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耀是上海家化（集团）有限公司前董事长，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曾获得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优秀创业企业家，上海国资委系统新世纪最具影响力先进人物等荣誉称号。他在中国化妆品领域深耕28年，将一个弄堂小厂打造成中国化妆品行业龙头企业，创造了民族化妆品牌的传奇。
本书采用传记形式，以改革开放40年为坐标，从历史的角度回望市场经济的大时代下一个人和一家企业的传奇历程。本书是作者田安莉历经3年、查阅了大量史料、采访了大量的当事人和亲历者后整理成书的。作者以记者的独立思考和客观立场记录、讲述葛文耀的家化人生，内容真实可信。
全书共分3个部分10个篇章：“平安事件”用大量当事人和亲历者的讲述，为读者还原了6年前那场沸沸扬扬的资本和创业者团队之争的真实过程，很多事实和细节都是首次披露；“家化传奇”回顾了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中，国有企业是如何负重前行创造奇迹的，对当下国有企业混合制改革仍不失借鉴意义；“时尚梦想”讲述了现为上海国际时尚联合会会长的葛文耀依旧为中国时尚产业奔波的故事。

田安莉，女，上海广播电视台高级记者，历任上海东方电视台专题新闻部主任、上海广播电视台电视新闻中心评论部主任、栏目部主任及总编室总编审等。田安莉在电视新闻行业深耕多年，擅长经济报道，她的新闻作品紧扣时代脉搏，多次获得和上海新闻奖项。

序一 葛文耀的心愿与国企改革之路
序二 一名战士的理智与情感——我眼中的葛文耀先生
引子
第一章 “平安事件”始末
第一节 手捧“金饭碗”，葛文耀为什么要坚持改制？
第二节 矛盾伏笔
第三节 硝烟突起
第四节 压垮骆驼的后那根稻草
第五节 被逐家化
第二章 “后家化”时代的人事纷争
第一节 上任三年，谢文坚高调“治理”家化
第二节 王茁的故事
第三节 张东方接棒，上海家化能否触底反弹？
第四节 资本时代：没有企业家精神的企业能否走远
第五节 硝烟散去，没有赢家
第三章 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
第一节 弄堂里起步
第二节 留得青山在
第三节 移植“品牌经理人”制度
第四节 “毛利”的概念
第五节 六神的传奇
第六节 美加净的起起落落
第七节 风起东方佰草集
第八节 三个品牌故事
第四章 不该这么穷
第一节 人生的场剧变
第二节 为摆脱政治困境，成为北大荒的一名知青
第三节 目睹中国贫困的乡村
第四节 市场观念的启蒙：世界银行《发展报告》
第五章 跨界“打劫”
第一节 拓展第二主业，构建医药板块
第二节 试水旅游地产
第三节 海棠湾的遗憾
第四节 为西双版纳转型出谋划策
第六章 未尽的梦想
第一节 十三年前的一份报告
第二节 百年“双妹”的前世今生
第三节 海鸥表，终究没能圆葛文耀的“中国梦”
第四节 东方美谷和上海市67号文件
第五节 领航上海时尚联合会
第七章 从为国企掌舵到为民企站台
第一节 韩束的“逆袭”
第二节 创立私募基金——铭耀资本
第三节 森蜂园的传说
第四节 一家从不开订货会的食品厂
第五节 “难产”的时尚产业基金
第六节 讲坛上的“家化教父”
第八章 舞池边跳舞
第一节 “小金库”风波
第二节 政策“擦边球”
第三节 如履薄冰
第四节 “前门开足，后门关死”
第九章 视野，中国智慧
第一节 宏观思维与微观管理
第二节 中国式管理思想
第三节 学以致用
第四节 “30年红旗不倒”
第十章 重回家化的路到底有多远？
第一节 割舍不下的家化“情结”
第二节 重回家化的路到底有多远？
第三节 是非功过，后人评说
第四节 “打不倒的葛文耀”
后记

葛文耀的心愿与国企
改革之路
国企改革是中国经济
改革的中心环节，但因为
重要，所以艰难。与社会
各界的殷殷期望相比，这
些年的国企改革可谓蹒跚
而行。
不论国企民企，企业
家都是企业的核心与灵魂
。1978年邓小平同志提
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
力”，在当时可谓石破天
惊。而站在21世纪的今天
来看，企业家精神才是第
一生产力。何也？若仅论
科技，苹果公司其实不如
富士康，但富士康为何甘
心替苹果打工？因为苹果
拥有品牌和商业模式。苹
果的独特竞争力从何而来
