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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20世纪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导演之一,他的作品被英格玛·伯格曼盛赞为“奇迹”。他一生只拍了七部电影,但每一部都让他名留影史。他以诗意的思考和充满圣经末世般的想象,创造了令人震惊的电影形象,影响了一大批捕捉灵魂的导演,如维姆·文德斯、西奥·安哲罗普洛斯、沟口健二、努里·比格·锡兰等。 本书由塔可夫斯基的儿子精心编选而成,全面呈现了塔可夫斯基的一生的创作与生活哲学,收录塔可夫斯基有关电影的论述、日记、罕见的自传性随笔、家庭相册、俄罗斯时期和意大利时期的拍立得照片,以及七部经典电影的精美剧照,定格每个耐人寻味的瞬间。 作者简介 [俄]安德烈·塔可夫斯基(Andrey Tarkovsky),1932年出生于俄罗斯伊万诺沃州札弗洛塞镇,电影导演、编剧、演员,毕业于莫斯科国立电影学院。 他一生只拍了七部电影,但每一部都让他名留影史。第一部作品《伊万的童年》于1962年获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1983年,执导剧情片《乡愁》获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最后一部作品《牺牲》荣获1986年夏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同年12月,塔可夫斯基因肺癌病逝于巴黎,享年54岁。 著有《雕刻时光》《时光中的时光》《我的不朽已然足够》等多部图书。 目录 引言 故乡和他乡: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影音世界 大师眼中的塔可夫斯基 让-保罗·萨特 斯文·尼科维斯特 厄兰·约瑟夫森 英格玛·伯格曼 钦吉斯·艾特玛托夫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 《雕刻时光》节选 电影艺术的精神意义 电影画面的精神诗意 声音的精神诗意 现实和回忆中的时光 电影演员 现代文明的危机 电影诗歌——一个短片计划 电影 《伊万的童年》 《安德烈·卢布廖夫》 《飞向太空》 《镜子》 《潜行者》 《乡愁》 《牺牲》 自传性随笔 自述 关于母亲 日记节选 给父亲的信 关于《启示录》 速问速答 家庭相册 拍立得作品(俄罗斯) 拍立得作品(意大利) 生平年表 其他作品 参考文献 序言 故乡和他乡: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影音世界 汉斯-约阿希姆·施莱格尔 文 1983年5月25日,罗马。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在日记 中写道:“糟糕的一天。我感到很迷茫,心中充满沮丧… …和恐惧……我不能生活在俄罗斯,也不能真正生活在这 里。”和其他苏联流亡艺术家一样,塔可夫斯基注定要经 受“乡愁”的折磨——那种夹在两个世界之间无家可归的 感觉,正如他在国外拍摄的第一部电影的主题。塔可夫斯 基是被迫离开苏联的。在那之前,苏联国家电影委员会主 席菲利普·叶尔马什对他的电影展开了毫无根据的审查。 叶尔马什对塔可夫斯基的作品怀有深深的敌意。他不欣赏 塔可夫斯基独立的个性,无论是艺术创作,还是个人性格 。叶尔马什的理想是打造一个“苏维埃好莱坞”。因此, 他更倾向于支持那些擅长好莱坞大片风格的导演,比如奥 斯卡金像奖得主谢尔盖·邦达尔丘克。叶尔马什还任命邦 达尔丘克担任戛纳电影节的评委,以确保塔可夫斯基的《 乡愁》同金棕榈奖无缘。对于塔可夫斯基来说,就像他在 1983年9月16日给父亲的信中写的那样,这无疑是他“最不 能接受的”。于是,他不得不开始了在巴黎的流亡生涯。 1986年12月29日,塔可夫斯基因癌症在巴黎去世。就在他 去世的第二天,因为国家改革,叶尔马什被降职并被迫提 前退休。 遗憾的是,塔可夫斯基未能在生前得知苏联观众终于 可以在电影院欣赏他的作品的消息。但其实,即便是风向 变换,塔可夫斯基对这种改变也始终持质疑态度。他并不 喜欢自己和他的作品被捧上神坛,但他也很清楚,这些都 不是自己能够改变的。塔可夫斯基去世之后,苏联政府授 予了他列宁勋章,甚至恢复了他的半官方职务,而苏联电 影界对他的评价,也由原先的羞辱和排斥,瞬间转为浮夸 的奉承。偶像式的崇拜和对苏联流亡艺术家身份的好奇, 分散了人们对作品本身的关注。其他国家也有同样的趋势 。人们开始将塔可夫斯基奉为神一般的存在,对其电影中 朦胧的诗意、宛如梦境的雾景和雨景以及史诗般的配乐如 痴如醉。 之后的25年,人们对塔可夫斯基的兴趣有增无减。影 迷们不断从他的作品中解读出新的元素。