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首章 荒烟蔓草耳熟奇闻 白屋青檐心传旧史
第一章 琼水银山人羁河畔 侠踪剑影客话关头
第二章 遇豺狼苦孝子绝粮 拯孤穷旅中人致赆
第三章 光天化日弹走丸飞 冷月昏灯刀横剑舞
第四章 猛回头冒雪伴长征 喜开怀临风谈往事
第五章 逞雄威赤手独锄奸 抱不平回头谋杀贼
第六章 侠骨雄心热肠毅胆 冰天雪地鞭影蹄痕
第七章 背德忘恩淫妇肆毒 仗义急难侠士舍身
第八章 义入狴犴蓦然遇友 惨逢豺虎滴血托孤
第九章 错里错错官审错案 奇中奇奇侠听奇闻
第十章 计诛凶菩提邀众侠 谋叛逆妖道说藩王
第十一章 盗骅骝甥舅做冤家 诳婵娟叔侄隳陷阱
第十二章 欺稚诱愚装魔作怪 扶危救厄剑胆琴心
第十三章 缔新交英雄矢忠义 毒旧好妖道假慈悲
第十四章 拯孤儿洞中传大道 除妖孽南下觅同人
第十五章 逢贼徒凝神听密语 遇英雄说法醒痴迷
第十六章 闲戏耍独掌毙潜龙 显奇能一矢诛毒蟒
第十七章 老成谋国南北分驰 巨蠹庇奸刀枪并举
第十八章 灿烂刀光飞来大侠 婀娜佩影翩去惊鸿
第十九章 寄讯传书只身南下 同心勃力联袂北行
第二十章 绿水青山建基立础 金戈铁马破垒攻关
第二十一章 壮志除凶整军经武 热肠急义解橐倾囊
第二十二章 破妖窟电弹击金镖 显奇能神枪穿白石
第二十三章 回心向善弃暗投明 矢愿救民犁庭扫穴
第二十四章 传绝技名将遇名师 设网罗淫娃助淫贼
第二十五章 义愤填膺飞符遣将 毅忱诛佞劫狱戕官
第二十六章 献俘馘首出立奇功 禁妖言下车颁示谕
第二十七章 聚经会乱说野狐禅 哄愚民大倡白莲教
第二十八章 诱民变平地起波涛 失戎机深山遇雷雨
第二十九章 电掣雷轰妖僧毙命 星稀雾薄大侠除邪
第三十章 护忠良万里代师劳 济急需千金全祖业
第三十一章 宅心仁厚义释小偷 垂念孤穷误召大盗
第三十二章 掷头颅除奸去秕莠 倾肺腑慕义结金兰
第三十三章 窥途径无意逢双侠 探窠巢踪影晤同门
第三十四章 深入魔穴独探龙珠 讨破逆巢分遣虎将
第三十五章 斧劈刀诛毁垣破壁 枪挑鞭击碎玉揉花
第三十六章 破奸窟众侠奏奇功 捷春闱伟士陈新策

第首章
荒烟蔓草耳熟奇闻
白屋青檐心传旧史
话说贫乡地方有个乐余生，一生好睡，时常不醒。做了三十多年人，也不知说了多少梦话，发了多少梦癫。昏昏沉沉，糊涂过去，不得清醒，也自感着异常痛苦。却是他住的那地方整年整日烟雾迷空，昏天黑地，只好做梦，不能够醒来的。乐余生只得顺任自然，忍痛随缘过去，一直过了二十八载。
那一年，乐余生梦境正深，颠颠倒倒，信步乱走。不料身在梦中，眼前昏黑，一脚踏去，扑通一声掉在野外染坑里。
这一来乐余生受不住了。那染坑原是染坊在青郊绿野挖窖融靛，预备染东西的。成年累月，也不知染了若干物件，色也变了，气也恶了，洋溢四方，实在臭得太厉害。坑里的大的肉虫、小的肥蛆，也实在钻拱得太凶猛。乐余生一面受着臭气刺激，一面被蛆虫钻拱得受不住了，才一觉惊醒了来。睁眼一看，四面黑浪汹涌，秽物翻滚，周围恶色纷披，蛆虫堆叠，哪里还像个人世？
