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河，男，原名杨同林，系乡村教师，文学作品和文学评论散见于《当代》《长篇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文艺报》《诗刊》《延河》《山东文学》等报刊；出版文集《布鞋蓄满阳光》，主编《语文读本》(赏析本上下册)，文章《阳光的色彩》和《神性与诗性》入选《语文读本》；《灵魂的哈巴克达坂》获《人民文学》短评银奖，小说《父亲》获《中国校园文学》特等奖，《命运的诡谲和心灵的丰饶》获牡丹文艺奖(评论奖)；《小说选刊》优秀评刊人，《作品》特聘评刊员。

曹雨河的评论有两个特色：一是揣摩作家创作的
心思，激活自身的人生经验，开发作品潜在的精神矿
藏；二是甩开时下评论的沉闷、冗长和干涩，另辟“
短小精悍、深入浅出、不拘一格、新鲜活泼、启迪心
智”的文风。他用心的成效，这本文集就是实证。
——山东作协副主席、作家刘玉栋
曹雨河以敏感的审美直觉为锐器、阅读体验为基
础，从感悟出发，与文本“心心相印”；文体灵活、
情感饱满，语言灵动而富有诗性；他不用理论的鞋子
去套作品的脚，而是把理论融化为血肉随物赋形，在
理性与感性的模糊地带做文章，探察幽微的人性，徜
徉于精神世界。
——博士导师、作家房伟
小说“贴着人物写”，评论可否这样写呢?有多年
小说写作经历的曹雨河在这方面做了创造性的尝试；
他的文章几乎与作家的创作同步，及时架筑了读者与
作品的桥梁，消弥了距离，勾勒了文学现场。
——中国作家协会全委、鲁奖获得者 王十月

第一辑 著名作家
时代流转与人性丰富
人心翻晒
世事的悖论与倔强的灵魂
过程精彩
命运遗传之因果
潺潺流水浮出人生的坚冰
世事洞明见性情谈笑背后隐风雨
壁橱里的人性
第二辑 成熟作家
探寻生命家园
美丑相撞的火光照亮内心世界
架起文学彩虹
柳粉香之仙遭遇鬼
诡谲的命运与丰饶的心灵
留守妇女的心灵史
理智的审视与温情的悲悯
王华中篇小说嬗变初探
心灵的翅膀与尘世的肉身
一阶层人群的成长心路
一个人的心灵史
沙漠送来清凉
夜的河流
红花绿叶两相宜
丰满与骨感
展翅的蝴蝶与世俗的菜刀
民族魂魄与生存境遇
乡村游戏
第三辑 新锐作家
“教堂”的倾斜与修缮
探摸城市的心灵
摇曳生命的野性之火
信仰之旅
一束斑斓的光
肉身生存与灵魂追问
那些生活里的星斗
命运的巨鲤谁能扣住鳃
招魂曲
美丽不说话
小鸟的蓝天在哪里
人世孤儿
鼎足而立
肉体PK心灵
罪与罚
意象群落与文化悖论
困境里人性摇曳
第四辑 杂花生树
《人民文学》近作短评
《当代》点评专栏
《延河》短评专栏
《星火中短篇小说》短评专栏

