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梯田：文化巅峰的特别意蕴

哈尼梯田以悬挂在山坡上的片片水田，于2013年6月22日在第37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大会上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私以为，其文化意蕴应远胜于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两者相比，一个是一人一时之作，一个是一个民族绵延千百年之作；一个是以笔墨饱蘸激情的奋笔疾书，一个是以犁锄挥洒汗水的天地间耕耘；一个是娓娓道来、传播五洲的中国故事，一个是既养活一方百姓、又启迪八方游客的物质与精神文明的结晶。只是略微有点儿遗憾，中国拥有的世界遗产太多了，而获得的诺贝尔奖太少了，故而人们对两者的反应有些厚此薄彼，有点儿“不拿豆包当干粮”！

中国是个荣誉至上的国度，各地各人都很珍视荣誉，但敬重归敬重、艳羡归艳羡，未必深明荣誉的大义与内涵，反而有些人云亦云、囫囵吞枣。人们对哈尼梯田“入遗”的认识，如文化意蕴、价值取向、“画外”之意等，也大抵如此，思考和领会显然是欠缺的。

哈尼梯田“人遗”是对农耕文明的最高褒扬。中国之所以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一个重要原因是农耕历史悠久、农耕文明发达，时至今日中国也是务农人口最多的国家。中国自古以来重视农耕，从数千年延续的“重农抑商”国策，到如今力保18亿亩耕地的红线，都一脉传承了重农思想。国人对农耕文明的赞美，源于对土地的眷恋与敬畏，既有对男耕女织自然经济的讴歌，也有对皇天后土赐予人寿年丰的期盼。这反映了中华民族的务实与理性，也是源源不断的饥馑灾荒把炎黄子孙逼怕了。

哈尼梯田“入遗”，超越了中国人传统的“重农”，超越了对人地关系的常规认识，是站在人类创造历史和文化的高端，把农耕从物质生产提升到文化创造层次，将其定性为人类文化遗产。这是迄今为止中国农耕文明获得的最高褒扬，不单是观察和思维角度的变化，也是认识论上的空前跃升。

哈尼梯田“人遗”是对传统生活的虔诚礼赞。梯田作为人类创造的人与自然完美交融的生态系统，无疑在“入遗”中占有主体地位，但也不可否认，梯田只是反映其缔造者开创一系列文明的重要载体，与之紧密相连的世代生活于斯的哈尼族人，及其民居、村落、环境、历史遗迹等，则是这类文化的共同载体。若仅有这片外观壮美的梯田，而没有生息与共的人文生态大环境，能否“人遗”也是个未知数。因此，哈尼梯田作为以人类活动为主体的文化遗产，与其说是一片山坡水浇梯田、一处美不胜收的大地景观，倒不如说是保存完好的哈尼族原生态生活方式。

哈尼梯田的“入遗”，让边陲少数民族的农耕文明可与农耕先进的黄河、长江流域交相生辉，刷新了中国农耕版图的主流认识；也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国农耕生活的多姿多彩，既有以徽派建筑为代表的安徽宏村、西递，也有以蘑菇房为代表的云南边陲村寨，还有众多尚未得到重视的东方传统生活的样本。

哈尼梯田“人遗”是对劳动者勤劳智慧的热情讴歌。旅游观光吸引物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天造景观，即自然景观，如江河湖海、高山峡谷；一类是人造景观，即因人类的有意或无意活动而形成的具有观赏价值的吸引物。随着旅游业的快速发展，自然景观资源被开发殆尽，人造景观便大行其道，涌现出一批专门制造景观的“风水大师”、“策划大师”、“创意大师”。哈尼梯田也应算是“人造景观”，属于那种无意造景而成景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又一范例。人们已深信，哈尼梯田的“人遗”将大大飙升其旅游价值，完全有可能超迈当今任何一位旅游策划大师的作品。