无论是电影学者 、神学家、哲学家还是心理学家,他们都能将塔可夫斯基 的作品同自己的专业领域相结合,并为此展开热烈的讨论 。更重要的是,他的作品鼓励了来自不同国家,拥有着不 同文化背景和宗教信仰的电影人。在英格玛·伯格曼看来 ,塔可夫斯基在电影史上的地位毋庸置疑,因为他“把生 命像倒影、像梦境一般捕捉下来”。伯格曼是塔可夫斯基 在电影学院读书时的偶像。此外,罗伯特·布列松、路易 斯·布努埃尔、黑泽明和亚历山大·杜甫仁科的作品也都 让塔可夫斯基迷醉。塔可夫斯基的艺术风格也影响了一大 批导演,比如西奥·安哲罗普洛斯、沟口健二、侯孝贤、 蔡明亮、福瑞德·科勒曼和来自伊朗的帕纳巴克霍达·礼 萨伊。除了这些捕捉灵魂的导演以外,匈牙利不可知论者 贝拉·塔尔也是塔可夫斯基的追随者。他的两部代表作, 《诅咒》(1988)和《撒旦探戈》(1994),通过冷雨和 浓雾的画面,凝视那些生活在无边无际孤独中的绝望人群 ——人类裸露的灵魂之下,拥有的只是存在主义的虚无, 而非希望。 俄罗斯当代著名导演亚历山大·索科洛夫一度否认师 从塔可夫斯基,虽然在流亡期间,塔可夫斯基曾帮助索科 洛夫拿到助学金。但不可否认,在索科洛夫早期的作品— —比如处女作《孤独人类之声》(1987)中,塔可夫斯基 的影响显而易见。塔可夫斯基对这部作品评价极高,虽然 认为其剪辑手法还有待改进。除此以外,还有很多作品都 能看到塔可夫斯基的影子,比如以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罪 与罚》的思考为主题的作品《沉寂的往事》(1994),以 及那些类似《东方挽歌》(1996)一样的深度纪录片。这 些作品都以电影为媒介,生动地表现了对现实的超越、不 同世界的交织转化以及对家园和异乡的反思。 塔可夫斯基希望自己的电影可以有多重寓意。在最后 一次采访中,他曾明确说过,非常欢迎观众对《牺牲》的 争议。他对符合大众标准、主旨明确的电影毫无兴趣。相 反,他更愿意看到观众将电影中模糊、梦境般的影像同他 们自身的梦想和创伤关联起来。他希望自己的电影能说出 人们潜意识中的秘密——那里有太多的矛盾,因此解读也 必须是开放性的。这种特征吸引了众多有着其他文化、宗 教和哲学背景的导演。他们为此而着迷。 从索科洛夫发表的有关塔可夫斯基的文字以及所拍摄 的电影中,人们可以看到他对于塔可夫斯基理性的欣赏。 在索科洛夫看来,塔可夫斯基既不是万众敬仰的神,也不 是天才革命者。他只是一个被赋予了悲剧命运的俄罗斯人 ,偶尔还有点浮夸和自恋。 在21岁的时候,塔可夫斯基就已经因为古怪的穿着和 张扬的嬉皮士风格同主流格格不入。他喜欢爵士乐,对当 时莫斯科的亚文化着迷。1953年,也就是斯大林去世的那 一年,塔可夫斯基放弃了阿拉伯语的学习,加入了地质探 险队,沿着图鲁汉斯克 导语 伯格曼、文德斯、杨德昌、萨特推崇的电影巨匠,威尼斯电影金狮奖、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电影界的贝多芬”——塔可夫斯基图文集。 本书悉心汇集塔可夫斯基罕见的自传性随笔、私人摄影作品、七部经典电影的珍贵资料,收录《雕刻时光》《时光中的时光》里的精华篇章。 另有让-保罗·萨特、英格玛·伯格曼等大师对他电影创作的深刻评论,电影历史学家和评论家汉斯-约阿希姆·施莱格尔的深度长文导读及每部电影的完整介绍,带你读懂塔可夫斯基。 书评(媒体评论) 塔可夫斯基是伟大的。他创造了崭新的电影语言 ,真正走进了电影的本质,把生命像倒影、像梦境一 般捕捉下来。 ——英格玛·伯格曼 《伊万的童年》是我看过最优秀的电影之一。 ——让-保罗·萨特 塔可夫斯基是一个真正的俄罗斯人。爱他的人在 他生前就把他奉为神明。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 塔可夫斯基的《乡愁》是我心目中的十佳电影之 一。 ——杨德昌 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对我影响很大。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精彩页 让-保罗·萨特 评《伊万的童年》 亲爱的阿利卡特: 我曾多次向你提及,贵报对于文学、雕塑和电影的评价,一直都让我钦佩。在我看来,贵报评论家们的文字既深刻又洒脱,既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又能把握一件作品独特和具体的部分。同《国家晚报》一样,贵报既没有过分左倾,又没有服务于国家机器的意图,这一点很值得赞扬。 正因为如此,我才忍不住想要向你抱怨:关于《伊万的童年》这部影片,《团结报》和其他左翼报纸的评价似乎都有失偏颇。这部影片是我近几年来看过的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影片荣获了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但在某些意大利左翼评论家的狭隘观点中,这一荣誉却成了该片被“西化”的证明,导演塔可夫斯基也被一些人说成了“小资产阶级”。