心中想道：我怎么会到这里面来的？仔细思量，才想起是昏沉时失足，掉落下来的。便连忙两手乱撑，双脚乱蹬，想要撑出这染坑。无奈染坑太大，自己力量有限，竭力尽劲，撑了半晌，也不曾傍着边际。忽想着：这染坑一定有主人的，我何不呼救？便顿喉乱喊：“救命呀！”哪知这染坑是许多工人农夫挖的，乐余生大喊大叫之时，那些工人农夫正在睡觉，睡得甜蜜蜜的，谁来理会？任凭乐余生声嘶力竭，终没一个人肯拿只耳朵去听。就是偶尔有一两个工人农夫懵懂走过，被乐余生叫喊声音惊得微开一线睡眼，瞥见了乐余生在他的染坑中大喊大舞，反而大怒喝骂：“这小子不安分！敢来捣动我的染坑！再不安静时便揍你！”
乐余生没法，只得勉力挣扎。定心凝神，看清了边际，加劲努力。瞅定两岸，毅然决然耸身向岸上一跳。觉得脚跟一定，聚神一瞧，已经脚踏实地，到了干净地方了。身上虽染着许多怪色臭气，却是人已清醒，终可设法洗涤。心中一喜，便向那有人家的所在走来，想要寻人问讯。不料那些人都知道他是染坑里跳出的，全不理他。乐余生一想：难道不和他们打交道，我就寻不出生路不成……
想罢，踽踽凉凉，独自一个向那空阔路上走去。这时乐余生已是醒透了，和从前别在梦境中昏迷度日迥不相同，心中意境清明，身上遍体爽快，心安身定，潇洒已极。回头望那染坑时，却见许多人继续不断地掉下去，也有不挣扎逃生、沉沦坑底的，也有勉强爬了两步，便向后退、向下沉的。乐余生想到自己在坑内时的苦处，便转身去援救这些掉下染坑去的人。
谁知那些坑中人都如醉梦昏沉一般，大伙儿在坑中随势浮沉，任你叫破嗓子，他终不肯向得救的这一方来。乐余生虽眼瞅着代他们愁急万分，怎奈他们死也不肯挣过来，相差许远，怎能拯救？就是有在近边的，也因他立不住脚，拉不起来。乐余生设尽法子，弄到筋疲力尽，终不曾救得一个，反而险些被那坑中人拖拉下去，心中大为惊悸。急定神暗忖：我才脱苦，不要又被他们拉掉下去了。连忙掉头飞步离了坑边。
乐余生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能救那些人离染坑，只好且顾全了自己再说。便离了染坑，头也不回，一直向北走去。走了许多时候，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忽然到了一个所在。向前一望，只见匝地金花，无边瑞气。乐余生大喜，立定了脚，回顾赏玩了多时，便向眼前望见的一座高山走来。
向山上走了二三里地，忽见前面又有一座插天高岭，岗岭重叠，峰峦挺秀，当中峙着一座雄关。细瞅时，却是居庸关。乐余生信步出关，来到关外。好得关外人家不知他是染坑里跳出来的人，依旧照他们的淳厚风俗殷勤接待。乐余生幸得身安，每天任意行住，也不知远近，也不计程途，沿路只和些野老牧夫曝阳闲话取乐，倒也十分逍遥自在。
走了三四十日，来到一个蒙古包里，主人是个老头儿，殷勤留客。乐余生便住了几天。一日饭后没事，乐余生和那主人的两个女孩儿各骑一匹高头小蹄白马，向那一望无涯的碧草海中纵辔驰骋。皮鞭扬处，泼啦啦跑了约莫十多里路。只觉风声贯耳，碧浪过眼，三人都精神振旺，心意畅舒。
那大女孩儿跑在前面，回头向乐余生一笑道：“您乏吗？”
乐余生答道：“我不乏。”
小女孩插言道：“不乏，就再跑个这么远。”