哈尼梯田的修造者当初应没有机会学习旅游景观学，为何能够不经意间造就了一份世界文化遗产？几十年前，中国大地上常能听得到这样的诘问：“谁是真正的历史的创造者？”也常能听到如此的论断：“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试想，当时若有今日对文化的理解，若有哈尼梯田“入遗”的鲜活案例，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哈尼梯田“入遗”，表面上提高了保护规格，客观上加剧了资源稀缺度，使保护压力明显增加。“人遗”之前，哈尼梯田受到的只是自然的风化性侵蚀；而“人遗”后，面对的则是各方虎视眈眈的掠食，侵蚀速度和侵入力度都会明显加大。中国有观赏价值的梯田原本不少，往往一旦触及非农性开发，很快就土崩瓦解、面目全非。问题的症结何在？就在于经济欲望的野蛮驱动，各方利益关系的“方程式”没有解好。

具体到哈尼梯田的保护，首要的一在维护这方原生态的山水田园，一在维护这世外桃源般的原生态人文环境。期望有关各方廓清思路、明辨方向、及早定夺、不走弯路，尽快找到一条严格保护与科学开发相协调、相统一的路子，使这项世界遗产不单是造福一方的摇钱树、发财树，也是招徕海内外旅客前往观光的迎宾树、魅力树，更是子孙后代可以传承不朽的智慧树、常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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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不是玩儿》这本书，是我近年来的时评、演讲、论文的一个大杂汇。起初觉得数量不多，稍微收集以后，发现竞也有百篇，就做了一下筛选，汇成了这本册子，算是对不太懒惰的业余生活的一个告慰。

我羡慕科研院校的专业人士，有充裕的时间去做研究，写出一部部的煌煌巨著。与之相比，我的研究和写作只是客串，像个开杂货铺子的，啥都进一点儿，卖的量不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就像古今中外都有的那则寓言故事，说猴子或黑熊去掰玉米棒子，掰一个，丢一个，怀里始终抱得不多。一个原因是自己缺乏很好的汇总习惯，再一个就是业余时间过于碎片化。

作为年过半百的一个正常人，我对从事的工作是坦然和淡定的。每个人打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要扮演一个社会角色，或大富大贵，或平凡无奇，或贫困卑微，除了少数人能上承祖泽、巧逢贵人、善抓机缘，大多数人只能兢兢业业、按部就班、自食其力，毕其一生达到的目标，可能仅相当于个别人的起跑线。怨天尤人、抱怨世道是无济于事的，苍天或上帝不相信眼泪！

2013年我出版《旅游不是花》时，魏小安先生在序中写了一句话，算是醒世名言，叫作“总编不是官，旅游不是花”。我摘了后半句作为书的名字，前半句作为现阶段职业生涯的座右铭，时刻告诫自己不是官儿，并向他期许的目标努力。不久，由于工作职位的变化，“总编不是官”似乎也离我而去，但作为一种潜意识或价值观，即使时过境迁了，也还是要向后延续的。

报社是以采编为首要事务的。大凡在这样的新闻单位工作，不管处在何种岗位或职位，只要有一星半点儿写作能力，都会抽空去舞文弄墨。这既是一种氛围，也是一种义务。报纸的版面有很多，该写什么可以有广泛的选择。由于时间、精力和能力有限，做很深人的研究不太可能，我便写一些短平快的文字。这应了那句老话，“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写点文字纯粹是报社环境所致。自说、自写、自讲，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有时也未必就有这份时间和自由。此前的某些年，我较多的是做奉命文章、代笔捉刀，那是一种紧迫感强、舒适感低的工作，远没有自己想写就写这么舒坦。记得有一年，我曾创造了没有一篇自己署名文章的纪录，今天想来也算是一个“微悲哀”。