时代流转与人性丰富——读莫言的一组短篇小说《故乡人事》
在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第五年，人们终于盼来了他喷发式的新作。短短几个月内，他陆续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花城》等全国性刊物上发表作品，也解开了读者这几年的疑窦，莫言归来了！其实他一直在路上。作为一枚草根读者，我最喜欢他这一批作品中的《故乡人事》（包括《斗士》《地主的眼神》《左镰》，刊载于2017年第5期《收获》）。这三个短篇小说明显区别于他此前的作品，一改汪洋恣肆的泥石流叙事风格，而蜕变为日常叙事，节制又内敛，留白空间开阔，看似随手拈来，实则匠心独运，用简言漫语勾画出历史的递进、命运的流转、人性的丰富，用中国故事表达出世界性的主题。不可简单地说莫言的这种变化是现实主义的回归，它是驰骋现代疆场后的凯旋，无论是主旨还是叙事策略，都在螺旋上升。
时代流转
江河的一滴水不可孤立存在，一个人难以脱离他的时代而生存，个体的命运裹挟在历史流变的怀抱中。《斗士》中的方明德从朝鲜战场复员回乡，乘时代东风当上村里的党支部书记，加上家族人多势众，成了“跺一脚，全村哆嗦”的土皇帝，意欲全村之土莫我所有、全村之物非我莫属。偏偏出身不好的武功与其叫板，方支书看上了武功家传的一副象牙棋，按说他该乖顺地将棋拱手送给方支书，他却不知好歹一子不剩地撇进河里。武功的灾祸临头就顺理成章了，他被借故吊到房梁上殴打。斗转星移，历史进入新时代，方明德被撤了村支书的位置，走进他哀叹的岁月，而六七十岁的武功却笑到了最后，无儿无女的他成了“五保户”，基本生活有了保障。
《地主的眼神》里的孙敬贤，是一个庄稼好把式（镰用三截，一天磨一次镰就够了，割的麦捆穗头整齐，麦茬贴着地面，地上几乎不落麦穗），因多置几亩薄地被划为地主，无端地遭批斗、挨拳脚、受羞辱，跟贫协主任讲理被打得呻吟不止，因为一个孩子的胡言乱语大祸临头，差点送命。而他的孙子因喜爱一望无际的麦田，顺应土地流转的时代趋势大面积承包土地，反而成为时代的宠儿。
时代是河流，个人是水滴，个人的命运被时代的河流挟持着运转。人的命运也和其他事物一样有特例。《左镰》中的田奎被误指为带头打一个傻孩子，其父因冲动剁去他的右手，本来学习优良的他断送了继续晋学的机会（学习不如他的同桌考上了大学，成为吃商品粮的公家人），沦为将铁条固定在右臂上整天躲在墓地里割草的孩子，长大后因残疾连媳妇也娶不上，最后娶了带着两个孩子的“克夫”女人。田奎的一生毁于人性黑洞暗藏的那条毒蛇。
人性的丰富
人性丰富而复杂，其源自于天性也受训于环境，险恶的环境引出人性黑洞的毒蛇，晴朗的环境焕发出人性的阳光，出污泥不染者当为理想样态。
《斗士》中的武功出身不好，连个老婆也讨不上，常遭人欺辱；他知道自己的命贱，常用玩命来换取生存空间。他“不是个善主儿”，尤其没有容人之量，常以牙还牙，可他是一块宁折不弯的硬骨头，敢跟权势倾村的方支书斗。方支书欲强占他家传的象牙棋，他一个子不留地撇进河里，后来得知那副棋是皇宫器物，可以换一辆奔驰，他非但不后悔，还自我赞赏“那事做得有英雄气概”。当他遭到方支书栽赃报复，吊在房梁上殴打得死去活来时，他缓过气依然说：“你不把我弄死，我就跟你没完！”
后来他真的时常伺机报复，就连方支书死了也不放过，告发方支书的儿子隐瞒死亡，冒领抚恤金。武功与村里力气最大的王魁打架，被王魁打得昏死过去，醒来后，拄着拐杖找上门来大骂，喉咙顶着王魁的锹刃依然面不改色，恶骂不止，最后王魁为躲避他不得不逃离本村。武功睚眦必报，做过许多不仁不义的事，他药死了方支书大儿子家的肥猪，把黄耗子（他们打架时，黄耗子把他打倒后往他身上撒过尿）家的玉米拦腰砍断一亩……他是一个胸怀仇恨的人，因为在屈辱中浸泡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崇尚宽容，但不能一味宽容，不然就是对恶的纵容、对善的扼杀，硬骨头的鲁迅就表示“一个都不饶恕”。
《地主的眼神》中的地主孙敬贤遭遇时代不公正的待遇，可他到底不算好人。“他总是显出无限痛苦的可怜样，但他的两只黄色的眼珠子里同时也射出阴沉沉的光芒。”他为了躲避繁重的劳动，五分病五分装地混迹于妇女儿童群里；他竟然还打儿媳妇的主意，要喝儿媳妇的奶来养胃，未得逞，居然将儿子一家三口赶出家门，迫使儿媳妇抱着吃奶的孩子劳动。
P3-5

曹雨河以敏感的审美直觉为锐器、阅读体验为基础，从感悟出发，与文本“心心相印”；文体灵活、情感饱满，语言灵动而富有诗性；他把理论融化为血肉随物赋形，在理性与感性的模糊地带做文章，探察幽微的人性，徜徉于精神世界。