大女孩儿道：“他是关内人，不比咱们。现在虽是不乏，要再跑这么远，可就乏了。咱们就此跑回去，却是正好。”
说着，带转缰绳，两脚向前一挺，那马便如弩箭离弦一般，直射回来。乐余生和小女孩儿都随后回到蒙古包门口。
蒙古包主人老头儿远望见三人并辔驰回，便钻出门笑迎着，问道：“你们到哪儿玩儿去的？”
乐余生道：“跑了一会儿马。”
老头儿道：“可是朝东去的？”
乐余生答应道：“是的。”
老头儿便问俩女孩儿道：“可是到大堆儿去玩儿的？”
小女孩儿道：“还差一点儿，没到大堆儿，姐姐便吵着回来了。”
乐余生问道：“怎的叫大堆儿？是个什么所在？”
老头儿道：“这说起来话长啦。大堆儿便是从前瓦刺太师也先

历史武侠小说扛鼎之作！
于右任力荐本书并慨然作序！
本书旁参野史、笔记、武术秘籍，并详考当时的官制、仪节、风俗、习惯、用语以及社会状况等资料演叙而成，故事人物众多，情节错综复杂，但布局严谨，人物刻画生动入微，文笔通俗流畅，是武侠小说中难得的佳作。

文公直的历史武侠小说（代序）
张赣生
历史武侠小说是民国武侠小说中的一个特殊品种，它
以某个真实的历史事件为题，借题发挥，去渲染或虚构处
于这一事件中的侠客们的活动。换句话说，它不以描写真
实的历史事件本身为目的，由此形成了它与历史小说不同
的特色。民国的历史武侠小说作家为数颇多，文公直便是
其中较突出的一位。
文公直（1898-？），号萍水若翁，江西萍乡人。文氏
生于世家，其母博通经史，曾注《道德经》，并著《明史
正误》，对他有深刻的影响。文氏五岁读经，随又读史，
在幼年便打下了中国传统文化知识的坚实基础，认识到作
为世界文明古国的中国“必有其特异之点”。文公直十三
岁时离开家乡，北上燕冀，因身长体壮，得以虚报年龄考
入军校，在学习军事知识的同时，纵览欧洲及日本名著，
尤其注重于世界史的知识。军校毕业后，文氏在军中任职
。1916至1917年间，他参加讨袁、护法诸役，追随孙中山
，投身革命，转战沙场，领军杀敌，虽然南北奔驰，席不
暇暖，仍利用旅途的一点空闲时间读书。1921年，直系军
阀吴佩孚属下的湖北督军王占元与湖南军阀赵恒惕开战，
湘军由岳阳进攻湖北，王占元派孙传芳迎击，史称“湘鄂
之役”。文氏当时在湘军中任职，奉令兴师，至长沙省亲
，自觉“五六年来，若有所得，而细思之，则又杳无所得
”，遂向其母请示，其母正著《明史正误》，便将案头参
考书给他，并说：“儿习史，当于廿四史以外求之。”文
氏听了，“乃如闻暮鼓晨钟，憬然知前此之但知读而不知
考核参证之为大误也”。那个时候，政治风云多变，各地
军阀们朝秦暮楚，一时表示拥护孙中山，支持革命，转瞬
又投靠北洋军阀政府，反对孙中山，并且军阀之间分合不
定，方始握手言欢，倏忽又刀兵相见。文氏作为职业军人
，被上级所左右，本意为投身革命，但在军中身不由己，
自难免感到困惑和苦恼，其母所谓“当于廿四史以外求之
”，就是要他放宽眼界，不偏信官家一面之辞，多看看民
间的各种意见，以明辨是非。他的母亲确是见识超群，这
种高屋建瓴的历史观自然会使文公直拨开迷雾，憬然有所
悟了。
1922年，文公直被诬入军狱，因为他受母亲教导，已