顺着“总编不是官”的逻辑，报社的其他任何职位似乎也都应不是官，但也未必尽然。很早以前，媒体人就有“无冕之王”的俗说，但现实中只要没有“冕”，就无所谓什么王，连“王麻子”也不如。尤其是报社在转企改制以后，需要一边儿继续认真办报，一边儿像散养的土鸡去野外刨食儿，吃得饥与饱，完全取决于你的眼力和刨力，哪还有一点儿什么“王”的气质。然而，很多事情是不能绝对化的，也是不堪回首的，否则就出纰漏，就要不好看。包括是不是官儿这样的命题，有时也不是一种纯粹的扯闲篇儿，也不是能够轻易驾驭得了的。怕就怕你不把自己当官儿，而人家非认定你是官儿不可，不但是一种官儿，可能还是好几个种类的官儿。若那样的话，再谈无冕之王就是扯淡，就是不识时务的愚蠢。

前段时间，读了我10年前的“挂友”新写的一本关于他故里故事的《古村桑岭》，该书在村史方志领域颇有开创和建树，让我对地域性的中国历史、文化、民俗、人情等有了更复杂的感受，一方面民风淳厚，风和日丽，另一方面又错综复杂，波诡云谲。让人觉得像抓了个泥鳅，黏糊糊、滑溜溜的，不好把握，随时挣脱，还沾你一手黏液。“挂友”是一个善讲故事的人，记得他曾讲过一个干部培训班的故事，让人忍俊不禁、至今难忘，但具体的地点和名姓还是不记得了。说的是老师讲完辩证法的“否定之否定”后，问学员们听明白了没有，一位山区工农干部模样的举手提问，说我一直在认认真真地听讲，但老师您一会儿说对了、对了、又错了，一会儿又说错了、错了、又对了，那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呢？弄得全体学员哄堂大笑，老师也被问得面红耳赤。其实，笑归笑，未必自己就听得懂。现实中我们亲历的诸多事，何尝又不是如此。就像乔羽老爷子《雾里看花》的歌词所写，但谁又能借你一双慧眼呢。这个故事说明，接受任何结论都需要一定的积累，包括积淀、经验、教训，对于那个时代的山区基层干部来说，要把这些哲学的基本原理弄懂了，是需要较高的授课水平和技巧的，只有教师深入浅出、循循善诱，而不是照本宣科、填鸭式教学，才能避免“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学员们才不至于生吞活剥、囫囵吞枣，才能真会真懂真服。

毛泽东曾经写下“我很想学徐霞客”，今天仍可在江阴徐霞客故里纪念馆看到，说明他向往饱览大好河山的人生状态。去年以来，我从微信上陆陆续续获悉，当年挂职地的一些朋友退休了，有好些是提前退休，他们退休后的生活很是逍遥，让人心生羡慕。眼下，我与这美丽的夕阳红还有尺寸之距，无论是选择点灯熬油、聊天混日，还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放手去学徐霞客，都必须保持不是官儿的心态，以平常之心做寻常之事，这对人对己都有好处。很多人都看过干部离职以后颇不适应的小品，他们仍时时陶醉于往昔而不能自拔，三句话就扯回了当年如何发号施令，在家里动辄就对妻儿老幼作批示，把居室内的各处空间作了职能性的命名，活脱脱地刻画了一个退休严重不适综合症患者的形象，让人感到无比的凄惨和悲哀！官儿是个啥？本来只是一个工作和社会角色。退休了，就是工作岗位和社会舞台没有你的位置了，若仍旧沉湎于往昔官场的幻觉，甚至还添油加醋，只能说你越活越糊涂，当初组织就不该“带病”提拔你，来世也绝不该再让你为官儿。这种人大抵有一个共性特征，除了当官儿以外，其他基本上啥都不会，也了无生活之情趣。因此，现在提倡官员要读书学习，要培养情趣和品位，是颇有时代特征的针对性之举。

本书得以顺利出版，要感谢中国旅游出版社张润生先生的抬爱，他听了我想结集出版这个册子以后，没有二话地催促我快点儿弄。要感谢为我题写书名的忘年交，自打相识已近20载，该友文学诗词书法兼修，但自认书海无涯，还应泛舟不辍，坚持不让提其大名，我只能信守承诺，衷心藏之。还要感谢责任编辑王守业先生，是他的专业精神与敬业态度，提升了本书的出版质量。