一条谦逊而闪亮的雨中之河
王方晨
曹雨河有一个充满诗意的好名字。终于有一天，他把
自己多年来的文学阅读积累点滴汇集在一起，这就是他的
评论新著《心灵之旅》。在我看来，就像他的名字冥冥中
成了这本书的预设，而这本书也似乎成了对他命运的应和
。
接到书的电子稿，我先把目录浏览了一下，发现几乎
涉及了国内所有活跃在当下文坛的新老作家，本人忝列其
中。先从我与曹雨河最初的交集说起。
曹雨河的文名，倒是早有耳闻，但我先人为主，只是
注意到了那湿润甜美的雨和大平原上舒缓沉静的河的意象
，将这个名字当成了一部小说或者所有优秀的文学作品中
的人物。那时候的曹雨河，对我来说如同虚构。
几年前我写那篇与鲁奖失之交臂的短篇小说《大马士
革剃刀》，接下来计划创作“老实街”系列，大处的立意
，小处的谋篇布局、遣词造句，用去了我很多工夫，耗时
四年才得以完成。《老实街》出版后，我勉为其难地配合
出版社做了一些宣传发行活动，读者反应颇好。
曾有人对我说自己见过的省内作家颇多，唯独没见过
我，认为我“隐藏颇深”。信以为然。自我移居济南，多
是闭门不出，少有参加公开的文学活动。上网也差不多仅
限于自己的新浪微博和博客。从我的博客，我收到了曹雨
河要看《老实街》电子版的纸条。似乎也是从博客上，我
发现曹雨河买了这本书，并给予了手写的简短点评，见解
深刻、独到。
自然，我的邮箱里也收到了曹雨河为《老实街》撰写
的评论。从文章中，看的出来他对《老实街》的关注。那
些大家在报刊、杂志发表过的评论，他不但读过，也分析
过。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曹雨河似有
李白黄鹤楼之畏，自认为别人留下的“话语空间”已不多
，但又认为《老实街》是一座“原始矿山”，自信用心挖
掘总会有收获。于是，他放弃了全局地把握，转而选取了
作品中惊世骇俗的女性“鹅”以及与其相关联的人物作为
自己的论述对象。相信这是他的策略，也证明了他运思的
灵巧。
的确，《老实街》里的鹅非同寻常，而至于“罕见”
。曹雨河能够令人信服地阐释人物身上展现出的魅力，把
心灵的翅膀和尘世的肉身之间的冲突，用理性的论述再次
鲜明地呈现在读者面前。我觉得这样的论述或许就是文学
评论的目的。从作品文本中发现“迷惑”，继而破除“迷
惑”，而达到深刻的见地，形成文学最终的意义。看得出
来，曹雨河是用过大心思的。他拥有一个评论家的敏锐，
他看到了人物外表下的决绝与低徊，洞察到了隐于平淡、
灰暗生活中的摇曳生姿和五彩缤纷。他的挖掘得到了应有
的收获。
并非唯独对《老实街》如此。
格外有意思的是，在他的这本评论专著中，他对自己
论述的作家做了分类，包括著名作家、成熟作家，还有新
锐作家，看上去略有些机械。但仔细想想，很有道理。最
关键的是，他以此表达了个人化的判断。
在“著名作家”中，他评论了莫言先生获得诺奖之后
的新作。莫言先生当然是一位重量级的作家，对其作品的
阐释可以车载斗量，而且也是一个已修成正果的作家。曹
雨河取其一端，力图通过对比莫言先生之前的创作，捕捉
三篇短篇小说所发生的改变，以表达自己新的发现。对迟
子建、毕飞宇、格非等作家，他同样见解独到，并且也都
没有刻意追求全面化。我想，这体现了一种规避窠臼的努
力。他评迟子建的《一匹马两个人》，评毕飞宇《玉米》
中的柳粉香形象，评东西《后悔录》里的曾广贤，评乔叶
《打火机》里的余真，评徐则臣的《耶路撒冷》《王城如
海》，评付秀莹的《陌上》，评李敬泽的《大白小白》，
评《寻找张展》《解密》等等，都能看出他思考的别致。
他对作品的判断，很多不是依从大众的或者说约定俗成的
规则，而是出于自己的思考，惟其如此，才愈加显得珍贵
。这种珍贵恰恰就是我所能感受到的深含在文字里的闪光
之处。它们有时候不免细碎，但它们无不让我联想到了飞
洒在和煦的空气里的雨滴，大则如珠，小则似雾，或在灰
暗里，或在阳光的映射下。
本来以为曹雨河是一种文学虚构，可是我已经发现他
差不多还是我的乡党。这样，他也是有着尘世里的肉身的
。而吾乡之人，多纯朴厚道，曹雨河也定有一副淳朴厚道
的相貌。这倒不须多想了，因为这样的肉身也会有一个力
图挣脱尘俗而去的灵魂，所以，他的心灵的翅膀就这样以
文论的形式带他不断飞翔在精神的世界里。而我所期待的
是，他大可不必搬出那个“大狗叫小狗叫”的俗套，为自
己的论述寻找现实的依据。不光是因为我不喜欢这种看似
平等的理论，而是因为我觉得世界上的平等会有一个更雅
致的表述。偏偏他不想破俗，大抵正应了我的乡党的血液
，总有一种仿佛天生的谦逊在里面。
总而言之，那些闪亮的雨点，汇成了一条精神的文字
的河流。真是没有什么能比一条静水流深的河流更有诗意
的了，更何况，那是一条雨中的河，在为自身的亮光沉静
地照耀着。
是以为序。
二〇一八年九月九日了之斋
王方晨：山东作协副主席，著有长篇小说《老大》《
公敌》《芬芳录》《老实街》，中短篇小说集《王树的大
叫》《祭奠清水》《北京鸡叫》等，共计800余万字。曾获
《小说选刊》年度大奖、《中国作家》优秀短篇小说奖、
第十六届百花文学奖、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提名，先后入选
全国最新文学作品排行榜、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

这是一本文学评论集，也是一本随笔散文集，甚至不乏诗性。它撇开扶着理论走路而追逐文心，不经营“鸿篇巨制”，而着意短小精悍、要言中的，读来如朋友屈膝交谈，畅快淋漓。书中所谈的小说大都是近年文坛名家名作与新锐力作，紧扣文坛脉搏，给予读者与文俱进的现场感，有亲和力、有气场、有温度。书中文章多以人物分析为核心，体验他们内心的纠结、挣扎与灵魂的歌哭，探察他们的精神世界。