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铁太郎正是在国家与故乡发生大变革的节骨眼上来到人世的。他1866年出生于庄内藩,亲生父亲是该藩的藩士。1868年,他的生父去世,遂按照日本风俗过继给佐藤家做养子,在家乡的小学读书。与参与“倒幕”派的萨摩藩和长州藩相比,庄内藩等多数“佐幕”的藩国都推崇儒家文化。明治维新开始后,整个日本在政府的推动下掀起了欧化浪潮,到处都在倡导喝牛奶、穿西装,以与洋人结交为荣。然而,佐藤家乡的很多人却看不惯“旧敌”明治政府的维新政策,不愿与维新势力同流,这些藩的旧贵族在子弟教育上坚持以儒学修身,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理想。儿时的佐藤正是在残留佐幕派精神的风土环境中生长的,所受到的教育和熏陶对他成名后的思想形成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佐藤的著作中不仅大量引用他熟悉的《孙子兵法》,而且还经常使用《诗经》等汉语书籍的语言。
从幕末到明治时期的国家动乱中,日本国内政治伦理混乱,充满了“胜者为王败者寇”的思想。这种思想也成为明治时期对外武力扩张的精神基础。但是,在日本人中也有一些对此不以为然。主张内政外交宽仁自制者。深受儒学熏陶的明治道德家和思想家西村茂树,在明治十五年(1882)视察山口县时,就主张对农民采取宽仁政治。在他的干预下,山口县从地租改正时期起地价就设定得比其他县低。山口县居民称:“非常侥幸,此后的县令也畏惧西村茂树这位政府显要,民生通常以宽大为主。”西村还曾就甲午战争的战后处理向政府提出警告,反对政府向中国索取巨额赔款和割地,称:“不能将侵略作为国家大计,侵略他国是强盗行为,海陆的军备应仅用于本国防卫,不应干涉他国的内政。以前对朝政策就是最大的错误。”他与重视儒教的谷干城陆军中将均属反对大陆扩张的少数派。西村茂树的这种价值观和主张无形中对佐藤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加之佐藤又出生于被称为“贼军”的佐幕派之藩,自小就品味到了失败者的悲哀,因此与明治时代仰慕欧化的大部分日本人所不同,其战争观和哲学观渗透着儒家思想的因子。
佐藤虽然作为日本海军军官参加了甲午战争对中、朝两国的侵略,但却在战后回顾这一战争时曾表示:“我深深体会到,失败的敌人中也有勇者,不要侮辱敌人。胜败是时运,我军习惯于胜利,生疏于战败,要经常提高警惕,研究败战,总结经验。”佐藤通过将视点置于败者一方,从而得以拥有更深刻的历史观,养成了战略理论家必备的辩证思维意识。事实上,要想认清大局,站在敌方的立场思考是有效的。在不能准确进行形势判断时,作为棋手,有时应当故意转到对手一侧观看棋局,从不同的角度上观察事物,修正以自我为中心的观点。由于深受故乡历史文化的熏陶,成长于明治时代的佐藤既固执于忠君报国,“维护”大日本帝国的“尊严”,又看不惯陆军将领在胜利后的飞扬跋扈,在国策方面强调自重自制。与当时天天叫嚷维新、武运、国威的改革派不同,佐藤反对全面否定德川时代,而是倾向于积极灵活运用德川时代的战略思想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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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廷志,1969年生,河南淮阳人。靠前关系学博士、海军指挥学院副教授。主攻日本安全政策,合著、参编、主编《逐日日本人》《中国的和平发展与海上安全环境》《日本将走向何方》等著作六部,曾在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六十余篇。
陈华,1967年生,河北平山县人。毕业于解放军外国语学院,长期从事日本方向研究。
闫雪昆,1977年出生,山东烟台人。少校军衔,海军指挥学院讲师。主要从事靠前法、军事法等领域的教学研究工作,发表论文十多篇。