然憬悟是非，故对此能泰然处之，以“铁窗风味，固革命
军人所宜尝试。因借此狴犴生活，为劳生之休息，且畅读
我书”的态度对待。一年后，孙中山令谭延闿为湖南省长
兼湘军总司令，自广东发兵入湘讨赵，文氏旧部得以击退
军阀，迎文氏出狱。即督师追击，转战长江。不久，广东
军阀陈炯明进攻广州，孙中山令谭延闿回师解救，当时文
公直部远在湘鄂交界最前线，被军阀截断退路，孤立无援
。文氏知敌意在捕获自己，不愿因己而使部下全军覆没，
遂将部卒托军中同事统率，孤身一人赴上海。在沪闲居经
年，为势所迫，弃武为文，后受聘为《太平洋午报》编辑
。1928年，文氏再度赋闲，遂执笔作《碧血丹心大侠传》
，于1930年出版，此后至1933年，又陆续出版了第二部《
碧血丹心于公传》和第三部《碧血丹心平藩传》，计划中
尚有《碧血丹心卫国传》，未能完成。
《碧血丹心》系列作以明朝名臣于谦的事迹为主线贯
穿全书，前三部写在明成祖朱棣、仁宗朱高炽和汉王朱高
煦父子、兄弟间争夺政权的事件中侠客们的活动，由朱棣
夺取政权写起，至朱高煦谋反，终于在侠客们的参与下，
于谦擒获朱高煦。第四部拟以“土木之变”至于谦冤死为
主线，这一部《碧血丹心卫国传》虽未完成，但作者在第
一、二部末尾均曾预告，第三部末尾又为过渡到征番做了
铺垫，可见作者早已成竹在胸。
《碧血丹心》系列作，动于1928年，而文氏立志作此
，却是在1922至1923年身系军狱时。《碧血丹心大侠传》
文氏自《序》云：“榴花照眼时，枯寂之狱中，沉闷欲死
。母慈兄友，为之向戚旧假得敝书一箧，以金恬狱吏，乃
得人。直深感母兄之挚爱，一一检而读之。夜无灯火，则
就如萤之看守灯光下，扪狲而翻叶。无意中，检得一残本
，署日《千古奇冤》。时以桁杨余生，睹斯四字，手颤心
摇。急就窗棂曙色，急目速读，则所记为明代钱唐于忠肃
公（廷益）之惨史也。书中人名、事迹，颇多为正史所无
，而又民间传说所不及。如其确也，则此一卷之存，其为
碧血丹心之灵，使之得传于世，而为五千年来唯一忠侠吐
一口冤气乎？爰浏览三四，深蕴诸脑海中；复从狱卒假得
楮墨，誊录一过。默念此身而不膏斧钺者，会当白此奇冤
。”这是1923年5月间的事。文氏所见《千古奇冤》原本为
文言列传体，一卷总三万言，在他出狱时，仓促未及携带
抄本，原本又留在军阀割据的湖南，所以他写《碧血丹心
》系列作时，只能根据记忆加以敷演，实际是一部借题发
挥的创作。
了解上述这一段过程，有助于把握《碧血丹心》系列
作的特点。首先，文氏此作既不是为了赚取稿酬，也不是
为了消闲娱乐，而是意在言志，抒写自己对历史、对政治
的看法。他在自《序》中说：“直读史所得以为民族竞生
存、争人格之英雄，当以岳忠武、文

本书是描写明朝忠臣于谦的系列历史武侠小说《碧血丹心》的第一部。主要内容是写明朝大臣忠肃公于谦忠心报国的感人业绩，从于谦出世求学开始，写到他为明宣宗平定企图篡位的藩王朱高煦为止。本部书主要写于谦出世之初，以各路江湖大侠的踪迹引出于谦的形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