高舜礼

2016年9月写于北京亦庄

哈尼梯田：文化巅峰的特别意蕴

 附文：绝美哈尼梯田

瓦猫的启示

旅游画册必须革面创新

话说摘5A

质疑“圆明新园”不要想当然

评撤并假日办与黄金周存废论

大理，不只风花雪月

“金黄”咋个变“黄金”

旅游报道应是一说一

修学旅游岂可因噎废食

诵经免票值得倡导

涉旅大项目落地应当“质证”

大型建筑设计应该“筑室道谋”

旅游：专业与世俗

“被”生态文明了又怎样

 附文：谨防旅游业“被”生态文明

旅游开发应强调生态文明

对“非遗”传承应心存敬畏

应谙周边旅游发展态势

如何让“馊点子”不再为害市场

区域旅游合作亟需变革创新

种好自己的地

如何把购物退税落实好

县域旅游规划应力戒虚浮

对建设旅游产业集聚区的思考

冲出萧条不是饭店独家之责

《旅游法》——中国旅游业发展史上的丰碑

《旅游法》三个突出的标志性意义

国民的休闲 时代的进步——写在《国民旅游休闲纲要》颁布之际

推进国民休闲的里程碑

《国民旅游休闲纲要》的五大特征

积极把握国民休闲政策的新机遇

休闲的时代特征与学界担当

政府部门应加强对贯彻《国民旅游休闲纲要》的担当

中国旅游日应大张旗鼓举办

要持续办好中国旅游日

旅游对城镇化的特别功效

转型升级：城市与旅游应并肩携手

乡村旅游大发展的时代特征

加速乡村旅游升级的必要性

乡村旅游与建设美丽乡村

海滨度假地之国际化提升

会奖旅游对城市功能的提升

会旅交融与常态发展

谈会议经济的阶段性特征——《2012中国会议蓝皮书》的几点启示

文旅融合必须面对的几个问题

让标准化为全域旅游添彩助力

让旅游小镇成为全域旅游的范例

积极把握邮轮旅游发展机遇

应适度引导邮轮市场发育

婚庆旅游如何产业化

旅游应用研究的薄弱与强化

现代化城市需要中央休闲区

医疗保健旅游的前景与提升

旅游消费升级与金钥匙品牌扩展

山岳景区：机遇把握与挑战应对

让山地旅游产品更加丰富

如何拓展山地旅游

让民族文化为山地旅游添彩

让湿地旅游成为奇特享受

颐和园文化旅游的提升之路

跨越理想与现实的天堑——对京津冀旅游经济圈建设的感触

让京津冀旅游圈更加兴旺

时势奠定贵州赶超路

观念颠覆与难题破解——谈高铁时代对福建省旅游业的影响

充分认识大运河的顶级旅游禀赋

做好大运河旅游的集约开发

瞄准高端目标缔造国际名湖

风景名胜区的旅游提升之道——以崂山旅游发展为例

打造永定旅游的国际升级版

古老街区保护与旅游开发——兼谈鄞江古镇的保护与开发

东山旅游的定位与侧重

见识乃最核心内生动力——对横店影视、旅游、演艺崛起的观察

得失凤凰

对海阳旅游度假区发展提升的建议

将“骑游”进行到底

海淀科教旅游崛起的意义

评龙岛旅游开发优劣势——曹妃甸龙岛旅游开发的建议

把握蒙山体制创新的发展机遇

旅游演艺未必大制作——浙江绍兴“沈园堂会”观后之感

温泉产品的升级与集约开发

温泉旅游发展应关注的问题——兼谈沈阳新民市兴隆堡镇温泉产业发展

显性优势平平的老区旅游业如何突围——对沂蒙山腹地沂南县旅游业发展的观察

凤阳中都大遗址公园规划应重视旅游功能

旅游便利化重在突破和落实

后记

本书为啥叫这个名字——《旅游不是玩儿》？是因此前出过一本名为《旅游不是花》的书，也是时评言论性的，在没有更好名字的情况下，就把它俩凑一起作个伴儿。深一层的原因是当今的大众旅游时代，对旅游持“玩儿”态度的大有人在，且有日趋增加之势。这种不正经的态度，不是一个好现象，对此应该有些义正言辞之声。