？答案当然是乔布斯的企
业家精神。
企业家精神比科技重
要，一是因为企业家精神
是社会最稀缺资源，二是
因为离开企业家精神，科
技本身并不能直接创造市
场价值。
正因为如此，2017年4
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
小组第三十四次会议通过
的《关于进一步激发和保
护企业家精神的意见》是
一次历史性突破。
有人认为，国企不可
能有企业家。这一观点，
过于偏激，与事实不符。
国企当然有企业家。例如
，上海家化的葛文耀、振
华港机的管彤贤、红塔山
的褚时健、中国建材的宋
志平……都是无可争议的
优秀企业家。
但是，国企的企业家
往往遇到两大难题：一是
企业家价值得不到足够的
承认（例如，在股权和薪
酬方面）；二是企业家的
地位得不到保障（突然的
人事变动）。因此，很多
国企的优秀企业家，某种
程度上是靠“觉悟”在自我
激励。这显然是不可持续
的。
笔者认为，“国企机制
”与“企业家精神”某种程
度上的不兼容，才是国企
改革的核心症结所在。如
果不解决这一问题，不仅
国企很难孕育企业家精神
，而且即使“有幸”遇到一
流的企业家也会因为“不
兼容”而导致冲突甚至悲
剧。
上海家化的改制，当
初被寄予厚望，期待为国
企改革开辟一个经典模式
。遗憾的是，这一机会再
次被浪费了。平安作为新
的大股东，缺乏对“企业
家价值”的合理尊重，力
图以资本的意志“改造家
化”，最终的结果是没有
赢家。葛文耀、平安、家
化、家化员工、家化小股
东都没有成为赢家。
但这并不意味着上海
家化当初不应该改制，因
为不改制最终也难以挣脱
国企体制弊端的束缚。混
合所有制改革依然是国企
的真正出路。混改有以下
三种选择：A，国有股东
依然相对控股，这很容易
导致“换汤不换药”。B，
民企成为控股股东，这一
模式的缺点是新股东往往
与原有管理层难以“惺惺
相惜”，导致冲突。当然
，在原有管理层缺乏能力
需要更换时，这一模式很
有效。C，管理层收购（
MBO），这一模式的缺
点是管理层往往缺乏足够
的资金实力，且容易被诟
病为“国有资产流失”。当
年郎咸平对MBO的批评
导致很多人至今仍然用有
色眼镜看MBO。
怎么办？其实可以把B
和C结合起来：民企（或
机构投资者）成为相对控
股股东，但给予管理层相
当比例的股份（或期权）
，同时约定“激励条件”，
这样可以确保新股东和管
理层的“利益趋同”和“激
励兼容”，实现双赢。实
际上，美国20世纪80年
代大规模的杠杆收购
（LBO）浪潮，采取的就
是这一模式。
对国企的企业家而言
，也要吸取家化改制的教
训：在改制之前，必须与
新股东有“事先约定”，否
则一旦陷入“事后的博弈”
，出现双输结局是大概率
事件。
葛文耀是我非常敬重
的企业家。他的遗憾在于
，他相信自身的企业家价
值，并想当然地认为新股
东也会尊重企业家价值。
这一假定，是基于新股东
拥有充分的信息且足够理
性，但现实是不完美的，
信息不对称、动物精神都
会影响企业的决策和运行
。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
一标准：平安接盘后的6
年时间（到2019年），
上海家化市值缩水一半，
化妆品主业利润下降了70
％。这从另一个角度证明
了葛文耀的企业家价值。
对于规模巨大的平安
而言，或许不是非常在乎
一项投资的失利；但一个
社会企业家，不仅要考虑
股东，还要考虑员工、社
区、城市甚至国家（上海
家化是化妆品领域比较罕
见的国内品牌）等所有的
利益相关者。从社会利益
最大化出发，平安应该“
理智大于情感”，重新出
让家化股权。葛文耀联合
其他投资者以“市场化方
式”与平安洽谈收购，最
终重现一个“多赢结局”，
完全是可能的。更重要的
是，这样一个皆大欢喜的
结果，也会改变家化改制
的“历史叙事”——从“宫廷
内斗”的肥皂剧变成国企
改制的正面典范，岂不善
莫大焉！？
刘胜军
经济学家、专栏作家

作者想让当下的年轻人了解，曾经的“家化奇迹”是如何被创造的；也想让更多的人了解，那场搅动舆论的“罢免风波”，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更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一个企业，拥有一位卓越的企业家和企业家身上那种稀缺的企业家精神，是多么的重要！
作者想讲述一个关于人的故事，一个关于企业家和他所创造的品牌的故事，一个关于企业家精神的故事。

萌生为葛文耀先生写