日本的马汉——佐藤铁太郎的思想与人生
佐藤铁太郎是日本明治时期的海军军官,被誉为“日本海军第一代战略家”,官至海军中将。佐藤有“日本的马汉”之美誉,其军事思想深受中国古代著名军事家孙子和美国“海权论之父”马汉的影响。佐藤铁太郎所生活的年代是日本帝国主义崛起的年代,从中日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到“九一八”事变,在亚洲崛起中的日本帝国海军也日益沦为日本帝国主义的“战争机器”。佐藤铁太郎的海权思想,自然反映出这种帝国主义的扩张本质。
佐藤铁太郎以马汉的海上权力学说为基础,借鉴英国的海上霸权实践,以及中日甲午海战和目俄战争中海战的实战经验,发表了《帝国国防史论》等一系列著作。他反复强调,日本作为岛国,无论是保卫国土,还是对外扩张,必须以控制制海权为前提,制海权对于岛国日本赢得战争的胜利,或保证国家的生存和发展都具有生死攸关的重大意义。他还提出,日本要想“维护在大陆拥有的权益”,必须拥有“东亚的制海权”。他极力鼓吹“海洋扩张论”和“并守南进论”,强调日本与英国地理环境相似,同为海洋民族,应向英国学习,向海洋扩张,把日本建成“亚洲的英国”,把建立“海洋帝国”作为日本发展的根本战略目标。佐藤的观点得到了日本海军的广泛认同,基本上反映了日本海军最高当局的战略思想动向。然而,这一主张却遭到了日本陆军的反对,引发了日本陆、海军在军备发展问题上的不断争论。
佐藤铁太郎一生共撰写了《国防私论》《帝国国防论》《帝国国防史论》《海军战理学》及《国防新论》五部著作。佐藤铁太郎比马汉小25岁,1892年即马汉《海权论》问世两年后,时任海军大尉的佐藤撰写了《国防私论》一书,首倡日本国防应以海军为主导,海军优先于陆军,采取“海主陆从”战略。1901年,佐藤在游历英、美回国后撰写《帝国国防论》,极力主张日本应当效法英国强化海军力量。在该书中,佐藤详细论述了作为“海洋之国”“岛屿之国”的日本应以英国为典范,强化海军战略构筑“一线国防”的主张。1907年,佐藤任海军大学校教官,讲授“海防史论”。他的讲义后经进一步充实史料而成《帝国国防史论》一书(1908),后成为指导日本海军发展的经典著作。《帝国国防史论》一书也是近代曰本海军战略的代表作,反映出日本海军基于自身历史和地缘特征的战略思考。
20世纪30年代之后,随着大陆扩张政策的全面展开,佐藤主张的海军战略理论被日本执政者乃至日本海军高层所抛弃,佐藤本人也被迫退役到国会贵族院担任无任何实权的议员,1942年3月在太平洋战争的隆隆炮声中寂寞辞世。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佐藤铁太郎在很长一个时期被日本人所忘却。然而,进入21世纪以来,日本的海洋安全战略再度走向历史性扩张,“海洋立国论”逐渐高涨。长期被遗忘的佐藤铁太郎及其理论再度被日本人记起,并被奉为“日本的马汉”。
佐藤铁太郎是近代日本海军中将,曾作为校官留学英国、见学美国,对英国的海洋霸权非常仰慕。日俄战争后,他借鉴马汉的海权学说和英国的海上霸权实践,在总结中日甲午海战和日俄战争海战的基础上,发表了《帝国国防论》、《帝国国防史论》等著作,并提出了日本作为海洋国家建设国防的一系列原则。
段廷志、陈华、闫雪昆著的《佐藤铁太郎/大家精要》概述了佐藤铁太郎的生平轶事,着重通过代表著作《帝国国防史论》表达他以马汉的海上权力学说为基础,并结合日本自身历史和地缘特点而建立的海权观。该著作与观点为日本海军建设指明了方向,促使日本将“海洋帝国”作为自身发展的根本战略目标。
“大家精要”丛书以近300位对人类文明有卓越贡献的大师为对象,浓缩其生平与思想精粹,涉及文学、史学、哲学、军事学等领域,旨在“启迪生活智慧,开悟人生哲学”。
丛书作者都是相关领域的研究专家,以浅显易懂的语言,清晰、简练、严密地阐述“大家”生平与思想,让读者能快速读懂“大家”。
段廷志、陈华、闫雪昆著的《佐藤铁太郎/大家精要》为丛书的其中一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