最近十来年，我国旅游业发展很快，足可以用突飞猛进、日新月异来形容，不但促进了国民经济发展，也造福了黎民百姓，影响之广泛和深远乃举世公认，无愧于“大众旅游时代”、“国民旅游休闲”，也算是2l世纪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一大社会发展现象。

我说旅游不是玩儿，不是要拿专业的概念和腔调，去教导或匡正普通民众对旅游的态度。那决非本人之所愿，只是觉得人们对旅游活动、旅游方式、旅游服务、旅游产业等，应该秉持一种恰当的态度，多一点儿认真或虚心，而不是过分地“玩儿”，以致把旅游这美事儿给败坏了。基于这样的考虑，便对诸多“玩儿”旅游的人与事，想作一些评点、说理和规劝，乃至于抨击。目的很单纯，就是不希望旅游被放肆地“玩儿”了。这么看、这么想、这么做，或许是一厢情愿的螳臂挡车，或者类似于堂．吉诃德决斗风车。

现在老百姓真是有钱了，旅游已不再是“王谢堂前燕”。按照专业的口径统计，我国人均年出游已达3次。或许是这个原因，便有一部分人不珍惜旅游、“玩儿”旅游了。这个“玩儿”，不是老百姓对旅游的那种俗称，而是指不把旅游当回事儿。最典型的就是“说走就走”，信马由缰，走到哪儿算哪儿。有的甚至辞了工作、抛家舍业，表面看去很是潇洒，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慷慨悲歌，但这趟出去是干嘛，是为了证明什么，还是要给谁一点儿颜色看看，连他本人也未必很清楚。还有一些人受从众心理驱使，看到别人假日出游了，觉得自己也不能“家里蹲”，于是乎也举家出游，但由于计划不周、准备不细，很可能车子在中途被堵了，心中期盼的美好旅途变成了险旅窘途。

旅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旅游？中国文化里是有答案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旅游就是践行这一古训的最佳方式。旅游有玩儿的成分，但又不同于一般的玩儿。古代文人雅士游览名山大川，大多留下人生感悟和精神财富，就说明了这个道理，明代徐霞客因此而获得了大旅行家的评价。而今与那时相比，旅游条件和舒适度不知改善了多少倍，但珍重和热爱旅游的程度却急速下滑，出游的功课太欠缺了，除了一路看景、拍照、住店、餐饮，似乎并没有多少内心触动和心灵感应，个别人甚至出现了旅游懒惰症、审美疲劳症、举止轻佻症，例如，随便刻画、折枝采花、乱丢垃圾、喧哗打闹、损害公物。这样的一类旅游，真的是丧失了旅游真谛。

有些旅游企业缺失了职业操守，也在“玩儿”旅游。这个“玩儿”，既有不拿旅游当回子事的意味，更有玩弄、愚弄、糟蹋旅游的行径，该认真提供的服务敷衍了事，该无偿尽到的义务却变着法子渔利，甚至设置陷阱坑害旅游者。例如，有的旅行社拼命打折，以超低价诱惑旅游者参团，通过诱骗或逼迫购物，回收自己之利。还有极个别泯灭天良、沦丧道德的，低价吸收旅游团款后，竟席卷团费而遁，丢下旅游者不管。个别在旅游城市或景区经营的摊贩，挂羊头卖狗肉，把宰客之刀伸向游客，弄出了“天价鱼”、“天价虾”。此种情形，将美好的旅游玩弄到了危险绝境。

