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走进一座山的怀抱
张静
我是在一个黄昏时走进常羊山的。
黄昏的常羊山异常安静,静得只有夕阳婆娑的影子,把整个山头照得一片火红的霞光。偶尔,几只野兔子或者松鼠“噌”地从眼前蹿过,又“倏”地一下钻进路边的草丛之中,留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偶尔,一排从头顶飞过的大雁,黑压压地朝着南方飞去,它们时而迂回辗转,时而俯首回冲,拉出一串串长长的、略带怅然的声调,似在留恋这块北方的土地。除此之外,这座逶迤在繁华小城西南角的小山,无喧嚣,无纷扰。这种幽静和安然,正好让我的躯体和灵魂,可以一点点地,向这位华夏始祖的脉搏和气息靠近。
小城的九月,秋意正浓。葱茏和碧绿了一个夏天的叶子开始枯黄,我的车子行驶在蜿蜒而上的山路上,一阵阵清凉的风从车窗外渗进来,夹杂着泥土和草香的味道扑鼻而来。进入半山腰后,山路两边错落有致的民居渐渐少了,树木多了,风也大了,一缕斜阳从茂盛的钻天杨的枝叶间钻出来,洒落在我们身上,闪烁出一片又一片的霞光,亮黄黄地晃人眼。
大约十分钟后,进了炎帝陵的山门。门口,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炎帝陵”,红色的石刻苍劲有力。而且,这种鲜艳的红,在秋色斜阳的映衬下分外清凉,盯着多看几眼,会使人突然升起莫名的热情和向往来。
或是打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缘故吧,那些贫瘠的年月里,上历史课,是无奈,看历史书,更是奢望,对于曾经了无兴趣的历史,我总有太多的空白。这种空白,使我面对日落长河里先人留存下来的一切浮光印记时,时常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窘迫和惭愧,常羊山何尝不如此呢?故而,在来之前,我是细细问了“度娘”的:
炎帝,其祖身号炎帝,世号神农,生天蒙峪,沐浴于九龙泉,长于姜水,采药于天台山。他创耒耜,耕绩而作陶;尝百草,和药以济世;设日市,开贸易之先河;削桐制琴,练丝结弦,教化百姓懂礼仪,为后世所称道,被尊奉为农业之神、医药之神、太阳之神,与黄帝伏羲氏并称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
这是我在“度娘”上得到的信息,大部分是和炎帝有关的一段段传世功德。它们在千年的历史烽烟里沉淀下来,被后人堆积成黑色的方块字,一代代传颂,一代代铭记。可是,有谁知道,曾经的炎帝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和坎坷?那些和老百姓息息相关的农耕医术,一谷一粟、一衣一靴,浸透了炎帝多少仁爱和豁达之心?这来自内心深处的真切感受,自然是“度娘”无法告诉我的。而我,却一再纠缠在其中,一份由衷的敬仰、膜拜和怀念之心,让我来到这里,寻觅和捕捉炎帝的思想,还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