正是这些毫无依据的分析,让不少中产阶级错过了这部深刻的、充满革命性的、表达了苏联年轻一代情感的苏联电影。我是在莫斯科的一次私人放映会上看到了《伊万的童年》,我理解这部影片对于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意味着什么。作为苏联革命的接班人,他们坚守着革命的荣耀并将继续为此而奋斗: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对这部影片的认可,绝不掺杂任何的“小资情调”。自然,评论家们对某件作品持保留态度再正常不过了。但对这样一部在苏联引发了热烈讨论的影片如此嗤之以鼻,多少还是有失公允的。这些评论无一例外地忽略了影片之所以能引发大规模争论的原因,却只是简单地把它归为苏联现行体制下的一个电影范例。我当然知道,亲爱的阿利卡特,你绝不会认同这些将电影简单化的评论。也正是因为非常尊敬贵报一直以来对艺术的分析,我才请求你刊登我的这封信,希望至少能赶在为时过晚之前,重新让人们关注并讨论这部佳作。 关于这部影片,这些评论家们提到了传统主义。与此同时,他们还提到了表现主义和过时的象征主义。要我说,这种形式主义的生硬分类才是真正的过时。在费里尼和安东尼奥尼的作品中,象征主义之所以会被巧妙地隐藏,是因为这种隐藏让效果更为显著。事实上,意大利的新现实主义也没有否定象征主义。不管是什么作品,我都可以分析出象征主义在其中的作用。哪怕是现实主义的代表作,其中也总会有象征主义的影子,但眼下我没有太多时间去说这些。回到塔可夫斯基。这些评论家非要指责电影中的象征主义。他们说,那些象征符号是表现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这一点我很难认同。就像苏联影评人一样,这里的评论家也喜欢将过时的学院式责难扣在这位年轻的导演头上。贵报的一些优秀影评人以及其他刊物的评论家,都指责塔可夫斯基在刻意模仿一些在西方早已过时的技巧,且不加选择地运用在影片中。他们嘲笑电影中伊万的梦境:“瞧瞧那些梦!我们西方早就不用这种形式了!塔可夫斯基太落伍了,这种手法也就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还能说得过去!”以上就是官方的评价。 但塔可夫斯基才刚刚28岁(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而不是有些报纸上写的30岁),恐怕还没有来得及被西方电影文化同化。他的文化背景毫无疑问是苏联的,给其处理电影及其主题的方式打上“小资”的标签毫无意义。伊万很疯狂。他是个小怪物,又是个小英雄。事实上,他是这场战争中最无辜、最让人心疼的受害者:一个让人怜爱的小男孩,却早已被暴力所内化。当纳粹杀害了他的母亲,洗劫了他的村庄时,他们也扼杀了伊万。只是,他还活着……但在目睹了最亲爱的人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我曾见过一些年轻的阿尔及利亚人,他们因为目睹过大屠杀的残忍而时常产生幻觉。对他们来说,清醒时所不得不承受的梦魇,和沉睡中的噩梦没有什么两样。他们曾被人追杀,变得想要杀人,也在冥冥中希望被杀。他们身上的英雄主义更多来源于仇恨以及对无法承受的痛苦的逃避。他们起而奋战,是为了通过战斗逃脱恐惧;当夜晚让他们放下防备时,他们会在睡梦中回到儿时的温柔,可通常就在这时,恐惧再次出现,于是他们不得不重拾想要忘却的记忆。伊万就是如此。我们必须为塔可夫斯基喝彩,因为他通过生动的画面,向人们展示了一个时刻处于自杀边缘的孩子以及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如何日夜不分的。伊万不属于我们的世界。行动和幻觉于他而言并无太大差异。看看他同那些大人们的关系。他待在军队里,身边的那两位军官——善良、英勇、“正常”——他们没有经历过悲惨的童年。他们欢迎伊万。他们照顾他、喜欢他。为了让他变得和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他们想要送他去后方的学校读书。如果是在肖洛霍夫的小说里,这样一个孩子或许会从这两位军官中选择一个充当父亲的角色,来代替痛失的亲人。但这一切都太晚了。伊万已经不再需要亲人了。比失去亲人更难以释怀的,是大屠杀带来的难以消除的恐惧。这种恐惧使他陷入孤僻。因此,这两位军官对伊万的感情也很复杂。他们呵护他,却不懂他,有一种痛苦的不信任感:他就像一只完美的小怪物,英俊又恼人。敌人的罪行将他完全吞噬了。他只能通过自杀式的举动(比如,用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