——太监
小德张的很多有意思的故
事。不知不觉中，小德张
和载振把我们“领回”到紫禁
城、颐和园……由于他俩的
“引见”，我们不仅“看到”了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音
容笑貌、行为举止、生活
细节，还“认识”了第一个把
西方舞蹈引入清宫的少年
舞蹈家裕容龄、御前女侍“
翻译官”裕德龄、留下300
多幅珍贵的清宫老照片的“
御用摄影师”裕勋龄、为慈
禧太后画了多幅油画像的
美国画家凯瑟琳·卡尔小姐
，以及他们各自在欧美的
阅历……由他们这些特殊的
清宫过客，又延伸出第二
位为慈禧太后画像的荷兰
人胡博·华士，继而上溯到
历经清朝三位帝王的御用
画家、意大利人郎世宁的
画作……
在清王朝的最后时光，
这么多有着西方文化背景
的人物齐聚清宫大内，演
绎了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与
融合。紫禁城沉重的宫门
被推开了一条细缝儿，吹
进了些许现代工业文明的
新鲜气息……从这一特殊视
角写清宫的文学作品似不
多见，我们感激上天的眷
顾。
作家与写作题材的关系
也是讲缘分的，写得顺畅
与否，能不能“下笔如有神”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安排
。不适合的题材刻意而为
之，往往磕磕绊绊、事倍
功半。就该属于你的东西
，躲都躲不开，“神来之笔”
接踵而至，洋洋洒洒欲罢
不能。行云流水般自然喷
涌的文字，会带你步入最
佳创作境界。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写
清朝宫廷的事儿。
或许是因为中国最后一
个封建王朝离当代太近了
，特别是晚清，太倒霉了
，几乎都被人写烂了！而
且，今人写清宫，上好的
非虚构写作文本似乎不多
，除了板着面孔的枯燥正
史研究，就是媚俗野史胡
编杜撰的“戏说”。尤其是正
史典籍很少记载的“大内”故
事，读者分不清哪些有真
实依据，哪些是子虚乌有
，更是产生了审美疲劳厌
烦情绪，凡遇“宫斗戏”一类
就连看都不要看了。
曾几何时，“清宫故事”
成了纯文学的陷阱。
我们是一不小心落入陷
阱的。一个偶然的机会让
我们发现“清宫大内”还有新
意可写，便着手收集史料
。顺着崎岖小路下到深底
，才发现它不是陷阱，其
实是一座神奇的“天坑”。举
首仰视可以望见蔚蓝的天
空，葱茏的密林，还有叮
咚的水滴……

本书的作者是“飞天奖”“童牛奖”获得者、《金鹿儿》《明姑娘》的作者航鹰，以及近代天津博物馆馆长刘悦。航鹰老师的文笔自不用说了，灵动、轻盈、流畅。而本书中的一个个人物、故事，是在清王朝行将就木时生活的人与发生的事。本已无新意可言，但本书的作者，却从中挖掘到了不一样的那些人、那些事。那沉重的宫门，仿佛真的被这支“青春军团”推开了，晚清的紫禁城也显得不那么森严肃穆了……

一些朋友听说我们要写
这本书不大理解，甚至不
以为然，何以触碰“小德张”
这一烂俗题材？其实，小
德张只是个穿针引线的人
物，把天津北京、宫里宫
外乃至国内国外的相关艺
术史话串联起来。本书的
初衷是写天津名楼“庆王府”
，不料后来写成了集历史
建筑、名人传记、宫廷逸
事、纪实文学乃至图文并
茂的“画书”于一体，涉及了
文学、历史、京剧、音乐
、舞蹈、绘画……各种艺术
门类，再加上夹叙夹议近
乎文艺理论的管窥之见，
简直成了难以界定的“四不
像”。这种“跨文体”“跨艺术
门类”的写作样式对于我们
来说是一种新尝试。
初稿收笔，审视细思，
不管怎么说还是挺好看的
。请了三五亲友充当第一
读者，他们也都说挺好看
的。书，非乏味而有趣，
非晦涩而易懂，非恶俗而
又好看，这就行了呗！
我们是很随意的人，写
什么怎样写一向跟着感觉
走。在写作过程中常常“思
维奔移”，完成稿较之构思
起点已面目全非。有的作
家善于“打腹稿”，一章一节
全都想清楚。我们不行，
开写时只有一个粗略的框
架，很多时候故事的走向
是“写”出来的，不是事先想
出来的，而“写”是跟着感觉
走的。所谓笔下生花，下
笔时才能生花；笔走龙蛇
，情节的“龙蛇”是随着“笔
走”而一路蜿蜒的，尤其是
电光石火般的精彩语言更
是“下笔”和“笔走”时才会随
时迸发的。
然而，本书毕竟不是虚
构的小说，离不开历史资
料和老照片。
我们这里笔走龙蛇一路
蜿蜒，就得有一个优秀的
工作团队及时提供史料支
持。我们的文艺常识、知
识面很广，但大多是些遥
远的记忆，能够想到“那一
层”，却已无法凭一已之力
准确无误地写到“那一层”。
好在我们创办的“近代天津
博物馆”拥有一支年轻优秀
的工作团队，只要我们说
一声：“请你找些西洋美声
唱法起源等的音乐资料来”“
请你找郎世宁……”“请你找
徽班进京……”他们就会提
供许多超出我们期望值的
资料。看了那些珍贵的史
料，又会激发我们新的灵
感。尤其是那些高清晰度
的老照片和绘画作品为本
书增色不少。他们有学中
文的、学英语的、学德语
的，能够到国外网站收集
国内罕见的精美图片。我
们很感谢王成琳、安红、
唐倩、姜雨晨、边天晨诸
位小友，尤其是王成琳出
色的电脑文图处理，认真
地把每一幅老照片做清晰
，为每一幅插图调准色彩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
我们向出版社交的初稿为
编辑和美术设计提供了良
好的基础。
多亏了老友杜仲华把拙
作介绍给文化艺术出版社
，给本书找“婆家”算是找对
了！这家出版社的艺术水
准很高，出版过许多图文
并茂的好书。这一次从社
长、总编辑、四编室主任
到责任编辑、美术设计，
为本书的出版做了大量的
细致工作，大家共同的精
品意识令我们深受感动。
本书在收集史料的过程
中麻烦到不少单位和个人
，我们对他们心存感激。
梅兰芳纪念馆允许我们使
用其十幅珍贵藏品，银川
当代美术馆允许我们使用
其镇馆之宝、郎世宁绘《
乾隆皇帝半身冬装像》。
（中国）首都博物馆允许
我们转印其馆藏、荷兰画
家胡博·华士绘李鸿章、庆
亲王奕励、袁世凯等油画
像。北京颐和园允许我们
转印胡博·华士所绘慈禧太
后油画肖像。本书插图《
五牛图》来自北京故宫博
物院收藏；《清院本亲蚕
图卷》来自台北故宫博物
院馆藏。本书所用关于小
德张及其嗣孙张仲忱的部
分照片由其后裔提供。此
外，书中采用了画家宋文
铎先生所绘小德张天津湖
北路宅等速写画两幅、常
宇先生和杨立新女士漫画
作品两幅。我们在收集史
料工作中还得到了高长德
、黄殿祺、刘恒岳、李琦
琳、金彭育等诸多朋友的
大力帮助。
我们要特别感谢齐大任
女士。书中还选用了一些
百余年前的宫廷画、戏画
、剧照等作为插图，齐大
任女士热心地帮助我们协
调相关方面，征得大家的
慷慨相助，在此也通过她
向相关方面朋友致以诚挚
的感谢！
鄙作成书过程较长，麻
烦到的单位和个人还有很
多，有些图片是从网络下
载后又经过电脑修图的，
弄不清楚最早的版权归属
，如有不到之处，恳请海
涵。付梓之际，一并鸣谢
！
航鹰刘悦
2020年端午节