这几年的旅游服务中，因形象欠佳而大受诟病的，应以从事导游行当的个别人为最。主要问题是有的导游迫于生计，也大肆地“玩儿”旅游职业、“玩儿”游客，该认真讲解的偷工减料，该陪同游览的止步偷懒，该禁言中立的巧舌如簧、诱骗兜售，本该切实维护游客权益，却设下一个个陷阱。直接后果是旅游满意度下降，游客投诉量上升，导游诚信度大幅下滑。旅游监管部门整肃旅游市场秩序，重点领域之一就是旅行社与导游服务，通过受理投诉、明察暗访、舆论曝光，揭露、打击、震慑了这个行当的一批“玩主”，让广大游客暂时得到了安慰。

在旅游业蓬勃发展的大好形势下，个别官员不研究旅游发展规律，不设法推动旅游业加快发展，却也在“玩儿”旅游。这种情形不算多，但也是一个类型。这个“玩儿”就是不把旅游当回事，轻率、随意、任性、玩弄，想咋耍弄就咋耍弄。有的正襟危坐，不懂装懂，信口雌黄，说一不二，身边还聚集了一批“大忽悠”，出的基本都是不着边际的馊点子、水点子、假大空。有的似懂非懂，人云亦云，明明只是门外汉、旅游“票友”，但好像是先知先觉，满腹韬略，觉得无论什么都能一眼洞穿，说什么要像重视工农业一样重视旅游，要像干工农业一样干旅游，结果政府换了一届又一届，旅游规划做了一遍又一遍，但旅游还基本处于资源待开发状态。有的忽东忽西，随风飘舞，什么概念新就说什么，什么时兴就抓什么，名词不断，理念常新，花拳绣腿，年年转场，功夫全下在了数字上，最终把旅游发展的机遇贻误了。

有些专业人士也在“玩儿”旅游，并直接影响了规划市场和旅游开发，最受舆论抨击的当属旅游规划者。最近20年，由于全国性的规划意识增强，凡事都要求规划先行，没有规划就不能立项，没有规划就不能得到资助，于是旅游规划大行其道、汪洋恣肆。由于市场需求量大，可图利益空间不小，专业及泛旅游的跨界研究者都加入了规划大军，好的规划与策划成果不少，但也有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情况。主要问题是调研不足，缺乏创意；流水线作业，作坊式生产；东拼西凑，随意克隆；贪大求洋，忽悠花钱；胡编滥造，空中楼阁。极个别规划机构为了得到委托项目，攀龙附凤，援交官衙，利益输送。有的旅游官员“坏了事儿”，原因就出在规划费上。正因如此，个别观点极端者声言，当今旅游开发之乱，相当一些是从旅游规划开始的。

上述所列诸多“玩儿”旅游的现象，在旅游发展转型期肯定是少数或极少数，但从侧面反映了这一阶段的某些现象。

不难看出，旅游活动并非表面化的吃喝玩乐，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内涵和追求，才能充分发挥使人心胸豁达、眼界开阔、陶冶性情、增长知识、强身健体的作用。对于从事旅游工作的人来说，这个行当虽然准入门槛不高，是一个充满快乐的朝阳产业，但综合性、实践性、创意l生很强，既不是好玩儿的，也不能随意“玩儿”。

本书以《旅游不是玩儿》来命名，就是想表达一个看法：无论是公民大众的个人出游，还是做大做强旅游产业，都应该更加郑重其事，都应该按规律办事。此即本书结集出版的初衷之一。

高舜礼著的这本《旅游不是玩儿－－旅游时事与热点评论》对诸多“玩儿”旅游的人与事，作了一些评点、说理和规劝，乃至于抨击。全书收文80多篇，包括《婚庆旅游如何产业化》、《让湿地旅游成为奇特享受》、《做好大运河旅游的集约开发》、《海淀科教旅游崛起的意义》等。

《旅游不是玩儿－－旅游时事与热点评论》是《旅游不是花》一书的姊妹篇，是一本对旅游现象、旅游热点、旅游症结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评论书。作者高舜礼凭着扎实的专业背景、敏锐的洞察力、缜密的逻辑思维、娴熟的语言技巧，对现实中的旅游亮点、优点、热点、焦点、难点、弱点、盲点、弊点等，进行了广视角、多维度、全方位的褒贬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