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碧城首创中国女子学校
她容貌秀美,气质高雅,穿戴新潮;她才华超群,学贯中西,著作颇丰;她恃才孤傲,清高绝俗,终身未嫁;她参透人生,看破红尘,皈依佛门:她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她曾为《大公报》第一位女编辑;她曾任袁世凯总统府秘书;她曾任中国第一所女子学校——北洋女子公学的第一任校长。她就是民国才女吕碧城。
吕碧城,一名兰清,字遁夫,号明因,后改为圣因,晚年号宝莲居士,安徽省旌德县人,生于清光绪九年(1883年)。父亲吕凤岐,字瑞田,光绪三年(1877年)丁丑科进士,选庶吉士(即翰林),曾任江西学政。吕碧城姊妹四人,长清扬,字蕙如;次美荪,字眉生;吕碧城行三。三人皆以诗文名世,有“淮西三吕,天下知名”的美誉。幼妹坤秀,亦工诗文。吕碧城尤为慧秀多才,工诗文,善丹青,能治印,娴于音律。
吕碧城虽然书香门第,幼时却也经历了一番坎坷。碧城9岁议婚于同邑汪氏。12岁时吕父弃世。未几,族人觊觎她家的财产,唆使匪徒把母亲严氏幽禁。后在时任江苏布政使的友人樊樊山帮助下,其母才得以脱险,但因这件不名誉的事,夫家汪氏提出退婚。吕家门祚衰微,无力反对。这对碧城来说是莫大的打击。此后,吕碧城母女投奔在塘沽任盐运使的舅父严凤笙。
吕碧城的过人之处不仅在于才华,且在于她的独立、要强与胆识。1903年,吕碧城欲人新学,遭舅父反对,碧城一时激愤,次日便离家出走,只身前往天津。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吕碧城,在赴津的列车中幸遇好心人——佛照楼旅馆的老板娘,将其带回家中安顿下来。当得知舅父署中方秘书的夫人住在大公报社,吕碧城便给方太太写了封长信求助。此信恰巧被《大公报》总理英敛之看见,对其极为赞赏,便亲自前往邀她到报馆内居住,并聘她为《大公报》编辑。她的诗词与文章屡屡见报,流露出刚直率真的性情和横刀立马的气概,获得了众人的赏识,其兴女权、倡导妇女解放与宣传女子教育的文章也引起社会的强烈反响,一时“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从此,吕碧城在文坛上声名鹊起,走上了独立自主的人生之路。
1900年义和团运动后,清政府力行新政,提出“兴学育才”的主张,通令各省大力举办新式学堂。随着西方民主思想的输人,中国女性开始觉醒,“张女权,兴女学”,争取男女平等权利和女子受教育权利,成为当时妇女解放的潮流。1903年,直隶总督袁世凯急招教育家傅增湘提纲兴办天津女子学堂。
崭露头角的吕碧城活跃于天津的知识阶层,结识了严修、傅增湘、卢木斋、林墨青等社会知名人士。傅增湘很欣赏吕碧城的才华,想请她负责女子学堂的教学。于是,英敛之带着吕碧城遍访杨士骧、唐绍仪、林墨青、方若、梁士诒、卢木斋等在津的社会名流,着手筹资、选址、建校等工作。
1904年11月7日,天津公立女学堂在天津河北二马路正式开学。《大公报》次日报道:“昨日午后二点钟,由总教习吕碧城女师率同学生30人,行谒孔子礼。观礼女宾日本驻津总领事伊集院夫人……男宾20余位。诸生即于是日上学。”吕碧城担任总教习,负责全校事务,兼任国文教习。按照英敛之、吕碧城等人的意见,学校定名为“北洋女子公学”。
尽管上海的经正女学堂创办于1898年,但究其性质而言,不过是家塾式的私立女学堂,直到北洋女子公学成立,中国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公立女子学校。但实际上,该校仍然是一所贵族女子学校,就学的大多是官宦或富裕人家的小姐。这其中的主要原因,正如吕碧城所说,是因为大部分人家“仍守旧习,观望不前”,即使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上学,也是“各于家塾自相教学焉”。如此一来,随着官员来往调任,学生经常中途离去,所以,尽管上学的学生不在少数,但能够真正完成学业的却寥寥可数。
吕碧城执掌女子学校总教习一事,在社会上轰动一时。1909年,后为南社著名诗人的陈庚白时年13岁,就读于天津客籍学堂,仰慕吕碧城的大名,曾暗中前往女子学堂窥其风采。后来任总统府秘书的沈祖宪,曾称吕碧城为“北洋女学界的哥伦布”,赞赏其“功绩名誉,百口皆碑”。
身为校长的吕碧城很有一套自己的办学理念。她认为女学不单是为了启迪女童的智慧,更是为了争取受教育的权利。她曾在《论提倡女学之宗旨》一文中写道:“女学之倡,其宗旨总不外普助国家之公益.激发个人之权利两端。”她意识到女子教育的宗旨不是单纯地培养贤妻良母,而是要造就“对于国不失为完全之国民”,“对于家不失为完全之个人”的一批新型人才。她认为女性与男性同样具有个人和国民的双重身份,同样享有双重的权利与义务。这一思想不仅为女子教育的功能立论,而且着眼于广大女性的个体发展。为了贯彻自己的教育思想,她提出必须使女子在德、智、体三方面全面发展,并将德育放在首位。
吕碧城在天津办学期间,时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袁世凯非常欣赏她的道德文章,也赏识她的办事能力,因此聘请她为家庭教师,利用业余时间给袁家的女眷们以启蒙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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