老房子是一些历史老人，站在它们面前我们总是觉得自己很幼稚，无知，浅薄，对它肃然起敬。它总会让人思考一个问题：建筑的本质是什么?
史学家说：建筑是一部无言的史书。
文学家说：当诗歌和歌曲沉默的时候，建筑还在说话。
演员说：建筑是城市的表情。
音乐家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
这些美妙的形容闪开了枯燥的理论，让人们在凝视硬邦邦的建筑物时多了几分灵动的想象。你会发现钢筋砖瓦灰砂石从来都不是冰冷僵硬的，它们有自己的记忆、文字、语言、感情，最妙的是，它们还能把缥缈无际的音乐凝结成看得见摸得着的优美线条，这一“演奏”就是几百年几千年。
当诗歌和歌曲沉默的时候，建筑还在说话。那么庆王府在述说着什么呢……
说起位于天津“五大道”的庆王府的由来，不能不提起昔日天津著名寓公中的一位特殊人物——小德张。这座大宅原来是小德张设计建造并居住的，与其说是庆王府，不如说是世界仅存的太监府。笔者在写小德张的故事之前心存疑虑，生怕读者误以为我们也走了猎奇媚俗的下坡路。何况关于小德张早已无奇可猎，太多的演义戏说早已叫人听腻了。但是，我们研究庆王府的历史资料时，发现了小德张是一位无师自通的建筑设计天才，他曾在北京为自己设计了一座豪宅，来到天津以后又设计了四所住宅，便觉得关于他还有一些新鲜角度可写。
很多人不相信这些宅院是小德张自己设计的，怀疑由建筑专家代劳，而确凿无误的事实是宅院不仅由他亲自绘图设计，还是他亲临施工现场监造的。当然，在工程力学方面会有营造公司专家协助。收集庆王府史料的过程，也是笔者逐步了解小德张这个人的过程，在此特别强调一个“人”字，是因为随着了解他的人生际遇，不知不觉地摒弃了世人一向视太监为“人妖”的偏见。在高科技信息时代，国人如能以包容豁达之心把昔日太监看作是普通的残障人士，那将归功于现代文明的滋润。
小德张是如何学会了建筑设计的呢?显然是受了清宫的文化熏陶，这就得弄清楚他在宫里的真实生活。但是，关于他的史料并不多，他本人没有留下回忆录，其嗣子张书森年纪不大就因抽鸦片而亡，只有其孙张仲忱写的两篇回忆录《一个太监的经历——回忆我的祖父小德张》《太监小德张的寓公生活》，另外还有少数知情者的记述可供参考。
我们便从张仲忱的两篇回忆录中寻找人物关系线索。例如小德张曾对他母亲说他曾和裕容龄相爱，我们遍搜裕容龄的史料，由她相继扩展到裕德龄、美国女画家凯瑟琳·卡尔、裕勋龄、清廷驻法国公使裕庚及其夫人、美国驻华公使康格夫人……德龄、容龄姐妹和卡尔小姐都有回忆录，她们以难得的“三亲”(亲见、亲历、亲为)资格及独特的女性目光，真实地保持了历史现场感，富含可观的文化信息与丰厚意味。
更加令人惊喜的是，故事简直富于戏剧性，是庆王之长子载振向慈禧太后举荐裕家母女三人入宫的！老庆亲王奕励在位时，载振贝子出使英国，途经巴黎受到了清廷驻法公使裕庚全家人的热情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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