书的想法，是源于在雪球
上偶然看到的一篇文章，
大概是在2014年的时候
，那时葛文耀先生已离开
家化，而新掌门人上任后
点燃的人事纷争正如火如
荼。
那篇文章的主要内容
，是在用分析师研报的数
据，为上海家化做量化分
析，得出的结论是：六神
算不上成功的品牌，10年
销售从6亿元做到16亿元
，不过是赚了通胀的钱而
已。上海家化真正只孕育
了一个品牌，就是佰草集
。
不管这个结论是否正
确，都应该允许人家有自
己的观点，所以文章本身
并无问题，但其中有一句
话，让我有些惊讶。
“扛过外资企业竞争，
其实我认为是时势造英雄
。因为相宜本草、自然堂
等，都扛过了外资。”
我想，文章作者应该
是个80后，至少是个对
20世纪90年代那段改革
开放和国企改革的历史所
知甚少的人。有过经历的
人都知道，20世纪90年
代，是外资企业在中国市
场策马扬鞭的时代，还没
学会在市场经济海洋里游
泳的国有企业，在机制灵
活的民营企业和财大气粗
的外资企业的双重冲击下
，举步维艰，纷纷关停并
转。上海百万工人下岗、
转岗，就是发生在20世纪
90年代，首当其冲的，就
是消费品生产企业。上海
的纺织和轻工是受冲击最
大的“重灾区”，曾经有着
55万产业大军的上海纺织
业，最后只剩下不到5万
人，“壮士断腕”，是何等
悲壮！至今，我都清楚地
记得当时一位纺织厂厂长
对我说的话：“我们企业
现在是想死没钱买毒药，
想上吊没钱买绳子！”
所以，一般所讲的国
有企业、民族品牌抵御外
资冲击，通常是指20世纪
90年代，因为千禧年后，
中国本土企业开始崛起、
壮大，倒是外资企业没有
了改革开放初期的红利，
开始水土不服，出现撤资
的情况，特别是日韩企业
。
而文章中提到的相宜
本草、自然堂，都是诞生
在千禧年之后，又是有着
百分之百自主权的民营企
业，岂能和曾经戴着镣铐
跳舞的国有企业上海家化
相提并论？
后来陆陆续续看到了
一些类似的观点，当然不
只是年轻人，就连上海家
化的继任者，也对家化曾
经创造的奇迹表现出不屑
，对带领家化创造奇迹的
领头人不屑。这，触发了
我想写这本书的想法。
我就是在20世纪90年
代认识葛文耀先生的，那
时我是上海东方电视台负
责工业条线的记者，每次
见面习惯称呼他为“葛总”
，这个习惯保持至今。因
此，为行文方便，以下我
仍按照老习惯称呼葛总。
算下来，从20世纪90
年代中期到现在，我认识
葛总有25年了。做记者的
，看上去认识人很多，但
深交有限，葛总算是我采
访对象中为数不多的、一
直保持联系的人之一。上
海家化是上海国企改革的
一面旗帜，是媒体的焦点
，有一段时期，我采访家
化的次数比较频繁，也曾
多次采访葛总本人。有一
次，我还把葛总请到东方
电视台新闻中心给记者们
讲课，内容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中心让我转交给
葛总的讲课费，他坚决推
辞不收。
说来有些没出息，那
时候到上海家化采访，经
常会受些“刺激”。记得
2001年有一次采访家化
的一位生产一线的工人，
姓王。他告诉我，他在4
年前就分到了一套面积98
平方米的两室一厅的住房
，而他并不是个案，当时
家化的员工，只要是3口
之家，都能住上两室一厅
的房子。那时，我的住房
是台里分的70平方米的小
两室一厅的套房，厅里只
能摆下一张饭桌。
20世纪90年代末，家
化员工的奖励休假，就已
经走出国门直奔新、马、
泰了，而那时，上海纺织
、轻工的一众企业，正在
关停并转中煎熬。
同样是国企，同样是
竞争充分的消费品企业，
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没有谁是可以随随便
便成功的。“时势造英雄”
，这句话没错，但英雄都
是经过大浪淘沙后，方显
英雄本色的。
那次采访，葛总的一
句话，深深烙在了我的心
里：“让国企职工都过上
好日子。”这句话听上去
似乎不够高大上，没有类
似后来流行的那句“厉害
了，我的国”那样气壮山
河，但中国共产党带领人
民创建新中国，不就是要
让中国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都过上好日子吗？我把这
句话，用作了那篇报道的
标题。
葛总是一个有着家国
情怀的人，为“小家”，他
想让家化的员工都过上好
日子；为“大家”，让国货
品牌在国际高端市场上立
有一席之地，是他毕生的
夙愿。只可惜，就在他已
经夯实基础，准备凭借改
制的东风，在梦想的王国
里驰骋的时候，却被“东
风”折戟沉沙，抱憾出局
。
也是在2014年，大约
在秋季。一天，我到遵义
路上的太平洋喜来登酒店
办事，偶遇葛总。那是“
罢免风波”后我第一次见
到葛总，他从马路对面一
瘸一瘸地走来，因为股骨
头坏死，走路显得有些吃
力，人也愈发显得苍老，
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个精力
充沛、侃侃而谈的葛总，
判若两人！“英雄迟暮”四
个字突然跳出，一时心生
悲凉。
一个人和他所创造的
那段历史，就这样被后浪
拍在了沙滩上了吗？
写书的想法从朦朦胧
胧，到逐渐清晰，再到后
来开

第一章 “平安事件”始末
本章提示：中国化妆品行业的翘楚、利润年年攀升的上海国有企业标杆，为什么在最辉煌的时期选择改制？众多竞标者纷至沓来，缘何只对平安情有独钟？你情我愿的“联姻”，为何那么快就分崩离析？矛盾突然升级，什么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优秀企业家遭粗暴罢免，谁是谁非一时众说纷纭；风波散去，到底什么才是“平安事件”的真相？当事人、亲历者，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平安事件”始末。
2013年，上海。
这一年的5月13日，是一周工作日的第一天，通常也是上班族最忙碌的一天。临近傍晚下班时分，一条来自上海家化（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家化集团）控股股东平安信托的公告，打破了这一天的平静，公告的内容让人们瞠目结舌。
平安信托的公告称，5月11日，家化集团举行了临时董事会议，决议免去葛文耀集团董事长和总经理职务，由集团董事、平安信托副总经理张礼庆接任家化集团董事长。免职原因是，今年3月以来，平安信托陆续接到上海家化内部员工举报，反映集团管理层在经营管理中存在设立“账外账、小金库”、个别高管涉嫌私分小金库资金、侵占公司和退休职工利益等重大违法违纪问题，涉案金额巨大。目前，相关事项在进一步的调查中。
这一公告引发的震动非同小可，因为葛文耀在上海国有企业中可是一位标杆式人物，上海家化联合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家化），则是中国化妆品行业的传奇。传奇的缔造者被自己管理的企业罢免，问题之严重可想而知。
骚动的人群中。最为寝食不安的，是那些上海家化忠实的“股粉”。在中国证券市场高成长公司的名单中，上海家化（600315）当之无愧地跻身前列。漫漫7年的熊市，这颗耀眼的明星逆市而动，2013年，上海家化每股价位最高时达到76．48元，涨幅超过350倍。，这让那些多年追随的铁杆“股粉”们提前进入了“小康”。
都说投资人买股票，其实是“买”企业家。上海家化股票的持有者们，大都是看好葛文耀本人，葛文耀的名字，是同上海家化紧紧绑在一起的。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罢免令，犹如一只“黑天鹅”从天而降，让这些追随者们惶然不知所措。
其实，公告之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在平安信托发布公告的当天（公告是当日股市收盘后公布的），也就是2013年5月13日，上海家化的股价已经出现了异动：早盘低开低走，午后呈“瀑布式”下跌，股价一度重挫逾8％，尾盘以每股69．99元报收，较前一交易日下挫5．30％。全天成交金额达到12．7亿元，创下上海家化上市以来的新高，较前一交易日放大了近14倍。
显而易见，这是先知先觉的大资金出逃的征象，但更多后知后觉的“股粉”们，则被这突如其来的“闷棍”打晕了，这其中，也包括那些重仓持有上海家化的基金经理们。
根据当年的一季报，共有73只基金持有上海家化的股票，其中不乏华商、汇添富、嘉实、易方达和中银这些大基金。73只基金持股合计近1.58亿股，占上海家化流通股股本的37．24％。按此数据计算，上海家化5月13日的这场大跌，让这些基金一日就浮亏了6．2亿元！。
公告第二天，5月14日，上海家化（600315）因重大事项停牌。5月15日，开盘后的上海家化毫无悬念地一字跌停在了62．99元的价位上，截至收盘仍有37．88万手、市值近24亿元的股票，封死在跌停板上。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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